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更安全的法子
“不要亂動!”冷萍低聲道,將阮夫人按住,迅速的將燒着的艾條歸位,面不改色,繼續在艾灸,似乎並沒有受到阮籍的影響。
“都怪我亂動!”阮夫人抱歉道,擡眸狠狠的瞪了抱琴一眼,低聲吩咐道,“抱琴,你去攔住老爺,若是攔不住,你就不用伺候我了!”阮夫人冷聲道。
抱琴一聽,無奈的跺跺腳,趕緊出去將阮籍攔住。
阮夫人望一眼冷萍,就見冷萍眼觀鼻,鼻觀心,握着艾條的手紋絲不動,神情嚴肅,脣角緊抿,態度十分的專業,不知道怎的,阮夫人從心裡就升起一抹對冷萍的信任感來,她再次將頭昂躺好,閉上眼睛,感受着那溫度。
艾條第一次製作,有些短,很快就燒沒了,冷萍小心翼翼的迅速的移走剩下的艾條淹滅在一旁的水碗裡,然後又拿了一根,繼續艾灸。
抱琴在外面與阮籍說了什麼,阮籍似乎還要進來,阮夫人這才大聲喚道:“相公,我很好,你千萬別進來,別進來!”
阮籍雖然擔心自己的夫人,可是聽到阮夫人如此急切,也就站在了外面,冷沉着臉問抱琴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抱琴委屈的咬咬脣,“就是那個冷萍來了,說是不但能治好夫人的病,還能幫夫人懷上孩子,夫人就信了,這會兒正在裡面艾灸,可是那艾灸什麼的,有火呢,奴婢怕有危險,燙着夫人,所以就讓人喚爺回來……”
“胡鬧!”一聽說還能燙傷,阮籍再也不能淡定了,趕緊衝進房間。
房間裡,因爲燃燒艾條,到處瀰漫着一股濃重的艾香的味道,阮籍不耐的用大手揮着,迅速的靠近牀前,一見眼前的情景也是一愣。
“老爺,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真的沒事的!”阮夫人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雖然艾灸並不好受。
“請病人家屬出去!”冷萍板了小臉道,迅速的再換上另外一個艾條,手法利落乾淨。
阮籍猶豫了一下,沒有出去,也沒有阻止冷萍,而是默默的在一旁瞧着。
阮夫人見阮籍不鬧騰,也就放心,任憑阮籍在一旁瞧着,直到冷萍將三個穴位全都烤了一遍。
“好了!”將艾條淹滅,冷萍站起身來,這才活動了有些僵硬的手臂與脖子。
這艾灸許久不做了,手法還是有些生疏,但是今日的效果還算是不錯。
“好了,可以了?”阮夫人歡喜的坐起身來,摸着剛纔艾灸過的部位,低聲道,“暖暖的呢!”
“這只是第一次,要堅持做,至少七次夫人的痛經才能去根呢!”冷萍說道。
“那妹妹你什麼時候再來?”阮夫人趕緊問道。
冷萍猶豫了一下,看看虎視眈眈的阮籍,再看看阮夫人燒燬的新衣裳,問道:“阮夫人,剛纔你也看到了,做這個真的有危險,今日是燒燬了衣裳,說不定哪日就會燙着夫人,夫人還是與老爺商量一下吧!”
阮籍這才注意到阮夫人被燒燬的新裳,可能是想到差點燙傷阮夫人,阮籍的面色並不好看。
“妹妹,剛纔是我亂動才毀了這衣裳,不關你的事情,你繼續來就是,這件事情我就能做主!”阮夫人小臉紅紅的,從來沒有過的堅持。
“夫人!”阮籍低低的喚了一聲,聲音裡隱隱的有些不悅。
“老爺,她是迎風介紹的,難道你還信不過迎風嗎?上次她教的法子真的有效,這幾日我就那麼疼痛了,還能陪着爺說幾句話了,爺的心裡也不也高興嗎?爺,就讓她試試好不好?”阮夫人低聲哀求道。
阮籍還是有些猶豫,低聲道:“可是可能會被燙傷,難道就沒有更安全的法子嗎?”
其實現代已經有一種叫做隨身灸的東西,就是將艾條放在鐵盒裡燃燒,用上面的盒子控制風的大小,然後在外面套上一層布袋,最後將布袋綁在要鍼灸的位置就行了。
只是那種隨身灸冷萍只是見過,並不懂得製造,但是如果研究出來的話,怕是真的能轟動這天和王朝呢!
“有倒是有,但是現在我還在摸索中,而且製作也需要一些時日,如果阮夫人能等的話……”冷萍趕緊說道。
“這樣就好,老爺,您不要擔心了,您看,我今日做了不也沒事兒嗎?”阮夫人心急要孩子,已經是一日也不能等了!
“不行,安全重要!”阮籍低聲道,安慰了阮夫人之後,也就望向冷萍道,“我的手下有很多能工巧匠,你儘管說出樣子,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從郝仁的嘴裡,冷萍知道這阮籍在裡城的勢力很大,若是真的有他幫忙的話,這個隨身灸說不定真的能做出來!
“我只是見過用過,記得大體的樣子!”冷萍點點頭道,“我先回去仔細的想一想,若是有需要阮爺幫忙的,一定不會客氣!”
阮籍這才放心的點點頭,低聲的安慰了阮夫人。
事到如今,阮夫人也就只得點點頭,可是心裡對冷萍的感激卻是不減,這次跟上次一樣,照舊讓抱琴去準備了一些食材,最後又笑問道:“妹妹,我既然喚你一聲妹妹,就是真心想要跟你做姐妹,以後你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就是,我家老爺在裡城還算是有一定勢力的!”
聽阮夫人這般一說,冷萍又將要回房子與地的希望寄託在了阮籍的身上,只是現在阮夫人的病還沒有治好,她不好提這麼高的要求,也就笑道:“說起來,還真的有個忙想要阮夫人幫呢!”
阮夫人趕緊說道:“你儘管說就是!”
冷萍笑道:“是這樣,我娘做了個絹花的生意,就是這種絹花,今日也給夫人帶來了兩朵,看看夫人喜歡不!”
冷萍說着,將絹花取了出來,放在阮夫人的面前。
阮夫人看了看那花兒,問道:“可就是你頭上戴的那花兒?你剛纔進來的時候我就瞧見了,一直想問從哪裡買着來的,確實十分的漂亮,可是因爲說起別的,竟然忘記了!”
阮夫人一邊說着,一邊拿起絹花,上下翻看了幾眼笑道:“這花兒倒是精緻的很,是你孃親手做的?”
冷萍笑道:“是呢,我娘手還算是巧,可是做這絹花需要一些絲綢的下腳料,就是俗稱的絲綢頭子,我想請阮爺、阮夫人將鋪子裡的這種下腳料留給我,自然,我會付錢的!”
阮夫人輕輕的笑了起來,“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情呢,原來是這事兒,這種下腳料丟在那兒也沒用,你儘管拿去便是,還要什麼錢,你說是吧,老爺?”
阮籍點點頭,說道:“只要你能治好夫人的病,別說只是一些下腳料,就是最好的綢緞,送給你幾匹又如何!”
冷萍趕緊笑道:“這種絹花用下腳料就可以,用整匹的倒浪費了!”
有了阮夫人的幫忙,絹花的生意保證了下腳料,冷萍心裡也高興,與阮夫人又說了艾灸之後的注意事項,這纔出了盧府。
周掌櫃早就得了吩咐,與抱琴一起取了一些食材放在馬車上。
“這是這次的診金!”抱琴被阮夫人教訓了一頓,氣焰已經小了很多,態度也對冷萍恭敬了不少,將一個紅色繡着荷花的精緻小荷包取出來,交給冷萍,“夫人說了,希望你儘快的做出那個叫做什麼隨身灸的東西,夫人心急,等着呢!”
冷萍接過那荷包,掂了掂,很沉,應該有五兩多,當即笑眯眯的說道:“你回去轉告夫人,我一定儘快研究出來,讓夫人不要心急!”
抱琴點點頭,站在一旁,將一行人送走。
阮夫人大方,給了半車東西,從糧食到蔬菜,應有盡有,還惦記冷萍喜歡那蘋果,竟然又送了四個,饞的花兒只咽口水。
“咋這麼多東西?萍兒,這戶人家真是大好人呢!”郝氏歡喜道。
“阮夫人爲人很是隨和,是個大善人!”冷萍心裡也歡喜,因爲她又重新看到了收回房子與地的希望。
“那你可要盡心的爲阮夫人治病!”郝氏趕緊說道。
冷萍點點頭。
這會兒,郝仁看着車上的東西說道:“要不然我幫你們送回去再……”
“來回的叨叨啥,進城的時候,我瞧見城門口有很多馬車,一會兒咱們去僱個就成,啥事都沒有你讀書重要!”郝氏堅決的反對,再次彎腰查看了裡面的東西,歡喜道,“要買的差不多都齊了,咱們逛逛就回去了,仁兒,要不咱們就在這裡下車吧,你跟學良趕緊回學堂,這都耽誤了一上午了!”
“娘,午時了,咱們先找地方吃飯吧,省得他們再回去做!”冷萍記起上次聽到那些學子們背後說郝仁自己在學堂做飯的事情,當即也就說道。
郝氏想了想,也就點點頭,其實她是打定主意跟冷萍一會就回家的,這在外面吃,啥都貴,反正如今有現成的肉跟菜,回去自己做,不比外面吃的差!可是如今冷萍提出來了,她不好反對,也就只能應着。
衆人商議完畢,也就先打算離開綢緞莊再說。
馬車緩緩的駛離,這時,阮籍從綢緞莊裡出來,腳步匆匆,似乎有什麼急事,擡頭的時候,眼睛掠過郝仁一家人的馬車,突地,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他一愣,不過在瞬間,那個身影就不見。
“爺,怎麼了?”阮籍身旁的周掌櫃周海低聲問道。
“方纔那可是前來給夫人瞧病的冷姑娘家的馬車?”阮籍低聲問道,神色有些凝重。
周海趕緊答道:“正是呢!這冷姑娘來的時候,是跟她娘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趕車的小夥子!爺,可是有什麼事情?”
阮籍搖搖頭,或許這世界上真的有那麼想象的人,算起來,那個人應該死了,怎麼可能在這裡出現呢!
“沒事,走吧,二叔還等着呢!”阮籍低聲道,大步離開。
阮籍口中的二叔,其實是他遠房的族叔,不過阮籍自小父母雙亡,這位族叔將他養大,不但讓他讀書認字,將他培養成人,而且還教他武功,他十幾歲就在朝爲官,也多虧這位二叔的幫忙,所以阮籍對這位二叔奉若生身父母,對他十分尊敬。方纔,他正在與他這位二叔盤點賬目,聽聞妻子有事,也就趕緊趕回,這會兒見妻子安然無恙,又怕二叔等得急,也就趕緊趕回二叔的住處。
此刻阮府的大廳中,阮籍的二叔阮毅,面色隱隱有些不悅,見阮籍匆匆而來,問道:“那個女人又有什麼事情?”
阮籍趕緊恭敬的說道:“二叔,梅兒是我的明媒正娶的妻子,況且這門親事,當時還是您幫我挑的,您……”
阮毅忿忿的拍着桌子,大聲道:“就是因爲這樣,我才覺着對不起列祖列宗!籍兒,你爹孃走的早,是二叔將你養大,二叔沒有別的奢望,就是希望你能給你們這一脈多生幾個大胖小子,傳宗接代,可是誰知道你那個妻子,十幾年無所出,你若是肯娶幾個姨娘小妾也就罷了,可是你偏偏的不肯再娶,你是不是要我死了沒有臉面去面對你爹孃是不是?”
阮籍趕緊勸道:“二叔,梅兒可以生的,真的,梅兒最近找到了一名神醫,說是可以保證讓她懷上孩子,二叔,就再寬限我們幾年好不好?我知道二叔是爲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對不起梅兒!”
“冤孽啊冤孽,當年名醫世家的藥丸,那鬱梅吃了多少,都不管用,這窮鄉僻壤的,哪裡來什麼名醫?你就糊弄我這個老不死的吧!”阮毅冷聲哼道,“反正如今我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今年年底,鬱梅再懷不上孩子,今年過年,你們就不用過來給我拜年了,就當我死了,我也眼不見爲淨,省得瞧得鬧心!”
阮籍還想爲阮夫人說些好話,可是阮毅這老頭的倔脾氣立刻上來,賬目也不對了,立刻讓人將阮籍趕走。
站在門外,阮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將隨從喚了來,吩咐了幾句,那隨從趕緊去辦。
此刻,衙門裡,柳迎風從雲深那裡得到名醫世家的消息,驚得許久都沒有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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