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統兵出征,謝韻兒、林黛、謝恆奴等女在家中天天擔驚受怕,生怕沈溪在海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知道沈溪平安歸來,謝韻兒親自帶着全家出來迎接。
馬車剛在門口停下來,鞭炮齊鳴,人羣中最顯眼的不是謝韻兒等女眷,而是在那兒拍手叫好的沈亦兒。
“噢,噢,大哥回來嘍,有人給我講故事嘍!”
沈溪下了馬車,謝韻兒、林黛和謝恆奴三個正主還沒迎上前,沈亦兒已經跑過去抓着沈溪的衣襟,小手使勁拽了兩下,意思是讓沈溪將她抱起來。
可惜沈溪這會兒目光都落在自己的妻兒身上,根本就沒工夫理會她,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沈亦兒小手叉腰,不滿地抗議:“有了媳婦忘了妹妹,你這大哥怎麼當的?”好在有個倒黴鬼可以幫忙出氣,受氣包沈運腦袋瓜上捱了姐姐一巴掌:“長大之後可別學你大哥,你要是敢娶了媳婦忘了姐姐,看我怎麼收拾你!”
沈溪把兒子沈平抱在懷中,回頭打量小大人一樣的沈亦兒,愈發從她身上看到周氏的影子。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沈溪一手抱着兒子,一手牽着沈亦兒,如此小丫頭才滿意了,好似一個凱旋的將軍一樣,跟着她大哥一起跨過火盆,進到院子裡。
剛進院門,便見到院子中央擺着張椅子,上面坐着板着臉故作雍容姿態的周氏,沈溪見到沈亦兒和沈運的時候就已經料到這個結果。
謝韻兒趕緊提醒:“相公,娘來了有三日了。”
不用說,是來團聚過年的。
沈溪把沈平交給謝韻兒,鬆開牽着沈亦兒的手,走上前,跪下來道:“兒出征歸來,給母親大人磕頭請安。”
本以爲周氏又會發瘋,未料此番老孃倒是挺好說話,和顏悅色地道:“平安歸來就好,進去歇着吧。”
沈溪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周氏大老遠過來,知道他回來也不去門口迎接,就在院子裡等,還非要搬張椅子當院坐着,就好像是爲了彰顯她一家之主的崇高身份,怎地見面後卻輕描淡寫就放過自己?
“娘,爹呢?孩兒也要給爹磕頭。”沈溪道。
一句話,終於把周氏的炸藥桶給點着了,她瞪着眼睛道:“別跟我提你爹那沒良心的,非要留在家裡,說沈家怎麼都不分家,還要給家裡置地……他算老幾啊?哥哥嫂嫂擺明了欺負他,他沒看出來,還想當一家之主,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再說了,咱家現在跟以前一樣有銀子買地嗎?怎麼都犟不過他,老孃一氣之下就到廣州府來投奔你了,憨娃兒,你可別像你爹那樣沒良心!”
沈溪想想剛纔沈亦兒那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心說老孃這是平日裡在兒女面前數落多少次丈夫,才把沈亦兒培養成一個“小潑婦”?
“娘,進去說話。”
門口有朱起等人看着,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沈溪不想讓人看笑話,趕緊扶起周氏往正堂走去。
周氏心裡有火,只是恨丈夫不爭氣,不會跟兒子計較什麼,在沈溪好生安慰之下,周氏很快就釋懷了。
周氏道:“憨娃兒,你現在是大官,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祖母說,七郎他如今都是正三品的大員,是閩粵桂三省最大的官,你猜你祖母說什麼?她說,別做白日夢了!你聽聽,讓我別做夢……”
“不過還別說,以前我真不敢做這樣的夢,現在連不敢做的夢都已經成真了,憨娃兒,你再爭口氣,爭取當個一品大員,氣死她!讓她教的好兒子心裡只向着她……不過,等娘老了以後,你心裡可只能向着娘啊……”
說完,周氏看了看謝韻兒和林黛等女,好似在說,以後憨娃兒也會跟他爹一樣,眼裡只有我沒你們,你們先找地方哭去吧。
謝韻兒只覺臉上火燒火燎的,倍感尷尬。
沈溪搖頭苦笑一下,道:“娘,孩兒怎會不顧孝義?祖母的病情還好吧?”
周氏幽幽一嘆:“誰知道是好是壞,偶爾認識一兩個人,見人就說她有兩個好孫子,連她那個好兒子都不提了。可別忘了,他的六郎現在只是個秀才,跟他大伯一樣連舉人都沒考上,想考取狀元,等下輩子吧!”
“她那些兒子倒是跟她一條心,我實在氣不過,就連夜帶着亦兒和運兒過來了。憨娃兒,別杵着,有事去做吧,這許久沒見的……嘿嘿,老孃還想多抱幾個孫子呢。”
這種話,已經不算是暗示,可以說是公開宣揚,謝韻兒嬌顏一片通紅:“娘,您旅途勞頓,尚未完全緩過來,早些進房歇着纔好。”
周氏笑道:“還是韻兒能幹,能爲我沈家開枝散葉,不像某些沒福相的丫頭,入門這麼久了連個蛋都沒下!”
這話既是在說林黛,也是在說謝恆奴,不過謝恆奴是個樂天派,她自己還是個孩子,並不急着給沈溪生兒育女,對這話充耳不聞。
林黛則委屈地低下頭,她開始恨自己,就因爲肚子不爭氣,成爲了婆婆眼裡的沈家大罪人。
沈溪道:“娘,有一個平兒已經夠了,一家人和和睦睦纔是最重要的,多了不好養。”
“什麼不好養,是你不想養!哼,你不養交給你老孃來養,看你二弟被我養的多好?白白胖胖的,今年已經七歲,老孃準備找人給他開蒙讀書,你讓人在廣州府城好好打聽一下,看看哪家學塾收弟子,讓你二弟去上學,指不定我又能給沈家培養個狀元出來!”
周氏臉色那叫一個得意,她特別強調是“二弟”,是想跟寧化沈家劃清關係。
沈溪一想也是,沈運已經六週歲,到了能開蒙讀書的年歲,不過他在廣州府不知道能留多久,把孩子送出去讀書有些不合適。
沈溪道:“娘,回頭請個先生回來,連亦兒一起教,讓姐弟倆一起學。”
“女娃子學那些東西有屁用!看看黛兒,再看看曦兒,就因爲跟你學了幾個字,愈發沒個規矩,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還有你孫姨……咳,亦兒以後要嫁大戶人家,不準學。”周氏態度有些強硬。
謝韻兒聽了不由汗顏,她也是識文斷字的,屬於婆婆口中“沒規矩”那類人,當下提醒:
“娘,女兒家也可以認字,如此方能更好地教導兒女,京城那些官宦人家都會讓自家閨女學女學。比方說君兒,她便是相爺千金,多識大體?”
一句話就讓周氏眼前一亮,她把謝恆奴拉到身前,摩挲謝恆奴細嫩的小手,讚不絕口:“是啊,君兒真乖,以後多跟相公親近,爲我沈家多生兒子,知道嗎?”
“呃!?”謝恆奴聽得一頭霧水,我嫁給七哥是要長相廝守的,跟生不生兒子有什麼關係?
沈溪越聽越亂,老孃遠不到更年期的時候啊,怎麼如此喜怒無常?莫非這古代的女人壽命短,更年期提前二十年就來了?
他趕緊把謝恆奴的手“奪”回來,道:“娘,孩兒扶您進去休息。”
……
……
等把周氏送到房裡,沈溪長長地鬆了口氣,剛回來就惹了一肚子火,老孃還是“離家出走”,分明不把她相公和家族看在眼裡,應該找人把老孃送回寧化方爲正途。
周氏進房後,院子裡終於重新恢復喜慶,在謝韻兒安排下,沈溪先回房裡用柚子葉水洗澡,掃除一身晦氣。
寒冬臘月的,洗澡得防止受涼,好在尹文端着小木盆,一趟一趟地送來熱水。
沈溪泡在散發柚葉香味的熱湯裡,無比舒服愜意,不時伸出手來逗弄一下尹文,小妮子臉上滿是紅雲,強忍羞意爲沈溪搓背。
謝韻兒的到來打破沈溪跟尹文間的曖昧旖旎,尹文端起小木盆,瞥了沈溪一眼,依依不捨出門去了。
“相公,妾身給您送替換的衣服來了。”謝韻兒溫柔地把衣服放下。
在她轉身的時候,沈溪直接從浴桶裡站起來,謝韻兒嚇了一大跳,當即埋怨地白了沈溪一眼,趕緊拿來乾淨的白布給沈溪擦水。
謝韻兒的手,比尹文有力多了:“相公也是,洗澡都不規矩,若您着涼,娘和妹妹們又要埋怨妾身……”
“那韻兒你是怕被埋怨,才如此體貼咯?”沈溪將謝韻兒抱在懷中。
“嗯。”
謝韻兒賭氣一般,輕輕點頭。
沈溪跨出浴桶,一把抱起謝韻兒。
謝韻兒大吃一驚,道:“相公,這是白天。”
沈溪笑道:“既是夫妻,關起門來白天和晚上都一樣。今晚爲夫還要出城參加將士的慶功宴,回不來,只好先慰勞一下妻子。”
說着,沈溪把頭湊到謝韻兒秀髮前,狠狠吸上一口,笑贊:“真香。”
謝韻兒又羞又氣,推了沈溪一把:“即便這樣,相公也應該讓小山進來把浴桶搬出去,將身上的水擦乾,免得……啊!”
“講那麼多規矩作何?爲夫在家裡待不了多久,不抓緊時間怎麼行?都說飽暖思****現在相公沐浴後,陽氣沸騰,感覺渾身上下有一團火在燃燒,非要有人來幫忙降降溫不可……這可是你自己撞上門來的!”
沈溪將謝韻兒抱上牀,此時的他,恢復了戰場上的指揮若定,儼然威風凜凜的大將,策馬馳騁,大振夫綱。
因爲連房門都沒有合上,謝韻兒可不像沈溪這麼放得開,一直處於擔心和羞怯的狀態。如此一來,讓沈溪享受到妻子生澀和楚楚可憐的一面,盡享溫柔。
這樣過了半個多時辰,沈溪才躺下,懷裡抱着個********的溫馴美人,感受着脈脈溫情,此時別說是出城參加慶功宴,哪怕是去赴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他都沒心情了。
“我先睡一會兒,黃昏時把我叫醒。”沈溪閉上眼,“你不許起身,否則,我可要家法伺候。”
謝韻兒抿嘴一笑:“相公,咱家裡有家法嗎?”
沈溪板起臉來,一巴掌拍在謝韻兒某處柔軟上,發出“啪”一聲,壞笑道:“誰說沒有,這就是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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