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李淵的目光中帶着驚訝,由於距離的關係,李淵並沒有聽清楚太子說了些什麼,可是他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這一切。
太子李建成出去之後,只是幾句話就改變了局勢,這些刁民竟然紛紛下跪,隨着哭成一片,不久,他們就自動散去。這讓李淵的心中十分疑‘惑’,太子究竟用了什麼辦法?李淵十分好奇。
李建成匆匆走了上來,對着李淵施禮,道:“父皇!”
“建成,這是怎麼回事?”李淵忍不住問了出來。
“父皇,這裡風大,還是回去,孩兒再詳細給你說說吧!”李建成應着,上前扶着李淵。
李淵感覺十分欣慰,長子慈孝,繼承了老李家的作風,日後,一定是一個明君。李淵在李建成的扶持下走下了城樓,李世民略略猶豫之後,也跟了上去。
這一次回去就慢了許多,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纔回到李淵的御書房。宦官王欣俊端來了茶水,又爲李淵父子三人添杯。李建成已經口乾舌燥,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一連喝了兩杯茶之後,李建成這才停了下來,臉上帶着笑意,爲李淵和李世民解釋着。李淵聽着,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而李世民卻若有所思。
李建成在得到百姓圍攻皇城的時候,的確心中有些慌‘亂’,但他最終還是想到了辦法,他偷偷派出了唐風的人,‘混’在了百姓之中,瞭解了一些情況。
經過了解,他知道這是有心人煽動的,爲此,他在第一時間,就打出了感情牌,希望能感化這些百姓。在走出皇城的時候,李建成並沒有把握,因爲這無疑是一場賭博。
李建成賭的是,他在百姓中的威望,只有了足夠的威望,纔有可能鎮住百姓。當然這僅僅是一個方面,如果百姓已經喪失了理智,他隨時會被憤怒的百姓撕成碎片。
配合着‘混’在百姓之中的唐風,李建成非常完美地解決了事情,並且得到了百姓的憐憫,有了這筆錢,就能換回更多的事情,儘量減少這一戰的損失。
李淵嘆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太子終究是成熟了,他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李淵表揚了李建成一番之後,心中仍然遲疑,道:“太子,百姓雖然同意資助,但仍然要小心。而且,此時一定要完美解決,不然,事情會更加惡化。”
李建成表示理解,他咳嗽一聲,道:“爹,看來這一次要儘快了,至少要在兩個月之內將人質換回來,或者是有肯定的消息,不然……”李建成接下來的話雖然沒有說,但言下之意已經明瞭。
李淵咳嗽了一聲,道:“太子,你立刻修書一封,告訴房玄齡,要他儘快辦理好此事!”
“喏!”李建成答應着,就在父親的書房裡寫了一封信,然後蓋上了李淵的帝王大印,迅速送了出去。
成都城。
楊侑正在皇城釣魚,小桂子目不轉晴地看着,陛下今日的運氣也太差了吧,釣了大半個時辰,居然一條魚也沒有上鉤。但楊侑依舊笑嘻嘻的,彷彿很是開心。
楊侑自然有開心的理由,經過奮鬥,妻妾有了懷孕的跡象,經過御醫診斷,獨孤雁和嫣然又有了孩子,至於剛進‘門’不久的‘陰’少華,則要繼續努力了。
當然,這只是喜事之一。楊侑已經接到了消息,關中在方德的領導下,成功地發動了一‘波’攻勢。這一‘波’攻勢是利用百姓衝擊皇城,雖然結果最終不盡人意,但是,收穫已經不小。
長安的軍民捐錢捐物,李淵不會爲百姓省錢,那麼楊侑更不會爲李淵省錢了,他決定提高贖回人質的籌碼,這樣,能在最大程度上,壓榨僞唐的潛力。
楊侑眯起了眼睛,吩咐着小桂子:“叫獨孤武師來見朕!”
小桂子應着,匆匆離去,小半個時辰後,小桂子和獨孤武師來了。楊侑拉起了魚竿,將魚竿放在了案几上,到了石亭內坐下,與獨孤武師說這話,小桂子拿起楊侑的魚竿一看,這是一個只狗,又沒有魚餌,怎麼能釣魚嘛!
楊侑問的是房玄齡近日的情況,畢竟他來到成都已經大半個月了,而自己還沒有見他,想必他一定心急如焚吧。這幾日,房玄齡一直去尋杜如晦,可是總是看不見杜如晦的影子,似乎,杜克明從成都消失了一樣。
楊侑笑了笑,他知道火候到了,想到此,他站起身來,喬裝了一番之後,帶着獨孤千山等人,走出了皇城。
此時的成都已經鶯飛草長,一副生機勃勃的模樣,楊侑走在街上,心情也格外舒暢。就在楊侑感慨生命在於運動的時候,迎面走來了兩人。
正是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兩人似乎在說着什麼,房玄齡一臉焦急,而長孫無忌卻有些疲倦、不耐煩的樣子。
長孫無忌最近在制定律法,由於這是一項大工程,所以‘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精’力,長孫無忌非常清楚,他剛剛投靠大隋,所以做事情肯定要賣力,不然怎能吸引竇尚書的目光,進而得到大隋陛下的賞識呢?所以這些日子他一天只睡一兩個時辰,顯得十分疲倦。
這人哪,疲倦了就心情不好,這一點可以理解。長孫無忌鬱悶的是,房玄齡這廝怎麼就纏上了自己了呢?都已經給他說了,自己剛剛投靠大隋,認識的人不多,怎麼能替他說好話?長孫無忌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
本來,是有機會的,比如說易公子,可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就聊得非常不痛快,讓易公子非常不滿。此時的長孫無忌已經對楊侑感恩戴德,心中的秤砣自然會偏向楊侑,而對於房玄齡就十分不滿了。
可是,儘管長孫無忌說了很多狠話,房玄齡就像‘花’‘花’公子看見傾國傾城的美‘女’一樣,死死地纏住自己,非要他介紹易公子。長孫無忌也覺得十分頭疼呀,易公子他也有一些時日沒有看見了,怎麼引薦?
就在兩人說着的時候,兩人又看見了楊侑,房玄齡頓時心中一喜,快步走了上來,道:“玄齡見過易公子!”
楊侑擺擺手,道:“好說,好說!”
“易公子,還請借一步說話!”房玄齡嘿嘿一笑,習慣‘性’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銀子,遞給楊侑。
楊侑看到這一幕,就是一愣。長孫無忌變了臉‘色’,他快步走了上來,喝道:“玄齡,你這是做什麼?”
房玄齡一愣,旋即想起來,這不是杜府的‘門’子,人家易公子一看就是有錢人,豈會在乎這一錠銀子?拿錢給他,這豈不是在侮辱他?房玄齡訕訕地收回了手,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這個,那個。易公子,玄齡一時失態,還望公子海涵。”房玄齡說道。
楊侑頷首,轉過頭,衝着長孫無忌打着招呼,道:“無忌,一些日子不見,你瘦了。”
長孫無忌呵呵一笑,道:“最近在制定律法,爲了律法的寬鬆,部‘門’的官員爭論不休,已經好幾日沒有休息好了。”
“嗯,律法是國家的根本,無法則不立。只有確定有效可以實施而且合理的律法,才能對百姓、官員乃至於皇族進行制約。這樣,社會才能安定。”楊侑淡淡的笑着,鼓勵着他:“無忌,好好幹,只要表現出你的才學,必定能得到上官的賞識!”
長孫無忌點點頭,臉上勉強‘露’出一絲笑意,旋即想起什麼似得,道:“易公子,數日不見,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大事嘛,自然是有了,不過對於大隋來說,不是壞事。”楊侑淡淡的說着。
“哦,是什麼好事?”長孫無忌來了興趣。房玄齡也有意無意靠了過來。
“呵呵!”楊侑呵呵一笑,似乎沒有看見房玄齡,道:“聽說大隋就要對大唐用兵了。”
房玄齡聽了,身子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樣。他眼中帶着疑‘惑’的看向楊侑,但楊侑似乎發現失言了,咳嗽一聲,又道:“長孫兄,我正要尋你,有一件喜事告訴你。”
長孫無忌大喜,道:“是何喜事?”楊侑笑而不語,長孫無忌反應過來,這裡是大街上,不是說話之地,他微微躬身,道:“易公子,請到寒舍一敘!”
楊侑略略沉‘吟’,終於點頭,道:“如此,甚好!”經過這些日子,想必長孫無忌應該不會提起那事情了吧?楊侑雖然不怕,但是卻不想說這事,因此這些日子,沒有來尋長孫無忌,同時也是因爲事情太多的緣故。
長孫無忌大喜,楊侑消失了十幾日,他還以爲楊侑生氣了,心中忐忑。但此時楊侑接受了邀請,證明兩人關係還是好的。想到此,長孫無忌嘴角浮起一絲得逞的微笑,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控制之中。獨孤千山看見,心中不由遲疑了一下,長孫無忌的表情實在有些詭異,難道這廝要對陛下不利?可是從他的稱呼上來看,他並不知道他所謂的“易公子”,便是大隋的主宰啊。再說了,就算他知道,憑藉他的小身板,能和陛下一較高下?獨孤千山的心中不解,但楊侑和長孫無忌已經朝着長孫府上走去,獨孤千山遲疑了一下,也走了上去。一旁,房玄齡跺了跺腳,表情嚴肅地跟了上去,只要能辦成李淵託付的大事,面子又有什麼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