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了大概的想法,許立峰也不打算告訴江奇霖。以他現在的狀態,壓根就不可能處理好這件事。
“奇霖,你大概有了思路,接下來,希望你冷靜一點,別讓九言擔心。”
說完這話,許立峰立馬離開了江奇霖的房間,和江九言匆匆道別後,開車離開的路上,撥通了方沁的電話。
當初柳飄飄會來他的診所,就是方沁在中間做的工作。而方沁和他,也有一些交情。柳飄飄到他的診所,方沁也特別關照過。是以,他知道方沁和柳飄飄的關係匪淺。
這時候,找方沁是最爲明智的決定。
在工作中難以抽身的方沁在接到許立峰的電話時也是一臉茫然。這個人和自己好久都沒聯繫過,怎麼會在這時候來電話?
猶疑之下,方沁接通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聽對方說,“方沁,我現在要見你,有很重要的事。”
方沁不解,望着桌上一堆堆的文件,皺着眉追問,“你見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而且也不會喜歡你。”
也無怪方沁說話的語氣帶着幾分調侃,她是怎麼也不會想到許立峰找她是會跟柳飄飄有關係。直到她真的聽到許立峰口中說出柳飄飄三個字時,她臉色大變,赫然站起身。
巨大的動靜引起辦公室外員工的注意,她才收斂了神態。跟李麗打了聲招呼後,拎着手包立馬離開公司。
許立峰的車子停在方沁辦公樓下,見到方沁出來,他立馬按了一下雙閃燈。方沁上車之後,他開車帶着她到了臨近的街邊停車場。
坐在車中的二人面色凝重,而方沁尤爲着急。
“你怎麼會知道飄飄去了哪兒?”
雖然柳飄飄在許立峰那裡進行心理治療的事情她知道,但治療的內容卻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許立峰和柳飄飄的關係如何。此時許立峰竟然道出這麼重要的訊息,無怪乎她震驚無比。
許立峰手握着方向盤,指尖微不可察地摩挲了幾下,才緩緩開口,“這事說來話長,到底也只是我的直覺。”
“什麼直覺?”
“柳女士也許是去找她的父親了。”
“她的父親?”方沁並不瞭解柳飄飄的家庭,此時也更不能理解,爲什麼柳飄飄會忽然消失去找父親。
許立峰自然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要是不知道內情,他也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猜測。而這,卻是目前看來最可能的可能。
“柳女士童年有一段相當惡劣的回憶,造成這段回憶的,就是她的父親。早前她在心理診所治療時,遭到了瓶頸。當時的她很痛苦,即便是我,也無法用心理治療的方法讓她寬心釋然。所以我猜測,她是爲了突破瓶頸,做出了一個極端的選擇。”
許立峰一字一頓,一雙炯炯的眼睛直視方沁,顯然,他很相信自己的推斷。而方沁在聽了後,也破覺得有幾分可能。
方沁沉思了一會兒,說到,“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們知道她的父親在哪兒,就能找到她?”
許立峰點點頭,“如果符合我的推斷,那麼她必然就是去找她的父親了。”
這是一條相當重要的線索。而像許立峰這麼一個有原則的人,竟然會爲了柳飄飄違背自己所堅守的職業操守,這讓方沁更加詫異。
“你就不怕告訴我之後,你們診所的名譽受損?”方沁知道他們的診所有一條明文規定,客戶的信息要做到絕對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許立峰卻釋然一笑,“我並沒有做出違反職業操守的事。我所得到的信息,都來自於柳女士之外的人。最後的結論,也只是我根據得到的信息做出的總結。”
“飄飄之外的人?”
許立峰揚了揚眉毛,面對方沁那探視的目光,他真有些無所遁形,索性就坦白從寬,告知了方沁自己和江九言現在的關係以及從江奇霖那兒得來的信息。
方沁顯然是沒想到,許立峰竟然會和江家的姐弟二人扯上關係。從江九言的角度來說,許立峰伸出援手也算無可厚非。畢竟以後可能成爲江奇霖的姐夫,也算是一家人了。爲了自己弟弟的終身幸福送上一份力,該的。
不過……
“這些你爲什麼不告訴江奇霖?”
“當局者迷。他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知道這些。”
方沁明白許立峰話裡的意思,江奇霖現在的狀態真是有些瘋魔,更何況他是從柳飄飄那裡直接知道關於她父親的事的當事人,如果得知這個結果,指不定會對柳飄飄的父親做出什麼不明智的舉動出來。到時候賠上了自己,那是相當不值得的。
下了許立峰的車,方沁邊走邊整理得到的信息,按照江奇霖所說,柳飄飄的父親是被判入獄的。獄期是個未知數,地點倒是可以排查一下找到。如果柳飄飄真是去找他了,那倒是不算麻煩,找個時間,也就能去把她找回來。
但問題在於,柳飄飄的父親所在的監獄,必然不在杭城,那她到底有沒有離開杭城?是要去那邊守株待兔?
萬一許立峰的推測錯誤,那人去了卻撲一場空,又該怎麼辦?
就在方沁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的時候,王弟打了個電話過來。
“方沁,出事了!”
因爲柳飄飄的失蹤,方沁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一聽到王弟如是說,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怎麼了?”
“飄飄她……她被人綁架了!”
“什麼!”
剛從許立峰那裡得到一點眉頭,這時候卻聽到這樣的消息,方沁簡直如被人臨頭一棒,站在原地許久回不過神來,“你……你把話說清楚,怎麼回事。”
即便方沁如是說了,王弟也沒把事情說清楚,焦急萬分地說道,“哎呀!我說不清楚,你快到我們俱樂部來!”
聽到王弟如是說,方沁立馬打了車前往王弟工作的健身俱樂部。剛下車就看到在玻璃門裡徘徊不停的王弟。一進門,王弟就焦急地拉住她的胳膊,急的團團轉,“你看!”
王弟的手機收到一條彩信。彩信內容是
,被五花大綁扔在一處陰暗角落的柳飄飄。照片是在黑暗中閃光拍攝的,清楚地拍到了柳飄飄狼狽的面孔上一雙眼睛中無邊無盡的恐懼。
彩信的發件人是一串陌生號碼,發送時間是半個小時前。除了照片以外沒有任何的留言,讓人摸不清,對方意圖何在。
不知爲何,在看到這一幕的那一刻,方沁腦海裡忽然閃現出王慶山的名字。但當她和王弟趕到當初抓走王慶山的警局覈對時卻發現,王慶山還在精神病院。
“方沁,爲什麼來找這個男人?”
王慶山當初對柳飄飄做出那樣的事時,王弟並不在。後來柳飄飄好似從那段不好的記憶裡走了出來,方沁也順着她的意思,沒有再提過。所以王弟至始至終都不知道。這時候跟着方沁來警局,她原以爲是來報案的,卻沒想到方沁只是假意探視一下王慶山,得知後者的去向後,就拉着她離開了警局。
這會子看到方沁一臉悵然若失,自然不得其解。
方沁腦中卻飛快地轉動着,顧不得和王弟細說,拉着她又趕往王慶山所在的精神病院。從院長那裡,卻又得知,王慶山還在精神病院,並沒有外出過,也並沒有人來探視過。
直到在遠處看到有些瘋癲的王慶山在院子裡呆坐,方沁才徹底否認了心中的猜想。
可是不是王慶山,誰又會對柳飄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王弟跟着方沁轉又來轉悠去,一會兒見她揚眉一會兒見她垂頭,早就急的不耐煩。從精神病院離開後,立馬攥住她的胳膊,“方沁,你能不能跟我說說,現在到底怎麼辦?咱們要不要報警?”
要是以前的性子,王弟早就炸了,現在這麼耐心地問,她自認爲已經是最好的耐心,再不給她點兒迴應,啞炮也要爆炸了!
方沁深呼一口氣,說,“先等等。這個人既然抓了飄飄,必然有利可圖,咱們等他再聯繫,確定了他到底要幹嘛,再選擇下一步。”
“那現在就幹晾着,不管飄飄的死活?”
方沁搖搖頭,“現在咱們什麼信息也沒有,要怎麼找?現在的當務之急,咱們得篩選一下。”
“篩選?篩選什麼?”
“同時認識你和飄飄,並且知道你們倆關係好的人。”
方沁的話讓王弟有了警覺。仔細一想,方沁說的沒錯。綁匪既然發了照片給她而不是其他人,顯然是知道兩個人的關係。畢竟在杭城,兩個人都算是無親無故,若非有過交集,怎麼可能知道?
但要排除篩選起來,這範圍可大可小。一下子半點頭緒都沒有。
“你好好想想,這些年,和你們有過交集,又有些過節的人。”
由着方沁的指示,王弟開始思索。一回到家,就拿出一個本子,將所有能想到的人和事全部羅列出來。卻得不到一點訊息。
發送短信的號碼,當時王弟就回撥了過去,卻已經被語音通知關機,此後再怎麼打也打不通,這說明對方相當警惕,也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就是不給他們一點多餘的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