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炩很鬱悶,這個曹操,爲什麼就這樣死心眼呢?
曾炩問道:“孟德兄,你既爲漢臣,前去無極城朝見天子乃是理所應當,爲何總是拒絕不去?難不成你真想當我大漢的逆賊不成?”
曹操道:“徵北將軍,你我都是漢臣,乃是平等地位。你爲大漢戍守北疆,我爲大漢尋牧豫兗。前年,你率大軍奪我兗州,今年更是出爾反爾,再次進犯我豫州,無恥之尤,還想我降你北疆,卻是妄想”
曾炩笑道:“孟德兄此言差矣我們先說說前年的戰事。當時,你們十餘路州牧、刺史、太守肆意妄爲,不尊天子,甚至還在洛陽搞了一個小朝廷,另立天子,和中樞對抗。當時我身爲大漢驃騎將軍,掌天下征伐。你等如此倒行逆施,我是不是該出兵?”
“再說,當時要不是我北疆先行一步,恐怕就是你們諸侯聯軍同時伐我北疆了?你說,你們當時是不是有此打算?”
曹操默然不語,的確,要是曾炩晚上幾天再出兵,他們的聯軍恐怕早就打過黃河,進入冀州和幷州了。但是,他們沒想到曾炩是如此的膽大,北疆的力量也是如此的強悍,竟然同時分五路出擊,以雷霆之勢,迅速瓦解了聯軍的優勢,並將韓馥、劉岱、張揚、王匡等六路諸侯相繼滅掉,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諸侯中實力最強勁的袁紹。
而自己也是在那一場戰爭中吃盡了苦頭,差一點命喪北疆銀狼鐵騎之手。自己差一點就步了袁紹的後塵,成爲北疆的階下之囚。但是最終自己雖然逃得一命,也是傷筋動骨,丟掉了兗州大部。要不是去年自己趁北疆在西疆和馬騰等人鏖戰之機,奪取南陽郡、汝南郡以及揚州江北二郡,自己現在哪有實力和北疆掰手腕?
曾炩接着說道:“當時,你們就是大漢的叛逆,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逆賊。執掌大漢征伐之權的我要是不出兵討伐,那麼我就不是一個稱職的大漢臣子,和你們是一丘之貉了。”
曹操狡辯道:“我們在洛陽另立中樞,還不是因爲你在北疆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否則,我們豈會做出那樣的叛逆行爲?”
曾炩哈哈大笑,說道:“曹孟德啊曹孟德,這樣的話也虧得你能夠說出口?我倒行逆施?如今的大漢,哪裡有我北疆子民那樣幸福安康的生活?我的所作所爲,是讓大漢更強大還是促使大漢走向衰亡?”
曾炩輕蔑的看了曹操一眼,說道:“我曾炩可以摸着自己的胸口,手指蒼天,說出問心無愧的話來。我曾炩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大漢的中興,是爲了重現我大漢的輝煌我在北疆近十年,一心爲大漢鎮守北疆,未曾參與你們衆諸侯的你爭我奪。我一直致力於爲我大漢開疆拓土,而不是將刀兵揮向我漢人同胞要不是你等鬧得太不像話,我想我如今仍然是安安心心的呆在北疆,經營我爲大漢開拓的數萬裡江山。”
“我曾炩敢於說出我無愧大漢江山社稷的話來,你曹孟德敢嗎?我知道,你不敢你看看你在中原都做了些什麼?擅自攻伐同僚,甚至是做出了屠人州郡這樣的慘事這豈是身爲大漢臣子應該的作爲?”
“依照你曹孟德的所作所爲,我就是將你綁到天子面前謝罪都是對你不錯了。你這樣的叛逆行爲,完全可以將你來個斬立決如今,我好言好語的請你去朝見天子,你倒是給我拿捏上了啊”
曹操不爲所動,說道:“將軍所言有理,但是曹操仍是那句話,想我就此投降北疆,那是休想”
曾炩說道:“那你待如何?難不成你是輸的不服氣啊?”
曹操默然不語。
曾炩笑道:“看來你曹孟德還真是不死心啊好,我曾炩給你一個機會,這就放你離開,等你聚齊了大軍,我們再來決一死戰。我就讓你輸個心服口服”
曹操眼睛一亮,急聲道:“將軍所言當真?”
曾炩說道:“我曾炩所說的話,還從來沒有打誑語的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曹操默然,一會兒之後,他站起身來,向帳外走去。
在他即將離開大帳的時候,曾炩叫住了他:“孟德兄,且慢”
曹操臉色一變,問道:“將軍是想反悔了?”
曾炩說道:“孟德兄多慮了,我曾炩既然說出了讓你離開,就絕不會再次將你留下。我叫住你,是想讓你順道帶着嫂夫人他們一起離開。”
曹操大喜,驚問道:“將軍是說……”
曾炩笑道:“不錯,去將曹子孝他們帶上,一起離開吧但是隻此一次,下次要是他們再落在我手裡,可就沒那麼還說話了。”
曹操說道:“多謝將軍”說完,轉身而去。
曹操剛離開,張飛就沉不住氣了,站起身來,大聲問道:“大哥,你爲何放曹操那叛逆離開?”
曾炩笑道:“翼德,你總算是沉不住氣了啊我還以爲你能夠忍到什麼時候呢”
其實,張飛在曹操未離開之時就是想發問的,但是他不想在外人面前拂了曾炩的面子,他是曾炩的兄弟,在外人面前,他必須保證曾炩的絕對權威。
其實,不單張飛如此,其他人心中也是疑慮重重,也是爲了保證曾炩的絕對權威,這才俱都忍住了發問的衝動。
曾炩看了看下面諸將和衆謀士,說道:“諸位都有疑慮吧?”衆人紛紛點頭。
曾炩笑道:“那大家猜猜,我爲什麼要放曹操離開?”
周瑜道:“我猜主公是起了惜才之心。不管怎麼說,曹操是諸侯中難得的人才。可以說,當今天下,除了主公,惟曹操稱得上英雄,即使孫文臺,比上曹操也是差了一籌。主公惜才,但是此時的曹操,卻是抱定了不降之心,主公是一個極爲重視人才的人,不忍心真的就此殺死曹操,唯有放他離去。”
曾炩說道:“公瑾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曹操的確是一個人才,當年許子將先生曾言曹操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此言說的正到好處。如今,天下將定,亂世之後就是治世,曹操既然能夠當一個亂世梟雄,也必能當一個治世能臣。所言,我放其離開,看看能不能在某個時候將其感化,爲我大漢所用。”
高順道:“主公放曹操離開我等能夠理解,但是爲什麼主公連那些被擒的曹操的武將謀士以及曹操的親族也一併釋放?”
賈詡道:“循也,這讓我來說說吧我想,在主公想來,這都不過是一點小恩小惠。很明顯,這些人不可能投降主公,而主公放了曹操,自然也就不會殺了這些人,將其監禁也不是好方法。反正他們對主公並無大用,還不如放其離開,倒是能夠博得曹操的感激之心,對主公將來勸降曹操可能有着極其重要的作用。主公,詡所言不知中也不中?”
曾炩笑道:“文和先生真是厲害曾炩心中一點小九九卻是難以瞞得過啊”
賈詡說道:“主公,我觀曹操的謀略絲毫不遜於我,主公的想法,我想他也是明瞭,不知……”
曾炩笑道:“文和先生,我也清楚這瞞不過曹操。但是,我本無欺瞞他的意思,說白了,這是一個陽謀,即使他曹孟德心明如鏡,卻也是不能不對我感激。大家都是明白人,這不會減少他心中的感激,反而讓他更加感激於我”
賈詡眼睛一亮,讚道:“主公妙計詡不及矣”
說罷,衆人開始宴飲,席間衆將與謀士更是氣氛熱烈。
如今,豫州大戰暫時進入一個較爲平靜的時間段,雙方都打得累了,需要時間調整。
在南陽郡戰場,太史慈和張燕攻克了宛城,劉表無奈退守鄧縣,而曹洪則是退守舞陰、堵陽一線,差一點就放棄了整個南陽郡。這還是他得到了曹純的支持,纔將戰線穩定在了舞陰、堵陽一線。
潁川戰場,曹純離開後,曹軍兵力再次落入劣勢,司馬懿和王凌趁勢反擊,再次攻克陽翟,並一鼓作氣,南下攻克了潁陽和襄城,曹休和高柔只得無奈退守潁陰,算是守住了潁川一角之地。
在陳留郡戰場,張飛離開之後,文丑和李典在陳留城一帶對峙。文丑屯兵汳水北岸的小黃城,李典率領陳留郡主力駐守陳留城。
接到曹操的命令後,李典讓曹秉代其駐守陳留,他則是率領一萬大軍攻打襄邑,希望能夠爲曹操打開一條通道。只是,他還未來得及攻下襄邑,曹操就已經在樑國戰場全軍覆沒。無奈之下,李典只得捨棄攻打襄邑,退守雍丘城。
在揚州,關羽在鍾離城大敗一陣之後,堅守鍾離城。曹軍雖然集中了十萬大軍攻打鐘離城,但是鍾離城卻是堅如磐石。
這也是因爲攻城的曹軍有一半都是新近歸降曹操的黃巾軍,戰力羸弱。
夏侯惇本是率領揚州曹軍主力北上,增援樑國戰場。在路過九江郡陰陵城的時候,聽取了劉曄的計策,他讓李通率領三萬大軍做前鋒,火速北上增援。然後讓任俊率領五萬中軍,冒充十萬大軍,緩緩北上,吸引關羽的注意力。他自己則率領留下的五萬曹軍和三千虎豹騎,偷襲了關羽一把。
不過,關羽所部戰力的確強悍,在五萬曹軍和五萬黃巾軍以及三千虎豹騎的伏擊下,關羽愣是殺出一條血路,退入了鍾離城。
夏侯惇率領十萬大軍,攻城五天毫無結果,再加上北方戰況緊急,只得率領曹軍北上,留下五萬黃巾軍和夏侯淵的一萬多人,繼續對鍾離城虎視眈眈。
不過,正是因爲夏侯惇在鍾離城耽擱了這五天,使得曹軍的後援大軍分成了三部,沒有形成合力,否則,駐守譙縣、苦縣和武平的呂布的三萬大軍以及曾衡的一萬五千鐵騎絕對擋不住十三萬曹軍的猛烈攻擊。
而要是曹操後援大軍攻破呂布的防線,殺入樑國戰場,那麼,曾炩再想在樑國戰場取得那麼輝煌的戰果,就無限接近於幻想。畢竟,要是夏侯惇率領大軍突入樑國戰場,那麼,樑國戰場的曹軍將達到恐怖的二十五萬而齊聚樑國一帶的北疆軍,滿打滿算不過是十五萬人,雖然北疆軍戰力要強於曹操軍,但是曹操軍據堅城而守,北疆想要獲勝,將非常艱難。
可以說,關羽成了北疆這一戰的不幸者,他被夏侯惇打了一個伏擊,損失了一萬大軍。對他個人來說,這是一個極其慘痛的代價。
但是,最正個北疆來說,關羽的作用卻是最重要的一環。他直接拖住了夏侯惇的五萬大軍和三千虎豹騎,間接拖住了任俊所帶領的五萬大軍,以及李通的三萬大軍。也就是相當於他的三萬人馬,牽制了曹操十三萬大軍當然,要是再加上九江郡的兩萬曹操軍以及曹操新近整編的五萬黃巾軍,關羽這一路三萬人馬,算是擋住了曹操的二十萬大軍整整十天的時間
雖然關羽沒有能夠實現最初的計劃,如期佔領九江郡和廬江郡。但是,他的功勞卻是不容抹殺的。可以說,沒有他在九江郡的牽制,北疆軍不可能取得樑國戰場殲敵十餘萬的輝煌戰績。
而經過鍾離城一戰,關羽也是知道了對面的曹軍裡面有劉曄這麼一號人物,自己正是慘敗於他的手中。關羽雖然驕傲,但是對於真正的人才,他還是能夠重視的。當然,這人必須得到他的認可,否則,他根本不會正眼瞧你一眼。在歷史上,他的這個性格顯得尤爲突出,而最終,他也是死在自己這樣自傲的性格釀成的災禍裡。
現在,因爲北疆衆將衆謀士都是驚採絕豔之輩,與他關羽在伯仲之間之人並不少見,所以,他自傲的性格相對來說,倒是減輕了不少,這也算是一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