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霍地起身,卻因起的太急,差一點點就摔倒,葉子墨伸出手,還沒等碰到她,她已經先一步扶住椅子,緩緩又坐了回去。
他的心被她揪的死緊,不知道他是怎麼硬忍下抱她的衝動的。
“你不用急着走,海志軒不是說要來接你嗎?我先走。”葉子墨淡漠地說完,起身沒有任何留戀的離開。
她不敢看他的背影,眼淚早就又在他轉身時滾滾而下。
夏一涵的心裡想起一首歌詞:我們說好絕不放開相互牽的手,可現實說過有愛還不夠,走到分岔的路口,你向左我向右,我們都強忍着不曾回頭……
葉子墨,時間會讓我們彼此相忘嗎?會不會有一天,我面對你,再沒有眼淚,心也不會起波瀾。
假如真有那一天,我想,我體會不到酸楚,也一定體會不到快樂了。
你這個混蛋,你拿走了我的心,從此以後我都的心都是空的,空的……在他聽不到的地方,她放任自己低低的哭了出來。
夏一涵,哭吧,眼淚不能代表脆弱,哭完了,你就再別爲他流一滴淚了。反正他有他的兒子,有他兒子的媽媽,你是他不需要的人,你爲他傷心絕望有什麼意義?
就是再明白沒人有義務愛自己一輩子,面對他這麼決然的轉身,她還是會有點兒怨吧。
還是八月份呢,天這麼熱,她卻覺得全身都是冷的。
葉子墨再也沒有辦法溫暖你了,夏一涵,你要學會自己給自己取暖。
她伏在在椅子上不知道哭了多久,終於感覺到一隻溫熱的手蓋在她的發上,輕柔的撫摸。
這種觸感,真的很像葉子墨的,可她知道,不是。她太熟悉他,沒有辦法把任何人當成是他。
擡頭,見李和泰正溫和地看着她,眼神中滿是疼愛,夏一涵心一酸,低低地喚了聲:“和泰哥,不好意思……”
“傻丫頭。”李和泰寵溺地叫了一句,伸手攬過夏一涵,讓她可以靠在他身上。
她剛剛看起來好像很冷,身子甚至在發抖。這炎熱的夏天,她能這麼冷,可見那個男人給她的影響有多深。
他真不該帶她來見葉子墨,兩個人現在怕是真的很難和好了,至少短時間看是這樣。
“一涵,我帶你去澳洲吧。”李和泰的聲音在夏一涵頭頂響起,她累了,她實在不想再這麼下去了,她受不了了。
夏一涵點點頭,說:“好,去澳洲。”
“我們現在就回家。”李和泰牽起夏一涵的手,動作很自然。
那是一種介乎於哥哥和情人之間的感覺,此時的夏一涵已無力區分他爲什麼對她這麼好了。
就當他是哥哥吧,她想自私一次,哪怕就這一小段時間,她想要依賴另一個人的幫助暫時忘卻葉子墨。
辦護照需要時間,等待的過程,夏一涵幾乎包攬了李和泰助理的工作。她讓自己不停的忙碌,只要閒下來一點點,她就會想起那個人。
後悔的情緒與日俱增,如果再不能出國,她或許就會衝動地去找葉子墨了。
據說,葉子墨也出國了,那是她不小心在公司裡聽到的八卦,具體去哪裡,她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總之,從那晚分開以後,他們就徹底斷了聯繫。
李和泰在小心翼翼地保護着她,儘量讓她沒有機會想起那個人。
辦好了出國的手續,行程規劃是李和泰親自做的。
他很熟悉澳洲,曾經在那裡讀過兩年書,澳洲的著名景點,他去過不止一次兩次。
那樣閒適的環境,他想一定能夠幫助到夏一涵。
坐上飛往墨爾本的班機,當飛機穿過雲層,夏一涵看向窗外。天空格外藍,陽光灼了她的眼,所以她纔會忍不住流淚,她跟自己說,這不再是爲葉子墨流的眼淚。
她不會想讓人看到她流淚,所以李和泰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只是靜靜地拿起機上的雜誌隨便翻看。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很疲憊,不過疲憊最大的好處是,夏一涵可以睡着了。
即使睡着,夢裡也還是逃不開葉子墨,到底在夢裡沒有現實中那麼傷感和無奈,總還是會夢到些美好時候的畫面。
酒店早就預定好了,到了墨爾本,他們直接入住。
第二天早上正式開始旅行,這個國家的空氣非常好,他們來的時候已是初秋,九月的天氣,氣候宜人。
夏一涵感受着空氣中洋溢着的純淨,總是儘量微笑,心底卻還是憂傷的。
原來,你要想忘記一個人,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根本就忘不了。
街上的景色和國內不同,很多事物都很新奇,比如當地的貨車有點兒像變形金剛,造型比國內好看很多。
然而對這些新奇,夏一涵卻是視而不見的。
好在李和泰完全抱着陪她散心的態度,話不多,時而介紹一些這裡的趣聞,她都會假裝很有興趣的聽。
夏一涵最近狀態一直不好,人也瘦了一大圈,體力自然不行。
怕她累,李和泰把行程安排的很緩,用他的話說,是要帶她深度旅行。
他們在墨爾本就停留了兩三天,期間他帶她去了墨爾本大學。
夏一涵偶爾會覺得似乎有其他人在關注着她,她不知道對方是誰,轉身想要看的時候,好像又沒有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
到了墨爾本以後,這種情況出現了好幾次。
她有時會恍惚地想,會不會是葉子墨不放心,跟她到澳大利亞來了。
隨後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真是關心她,不會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次都沒有露面。
她是那樣熟悉他,他要真是在附近,她一定早就清楚的撲捉到他的身影了。
或許就是太思念,纔會有癡人說夢般的幻覺吧。
這天她和李和泰在一家著名的餐廳用餐,李和泰去洗手間的時候,她又有種有人在看她的感覺。
順着她感受到的目光望過去,她看到相隔兩三張餐桌的位置上坐着一個男人。
男人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她的心說不清的有些恐慌,那人她見過兩次,是把房子讓給她的混血兒。
他說過,他們會再相見,還說欠他的她要還。
難道他會不遠萬里飛躍大洋彼岸跟着她?不太可能,可是要說湊巧,也太過牽強了。
雅倫王子看了夏一涵一會兒,在李和泰回來前,他又起身離開,一開始站在他身後的兩名侍從也緊跟其後。
“王子殿下,您這麼遠跟着她來,爲什麼不跟她說句話?爲什麼每次都在她發現你的時候就離開呢?”侍從問雅倫王子,他有些淡漠地掃視了一眼侍從,對方就噤聲不敢問了。
“王子殿下,您今晚還是在老地方下榻嗎?”
“嗯。”
“殿下請。”兩位侍從用凡萊語說,雅倫王子上了車,車上另有保鏢,開始跟隨他的兩位侍從則上了後面的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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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見過我們王子這麼追求女孩子的,連話都不正面說一句,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對方纔會注意到他?”
“就是啊,就算那女人再清高,要是知道我們王子的身份,也不可能不動心。”
“你還記得吧,那天那女人的助理竟然敢把飲料潑到我們王子的身上。這要是在我們凡萊,還不是殺頭的大罪?我看那女人是身子福中不知福。”
“今天她看到我們王子,就像見了鬼似的。我看,我們不應該讓我們王子在這樣屈尊降貴的去追求她了。”
“你有什麼辦法?”
“我想……”一位侍從靠近另一位侍從的耳邊,輕聲說道。
那位侍從聽了他的主意,皺了皺眉,說:“這樣不好吧,我們王子可能會降罪。就算他不降罪,你也別忘了,那女人是誰的女人。她可是付氏總裁葉子墨的……”
“那是以前,他們現在早就分手了。這段時間我們跟着王子一直在注意那女人的行蹤,你看他們見過一次面嗎?”
那位侍從遲疑了一會兒,想想自己視如神明的王子這麼不受夏一涵重視,他也很想幹乾脆脆的對她下手。
只要把她弄暈了,送到王子下榻的地方……
“她身邊現在還跟着一個李和泰,李和泰也不是一個人,他身邊也有隱形保鏢,我們下手沒那麼容易。”
提議的侍從顯然對李和泰的隱形保鏢不屑一顧,他冷哼一聲:“他的保鏢有我們專業嗎?別忘了我們受過的訓練。再說,這件事也不急,我們當然還是要縮小知情面,趁李和泰不在的時候下手。”
李和泰從洗手間回來,見夏一涵的神情有點兒奇怪。
“怎麼了?”他問。
上次夏一涵就想把神秘男人的事告訴李和泰,後來想想又覺得怕是自己多慮了,便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