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在鄔堡的防備上可以說是不惜血本,除了城牆加高加厚之外,堡內還準備了大量的弓箭、滾木、擂石等等,就算鄔堡守不住,劉平也要拼一個玉石俱焚。
管亥卻沒有攻城的打算,嘴角掛上一個輕蔑的冷笑,把手一揮,隊伍之中有兵卒擡着十幾個由碗口粗細的木頭搭成的奇怪的架子擺放到了軍陣的最前列,一字排開,每個架子旁邊守着七八個士兵,正在往架子上搬石頭。
白敬詫異地道:“這是什麼玩意?”
劉平也很納悶,攻城的話,最起碼應當準備衝車雲梯啥的,可管亥的隊伍之中,根本就沒有這些玩意,而是推出了十幾架木頭搭成的架子,劉平想不通管亥要幹什麼。
不過,短短的一瞬間他就明白,只聽得城下那些士兵拉動大繩,齊聲高喊:“放!”瓦罐一般大小的石塊竟然在半空中飛了起來,呼嘯着向敵樓這邊砸了過來。
劉平驚得是目瞪口呆,還是他身邊的管事拉了他一把,纔算是避開了石塊,那石塊砸中了敵樓的柱子,“喀嚓’一聲,粗碩的立柱竟然被石塊生生地砸斷了,敵樓塵土飛揚,一角搖搖欲墜。
更多的石塊呼嘯而來,有的砸在了人堆裡,慘叫連連,被砸了中的人個個腦漿迸裂,一命嗚呼。有的砸中了城牆,轟隆隆一聲聲地巨響,磚屑四濺,站在城牆上的人都有搖搖晃晃的感覺,似乎在經歷一場地震。
管亥也是第一次使用。看到威力非凡,不禁咧着嘴大笑,大嘆主公睿智。
劉澤考慮到鄔堡城牆厚實,真要是強攻的話,傷亡代價必定慘重,他靈機一動,想到了投石車,便查閱了古代投石車的資料。投石車最早的應用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三國時官渡之戰,劉曄經過改進。發明出了威力更大的投石車。從此投石車在城池攻防戰中被廣泛地應用。
投石車大致分爲兩種,一種爲牽引式,需要大量人力進行牽拉槓桿,將石彈拋射出去。另一種爲配重式。通過迅速釋放配重箱來完成石塊地拋射。後者的發射距離石彈重量和打擊精度都要比前者高出不少,但後者的製作工藝比前者要複雜的多。打擊一個小小的鄔堡也用不着性能更好的配重式投石車,所以劉澤便選取用了牽拉式投石車。畫了一份設計草圖。
管亥是木匠出身,看了看劉澤的圖紙不過是幾根粗一點的木頭組裝而成的,而且也不需要什麼複雜的工藝,當即拍着胸脯保證完成任務。
由於時間緊迫,管亥連夜召集木匠開工,忙乎了一夜,終於趕在天明前製成了十幾輛的投石車,簡單地進行了試射,便拉到了劉家鄔堡前面。第一輪齊射,十幾塊瓦罐大小的石塊被拋向半空,砸向了鄔堡,威力之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管亥大喜,下令投石車不間斷地進行攻擊。
劉平被打懵了,天才知道劉澤的軍隊從那兒搞來這玩意,竟然能將幾十斤重的石塊拋射到半空中,厚實的城牆都無法承受這種雷霆之擊,更何況是血肉之軀,只要被石彈擊中,非死即殘。劉平白敬等人也不敢再呆在城牆上了,誰知道那塊不長眼的石塊會不會落在他們的頭頂。
劉家的家兵人心惶惶,看着滿面天亂飛的石塊,驚惶失措,哪裡還有心思去守城。
投石車整整地攻擊了一夜,半數的投石車都已經損壞了,剩餘的幾架投石車依然不停地發射着石彈。在黎明的時候,殘破不堪的城牆終於轟然倒塌。
管亥大喜,下令投石車停止攻擊,親率步兵衝了上去。
劉家的兵早已喪失了鬥志,官兵吶喊着衝了上來的的時候,大多人果斷地繳械投降了。管亥下令不得擅殺俘虜,而對於那些企圖負隅頑抗的,則是一律格殺勿論。
戰鬥很快地就結束了,在地下密室之中,官兵俘虜了劉平白敬等一干人等。劉平面如死灰,一言不發。錢鄉紳等人則是雙股戰戰,連步子也邁不開了。
劉澤到達劉家鄔堡的時候,管亥正押解着一長隊的俘虜從鄔堡裡面出來。劉澤遠遠地看到了,微微一笑,對潘鳳道:“投車石的威力不錯嘛,管亥這麼順利地就拿下了鄔堡,投石車功不可沒。”
潘鳳道:“還是主公英明,製出了投石車,我軍如有神助,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這座要塞,真是奇蹟。”
“劉平自以爲憑着一座彈丸小城就可以螳臂當車,真是可笑之至。去,將劉平白敬等一干主犯帶過來,我要親自審理。”劉澤在一株大樹坐定,吩咐潘鳳把犯人帶過來。
不多時,管亥親自押着劉平等人來到劉澤跟前,管亥衝着劉澤哈哈大笑:“主公,你設計的投石機太妙了,劉平的王八殼子還沒堅持一天就被打破了,哈哈哈。”
劉澤微微一笑,管亥將鄔堡比做王八殼子,倒是再貼切不過了。他掃了一眼神色灰敗的劉平,冷笑一聲道:“劉平,你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你我竟以如此方式見面吧?”
劉平故作鎮定,道:“劉太守,你這是何意?本人一向奉公守法遵章守紀,並無半件作奸犯科之事,劉太守何故派人攻打敝莊,毆傷家丁,難不成劉太守執掌平原郡以來就可以隻手遮天,挾私報復嗎?”
劉澤心底之中暗暗冷笑兩聲,這個劉平,倒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劉平,好歹你也是做過一任都尉的人,卻擺出一付無賴的嘴臉,你當真認爲死無對證本官就奈何不了你了嗎?”劉澤一臉鄙夷地嘲弄道。
劉平氣得臉煞白如紙,遙想當年自己身居平原國都尉,在平原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平原國可以橫着走。當年的劉澤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可惜這風水輪流轉,人家現在可是平原太守,掌握着生殺予奪的大權,自己卻被一擼到底打回原形,真是世事難料。
他依然不甘心地道:“劉澤,你仗勢欺人,今天我就是死在你手中也是不服,你縱然殺得了我,你能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嗎?”
“看來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帶上來!”劉澤輕蔑地揮了一手。親衛很快地一個人帶到了當場。
劉平一看,心頓時便涼了半截,帶上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管家劉旺。這怕鬼就有鬼,劉旺這幾天玩失蹤,劉平不怕他捲款私逃,就怕他落在劉澤的手中,果不其然劉旺落在了劉澤的手中,劉平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泯滅了。
“劉平,認識這個人吧?”
劉旺目光中閃着恐懼,用顫抖的聲音道:“老爺,奴婢對不住你呀,實在是挨不過呀……”
其實錦鷹衛的那十八般酷刑根本就沒有用過,只不過抽了幾鞭子,劉旺就扛不住,竹筒倒豆子般地一五一十地將事件的原委說了個詳細。
劉澤將劉旺的供狀扔到了劉平的面前,道:“劉平,這可是你家管家劉旺的供詞,還有從血殺堂總堂之中起獲的五百萬錢佣金,人證物證俱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抵賴?”
劉平面如死灰,想不到連大名鼎鼎地血手堂也被劉澤端了老窩,這劉澤的能量究竟有多大?劉平此刻才發現劉澤真得是深不可測,得罪他的下場真得是死路一條。但世界上有賣各種藥的,唯獨沒有的就是後悔藥,劉平既然走了這條不歸路,現在就算想回頭也難了。
他挺直了腰桿,既然要死,他也不想死的窩窩囊囊。“不錯,買通血手堂刺客行刺的事是我乾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此事乃我一人所爲,罪不及妻兒,希望劉太守可以給他們一條生路。”
劉澤微微一笑,看來這劉平也不是孬種。“誅連九族不是本官的辦案風格,你的妻兒老小,本官絕不爲難,不過你買兇行刺,圖謀不軌,本官卻恕你不得。來人,將劉平推出斬首,家產全部籍沒入官,劉家其餘人等,一律廢爲庶民!”
立即有兩名兵士上前將劉平押了出去,劉平面色慘白如紙,一言未發,緊緊地抿着嘴脣,將最後一絲怨毒的目光投向了劉澤,但他很快地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劉澤嘴角上掛着一個矜持的笑容,但在白敬等人的眼中,那就是惡魔的微笑。
白敬看到劉澤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嚇得魂不附體,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連連地叩首道:“太守老爺饒命,這謀刺之事全是劉平一人的主意,可與我們無關啊,太守老爺饒命!”
劉澤冷笑道:“前者偷逃田賦,本官只對你輕加責罰,卻不料你怙惡不悛,惡性難改,看來本官上次罰得你還是太輕了,居然還有閒錢百萬去買本官的人頭,今番必是饒你不得,來人,推出斬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