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太貴了,本宮親自來買辦軍需,你就給我這個價錢?”
“丹鳳你這是來買軍需的嗎?你明明是來搶劫的,你自己就有作坊爲何還來買我的?四兩半一套不能再少了。”
秦沫和王語詩交接完酒精工藝配方之後本來已經皆大歡喜,可王語詩談到了一件事之後兩人再次發生爭執,且越來越激烈。兩人再不管腳下帆船的走向,任它漂流,只管火力全開,討價還價。
王語詩準備組建新的羽林軍,需要大量的軍需物品,大員的軍靴、雨衣、暖衣甚至隨身的銅製水壺都是獨具特色。立志打造一支天子新軍的王語詩自然要給部下定製最好的裝備,可秦沫實在不上道,原價五兩的全套裝備降到四兩半就再也不肯降了。
“誰家的靴子上全是銅釦?哪家作坊出的水壺可以直接當錢使?不買你家的怎能顯出天子新軍的顯貴?你個奸商,全大夏的士卒都被你帶壞了.......”
“你知道北邊有多少禁軍、私軍頭領狀告你大員軍驕奢糜費,都是一幫老爺兵、少爺兵。這也就罷了,你們還誘使其他士卒紛紛效仿,個個到統領那裡索要新裝,不對你嚴加懲戒怎能安衆將士之心。”
秦沫看着咬牙怒罵的王語詩,一陣委屈。自己不就是對部下好了一些嗎?你們禁軍沒錢可以穿破衣光腳丫子啊!關我啥事?
“是哪家統領狀告於我?我去找他理論理論,買不起別買啊!那麼多作坊都在仿製,幹嘛非要盯着我大員?”
王語詩聽到秦沫的話頓時怒了,憤然道:“你大員一套新裝五兩,我的作坊成本就要六兩,其他作坊你以爲如何?不告你告誰?”
“我擦....”
秦沫直接爆了粗口,當時秦沫做軍靴軍衣並沒有指望賺錢,而且爲了讓別人有口湯喝,每年只做一部分,其餘的都分潤出去了,本來以爲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沒想到竟然招來了無妄之災。
“好,本王知錯就改,從即日起.....十兩一套,不二價。”秦沫狠狠的對着王語詩比劃着數字,表示着自己的決心。
“你.......敢?”王語詩的表情更加的兇惡,剛剛談到四兩半現在竟然十兩了?她絲毫沒覺得是自己說錯話的原因,一切都歸結爲秦沫的責任。
秦沫一邊把手腕捏的咯咯嘎嘎響,一邊威脅道:“這裡可是海上,若是船沉了,我可不保證還會把你背到岸上去。”
王語詩節節拔高的氣勢突然一滯,四面的波濤並沒有給她任何影響,但心底的波瀾卻扯動了她的心絃。北海之上,將死之時是誰揹着她游出了數百里,逃得性命?
“十兩嗎?好,本宮要十萬套,此事就這麼定了。”
王語詩散去了渾身的氣勢,安然坐下,給自己倒了杯冷茶,慢慢啜飲着,緩緩說道。
“你要組建十萬人的羽林軍?護衛皇宮用不了那麼多人吧?不怕遭人非議?”
“羽林軍就不能北上抗擊獸人嗎?只要本宮有錢,百萬軍又如何?”
“哦!那還是換一個名字比較好,比如‘皇家近衛軍’、‘皇家步兵團’,不要任何事都自己頂在前面,他有些過分了。”
秦沫也坐了下來,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仔細思索之後對着王語詩勸說。組建十萬人的軍隊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是王語詩的意願,她如今還沒有那麼大的權限,這隻能是昭武帝的手筆,只不過是讓王語詩頂在前面罷了。
“名字的事本宮會考慮的,你們大員的軍械不錯,新軍籌建,招募不易,軍械好一些也能吸納一些有志之士。”
“哦!要軍械你只管說,我賠錢賣給你就是。”
王語詩給了秦沫一個白眼,霸氣的說道:“本宮不差錢。”
秦沫終於知道自己前世爲何不會撩妹了,古往今來所有的妹紙都是最奇怪的動物,你不知道她們的思維怎麼跳躍,更不懂他們的心是什麼做的,也許是水做的,也許是鐵做的,反正不是肉做的。
“明日我拿軍械樣品給你看,你看着給價吧!”
秦沫起身開始調整航向,小船終於鼓起了風帆,側風加速,斜斜的往淡水城駛去。
王語詩看着忙於操帆的秦沫,屢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出聲,默默的感受着海風,數着星星,看着越來越近的陸地。
“喂!再給本宮切一條牛腿來!”
當看到淡水城燈火的時候,王語詩突然喊餓,讓駕船的秦沫一陣驚愕。
“很快就要靠岸了,我這忙不開,港口這裡很多暗礁的。”秦沫說的是實話,淡水港周邊確實有很多礁石,所以晚上的淡水港灣很美麗,到處都是點燃的發光燈標。
“本宮餓了....”
秦沫看着王語詩堅持的眼神,只好利落的轉向,把帆調好,讓船往正西航行,自己去底倉拖條最大的牛腿,準備撐死這個吃貨。
可他根本沒注意到王語詩在帆船轉向後,眉眼就舒展了開來,嘴角也不自覺的開始上翹。她把躺椅的靠背放下,斜倚在上面,架起二郎腿,看着美麗的繁星眯起了眼睛。
“唉!找個吵架的人都這麼難呀!”誰也不會想到尊崇無比的皇后娘娘心裡此時會是這麼一個想法。
“嘭。”
一套沉重的盔甲扔在桌子上,砸的檀木書桌一陣晃悠,呆在旁邊的青凝頓時怒目相向。
保護區的素香樓裡有一個特殊的院落,平日裡連打掃都不做,只在用時纔會擦拭乾淨,迎接的或是青凝,或是一名喚作“丹鳳”的姑娘,而今日裡卻迎來了第三位客人—秦沫。
秦沫毫不在乎青凝的怒視,而是指着桌上的盔甲侃侃而談,“一號盔甲,大員軍曾經身穿此甲遠征異域,立下赫赫功勳,而且.....有個姓王的小子也在它身上吃了虧。”
“你不用看我,王仁畢是我弟弟不假,但他的死活與我無干。”王語詩擺擺手示意秦沫不要岔話,在她看來秦沫和王仁畢的恩怨根本就是小孩過家家而已。
“這是盔甲上配套的斬馬刀,刀長六尺,刃長四尺餘,加上小巧的臂盾,全部都是精鐵打造,二位請出價吧!”
王語詩今日穿的是仕女服,自然是不便試穿的,當下青凝提了盔甲出去,不一會兒一個全身武備的女漢子就走了進來。
“如何?”王語詩問青凝。
“回稟主上,差強人意,盔甲不夠厚重,長刀只是普通百鍊鋼,內襯只是普通麻布,着實粗糙,十兩銀子一套都貴了些。”青凝拔出斬馬刀,邊說邊掄,有幾次都是貼着秦沫的鼻子蹭過。
秦沫已經呆了,看着跳來跳去的女漢子喃喃說道:“妹子.....做過談判官...還是咋滴?”
“咳咳,恆王覺得……十兩如何?”
王語詩低頭捂臉,悶悶的說出一句,等待着秦沫的還價,小舟上的經歷讓他知道,秦沫也絕不是善茬,和青凝鬥個旗鼓相當不在話下。
秦沫啥也沒說,指着青凝冷冷的說道;“脫下來。”
好漢青凝哪裡受得了秦沫的冷言冷語,頓時出去脫了給他扔了回來。秦沫把盔甲裝進箱子裡,提起來就走,讓主僕二人頓時傻眼。
“慢着,秦沫,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青凝所言確有不妥,但也有些道理,你何必惱火?”
“有些道理?盔甲是精鐵而已,長刀不過是百鍊鋼,那內襯還嫌是麻布的?你咋不用綢子呢?滑不?你幹嘛不給你的部下全部配上史詩級盔甲呢?”
秦沫也是火了,這不僅僅是在侮辱他的作品,簡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若不是黃境巔峰才能激發法陣的威力,我們主上定然會爲將士配上元氣盔甲的。”青凝的嘴舌比以往長進了不少,讓秦沫不得不刮目相看。
“好了青凝,這套盔甲長刀賣給世傢俬軍至少五百兩,你出十兩確實兒戲了些。”
王語詩看着秦沫的臉色好了許多,暗舒一口氣說道:“三百兩一套如何?”
“本王從沒有把軍械賣給貴族私軍,不過三百兩一套確實是成本價了,不知二位要多少件?”秦沫喘了口氣,臉色總算不再鐵青,話說運氣把臉給憋青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受。
“至少五千件。”
秦沫暗吸一口涼氣,開口說道:“五千件都是二位出錢?”
“是帝室和戶部出錢,不過官辦工坊產量有限,如今北邊戰事頻繁,軍械缺口極大,所以本宮才尋到大員來。”
秦沫嘴角也翹了起來,微微笑容配上俊秀的臉龐,讓二位女漢子頓顯侷促。
“二位且稍待,本王去去就來。”
就在王語詩和青凝不明所以的功夫,外面進來一人影,看行走姿勢顯然就是秦沫。
秦沫指着身上的盔甲說道:“這可不是精鐵的,而是真正的鋼甲,更輕更堅固。”
秦沫拔出背後的巨大戰斧,跳躍着開始揮舞,邊舞邊說“大員二號盔甲,全鋼打造,武器可選巨斧或斬馬刀,全新材料工藝,絕不是普通百鍊鋼可比。”
“刷”的一聲,盔甲腰間的鏈錘被秦沫抽了出來,蹭着青凝的鼻尖劃了兩圈,“附送鏈錘一副,飛斧三把,物美價廉,童叟無欺。”
“二位覺得.....該當什麼價錢?”
王語詩嘴巴微張,說不出話來,而好漢青凝早就直接當機了。
“你個奸商。”王語詩怒火上頭,發出一聲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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