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好一點了嗎?”江邊柳帶着複雜的心情回到出租屋,李曉玲關切的問道,並把他的墨鏡給他戴了上去。
“沒事,好多了,謝謝你的藥。”江邊柳輕聲說道。
“你越是對我客氣,我越覺得生疏。”李曉玲看着他說道。
“你越是對我好,我越覺得負疚!”江邊柳透過暗黑的墨鏡,看見李曉玲深情的眼睛說道。
“曉玲姐姐,你爲什麼要對他這麼好?”羅芸冷冷的問道。
“芸兒,江大哥對你有恩,今後不得再這樣無禮!”李曉玲呵斥道。
“他的恩情芸兒自會報答,我只是爲你鳴不平。”羅芸怯怯的說道。
“你們聊,我睡了。”江邊柳獨自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小柳,你回來了也去看看冰虛師兄他們啊!你是掌門,有很多事要你做主的。”李曉玲叫道。
“我知道了。”江邊柳關上門,倒頭便睡。
“江大哥,芸兒再次勸諫你考慮清楚!你只能在曉玲姐姐和寧畫姐姐中選一個,要是選了其他人,芸兒一輩子不認你!”羅芸對着房門叫道。
“你別再煩我!”江邊柳對吼了一聲,蒙起被子便睡。
“芸兒,你江大哥心裡很痛苦糾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他一直戴着墨鏡,我哪裡看得到他的眼睛?”羅芸道。
“你啊,就別給他添亂了,他有權利決定自己的幸福。”李曉玲說。
“我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你和寧畫姐姐愛他愛得那麼深的人,不知道寧畫姐姐會是什麼反應?”羅芸撇着嘴輕聲說道。
“我們也睡吧,我相信寧畫會處理好的。”李曉玲說道。
次日清晨,江邊柳早早便起來了,到飄雲觀分舵走了一趟,隨後纔去學校上課。
“你有心事?”羅娟跟他坐在一起,輕聲問道。
江邊柳搖了搖頭,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這兩天很不開心!怎麼了,不知道如何選擇了?”羅娟又說。
“沒事,那個錢東沒有再來糾纏你吧?”江邊柳問道。
“沒有,有你這樣的同學在,他哪敢再放肆!其實,我覺得那個張曼秋挺好的,絕世校花,家裡又有背景,你彷彿跟她在一起變得很不開心。”羅娟說。
戴甫堆着胖乎乎的臉走了過來,嬉笑着說道:“小子,你終於又出現了?我們風騷豔麗的潘教授天天都在問江邊柳來了沒有,江邊柳來了沒有。”戴甫邊說邊學着潘新燕的語氣,逗得同學們哈哈大笑。
“是啊,不知道有多少女教授女同學想你了?真把自己當潘安再世嗎?”歐陽如夢不屑一顧的撇嘴說道。
“親愛的班長,你還記掛着我的那頓飯吧?放心,一有空我就請你。”江邊柳對着歐陽如夢淡淡的說道。
“我可不敢,你身邊有那麼多鶯鶯燕燕、富豪巨賈、名門閨秀、武林俠客,我有幾條命哪裡敢再來插足?”歐陽如夢冷冷的說道。
“班長,我看你那話裡好像有點怨婦的味道。”戴甫譏諷道。
“上課了。”正當衆人鬨笑時,潘新燕教授走了進來,看了看江邊柳,冷冷說道:“原來是江大俠來了,真是久別重逢啊,我還以爲是什麼事這也熱鬧了!”
衆人頓時停了下來,看着江邊柳竊笑。
上了兩節課,吳天宇突然打來了電話。
“喂,吳局。”
“小江啊,最近真是辛苦你了,所有的案子都破得很漂亮。”吳天宇在電話裡說道。
“沒事,應該做的。”江邊柳謙虛的說道。
“有件事想跟你通知一下。”吳天宇又道。
“什麼事?是不是又有案子了?”江邊柳興奮的問道,如果有案子,那就說明他又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寧畫在一起了,離開寧畫,他好像覺得心裡少了一些東西。
“不是,是告訴你,你們那個特別偵查員的行動小組暫時撤銷,如有需要,再重新組建。”吳天宇說道。
“爲什麼?是因爲我們做得不夠好嗎?”江邊柳急切的質問道。
“你們做得很好,沒有人可以代替,只是……只是寧畫一大早就來我這裡提交了調動申請,執意要重回刑警大隊,我根本就勸阻不了她,只得暫時撤銷這個小組。”吳天宇說道。
“什麼?寧畫辭職?”江邊柳幾乎歇斯底里的喊叫道。
“是的。”吳天宇輕輕的應道。
“她爲什麼要辭職?”江邊柳大聲問道。
“你們的事,怎麼問起我來了?”吳天宇淡淡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再見。”
江邊柳馬上掛了電話,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手忙腳亂的開始撥打寧畫的手機號碼,可是一直是佔線,發微信才知道寧畫已經將他拉入了黑名單。他突然感覺天都要塌了,這是他繼失去榮慧後的又一次撕心裂肺的痛,他不知道他自己怎麼會如此在乎寧畫的感受,他彷彿很害怕失去寧畫一樣,他跟她其實沒有任何關係,莫非她真的佔領了自己的內心?
江邊柳心慌意亂的在課堂上捱過了兩節課,中午和曼秋吃完中餐後就直奔寧畫的家而去,他要親自去問問寧畫爲何要辭職?
他來到寧畫的家門前使勁的敲門,高聲的叫喊着寧畫的名字。
門終於開了,是陳瑞芳。
“阿姨,畫兒呢?她爲什麼辭職?又爲什麼把我拉入了黑名單?”江邊柳幾乎是哭着問道。
陳瑞芳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小柳啊,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畫兒昨夜都告訴我了,她很不開心,已經出去旅遊散心去了,既然無緣,你就不用再找她了。”
“阿姨,我……”
“不用再說了,其實我看得出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可是爲什麼你們兩個相互喜歡的人不能在一起呢?還假扮情侶來騙我?畫兒從來就沒有真心愛過一個人,卻被你傷得那樣深。”陳瑞芳無奈的說道。
“阿姨,我不知道會在無意中傷害到畫兒,我不是故意的,你告訴我她去了哪裡?我要去找她!”江邊柳傷心的問道。
“既然緣分如此,你不能愛她,又何必再去找她?傷人又傷己。”陳瑞芳說道。
江邊柳探着腦袋往屋內看了看。
“不用看了,阿姨沒騙你,你回去吧,你昨夜不是要她忘記過去嗎?你也應該忘記她!別再來揭她的傷口了,她沒有在你面前哭,並不說明她沒有傷心。”陳瑞芳又道。
“對不起,阿姨,請你告訴畫兒,我……我不是故意的。”江邊柳悲痛的說了一聲,無奈的從寧畫的家門口退了下去。
陳瑞芳看着他的背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關門之後,對着寧畫的臥室叫道:“畫兒,出來吧,他走了。”
寧畫從臥室內走出來,已是淚流滿面,剛纔江邊柳和陳瑞芳的談話內容,她都清清楚楚的聽見了,尤其當她聽到江邊柳口口聲聲喊他畫兒的時候,她的心都碎了。
“畫兒,你不爭取一下嗎?你很難得動感情的。”陳瑞芳看着淚眼朦朧的寧畫,輕聲的問道。
“不了,他算什麼?我身邊隨便抓就有一大把。”寧畫倔強的說道,即便在感情上,她也絕不認輸。
“在感情上,你何必如此好強?我看得出小柳很愛你,他的眼神不可能說謊。”陳瑞芳道。
“媽,你別說了,我跟他只是假扮情侶,只是我入戲太深而已。”寧畫輕描淡寫,面無表情。
“錯過了,你會後悔一輩子。”陳瑞芳道。
“我寧願錯過,也絕不祈求。”寧畫堅定的說道。
“傻孩子,在愛情面前,沒有高低貴賤,更沒有祈求,只有抓住機會和錯過機會。”陳瑞芳說道。
“媽,我想靜一靜。”寧畫委屈的說道。
陳瑞芳看着她就像一隻受傷的羔羊,心裡十分心痛,她知道女兒還沒有進去愛情的門檻,還沒有嚐到愛情的滋味就已經體無完膚了。
江邊柳從寧畫家裡慢慢的走了出來,感覺深秋的這樣一個下午卻悶得讓他有點窒息的感覺,滿街的人們彷彿都在看着他的無奈和彷徨,誰現在要是敢去招惹他,必定會被他一拳打死。
他無聊的坐在河邊風光帶上,看着一路上擺着的算命攤着,一個個青衫長鬚小墨鏡打着神算子的旗號招攬生意。他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想請人算一算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命?他在算命攤販前走了一圈,最後來到一個白鬍子老者算命攤販前。
“算命嗎?小夥子。”白鬍子老者笑着問道。
“算得準嗎?”江邊柳問。
“老夫算命六十餘載從無差錯,要是不準,你就砸了我的攤子。”老者捋着鬍鬚淡淡的笑道。
“好,你給我算算,要是不準,今天就是你神算生涯的終結,今後再也別在這裡出現。”江邊柳道。
“行,你要算什麼?財運?婚姻?還是官運?”老者問道。
“婚姻。”江邊柳簡短的說道。
“請伸出左手。”老者笑着說道。
江邊柳將左手攤開送到老者面前,那老者摘下墨鏡,眯着眼睛細細打量了一番他的手心和手指,又在他的手上久久的摸着骨頭,剛纔還燦爛自信的面容開始慢慢收攏,眉頭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怎麼樣?老師傅,算出來了嗎?我的婚姻如何?”江邊柳見他久不發話,急切的問道。
那老者又全身打量了一番江邊柳,放開了他的左手,擡手雙手在他臉上摸了起來,眉頭越鎖越緊,五官彷彿要擠到一塊去了,臉上漸漸變得蒼白起來,嘴角不停的抽搐,全身劇烈的抖動起來,隨後驚恐的慘笑了三聲,雙眼無神的說道:“天意啊天意,老夫算了一輩子命,怎麼就沒有算到這一層呢?小夥子,我認輸了,你砸了我的攤子吧,老夫從今以後再也不爲人算命。”說完竟然自己拿起算命的八卦和旗幡丟到河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