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見呂布早有準備,甚至帶人殺進來,臉色瞬間陰沉無比,道:“呂布,你要弒父!”
呂布長矛一挑,喝道:“丁原老賊,我待你如父,你卻要害我!今天不是我弒父,是呂布誅賊!殺!”
呂布大喝,一馬當先,持矛殺了過去。
“攔住他!”丁原急的大喊。
他埋伏的人手並不多,眼見呂布帶來這麼多人,心膽俱寒。
丁原侍衛拼命阻攔,根本擋不住神勇的呂布,沒用多久,呂布就殺到了丁原的跟前。
“老賊,受死!”呂布的長矛,直接刺向丁原。
丁原神情恐懼,急聲道:“我是朝廷任命的揚州牧,呂布,你不可殺我!”
“你要殺我,我爲什麼不能殺你!”呂布劈開阻攔的丁原侍衛,長毛直奔丁原胸口。
丁原嚇的後退,大吼道:“你要造反不成!”
噗嗤
他話音落下,呂布的長矛也洞穿了他的胸口。
丁原雙眼大睜,滿臉的驚恐與愕然,他怎麼也沒想到,呂布居然敢殺他!
呂布殺了丁原,更是砍下他的頭顱,拎在手裡,對着丁原剩下的殘兵敗將大喝道:“老賊已死,降者不殺!”
丁原的人,哪敢反抗,反抗也瞬死,不到半個時辰,呂布就控制了高郵。
高順站在呂布邊上,道:“主公,現在怎麼辦?”
丁原到底是朝廷任命的揚州牧,公然被殺,朝廷決然不會罷休。
呂布冷笑一聲,道:“一不做二不休,拿下整個徐州!所有人聽我號令,收編丁原老賊兵馬,即刻北上!”
徐州大致爲三股勢力,廣陵郡的丁原,佔據下邳的呂布,以及在琅琊郡的陶謙等人。
現在丁原已死,便只剩下呂布與陶謙了。
高順沒說話,下令整兵。
呂布出了丁原的府邸,翻身上馬,帶領高順等人,先是收編丁原的部曲,而後徑直率兵北上。
等皇甫堅長,程昱,史阿等人趕到的時候,高郵已經易主了。
在一處不起眼民房內,一衆人彙總情報,一個個全都神情凝重。
程昱坐在皇甫堅長對面,語氣難掩驚慌,道:“二公子,這呂布,真的是反了!”
皇甫堅長一臉冷意,道:“他反我不奇怪,只是沒想到,他這般大膽!”
史阿站在兩人身旁,道:“說這些沒用,現在呂布發兵琅琊郡,要是陶使君守不住,整個徐州就會落入呂布手裡。再加上董卓,後果不堪設想。”
程昱看了他一眼,繼而沉着臉,與皇甫堅長道:“二公子,現在應該立刻修書大司馬府,請大司馬調兵,必須遏阻呂布!”
皇甫堅長眉頭擰成川字,道:“寒冬臘月,怎麼調兵?再說了,調哪裡的?青州兵馬不能動,否則黃巾軍必然復起。兗州的兵馬得防備陳國的董卓以及冀州的黑山軍,能調的也就是吳郡的孫堅了。呂布是猛虎,孫堅是惡狼,而且我還未必調得動……”
程昱跟着皺眉,苦思冥想,道:“那,汝南郡的公孫瓚呢?”
皇甫堅長看了他一眼,道:“我爹給我寫過信,要我調兵之前,得到他的准許。”
程昱頓時明白了,道:“皇甫公想必是另有安排了。現在當務之急,還得阻止呂布。”
皇甫堅長苦思冥想,可怎麼也找不到辦法。
史阿見兩人都不說話,道:“趕緊寫信吧。”
皇甫堅長陡然反應過來,道:“對對,我這就給陛下寫信。”
史阿見皇甫堅長已經慌亂了,表情平淡的道:“先給陶使君寫,而且要快。”
程昱跟着醒悟,道:“對。另外,再給青州朱使君寫信,看看能不能有所支援。朝廷那邊,也要寫,不過,遠水救不了近火,只能是稟報了。”
皇甫堅長已經抓起筆開始寫了,倒不是寫一封,足足寫了五六封。
寫完之後,他扔給衛士,而後與程昱道:“我想去一趟琅琊郡。”
程昱看着他,道:“我建議二公子去陳國。”
皇甫堅長一怔,道:“爲什麼?”
程昱神情有些陰沉,道:“二公子,我料定陶使君擋不住呂布,必須要阻止呂布倒向董卓!”
皇甫堅長陡然明白,心神凜然,道:“好,現在就動身!”
程昱忽的伸手,攔住他,道:“二公子,走之前,還得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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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情?”皇甫堅長問道。
程昱道:“呂布行事太過蒼茫,必然難以周全,雖然不能阻止他,但我們可以燒了他的糧草,拖延時間!”
嘭
皇甫堅長猛的起身,道:“我來辦!”
這種事,皇甫堅長再熟練不過了,立即招來幾個人,道:“你,去查清楚呂布的行軍路線,尤其是糧草在哪裡。你們,去將我們在廣陵郡的人手全部召集過來!”
“是!”一衆衛士應着,大步離去。
皇甫堅長在原地轉了個圈,又與史阿道:“老史,想辦法,將呂布以及其他叛逆的家眷找出來,我要送他們去洛陽!”
程昱卻道:“不如直接殺了,對呂布這種來人,家眷威脅不了他。”
史阿看了他一眼,暗自搖頭。
皇甫堅長,不是那種殺戮無忌的人,心中自有堅守。
果然,皇甫堅長道:“那還不如不殺,總歸會令他們有所顧忌,老史,去辦吧。”
史阿點頭,抱着劍轉身離去。
皇甫堅長左思右想,道:“這樣一來,應該能拖延一些時間,希望陶使君做好準備,多抵擋一陣,給朝廷反應的時間。”
程昱搖頭,道:“徐州多平原,沒有什麼險關。陶使君手下的兵馬,最多兩萬,還要分守各地,一個月已是極限。”
皇甫堅長想了又想,不禁有些煩躁,道:“這丁原怎麼這麼沒用,擺了鴻門宴還能被反殺,真不知道這州牧他是怎麼做上來的!”
程昱無法回答。
自成帝以來,官員的升遷,重名聲而輕能力,不管事情做得怎麼樣,只要名聲經營的好,自是一路升官。
這種人,到現在,從洛陽到整個大漢,比比皆是。
皇甫堅長吐槽了一句,道:“走吧,這裡不宜久留。”
程昱跟在皇甫堅長的身後,道:“二公子,我覺得,該調兵還得調,哪怕阻止不了呂布,也能起到震懾的作用。”
皇甫堅長沒有遲疑,道:“好,我與關雲長有幾分交情,拿着陛下賜給的兵符,問題不大。”
程昱沒有再說,對於丁原的死深感震驚,同時憂心局勢將劇烈的、不可預測的變化。
與此同時,收編了丁原兵馬的呂布,帶着兩萬大軍,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北上,撲向琅琊郡。
呂布發兵太過突然,守衛東海郡的臧霸猝不及防,只得引兵退走。
呂布緊追不捨,一路上幾乎是暢通無阻,沒有遇到什麼阻攔,直接殺入琅琊郡,包圍了開陽。
開陽官衙後院內。
陶謙躺在牀上,不斷的咳嗽,嘴角掛着血絲,對於邊上的臧霸,趙昱,神情頗爲艱難,道:“我原本,是想將徐州託付給劉玄德,奈何事與願違。這呂布乃是虎狼之輩,而今圍了開陽,琅琊郡,我只能託付給你們了。”
臧霸一臉的兇悍相,沉聲道:“使君放心,有我在,決然不會讓那呂布進城門半步!”
“咳咳”
陶謙劇烈咳嗽,用力的擦掉嘴角的血,道:“原本,我是請了曹仁入主琅琊郡,但北海那邊黃巾軍反覆,不得不撤回去。現在,我們沒有援兵,城小兵寡糧少,根本擋不住那呂布……”
趙昱神情肅然,道:“使君,我們城內有兵五千,還有諸多青壯,堅守一個月,完全沒有問題!”
陶謙苦笑一聲,道:“我雖不知兵,可也知道,呂布只要圍城,最多半個月,開陽就會不攻自破。我是將死之人,別無所求,只求二位,多護一些百姓,免遭屠戮。”
呂布在下邳做的最多的,就是縱兵劫掠,肆意殺戮,以補充錢糧,是以名聲極其惡劣。
臧霸恨聲道:“使君,下官一定能守住!”
陶謙嘆息一聲,看向趙昱,道:“琅琊郡一失,呂布坐大,朝廷定然派兵征討,徐州,兵禍更重,不知道多少百姓要遭難了。”
趙昱與臧霸不同,是一個文官,聞言臉色有些凝重。
亂世中,最慘的,無疑是毫無反抗之力的百姓,呂布兵臨琅琊郡,必然會有無數百姓死難。
臧霸對陶謙看不起他很是憤怒,強忍不發。
陶謙又交代幾句,臧霸,趙昱便出來了。
兩人沒有說其他的,直奔城樓。
城門不遠處,成廉騎着馬,斜着刀,大喝道:“所有人聽着,降者不殺,負隅頑抗,雞犬不留!”
臧霸大刀一揮,冷聲道:“你臧爺爺等着!”
“臧霸,出城一戰!”成廉直指臧霸。
臧霸不爲所動,眺望遠處。
呂布騎着白色大馬,手持長毛,比所有人都高,異常醒目。
趙昱臉色陰翳,道:“臧兄,我們輪番守城,決不能讓呂布破城!”
臧霸轉向他,道:“我記得,趙兄與那曹仁有些交情,能否修書一封?”
趙昱道:“我暫且不知道他現在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