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皇子淚流滿面,跪下磕頭,以前心中一直怪父皇偏心,連個封號都吝嗇給,讓他們身份尷尬,難以面對世人。
如今卻感動的一塌糊塗,恨不得以身相代。
而唐佑楨尤爲激動,淚涕齊下,心裡暗叫:父皇原諒他了,父皇原諒他了。
不但沒怪他,還給他同樣的封號,沒有委屈他半分。
江皓情緒甚爲複雜,心裡像壓了塊大石頭,沉重的要命,幾乎喘不過氣來。
相認沒多久,他就要離開,他們父子的緣分太淺太薄了。
“白小姐到了。”隨着這一聲稟報,芊芊一襲白衣,翩然而至。
如同一道白光,點亮了室內,帶來一縷涼爽的清風,讓人精神一振。
她走到龍榻前,也不跪下來,直直的看着牀上的人。
他面容上有一絲臨終之人才有的死灰之色,看來果然是大限將至。
只是讓她來幹嗎?難道還想賜她一杯毒酒一尺白陵不成?
他有這個本事滅了她嗎?
皇上渾濁的眼睛一清,盯着她看,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他揮退所有人,只剩下芊芊和江皓兩人。
他也不說話,一直一直盯着她看。
芊芊皺起眉頭,光看着做什麼?有話就直說,否則就沒得說了。
看他滿面紅光,眼神泛散,已經是迴光返照之像。
但卻不想主動開口,坦然的回視,冷靜自若。
江皓終於忍不住問道,“父皇,你想說什麼?”
皇上慘白的雙脣一動,聲音低如浮絲,“白芊芊,朕此生最大的恨事是什麼?你可知曉?”
芊芊眼睛閃了閃,嘴角揚了揚,隨口猜道,“沒有及早滅了白家滿門?”
問她這話,當然是有關她的,閉着眼睛都能猜到些許。
這傢伙怎麼就是想不開呢?
走到盡頭,還耿耿於懷,何苦呢!
皇上心裡苦笑,果然聰明絕頂,卻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恨。
“正是,如果可以,朕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