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國當然可以宣佈對青藏高原具有主權!
大漢國可以向他能到達的任何地方宣佈他具有主權。
只要不遇到強大的種族,一般都會被那些弱小的種族歡迎,並且接受統治。
如果這樣的奏章被張騫,雲琅,蘇武送上去,劉徹只會認爲雲琅變成傻子了,而張騫,蘇武則有冒功之嫌。
在東方除過跟漢國有矛盾的漢人,很少有不願意接受大漢皇帝統治的人與地。
相比廣袤的土地,劉徹更加在乎國內的穩定。
在嶺南幹掉南越,在西南幹掉那些剛剛成型的國家,是爲了本土的安全,算是在爲子孫後代着想。
至於別的依舊處在刀耕火種的原始人,劉徹沒有任何收攬他們的興致。
多收攬一些人回來,大漢國就多了一些負擔,僅僅是派遣官吏治理,也是沒有人願意去。
河西之地不同,這是劉徹佈置的大漢國大框架下重要的一環,是應對北方蠻族興起的最前線。
沒有一點彪悍的能力,在西北地是活不下去的,而山東人讀書多,現在該開發一下勇力了。
蘇武全身而退,對雲琅來說自然是好事情。
按照蘇武所言,匈奴人佔據了大月氏之後,似乎已經開始變得懈怠了。
向西身毒國進發的心氣不足。
想想也是,匈奴人從前年夏日就開始遷徙,路上走了足足兩年,終於擺脫了漢人的追擊,又找到了藍氏城這種可以休憩一下的堅城,自然就有很多人有了在大月氏落地生根的打算。
“這是不成的。”
雲琅用力揉搓一下面部對蘇武張騫道:“大月氏這片地方我們大漢有用,匈奴人必須讓出來,他們必須去身毒。”
“爲何?您剛纔連亂石城都不想要。”
“所有的佔領都必須與利益掛鉤,如果沒有利益,再大的土地也沒用,如果有利益,再遠的地方我們也應該染指。
這個世界上,所有跟利益有關的地方,都應該能看到我大漢人才對。
換句話說,我們只爲利益奔忙!”
雲琅把話說得非常直接。
他覺得以後所有的大漢國的外交家都必須遵循這一原則。
土地有時候是飄忽不定的,而利益絕對是永恆的。
蘇武回來了,張騫就要離開敦煌,他們準備一同回到長安,向皇帝彙報自己在西域立下的豐功偉績。
張騫早就說過,他回到長安,將會對所有留在敦煌乃至西域的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花花轎子人擡人。
張騫這樣做了,雲琅在給皇帝的奏摺中,自然也會把張騫,尤其是蘇武冒險進入劉陵軍中探聽虛實的故事複述一遍。
這些天,雲琅一直沒有去看曹襄。
他擔心自己去看了之後會不忍心再讓霍去病去折騰他了。
少年人減肥很容易,只要給他發一把木槌,用高壓讓他整天把力氣用在木槌上,很短的時間裡,就能完成減肥的過程。
曹襄不成,這混蛋這些年酒色財氣樣樣都來,身體的底子本來就差,哪裡經得住這樣旦旦而伐。
身體肥胖就是一個很嚴重的訊號,已經說明他的體質在快速的變衰。
這樣的人如果真的發給他一柄木槌,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活活的累死。
當然,霍去病是這方面的絕對權威,由他來操練曹襄,雲琅很放心,就是不願意去看自己兄弟的慘狀而已。
陽關附近有很多的蘆葦蕩,春夏之交的時候這裡的蘆葦已經有兩尺高了。
最奇怪的是,這裡的蘆葦蕩里居然有魚,還有很多。
這些蘆葦蕩產生的原因是下雨,蘆葦蕩裡並沒有活水注入,雲琅百思不得其解,這裡的魚都是從哪裡來的。
不過,蘆葦蕩裡的魚普遍不大,巴掌大小的鯉魚,已經算是很稀有了。
雲琅來到霍去病操練曹襄的地方,卻發現這兩位仁兄正捲起褲腿站在淺水裡,用細細的漁網捕魚。
岸上的木桶裡已經有了一些收穫,大多是指頭長短的小雜魚。
這些雜魚一般都長不大,倒是兩三條黃不拉幾的泥鰍混雜在其中,看着很是肥碩。
蘆葦蕩邊上都是細細的沙灘,雲琅脫掉鞋子走在沙灘上,沙子微微有些燙腳,不過,很舒服。
曹襄看起來瘦了一些,至少在彎下腰捕魚的時候不那麼吃力了,整個人拖着漁網到處跑,看起來非常的愉快。
曹襄看見了雲琅,卻不想理睬他,是這傢伙把他從舒適區裡拖拽出來的。
霍去病從腳底下掏出一條泥鰍丟給雲琅道:“今天中午吃泥鰍吧,小魚沒意思。”
雲琅笑道:“泥鰍也沒有意思,幹嘛不抓一些大一點的魚,我上一次從這裡釣到過一斤重的鯉魚。”
霍去病笑道:“釣魚可不能讓阿襄減肥,你看看他的屁股,快攆上我的烏騅馬的屁股大了。“
聽霍去病這麼說,正拖着漁網亂跑的曹襄就憤怒的把漁網丟了過來。
雲琅撿起漁網,整理順當之後,就用力的向蘆葦蕩中間拋去,漁網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圈,唰的一聲落在水面上,然後迅速被鉛墜給拖進了水裡。
雲琅一邊收網,一邊對曹襄道:“你拖着漁網在岸邊跑跑能捉到什麼大魚,應該像我這樣。”
曹襄撇撇嘴巴道:“老子世代公侯,用得着自己去撒網捕魚?想吃魚吩咐下去就是了。”
雲琅對曹襄笑話他的出身絲毫不在意,呵呵笑道:“捕魚是一種樂趣,豈能是你這種肉食者所能體會的。”
雲琅收回了漁網,漁網裡卻什麼都沒有。
曹襄大笑道:“你這不是也是白費力氣嗎?”
雲琅不理會曹襄的嘲笑,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剛纔爲了賣弄一下撒網的技巧,忘記選擇水面了,剛纔漁網落下去的地方明晃晃的反射着陽光,這樣的地方要是有魚纔是怪是。
於是就拖着漁網在岸邊的沙地上走來走去,在一片小小的匯水灣附近,雲琅果斷的撒網。
這一次纔開始收網,他就覺得漁網裡應該有好貨色。
兄弟三人蹲在沙灘上仔細的研究着雲琅剛纔用漁網捕捉上來的骷髏頭。
還是三顆!
“能分出是哪一族的顱骨嗎?”
霍去病用樹枝扒拉一下那顆光溜溜的顱骨問道。
雲琅搖頭道:“漢人的顱骨跟胡人的顱骨差別不大,很難甄別,不過呢,從顱骨下面還帶着半截頸骨來看,這三個可憐人是被斬首了。
時間應該還很短,否則,頸骨應該早就跟顱骨分離了。”
曹襄遺憾的看着自己剛剛捕捉到的那些小魚道:“這魚算是白抓了。”
說着話就把木桶裡的小魚跟泥鰍全部倒進了蘆葦蕩。
研究三顆骷髏頭,是一時興起,這三人誰都沒有繼續追究這頭骨主人是誰這種想法。
在蘆葦蕩邊上的沙地裡隨便挖一個坑,就把三顆顱骨給埋掉了。
見過的死人太多了,即便這三人都是被冤枉死的,誰又會在乎呢?
赤着腳踩在沙灘上時間不可太久,時間長了足弓部分就困頓的難以接受。
蘆葦太小,也做不成蘆笛,最終三個無聊的男人就坐在一顆胡楊樹底下喝酒。
兄弟多年,早就沒有什麼話要說了,沒話找話更是沒有必要。
反正只要對方存在,就已經很好了。
這個時候隨便想想心事,懷念一下那些已經消失的人,就是一種莫大的樂趣。
“匈奴人怎麼就跑了呢?”
霍去病對匈奴人不戰而逃的事情依舊耿耿於懷。
“跑了也好,跑了也好,殺來殺去的誰又能撈到好處呢?看將士們廝殺,哪裡有美人的歌聲好聽。
我這幾年越發的討厭戰爭了,也討厭我們兄弟一定要跟別人鬥智,鬥勇。
難道就不能好好地活着嗎?
我聽說華山裡又有鳳鳴,回到長安之後我想去找找,就算找不見鳳凰,能找到一些詭異的煉氣士也不錯。”
雲琅微微一笑,鬆開了指縫,感受着沙子從指縫溜走的快意,低聲道:“我去過華山!”
曹襄憤怒的把手裡的沙子丟遠,大聲道:“你就不能給我留點念想嗎?”
雲琅笑道:“我怕你一去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