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我們在地下,我跟將軍都在——聽到了嗎——救命啊——”秋水大聲喊叫後又心急地轉頭:“怎麼沒聲音呢?”
“繼……繼續喊……”他輕笑着鼓勵,背與手臂的疼痛幾乎使他昏厥。
“救命啊!我們在地下,我跟將軍都在——聽到了嗎——”她這次喊得更大聲,臉都漲紅了!
“我們……這就放繩索下來……這就放繩索下來……這就放繩索下來……”
侍衛的聲音迴盪在山谷之中,秋水破涕爲笑:“阿密,我們得救了……阿密……”
她忘情地轉身抱住他,這一抱,她傻眼了。
“你怎麼了?”他的背黏糊一片……她驚疑地伸回雙手一看,上頭滿是鮮血:“啊,你受傷了!”
“沒……沒事……只是小傷……”他淡笑的制止她亂動的身子:“一會兒我揹着你,你可要好好抓緊我。”
背?她擔心他的傷,猶豫地說:“可是——”
“相信我嗎?”他眼神堅定。
“嗯。”她當然相信他。
不一會兒,繩子垂了下來,阿密拉了拉繩子告知崖上的侍衛。
“上來吧。”他微微蹲了身子要揹她。
秋水怎麼忍心呢?他的背整個被崖石割傷得看似血肉模糊,怎麼還有辦法負荷她的重量呢?說到底都是她害的。
“我……我……”
“快上來,這灌木叢是支撐不了我們多久的。”阿密不容秋水退縮。
秋水的身體接觸到他背上的血水時,酸了鼻頭,她清楚地感到他痛得顫抖,她的心也跟着滴血……她淚如雨下,卻裝着笑得揶揄:“可不許你放手喔!”
“不會的,這輩子我都不放手!”他堅定地咬牙說。
“嗯,不放手!”她傻得放棄了他一次,這次說什麼都不放手!
“我……我愛你!”她大膽地向他表白,深怕現在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大聲點兒,我聽不清楚!”有她的這句愛語,他的傷好去了大半。
秋水於是放聲說:“我愛你——”
“呵,我也愛你。”
好似一股暖流在彼此的心中盪漾,是的,這輩子他(她)再也不放開她(他)了。
阿密以驚人的意志力忍住身體的痛楚硬撐上崖,好不容易終於被侍衛拉上崖邊,雖然只花了短短的一盞茶時間,對阿密而言卻是無盡的折磨。
“將軍,將軍受傷了!”侍衛自阿密背上扶下秋水後驚呼。
秋水淚眼迷濛地緊握阿密的大手,感覺到他微弱的回握後,悲喜交接:“阿密……我們安全……安全了……阿密……”
“太……太好了……”他無力地一笑,因爲失血太多,神智開始飄離,雙眼也漸漸迷糊;“我……我們……回……回城……”
話未完,他立刻跌入無盡的黑暗裡。
“將軍!”
“阿密!不!你別死!阿密……別丟下我……別死……你說話呀……阿密……”秋水猛烈地搖晃着麥阿密動也不動的身體,心急如焚地痛哭失聲。
“快,將將軍帶回城去。”
侍衛訓練有素地將阿密將軍擡上馬車,並派一名士兵快馬回報。
秋水始終緊握阿密漸漸失去溫度的大掌不肯放,顛簸的道路似秋水忐忑的心,只盼他們能夠早早越過這重重艱難。
……
將軍府內,大夫、老夫人、鳳蝶娘早已心焦地候在了大門口。
“回來了……將軍回來了……快快快……讓讓……讓讓……”侍衛匆匆的架着將軍入房。
大夫、老夫人、鳳蝶娘緊緊尾隨其後。
心急如焚的衆人只能靜靜地看着大夫把脈診斷,大夫擡頭,臉色十分的凝重。
“大夫,我兒子沒事吧?”老夫人問得膽戰心驚,希望躺在牀上的人是她而不是她那體壯年少的寶貝兒子。
“阿密……阿密不會有事對不對?大夫,阿密不會有事的……”秋水原本緊握阿密的手失了力的改握住大夫的手臂,眼神悽楚又急切。
大夫的心是沉重的:“將軍傷勢過重……”
“無論如何都要救活我的兒子,我求求你……”老夫人激動起來,她就這麼一個兒子,說什麼她也不能讓他死去,兒子若去了,她也絕對活不下去了。
秋水扶住了老夫人:“姨娘,大夫的話還沒說完。”
“是呀,聽聽大夫要說什麼吧!”鳳蝶娘出言安慰,自打他們回府至今她一直沒看到鳳蝶,想問又覺得不安,只好按捺住。
“小的先開個藥方讓將軍服下,能不能化去將軍的內傷,小的也無法斷言。”他避重就輕。
“快!快!快開!”只要不是判他兒子死刑就好。
“小的這就開。”
就在大夫開藥方的當頭,侍衛稟報——
“皇上來了。”
話音剛落,流舒皇帝似風一樣捲入,他也不顧衆人的驚訝和慌亂,一擺手說到:“都別施禮了,我還在城外就聽到了阿密受傷的消息,所以特地趕來看看。”
情非得已,救人要緊,他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君臣禮節。
流舒皇帝來到牀畔,一瞧就知道阿密內傷不輕,事不宜遲!他同阿密情同手足,當即便扶起阿密,立刻以內力替他療傷。
也不知過了多久,流舒皇帝的額際冒汗,阿密的臉色卻逐漸紅潤起來。約麼又過了半盞茶功夫,流舒皇上這才緩緩收功下牀,阿密也虛弱地睜開了眼。
“阿密……阿密……你醒了……終於醒了……”秋水激動得顧不上阿密有傷在身,直直撲入他的懷抱,欣喜得痛苦起來:“哇——”
老夫人及衆侍衛和下人,都統統朝着流舒皇上跪下磕頭——
“謝皇上救命大恩——”
“好了,好了,起來吧,都是一家人。”流舒皇上有些累了,這時纔有隨從上前來端茶遞水地服侍他。
阿密將軍見是皇上救了他,忙拉扯着秋水想要起身,卻被流舒皇上制止了,他說:“你就歇着吧,我們之間不拘什麼禮節的。對了……”
他望了望秋水,微微一笑,說到:“冠玉郡主聽說阿密將軍找到了表妹,莫非就是這位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