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相信。
只要她帶着一顆真誠的心,清清楚楚的告訴蕭子赫,她已經知道了他想要的是什麼之後。
回家的路,她便不會再是一個人。
隨着出租車向着目的地不斷的前進,葉歆婷的脣角,上揚的弧度就越來越高……
赫風集團
蕭子赫碩長的身影,不緊不慢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他的步伐,依然是那麼的穩鍵。
不管他以何種速度前近,他的腳步總能給人以一種帶風的感覺。
一進辦公室,他便把束縛住自己的西裝外套,甩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他沒有扎着領帶,襯衫胸前的幾顆釦子都是敞開着的,有些凌亂,結實的胸膛就這樣赤果果的被展現了出來,帶着幾分成熟男人,性感的野性美。
平時在公司被整理得一絲不苟的短髮,此時顯得有些凌亂。
如鷹隼般的冷赫眼眸,佈滿了許多紅血絲。
此時此刻,他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精明的領導者。
反而更像是一頭,經過一場激烈的廝殺過後,疲累至極,需要休息的野獸。
是的。
此時的蕭子赫,全身上下充滿了令人恐懼的肅殺氣息,讓人一步都不敢靠近。
慢慢的走到酒櫃前,蕭子赫優雅的取下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
開蓋後,陳年紅酒的香氣,瞬間瀰漫了整間辦公室。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
仰頭,一飲而盡。
再倒一杯,他則沒急着喝下,而是夾在指間,幽然的晃動着。
深紅的酒液,映在那深棕色的深潭之中,散發出一股詭異而妖冶的光芒。
蕭子赫嘴角帶笑,笑意卻不達眼底,肅然生畏,邪魅至極。
高跟鞋與大理石地板碰撞之後,發出一陣陣富有節奏的輕脆響聲。
最後,停在了蕭子赫高大的身影之後。
來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搞定了?”
蕭子赫仍然晃動着手裡的酒杯,低沉的應了一聲:“嗯。”
“你該回家了。”
面對這樣的話語,蕭子赫並沒有做出過多的反應。
他轉身,眼裡閃着一抹讓人琢磨不透的情緒。
他舉起杯子,透過那妖冶的紅色液體看向不遠處的錦瑟。
“之後的事,麻煩你了。”說完,他便再一次仰頭,把杯中物飲盡。
像是在敬錦瑟一樣。
錦瑟笑着點了點頭,“我盡力。”
蕭子赫把酒杯放到桌上,一個轉身便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他疲憊的閉上雙眼,“是該回家了。”
一句話,道盡了他所有的疲累。
他,真的累了。
“把自己收拾乾淨了再回去,你這樣,非得把歆兒嚇死不可。”錦瑟扯脣嘲諷道。
“嗯。”
又一陣節奏感強烈的聲音響起,錦瑟消失在了總裁辦公室。
隨着大門的合上,蕭子赫的重新睜開了雙眼。
窗外下起了濛濛細雨,風卻是越刮越大。
不一會,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來,隨着狂風一起,狠狠的敲打着玻璃窗。
蕭子赫的眼,緩緩的眨着。
歆兒……
葉歆婷到達赫風集團大樓的時候,雨已經徹徹底底的下透徹了。
幸好她出門的時候,銀杏有給她準備雨傘。
否則,如此這般的大雨,非得把她淋成落湯雞不可。
然而,今天的雨,彷彿有着生命一樣。
不管葉歆婷把傘轉朝哪個方向,雨水都會無情的打到她的身上,將她淋溼。
就這樣,葉歆婷以一身狼狽的姿態,出現在了辦公樓的大堂裡。
她傻呆呆的拿着滴着水的雨傘,眨着一雙靈動的大眼,看着來來往往,身着着職業套裝的男男女女。
放眼望去,偌大的大堂之中,只有她是最爲怪異的一個。
她的身上,不僅穿着的是蕭家傭人們穿的統一制服,更是被雨水淋得不成個人樣。
她的長髮,向下滴着水。
整個人,狼狽到了連送外賣的小妹都還不如。
冷風拂過,凍得她站在那裡,瑟瑟發抖。
她一步一步的朝着電梯走去,每走一步,就會在乾淨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
她低着頭,不敢看這裡的其他人。
因爲,長年不與人交往的她,一時間很難面對從四面八方投來的異樣眼光。
所以,她膽怯了。
電梯門“鐺!”的一聲,應聲而開。
正當她準備跨進去的時候,不料卻被保安給硬生生的攔了下來。
“對不起小姐,你不能進去。”
葉歆婷擡起頭,臉上寫滿了疑惑,“爲什麼?”
保安從頭到腳掃了葉歆婷一遍之後,一板一眼的說道:“公司規定,非本公司的員工,必需到前臺辦理臨時出入證,才準進入,你是來找人的,還是來辦事的?”
“找人。”葉歆婷輕聲細語的應了一聲。
“找人的話,我就更不能放你進去了,除非你打電話讓你找的人下來接你。”
這下,葉歆婷真的是被保安給難住了。
打電話讓蕭子赫下來接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是偷偷跑來找他的,他會不會見她,就連她自己都沒把握,又怎可能讓他親自下來接她呢?
再說了,從一開始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蕭子赫的手機號,又要怎麼打電話給他。
說來也真是諷刺,兩個人都結婚這麼這麼長的時間了,其間也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她竟然只知道一個號碼——520。
可是,那個號碼,用別的電話能打得通嗎?
答案很顯然。
葉歆婷爲難的看了一眼保安,“電話,可以不打嗎?”
保安搖了搖頭,堅決的說道:“不行。”
“知道了。”
葉歆婷轉身,頹然的“滴着水”朝前臺接待處走去。
“小姐你好,我想辦臨時出入證。”
前臺的幾名接待,帶着天使一般的笑容,卻沒有一個肯搭理葉歆婷的。
若不是她們個個身上,都散發着刺鼻的香水味,葉歆婷還以爲她們是幾座真人蠟像。
葉歆婷再重複了一次方纔的話,“小姐你好,我想辦臨時出入證。”
這一次,她的聲音比方纔略微提高了幾個分貝,生怕那幾尊蠟像聽不見。
然而,她們真沒聽見。
“小姐你好……”
“姓名?”其中一尊蠟像不耐煩的瞟了葉歆婷一眼,沒好氣的問道。
“葉歆婷。”
“年齡?”
“二十。”
“職業?”
“……”葉歆婷徹底的無語了。
這尊雕像是在替她辦准入證呢?還是在查戶口?
然而,就算她有滿肚子的不爽,她還是必需忍耐下來。
因爲她非常、非常、非常的想要見到自己的老公,蕭子赫。
雕像頓時失了滿臉的笑容,十分不耐煩,口氣也顯得那麼咄咄逼人,“問你話呢,你啞巴啦?”
這就是所謂的赫風集團的門面嗎?
真是太差勁了。
忍……
葉歆婷淺淺的一笑,小聲的說道:“我暫時沒有工作。”
“那你是來應聘的?”雕像張開被塗得鮮紅的嘴脣,目光裡充滿了強烈的蔑視。
葉歆婷卻不想跟她計較太多,仍然用心平氣和的聲音說:“不是,我是來找人的。”
“哼。”雕像冷哼了一聲,低下頭不知道在紙上寫些什麼。
“麻煩你,我找蕭子赫。”
雕像突然停下了筆,“什麼?你再說一次。”
“我找蕭子赫。”
雕像不可思議的扯了扯脣,從頭到腳、從上至下的把葉歆婷審視了一次。
自從蕭子赫接手公司以來,前臺的雕像們,不止一次見過有女人來找他的。
只是……
每一次來的女人,都不若這次,狼狽得無法用語言形容。
這讓雕像們十分懷疑,葉歆婷話的真實性。
“沒搞錯吧你?”另一座雕像湊到了葉歆婷的跟前,用同樣鄙夷的目光,把她從頭到腳的審視了一次。
她指着葉歆婷,嗤笑道:“就你這樣,也想找我們總裁?”
她的臉上,分明寫滿了“癡心妄想”四個大字。
葉歆婷捏緊拳頭。
她到底是着誰惹誰了?
她這樣咋了?
難道她們就從來沒有過狼狽的時候嗎?
靠!!!
但是,現在不是跟她們一般見識的時候。
她現在最想做的,除了見蕭子赫還是見蕭子赫。
她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需見到他。
葉歆婷保持着素雅文靜的笑容,被凍得有些微微發青的嘴脣開啓,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麻煩你,我找蕭子赫。”
然而,兩尊雕像仍然帶着有色眼鏡站在那裡,索性不再跟葉歆婷說話了。
雕像們再次露出一副職業笑容,把眼轉向來來往往的人羣,把葉歆婷完完全全的當成了透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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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歆婷氣不打一處來。
狠狠的咬了咬牙,杏眼一瞪,透出幾分懾人的氣勢。
她轉眼看向方纔對她十分不禮貌的那兩尊雕像,用帶着強大氣場的聲音說:“你們倆給我聽清楚了,我叫葉歆婷,我要找蕭子赫。”
她的話帶着強有力的威懾,瞬間讓前臺的所有工作人員,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包括那兩尊戴着有色眼鏡的雕像。
四周彷彿在這一刻,突然安靜了下來,讓所有人都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不一會,周圍的環境得以恢復。
許多聽到葉歆婷話的人,都開始小聲的交頭接耳起來。
葉歆婷?
葉歆婷……
蕭子赫……
許久之後……
人們終於反應了過來。
雕像們不免張大了嘴巴,大到連下巴都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