7,自我

自從六月中旬,霍法暑假開始的時候答應了阿格萊亞,來到了聖芒戈實習,到現在已經快有一個月了。

醫院給他分配的房間是聖芒戈醫院一棟老式宿舍樓內。在一個巨大的坡形瓦頂下,上百間標準開間的屋子沿八卦形走廊左右順序排列。

房間裡窗房很窄很高,還是雙屋的,木質的地板踩上去嘎嘎作響。

下面的磚地也坑坑窪窪,即使在大白天走廊裡也黑綴綴的,醫院幽深的員工宿舍走廊讓霍法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有種洞穴探索的刺激感。

偶爾有住在此地的小護士端着壺,出來倒水或是取水刷牙、她們打扮得很隨便,夏季裸露的大腿根在黑暗中就像光潔的白瓷一樣,讓人浮想聯翩。

但無一例外,看見從走廊中浮現的金色眼睛和瘦削身影,那些小護士又會和受驚的兔子一樣,匆匆縮回房間。似乎那個身影身上帶着某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霍法倒沒有故意疏遠這些鄰居,他只是被阿格萊亞折騰得無精打采罷了。

他打開門,摸黑坐在了牀上。

過了一會兒,眼睛熟悉了黑暗。臥室裡的景物慢慢清晰起來,窗外的醫院的燈光照射進房間,給臥室的頂端橫上了幾道淡橘色的光斑。

四四方方的房間,其間有整齊木桌,白漆的衣櫃,牆上還貼着幾張畫着人體解剖圖和消防安全咒語。

他幽幽地出了一口氣,大字躺在了牀上。

劇院裡的喧囂和嘈雜帶來的影響逐漸離他遠去。蟲鳴一聲聲地傳入耳朵,即便是隔着巫師設下的無聲咒,外面的防空警報也是若影若現。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醫院特有的福爾馬林氣味。

他知道那味道的來源。這組平房宿舍另一端被隔離開的幾間房子,是醫院的解剖室。

那幾間屋子裡有三個巨大的屍池,裡面泡着幾十具男女屍體,從麻瓜軍隊被槍殺的士兵,和到被惡咒殺死的巫師,什麼身份、年齡的都有。還有大量的夭折的畸形嬰兒和器官泡在廣口瓶中擺滿陳列架。

爲了系統的探索度,霍法探索過那裡,但沒探索多久,他就被人趕了出來。這裡並不是什麼和平的地方,也不是什麼和平的年代。

1940年的倫敦,世界大戰如火如荼。

......

這個年代沒手機,他也沒啥多餘的事情可幹,眯了一會兒,他發現自己並不想睡覺,乾脆翻身坐起,來到桌邊。

桌邊攤着很多報紙,這些都是最近一段時間的預言家日報,報紙的內容絕大多數都和戰爭有關。

霍法拿起來翻了一番,古靈閣宣告破產,對角巷關門停業......在報紙又一頁的頭版,一個大大的信息無比醒目。

“北海沉船,邪惡巫師殺人越貨。”

在標題下面,霍法可以看到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人,手裡提着一個箱子,眼神憤世嫉俗,帶着慾望和火焰。

【邪惡巫師諾伯.海格,近日於阿茲卡班海域附近,對遠東皇家瑪麗號進行了掠奪和洗劫,共造成五人死亡,十人重傷。

威森加摩和阿茲卡班同時發佈通緝,全境追捕諾伯.海格,生死不論】

“在阿茲卡班海域搶劫,膽子是真的大。”

霍法嘟囔了一聲,面無表情地又翻了一頁。

這一頁是招聘頁。

【鍊金槍械組裝招聘.......】

【國際巨龍保護協會招聘......】

【家政保姆,移民服務,一條龍......】

翻了一會報紙後,百無聊賴的霍法放下報紙,起身來到了走廊裡的盥洗室。他抽出牙膏開始刷牙,一邊漫不經心地刷牙,一邊看着走廊昏暗燈光下髒兮兮的鏡子。

鏡子裡的少年比去年高了不少,他上半身數道傷疤和精幹的肌肉。十三歲的他有着一頭灰白的短髮,淡金色的瞳仁,耳朵上還有一個銀色的耳環。

他沒什麼精神地刷着牙,心裡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古靈閣關閉,對角巷不開門。今年的聖芒戈醫院,探索度還不到百分之二十,地方太大,且不說醫院內部沒探索完,就連一片宿舍樓裡幾百個房間自己都不大可能一一進去。

放假一個月以來,他根本沒有發現新的巫師秘境,每一天,他都要和一些瑣事糾纏不清。

這讓霍法非常失望。更可氣的是這種失望還沒辦法表達出來。

“要不辭職算了吧......”

鏡子裡的人說道,“去做想做的事。”

“不能辭職.......”

霍法一邊刷牙一邊嘟囔,“我都答應別人了。”

“答應了也可以反悔啊。”

鏡子裡的人勸說道,“自己纔是最重要的。”

“不太好吧。“

霍法說道:“出爾反爾不像是我的風格。”

“我是什麼風格?”

鏡子裡的人問道。

“我是什麼風格?”

刷牙的手一頓,霍法含着沫沫呆滯地張開嘴,好像被鏡子裡的人問愣住了,“我大概是......”

咣噹!

咣噹!!

金屬觸及地面的聲音讓霍法回過神來,他猛地扭頭一看。一個金屬壺蓋滾到自己腳下,原來是隔壁的一個接水的女護士失手打翻了水壺。

她此刻正手忙腳忙地蹲在地上收拾,她有着紅色捲髮,穿着拖鞋,寬大襯衫下的粉色熱褲看起來頗有些情色的意味。

察覺到霍法的目光,她慌亂地捋了捋頭髮,露出小小的耳垂和有些雀斑的脖子。

霍法下意識地就想幫她收拾水壺,卻不慎碰到對方的手指。女護士驚恐地看着他,觸電一樣縮回手。

在她的視角里,那個刷牙少年雖然長得很不錯,有種神秘且深邃的氣質,但那雙金色的眼睛卻如同熾烈的火焰,只是看一眼,讓讓她心靈震顫,感到刺痛。

而她並不喜歡這種刺痛,這刺痛讓她覺得自己卑微,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從肉體到靈魂,一覽無遺地暴露了出來。

“對不起。”

她立刻收回手,想要道歉。

“沒.....沒事。”

霍法垂下了眼簾,他知道自己眼睛有些怪,很少有人願意直視。他默默地裝好了茶壺,遞給了對方。

他垂下眼簾後,女護士鬆口了氣,接過水壺,同時,她又有些好奇地問:

“你剛剛......你剛剛在和誰說話?”

“我......?”

霍法一怔,扭頭看着鏡子,那扇骯髒鏡子裡的自己也用納悶地眼神看着自己。

他撓撓頭,苦笑了一下,真是魔怔了,居然看着鏡子自己和自己說話,還真夠無聊的。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從去年那件事之後,他時常會有若有若無的孤獨感。有時是懷念自己魔杖,有時單純就是無趣。

“沒什麼。我自言自語呢。”

霍法安慰道,“你早點回去吧。”

說完,他打開水龍頭,用手鞠着水,開始洗臉,再也不看對方。

打水的女護士哦了一聲,在一旁的水龍頭邊嘩啦啦地打起水來。

也許是霍法的溫和讓她放鬆不少,也許是打水的時候沒事幹,她開始仔細地打量起身邊的這個洗臉少年。

對方臉龐雖然有些稚氣和瘦削,個子也不算高,但身體卻如同希臘雕塑一般,肌肉棱角分明,沒有一絲多餘也沒有一絲贅肉,只有幾道細長的傷疤。

那傷疤不僅沒有破壞他的美感,反而讓他身上多了一種成年男性的味道。她更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對方,對方有着灰色的頭髮,耳朵上有一個銀色的耳環。

他在沖涼水,沒有霧氣,昏暗的燈光下,水流在他身上流淌。一滴洗臉後濺上去的水滴,從耳環滴落在他脖子,再從脖子滑落到他微微凸起的喉結,給這個奇特的少年平添了一種古怪的魅力。

一時間,女護士扭動了一下長腿,竟然看癡了。這個少年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神秘性感。如果是在動物族羣裡,他一定是雄性動物裡的領袖。

護士深呼一口氣,連壺裡水打滿溢出來了都不知道,她心想這時候要有根菸就好了。她又緩緩吸了口氣,心跳加速。

另一邊,霍法搓了搓臉,帶着溼漉漉的臉龐轉過頭,好奇道:“你怎麼了。”

這一轉頭,她又感受到了那雙金色眼睛鋒利的洞察力。她頓時別回頭。

“沒什麼。”

說完,她慌慌張張地抓起水壺,扭頭往回走。

走了一步,她又有些稍有不甘心地轉過身,問道:“額......我住在117A,你要不要來喝杯茶?”

霍法正在水池邊衝腦袋,聽見這話,他微微訝然地側頭,淡淡道:“哦,不了,謝謝。我就要休息了,改天吧。”

“好,好吧。”

女護士乾巴巴地點點頭。

轉身快速消失在走廊裡。

她消失後。

空無一人的走廊裡霍法擡起頭。

鏡子裡的人咧嘴笑了笑:“哼......喝茶,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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