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柳跟寧畫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是相互擡槓,絕對想不到自己在寧畫心裡竟然會有這樣的位置,他無奈的笑了笑,獨自坐在客廳裡,思緒十分複雜。
不久,羅芸出來了,將一瓶藥粉丟在他身邊,冷冷的說道:“曉玲姐姐說你身上有傷,要我把飄雲觀的外傷藥給你送來,請你自己敷上去。”
“哦,謝謝。”江邊柳木納的應道。
“她還說了,你一個人出門在外也不知道照顧自己,受了傷都不會敷衍,實在讓人揪心。”羅芸又道。
“對不起,羅芸,我……我剛纔不應該那樣對你說話。”
“跟我說對不起沒用,你去跟她說吧。”羅芸撅着嘴走進了臥室,把門重重的關上。
江邊柳看着手上那瓶外傷藥,更是覺得心痛,如果李曉玲恨他,他反而覺得還好受一些,可是那個女人卻偏偏不知道恨一個人,還給他更多的關懷,這讓他無所適從。他緩緩的將那藥塗抹在傷口上,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次日,他與張曼秋雙雙出現在校園裡,又親密的並肩同行,他要用這種方式告訴大家他已經接受了曼秋,同時,向過去告別。但是他卻約了寧畫晚上一起吃飯,他覺得自己應該把曼秋的事情跟她說清楚。
下午六點,湘客緣餐廳裡,寧畫穿着一件綠色大花的夾克,一條緊繃的牛仔褲將那美麗的大長腿顯得更是性感無比,她已經比兩個多月前改變了很多,喜歡穿着一些富有女人味的衣服,說話也變得柔情起來,她的短髮已經開始蓄長了,已經到了肩上,飄飄然很是好看,簡直是女人味十足。
“黃狗詛咒的案件有結果了嗎?”江邊柳一見到她,先是癡癡的看了她幾眼,然後就問起上次黃狗咬人的案件。
“已經跟吳局彙報了,局裡跟市主要領導請示是否追查金玉盟,市主要領導說先擱置起來,等機會成熟一起清查。”寧畫答道。
“哦,正好我們也落個安寧。”
“你的臉怎麼了?”寧畫看着他脖子下面那抓痕,問道。
“沒事,打架打的。”江邊柳說道。
“跟女人打架?”寧畫嬉笑着問道。
江邊柳抿嘴笑了笑,從口袋裡取出最後一片龍鱗遞給寧畫,說道:“你猜這是什麼?”
寧畫愣愣的看着那鱗片,說道:“是魚鱗吧?怎麼這麼大一片?”
“魚鱗?告訴你吧,這幾天我到外面殺了一條黑龍,這是那黑龍喉下的逆鱗,總共才三片,送給你。”江邊柳道。
“切,你就吹吧,還屠龍?”寧畫疑惑的說道。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這真的是龍鱗。”江邊柳急切的說道。
“好,我相信你。”寧畫笑道,接着又說:“我媽媽問你什麼時候再去家裡吃飯?”
“我……”江邊柳感到爲難。
“怎麼了?不想再演戲了?”寧畫癡癡的看着他,緊張的問道,她的意思是說如果不想再假扮情侶,來真的也行。
他突然感覺有點對不起寧畫,自己多次在言語上挑逗她,又在她父母面前演得那樣逼真,讓她如何去下臺?
“再說吧。”江邊柳嘴角微微一抿,無奈的說道。
寧畫有點失望。片刻之後又問:“這龍鱗有三片,還有兩片呢?”
“給了李曉玲一片。”
“就知道你會送給她。”寧畫心裡有一股淡淡的醋意。
“還有一片,給了曼秋。”江邊柳輕聲說道。
“曼秋?誰是曼秋?爲什麼不給羅芸?我們三個人跟你睡過一張牀啊?”寧畫驚訝的問道,顯然她寧願接受羅芸也不願接受其他的女人。
江邊柳見她反應如此之大,苦笑了一聲,又道:“上次籃球比賽時,你見過的,就是那個……那個未婚妻。”
“呵呵,原來是這樣。”寧畫冷冷說道。
“她現在是我女朋友,真的是我未婚妻。”江邊柳低着頭說道。
寧畫感到一陣暈眩,她知道他以前是不承認那個未婚妻的,想不到他失去榮慧後竟然接受了那個未婚妻,她顯然沒有多大思想準備,或許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心裡是如何想的,她在嘴上從來就是說不可能愛上他,可是共同經歷了那麼多事,江邊柳早已經在她心裡深深的紮根下來,只是她自己還沒有完全發現而已,這突然聽說他又有了新歡,心裡方纔覺得有點難受,這才明白自己心裡原來是一直愛着他的,或許從一開始見他,她就已經愛上了他。
兩人沉默了許久,寧畫才緩過神來,輕聲問道:“你今天約我出來,就是爲了炫耀你的新女朋友的嗎?”
“其實也沒什麼,希望你忘記我們去過去,就當我是一個玻璃。”江邊柳看着她說道。
“神經病,你有女朋友管我什麼事?我們有過去嗎?你在我心裡根本就一錢不值!”寧畫微微有點激動的說道。
“哦。”江邊柳漠然的應了一句,看着寧畫的樣子,他突然感覺有點心痛起來,他的嘴角微微蠕動了一下,緩緩地擠出兩個字“畫兒……”
“別再這樣喊我,來,喝酒,祝賀你找到新歡。”寧畫舉起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兩人從此開始沉默,只顧着一個勁的喝酒,又過了片刻,寧畫站立起來,已有微微醉意,說道:“我先走了,再見,這龍鱗退給你,我不要。”
“寧畫!爲何不要龍鱗?”江邊柳也站了起來,抓住她的手臂說道。
“放開我!”寧畫狠狠的盯着他的手。
江邊柳無奈的鬆開手,寧畫轉頭就走了出去,他拿起龍鱗結完賬再追出去時,寧畫已不見了蹤影。
他茫然失措的走在街頭,突然感覺今夜的秋風有點刺骨,心裡空蕩蕩的若有所失,張曼秋的來到,前世救命恩人的出現,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快樂和興奮,反而增加了他無窮無盡的煩惱。
“喂。”
他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茫然的回頭一看,正是那日要殺他的天鷹右護法易秦。
“怎麼了?又想來殺我?”江邊柳冷冷的問道。
易秦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敗軍之將,何以有一個言殺?”
“量你也不敢,你天鷹家族今後若再無緣無故找我麻煩,我絕不會手下留情。”江邊柳心情糟糕透頂,言語之間也帶着殺氣。
“心情不好?跟她吵架了?我剛纔看着她怒氣匆匆的走了出去,好像臉上還帶着淚。”易秦笑着問道。
她會流淚嗎?在江邊柳的心裡,寧畫一直是一個暴戾的女子,一個堅強得不會哭的女子,她怎麼會爲我流淚?江邊柳心裡突然涌出一股酸楚,木納的看着前方。
“她走遠了,別再看了。”易秦道。
“你爲什麼要惹她傷心?”易秦又問。
江邊柳瞪了一眼易秦,略帶着一絲憂傷的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會刻意傷害她,無緣而已。”
“男人冠冕堂皇的藉口,玩了別人就另覓新歡。”易秦冷冷說道。
江邊柳不置可否,而是從口袋裡拿出那捆龍筋,說道:“上次砍斷了你的屠龍鞭,真是不好意思,這兩根黑龍筋送給你,就當是賠罪吧!”
易秦驚訝的看着那龍筋,拿在手上細細的觀看着,問道:“這真的是龍筋,你從哪裡得到的?”
“爲了賠你的屠龍鞭,我刻意去擒殺了一條惡龍。”江邊柳笑道。
易秦撇着嘴看着他,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就是這張嘴惹禍?你編寫這樣感人的謊言,知不知道女人聽了會義無反顧的喜歡上你!”
江邊柳又愣了一下,這個只見過兩面的美女對自己好像蠻瞭解。
“不過,你真的遇到了惡龍?還殺了它?龍可是幾百年上千年都難得一遇啊!”易秦又疑惑的問道。
“這幾個月以來,所有的好事壞事、人間的悲歡離合都集合在我的身上,遇到一條惡龍根本不足爲奇。”江邊柳冷冷的說道。
“你受傷了!”易秦盯着他的傷痕。
“小意思,它的龍筋都被我抽了出來,我受點小傷不足爲奇。”江邊柳道。
“你送我這樣貴重的東西,我如何回報你?”易秦問道。
如若在以前,江邊柳肯定會說“以身相許”,然而時至今日,他不敢再去撩撥女人的心思了,想了想,說道:“你幫我一個忙,你們天鷹的葉雄和謝氏兄弟跟金玉盟有交情,你幫我去查一查金玉盟的盟主是誰?”
“好,成交。”易秦說道。
“我等你的好消息。”江邊柳說道。
“我們這樣算什麼?我那樣要殺你,你不但沒有殺我,反而還送我禮物,現在又開始合作!”易秦疑惑的問道。
“我說了我不會殺美女,我會把一切想殺我的美女變成想……”他本想說“變成想嫁給他”,可是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
“變成什麼?變成想嫁給你?你接受得了嗎?”易秦笑着問道。
“沒,變成我的朋友。”江邊柳苦着臉道。
“要是我想嫁給你,把你身邊所有的女人全殺光,你會怎麼樣?”易秦冷冷的問道,詭異的笑了笑。
“我就像抽這龍筋一樣把你的筋也抽出來!”江邊柳看着她的眼神,覺得十分恐怖怪異。
“你剛纔不是說不會殺美女嗎?”易秦對視着他的眼睛問道。
“誰敢動我身邊的女人,我一定會殺了他,不管是誰,那個邪修曾經不停我勸阻傷害過寧畫,我已經發誓用一輩子的時光去查實他,並親手取了他的項上人頭。”江邊柳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惡狠狠的說道。
“我殺光她們,然後用一萬倍的柔情來回報你啊,我們一起過悠閒逍遙的日子。”易秦又道。
“你若不信可以儘管試試看。”江邊柳滿面殺氣騰騰。
“哈哈哈哈……”
易秦發出一陣狂笑,“真是個癡心的男子,我喜歡……”說完便揚長而去。
“易秦,請儘快幫我查明金玉盟盟主。”江邊柳對着她的背影大聲喊道。
“放心,我欠你兩個人情,也還你兩個,不但幫你查明金玉盟,還發動我天鷹家族十幾萬族人幫你探聽那個邪修,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會親手取了他的項上人頭?”易秦高聲笑道,聲音略顯嘶啞,彷彿帶着絲絲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