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場 034
兩個人回到林沫沫住所的的時候已是大年初一的早上五點。
“好累啊!”林沫沫進了門,甩掉高跟鞋,直接進房間,瞬間把她自己拋到柔軟的大牀上,閉上眼睛,四肢舒展開,嘴裡還發着滿足的嘆息聲。“困死了,睡覺!這大冷天的,哪裡也比不得家裡暖和舒服。”
陸朗看着她,只是笑。
說實話,他也感覺很累,大半夜,開車好幾個小時不說,又陪着林沫沫看電影,然後又和她步行逛了大半個城市。
是的,身體都累得不行了。
可,心裡卻是無比舒暢的。
他就願意和林沫沫在一起,哪怕只是守着她,看着她,那也是說不出的寧靜和甜美。
走到牀邊,陸朗也上了牀,然後就想在林沫沫旁邊躺下。
只是,他的屁股剛捱到牀,林沫沫忽的就睜開了眼睛。
“哎哎,誰讓你上來的?你躺上來想幹嘛?”林沫沫眼睛幾乎是立刻就瞪大了一圈。
陸朗看着她,不由得笑了一下,面部神情儘量的放鬆,“累了,我也想睡會兒!”
林沫沫立即牽起嘴角,“你去睡沙發。”
陸朗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就飄向了外面,目測了一下沙發,好像還不如他的腿長,太短了。
“沙發太短了,我的腿根本放不開!”陸朗頓了下,他又加了句,“牀這麼大,你就讓我在你旁邊擠一下,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自控力還是有的。”
“不行!”林沫沫想都沒想就立時拒絕,她是絕對不會再允許和陸朗隨隨便便再睡在一起,哪怕只是單純的,清心寡慾的睡一覺。
“去睡沙發!”林沫沫生硬強調。
“沙發那麼小,你說我腿放哪兒?”陸朗的語調悶悶的,心澀啊,林沫沫太過防備他了。
林沫沫幾乎沒表情,“你願意放哪兒就放哪兒!反正不能放在我的牀上。”
也許是林沫沫的表情太過嚴肅,陸朗眉眼一緊,“沫沫,沙發睡着真的不舒服!”
林沫沫板了臉,彷彿陸朗欠了她一輩子似的。“想舒服?那你打道回府啊,回你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打着滾睡去!”
“……”陸朗的舌頭瞬間打結。心裡好氣又好笑,從林沫沫的眼裡,他看出了她的執拗和敏感,如果不照她說的做,她肯定會翻臉。說不定,還會逮住這個機會,就此隔閡,老死不相往來了。
陸朗嘆息一聲,以前怎麼不知道林沫沫這麼小氣,還有專斷,什麼事兒非得依了她才行!
“好吧,我睡沙發!”陸朗終是擰不過林沫沫,屈服了。
出臥室,去躺沙發了!
只是,沙發上到處都是雜物,什麼雜誌,眼鏡盒,還有很多零食……整個一團亂糟糟。
陸朗搖搖頭,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林沫沫在她的公寓裡,也總是這樣,胡亂的放東西,他說過沫沫無數次,可沫沫我行我素,一點長進都沒有。害的他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一遍又一遍的收拾林沫沫亂扔的東西……
此時,臥室裡的林沫沫,眯着眼睛正在看着外間的陸朗。
看着他,把凌亂的沙發收拾乾淨,看着他在沙發邊上接了一張椅子,然後又看着他仰在了沙發上……
他真的就那樣躺在短小的沙發上睡了。
林沫沫閉上了眼睛,又酸又暖的一股情緒一點點在她的心胸蔓延着。
……
足足睡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林沫沫是被陸朗吻醒的。
眯着一雙朦朧的眼睛,林沫沫迷迷糊糊的怔住,還不等說出話來,陸朗已經撲了上來,死死抱住,林沫沫的嘴立即被他堵了個嚴嚴實實。
林沫沫頭昏昏的,腦子不會轉,不能思考了……
陸朗掌心乾乾的,整個身體都乾涸了起來,他就彷彿是遇見甘露一般的吞抿着。
呼吸越來越急迫,他的每一處經絡都充滿着渴望。
“沫沫,你在想什麼?”費力的把脣移開,陸朗的聲音就有點啞。
林沫沫覺得自己的呼吸有點費力氣,很久才說出話來。“沒想什麼。”
“……要不要做一下?”陸朗對着她喘氣,眼裡是殷切的期盼。
房間裡,有三秒鐘的寂靜。
然後,林沫沫閉了下眼睛,平復了呼吸,然後用力推了他一把,“不。”
陸朗嘴再次貼住了她的脣,只是貼着,帶着壓制,似乎很怕點燃他自己身體裡的火焰,“沫沫,我已經餓了很久了……你這麼不善解人意,是很不人道的。”
林沫沫靜靜的,一聲不響,兩眼只望住他。
“你想憋死我……是不是?”陸朗低着嗓子,用臉蹭她。
林沫沫繃着,安靜沉默,臉上始終紋絲不動。
“爲什麼不行?給個理由。”陸朗固執的討要着答案。
林沫沫的眼神一晃,裡面包含着種種說不清的情緒,複雜且糾結。
大概幾秒後,她的臉上忽然擺出一本正經的神情,“我只想和處男,做那種事!”
陸朗皺着眉看着她,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的臉上有絲難堪的憤怒。
“你那是什麼表情?”林沫沫挑眉,假假的讓自己笑出聲來,“你是處男嗎?”
陸朗盯住林沫沫,微微咬了下牙,忽然就猛地低頭吻了下來,狠狠的吻!
氣息異常的霸道。
“告訴你林沫沫,我只想好你……做那種事。”陸朗用臉摩擦林沫沫的耳朵。
軟的不行,陸朗索性就想來硬的,反正他排斥林沫沫的拒絕,更討厭林沫沫去找處男。
用力把林沫沫壓在身下,陸朗兩手忙碌個不停,把她身上衣服剝了個乾淨,牀一下子深深地塌陷下去……
“陸七朗……”
林沫沫拖着尾音,癟了嘴。
沒用一秒,她眼裡已是淚水。
陸朗呼吸猛地一滯,胸口疼得厲害。
就彷彿是有人把他的心上的肉剜走了一小塊。
他人幾乎是瞬間從林沫沫身上滾下。
“對不起……對不起……”陸朗把被子給她蓋上,目光憐惜而緊張的看着林沫沫,他有些忐忑不安,心中也是越發慚愧後悔。
林沫沫向來不是個輕易掉眼淚的人。
林沫沫忽然而來的眼淚,是陸朗未曾預料到的。
看來,她是真的不願意!
林沫沫閉着眼,有些傷腦筋。其實,她並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哭,以她的性格,她不是矯情的人,可是她就是覺得委屈,委屈的幾乎控制不住眼底的淚水。
陸朗徹底慌了!
林沫沫哭的很固執,很理直氣壯,他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安慰她,只知道一個勁地給她遞紙巾,賠笑臉,賠不是。
“你咬我出出氣。”最後,陸朗擼着袖子,把胳膊遞給了淚眼汪汪的林沫沫。一副任人宰割模樣。
林沫沫哭聲忽然就停了,把陸朗胳膊扔遠,彷彿要回避什麼似的,她抹着眼淚,抽鼻子,“咬你的肉能吃飽嗎?我都快餓死了!”
“……你要吃什麼?”陸朗悶頭瞅她,心裡嘀咕,變臉太快,他不適應,只得繼續陪笑,依舊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還有一袋餃子!”
林沫沫瞪眼睛,“那磨蹭什麼?還不快去煮!我都前心貼後心了。”
“看來哭也是個力氣活兒,”陸朗輕笑,然後,屁顛屁顛給林沫沫煮餃子去了。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把冰箱裡僅剩的那袋海三鮮水餃就給吃了,又是一個乾乾淨淨。
陸朗收拾了碗筷,都洗乾淨了,然後,他的眼睛看林沫沫,“我們出去買點東西吧,要不晚上就得捱餓了!”
林沫沫立時鬱悶了。
心裡想,晚上他還要在這兒?他今天不回去嗎?
嘴上,她卻不肯問出來。
“除了吃的,我也得買點隨身用的東西,來得太急,換洗的衣服都沒帶,還有睡衣、牙刷、毛巾、剃鬚刀、香皂、拖鞋什麼的。”陸朗說。
林沫沫不由得瞪着他。
陸朗這是打算在她這裡安家常住?
……
初一這一天,陸家還是很忙碌的。
陸少臣這一輩的男人們都出去拜年了,家裡剩下的是女人和長輩。
陸家是大戶,想當然來拜年的人不少,基本就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幾乎沒斷過。
葉畫實在疲於應付的熱情。好在雖然是長孫媳,可有婆婆和嬸嬸們在,她只要對來人保持禮貌的微笑就好,幾乎連話都不用招呼。
本來,在陸家,葉畫的紅包已經收的金鉢滿盆,現在拜年的親戚來得多,葉畫拿紅包更是拿到手軟。
到了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拜訪的人基本就少了。
陸少臣的父親陸文超帶着幾個弟弟也出了門,一起出去的還有趙愛玲,幾個嬸嬸支了桌子,玩上了麻將,葉畫沒什麼事兒,便上樓小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天都要黑了!
葉畫洗了臉,這才下了樓,人剛下了樓梯,就聽到餐廳裡幾個嬸嬸閒聊的對話。
“今年這年老爺子過得不痛快!” 這是四神李芳的聲音。
“能痛快嗎?”五嬸立時就接了話茬,“年三十,小七人不但沒了影兒,還把手機都給關了!”
葉畫聽着不由得輕笑起來,昨晚吃年夜飯後,陸少臣偷偷跟她說,其實七叔是找沫沫去了!
對沫沫的感覺,葉畫估計,在七叔心裡,太微妙!
“其實,也不是全部因爲小七,”六嬸看了眼桌上的牌,然後把手裡的二筒扔掉,“還有三哥那檔子事兒!老爺子也彆扭,不舒坦!”
“老三一連五年過春節都去國外度假,那是鐵了心要娶周平安!”一提陸少臣的三叔陸文序,一向沉默少語的二嬸憋不住了,大有不吐不快的意思,“要我說啊,都這麼多年了,老三也不容易,終身未娶,心裡只念着一個周平安,老爺子鬆口應了就得了。”
周平安?是自己的媽媽周平安嗎?葉畫捏着樓梯扶手,臉色有些許的不自在。
四嬸看着二嬸,撲哧一聲,就笑了,“二嫂,就你心善好說話,你說老爺子若是應了,葉畫該怎麼稱呼三哥?是按她媽媽周平安叫三哥一聲後爸,還是跟着少臣叫三叔?”
“老爺子不同意又不是因爲周平安和小畫的關係,老三要娶周平安,那是在小畫和少臣結婚前就有了的。”二嬸回了一句。
葉畫腦袋已經嗡嗡的,原來真的是自己的媽媽,媽媽已經和陸少臣的三叔在一起了嗎?
爲什麼從沒有人告訴過她?
葉畫緊抿着脣,眸光沉沉浮浮,她說不上心裡是怎麼樣的一個感覺,喜,還是悲,還是其他的什麼。
“其實,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老爺子爲什麼反對?”六嬸插了一句,三哥陸文序和周平安的事情在陸家差不多是禁忌,就是她們妯娌幾個也很少說起,這會兒是因爲大嫂趙愛玲不在家,若趙愛玲在這着,這個話題肯定一早就被壓下去了。
“老爺子反對還不是因爲……”二嬸對着牌桌上的幾個妯娌,突然微微壓低了聲音。“據說,周平安虐待自個的親閨女,沒和葉勝利離婚之前,經常把小畫打的渾身是傷,葉勝利爲什麼跟周平安離婚?小畫爲什麼打小跟着爺爺奶奶?因爲周平安下重手,把小畫按到浴盆裡,要不是葉奶奶甩了周平安一巴掌,小畫早就沒命了……”
“咱家老爺子總說,周平安太過狠毒,連自己親閨女都下死手的女人要不得……”
葉畫緩慢的倒在樓梯上,臉色蒼白,嘴脣止不住顫抖。
呼吸不上來,她有些心疼,有些害怕。
不知不覺的,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從小到大,周圍親近的人都把她碰到手心裡,這世上唯一不疼的她的,就是給予她生命的媽媽周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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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忍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