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笑當時很震驚,她慢慢睜開眼,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不解地盯着他。
池森雙手扶着她的肩膀,他的目光不敢朝下看,只得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眸,他眼底微微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他說:“歡言,我不在乎那些,真的。如果要說在乎的話……是我不配擁有你……”
冉笑聽到這話就受不了,她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別這樣說,阿森。”
池森抓住她的手,在脣邊吻了吻,“歡言,我以爲你會懂,我們倆經歷了這麼多,甚至連生死都不在乎了,你覺得我還會去在乎那一張膜嗎?我這樣說你可能會有些不高興,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身體給了誰在我看來並不算最重要的。歡言,我最在乎的,從來只有一樣——”
池森的手指落到了她胸口的位置,他嗓音溫沉而深情:“你的心。”
冉笑:“……”
“我知道,也理解你想要回去報仇的心願。這件事也是你一直以來的心病,不管我是反對還是贊同,你都會回去。既然這樣,我又何必阻攔你?歡言,我只但願——當你報仇之後,當你卸下心中的一切痛苦之後,你能微笑與我,共度餘生。”
“……”那一刻,冉笑感動落淚。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她只是覺得,此生能遇到阿森,是她永遠的幸運!
她不能辜負他!
這是她回國之前,唯一的念想。
……
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後,冉笑躺在牀上,輾轉難眠。
阿森真的對她太好了,他連這個時候都沒有趁機要了她,而是隻求得她的陪伴和一顆心而已。
冉笑覺得,自己此生恐怕已經無以爲報。
一想到回國後,她要展開自己的計劃,勢必要接近靳莫寒這個男人,她心中就涌起一陣無法控制的怒火。
靳莫寒,我絕對絕對不要把第一次留給你!
想到這,她慢慢脫下了自己的褲子,她看過書中有記載,忍着一股羞恥和彆扭,她的手指慢慢探了下去……
最終,當她在江城跟靳莫寒第一次上牀的時候,當然是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她故意裝作自己經驗老道的樣子問了他一句,她本想看看,像靳莫寒這樣的男人,如果發現了自己不是處女的話,他會不會生氣惱怒?
很可惜,他沒有。
後來她自己也想通了,像靳莫寒這樣的男人,肯定也是閱女無數,他會在乎一個女人是不是處?
……
空寂的地下室內,冉笑的講述很緩慢,她的聲音也很平靜,就跟說着別人的故事差不多。靳莫寒聽着聽着,不由得從震驚到震撼,再到沉默,到微微蹙緊了眉。
冉笑淡淡地說:“靳莫寒,這就是我跟阿森之間的事,你覺得,我能拋下他不管嗎?”
靳莫寒卻道:“我沒有閱女無數。”
冉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靳莫寒臉上、身上都腫痛得難受,他沒有再多說什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上面顯示已經深夜十點多了。
按時間來算,老五他們幾個也差不多快到了。
冉笑看他一眼,有些事她也猜出來一些,她問:“靳莫寒,你來之前是不是已經通知了別人?”
“你說呢?我沒你那麼傻。”靳莫寒懟她一眼。
冉笑:“……”
……
別墅的大廳內,男人逼着池森簽字。
池森並未動,他目光不由得朝四處打量着:“你們只是針對我而已,何必爲難一個女人?歡言跟這件事毫無關係。但你們也知道,她就是我的命,如果她出事,我也會跟你們拼命。到時候,魚死網破,誰也落不到好處!”
男人不爲所動,“森少爺,你就別難爲我們了,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談下去。”池森笑意森寒,“不如一把火,把這棟別墅燒了了事。”
男人聞言,面色驚變,“森少爺,你這是何必呢!”
池森這個人,其實很矛盾。
他時而冷峻沉默,時而陰鷙駭人,時而暴虐殘忍,時而瘋狂任性……可他也能談笑風生,俊逸斯文,面對那個女人時,他還能溫柔細語,簡直是多變而又十分矛盾的一個人。
集團內部,對於他陰晴不定的性子很是頭疼,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卻又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
傳聞中,這個男人他剛到公司時,做出一系列大刀闊斧的動作,有些人自然不服,池森竟在辦公室內,當着衆多股東們的面,面不改色地,一刀切掉了那個人的一根手指。
自此後,每當開會時,若是有人想提出異議,都不由得感覺到手指發痛。
男人一點都不懷疑池森能做出火燒別墅的瘋狂舉動。
所以聽了池森的話,他很吃驚,可他替人辦事,也不敢不完成。
池森冷笑道:“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考慮,如果到時候我還見不到歡言,我的人,很快就會點火。”
“別……”男人聞言吃驚起來,他站起身,其他男人也都一愣。
男人立刻給尚慧子打了電話請示。
其他男人也都很快出了別墅,原本是想找出池森帶來的人,可是卻一個人都沒見到。
尚慧子接到男人的電話,怒氣不斷上涌。
說到底,她當然不想跟池森兩個人撕破臉。
最後她交代:“把那個女人帶到他眼前,但是一定要足夠威脅到他,我的意思,明白了嗎?”
“是,明白了。”男人說完,有些猶豫了,他並沒有報告靳莫寒參與到這件事之中。
尚慧子敏銳地感覺到什麼:“你還有什麼事?”
“哦,不,沒有,我會依照您的吩咐做的。”
男人很快掛斷電話,然後衝着另外兩個男人耳語吩咐:“去把那個女人帶到二樓。記住,一定要脅迫住她。另外,靳二少不要動他。”
“是,知道了。”
兩個男人很快朝地下室走去。
……
冉笑和靳莫寒緊挨着坐在一起,他們對靳莫寒除了一頓打之外,其實還是顧忌着他的身份,並沒有爲難他,連綁都沒綁他。
靳莫寒忽然拉起冉笑的手腕,他雖然幫她解開了繩子,可她的雙手也留下一道深深的紅印,他目光微深道:“你覺得池森他會過來嗎?”
冉笑想也沒想地點頭,“會。阿森發現我失蹤了,一定會過來的。他們的目的是阿森,一定會用我來引阿森過來。”
靳莫寒儘管心中有醋意,可他也有理智,他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那些的時候,“如果按照你說的話,那現在池森應該已經來了。”
冉笑目光一亮,“你說真的?”
“你就那麼希望他來?”靳莫寒還是忍不住睨了她一眼,“你希望他來救你?”
冉笑搖搖頭,“不,我當然希望他不要來。可他肯定還是會來的,怎麼辦?阿森如果來了,那些人一定會拿我威脅他。阿森沒見到我,他肯定也不會就範的……”
冉笑的話都還沒說完,地下室的門突然傳來一陣動靜,接着門就打開了。
兩個男人很快進來,他們對冉笑說道:“顧小姐,請跟我們出去一趟。”
冉笑面色微變,“你們想做什麼?”
兩個男人面容冷肅,並不回答她,原本想上前直接帶人,但是靳莫寒忽然擋住了他們,他目光冷厲地盯着他們倆,一副準備與他們打架的架勢已經擺開。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一眼。
冉笑也不由得一愣,“靳莫寒,你要做什麼?”
“你是不是傻?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跑?”靳莫寒面無表情地冷聲道。
冉笑看了一眼地下室的門,果然開着。
可她沒有跑,“靳莫寒,你快走吧,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靳莫寒氣得推了她一把,“笨蛋,出去後別跟人說認識我!”
冉笑:“……”
她本來也沒想說……
冉笑心底嘀咕了一下,可還是很快轉身朝門外跑去。
她知道沒有多餘的時間再猶豫,哪怕是跑出去一個人也是希望。
另外的兩個男人見狀,很快就追過去,靳莫寒當然不會給他們機會,他伸手一按,兩個男人的肩膀都被他按住。
兩個男人沒有手軟,很快回身跟他苦鬥起來。
靳莫寒原本就受了傷,這下跟兩個男人對打,他還是有些吃力的。
但是兩個男人知道他的身份,當然也不敢下很重的手,只是場面一時僵持住了。
另外一邊,冉笑跑出去幾步,就遇到了另一個男人,兩個人在別墅的樓梯口迎面撞上,冉笑避無可避,只能與他動手。
打鬥的聲音很快吸引了別人,不一會兒,好幾個男人都衝了過來,冉笑一人不敵,被他們抓住了。
很快,冉笑被帶去了二樓的欄杆處。
池森見狀,他不由得面色微變,蹭地一下站起身。
在他對面的男人微微勾脣道:“森少爺,你見到顧小姐了,她安然無恙。”
池森不由得眼底更加深諳,“歡言,你沒事吧?”
冉笑搖了搖頭,“我沒事,阿森,你不用擔心我。”
池森衝她微微點頭,這才重新坐下。
男人道:“森少爺,現在你可以簽字了吧?”
池森拿起面前的股權讓渡書,他仔細地開始看了起來。
男人顯然沒有耐心去等,“森少爺,快點簽字吧,我們都別浪費彼此的時間。”
池森頭也不擡道:“這麼重要的文件,我不仔細看清楚就隨隨便便籤字?你真把我當傻子?”
男人被噎了一下,可他也知道,池森這是在拖延時間。
他微微揮動手,二樓的男人得到指示,很快把剛纔的那跟繩子套在了冉笑的脖子上,然後把她推到欄杆邊緣,冉笑的雙手再次被反綁起來。
池森的臉色立馬變得陰森駭人。
男人道:“森少爺,我不想威脅你,請你快點簽字。否則,顧小姐恐怕就有危險了。”
只要輕輕一推,冉笑很久就會被吊起來。
池森眼底的陰霾更加厚重,剛纔他爲了趕路,也爲了迷惑對方,所以自己一個人獨自驅車先趕過來,雷東他們都在後面儘快趕來。
他其實也是在冒險,可是歡言在他們手中,他不得不這樣做。
按他心中估算,他們應該也快趕到了。
可是現在他卻等不得了!
池森啪地一拍桌子,“你們立刻放開她!否則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男人冷笑一聲,“森少爺,你想說,你的人很快就會放火是嗎?但是剛纔他們都查看過了,這附近根本沒人來。”
池森雙眸冷冽幾分。
男人擡起手示意,只要他這一落下,冉笑就會被推下去。
二樓的冉笑清清楚楚看到樓下的情景,她眼底有急切也有擔心,“阿森,別管我!你千萬不能簽字!”
池森的目光輕擡,他看着冉笑,眼底情緒涌動。
冉笑衝他直搖頭,“你想想,你好不容易纔擁有今天的這一切,你不能再失去!”
池森的眸底閃過一抹悵然的笑。
跟你比,失去這些身外之物又算的了什麼?
池森當下心中已有決定,他坐下,提起筆就準備簽字。
這時,地下室的大門哐噹一聲打開。
靳莫寒踉蹌着跑出來,他一眼看到了客廳內的場景,再一看冉笑,不由得臉色大變,“你們放開她!”
池森也忍不住站起來,他目光冷厲地盯着靳莫寒,“你怎麼在這裡?”
靳莫寒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沒工夫跟他說那麼多,他的目光看向男人,“放了她,聽到沒有!”
男人當然不會放過冉笑,他眼看情勢對他們很不利,不由得放下了手。
二樓的人見到他的指示,伸手推冉笑。
冉笑當然也有心理準備,她身體輕巧地朝旁邊躲閃,隨後一腳踢過去,那個男人沒有防備,一下子翻過了欄杆摔到了樓下。
底下的靳莫寒和池森看到這一幕,心都差點跳出來。
男人眸色一黯,他很快示意其他人抓住冉笑和池森。
所有的男人聽到命令後,紛紛開始攻擊他們兩個人。
靳莫寒沒心思管池森,他直奔二樓,想救冉笑。
二樓只有兩個男人,冉笑一動,她的脖子不由得一緊,繩子勒着她難受,而且她雙手被反綁着,跟着兩個男人纏鬥,自然只能靠着身體靈巧而閃躲。
只是其中一個男人緊緊握住手中的繩子,冉笑想跑都跑不了。
這個時候,樓下瞬間涌出來四五個男人,一起對付池森。
池森若是平時,跟他們幾個對打應該也沒問題,可他剛受了槍傷,還在恢復,沒多久,他就能感覺到傷口處疼痛難忍,有粘粘糊糊的感覺。
那些人也知道他受傷了,專門挑他受傷的地方打。
靳莫寒很快趕到二樓,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了一把刀,他很快削斷了綁住冉笑脖子的那根繩子,接着替她鬆綁。
冉笑一得到自由,立刻給那兩個男人一人一腳,然後說:“靳莫寒,這兩個人交給你。”
她不由分說從樓梯欄杆上往下跳,藉助一旁的櫃子,很快到了客廳,加入了池森跟那些男人對打的陣仗。
這些男人都是職業保鏢,池森受着傷,很快就不敵他們。
冉笑站在他身前護着他,目光冷若冰霜,“你們有本事衝我來。”
男人們眼神一狠,招招凌厲地招呼起來。
帶頭的男人這時候也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這裡畢竟不是R國,他們不想把事情鬧大,現在這種情況,是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可也都是被逼無奈。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下屬,想辦法把池森回到國去,到時候,想怎麼折磨他都可以。
幾個男人收到命令,專攻池森。
冉笑就千方百計護着他。
二樓的靳莫寒無意中看到樓下冉笑把池森護在身後的那一幕,心中妒火大增,他目光一冷,手中揮動着小刀,毫不留情。
沒一會兒,兩個男人被他打暈在地上。
此時,他早已經沒有了力氣,他全身癱軟一樣坐在了地上。
可是樓下的打鬥還在繼續,他不敢休息太久,很快從樓梯下去。
池森的傷口早就已經崩開了,他不由得伸手捂住腹部,那裡早就被血浸染了一大片的紅。
靳莫寒下樓後,剛纔有個男人的拳頭直朝冉笑的面門擊去,冉笑在跟另一個男人對打,千鈞一髮時,靳莫寒一手挑開了那個男人的拳頭,冉笑回過頭,驚訝地道:“靳莫寒……”
她沒來得及說更多,另一個男人攻上來,冉笑下意識地把靳莫寒往旁邊一推,“快躲開!”
那個男人的手中有刀,冉笑沒有防備,手臂一瞬間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靳莫寒被推到沙發上,他很快起身,大驚失色地抓住冉笑的手,“冉笑!”
這時候也沒時間說話,冉笑一下甩開他,很快又打了起來。
那些男人見討不到好處,紛紛都亮起了刀。
刀不長,卻很鋒利。
冉笑、靳莫寒、池森三個人都是赤手空拳,同時面對五六個大男人,這本來就是一場硬仗,何況他們還傷的更嚴重些。
就在這時,別墅外面傳來一陣汽車喇叭和引擎聲,很快,別墅的大門被人推開,武皇庭帶着人一起衝了進來。
見到別墅內的場景,他們不由得一愣。
這時,另一輛車也停了下來。
雷東和三兒,以及路甲和路乙等人也趕到了。
緊跟着,阿飛坐的車也到了。
衆人一起集聚這裡,男人這邊,他們知道自己得不到便宜了,開始想撤退。
池森面色慘白,額頭的冷汗直冒,可他的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逼人:“想走?沒門!”
他衝着雷東等人道:“給我把他們關在這裡,一個個綁起來,然後一把火……把這裡燒了!”
衆人一聽,大吃一驚。
雷東幾個卻沒什麼好驚訝的。
冉笑也有些吃驚,她一眼看到池森捂着的腹部處鮮血淋漓,她連忙道:“你們快過來,把阿森送去醫院。”
雷東他們行動迅速,那幾個男人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紛紛開始反抗。
見狀,武皇庭等人並沒有插手。
他們是來救靳莫寒的,至於這些人,他們當然不會多事。
靳莫寒被扶出去,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冉笑的身上。
阿飛見到這陣仗早嚇到了,他連忙來到冉笑的身邊,只有他注意到了冉笑手臂上的傷口,“姐,你的傷……”
冉笑大驚,“小曜,你怎麼也來這裡了?!這很危險,快走!”
阿飛不爲所動,“姐,你怎麼受這麼重的傷!”
說着,他很快脫下了自己外面穿的一件T恤衫,一把緊緊地纏住了冉笑的手臂。
冉笑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傷口,她並沒有怎麼在意。
雷東和路甲架着池森出來,把他扶到了車上。
冉笑連忙跟過去,“阿森,你怎麼樣?你一定要挺住,我們馬上去醫院!”
冉笑剛要走,池森連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歡言,別走。”
冉笑沒有再動,“我不走,我就在這裡。”
幾輛車都停在一起。
另一輛車內,靳莫寒目光沉沉的地盯着這幕。
武皇庭帶着人很快就撤離了出來,他上了車後,看了一眼那邊,收回視線,問:“要走了嗎?”
靳莫寒沒有說話,目光執拗地盯着。
武皇庭眼底有一抹無奈,他提醒了一下,“老三,別墅裡的人,真的要燒了?”
靳莫寒收回目光,他滿臉陰霾更甚,“老五,這是在江城。這種事一旦發生,你知道後果的。”
武皇庭明白了,他道:“我去去就來。”
隨即,武皇庭下了車。
……
別墅內,池森的人正跟那夥人打成一團。
因爲聽到池森的命令,所以那些保鏢現在是拼了命也要闖出去,但是三兒他們也不會違抗池森的命令,兩邊的人打得非常兇猛。
這時,武皇庭帶着幾個男人進來了,他淡淡開口道:“這是在江城,你們有什麼恩怨,麻煩回到你們自己的地盤上解決。否則,今晚你們誰都出不了這個大門!”
兩邊打鬥的人都停了下來,不由得看向他。
武皇庭微微勾脣,笑得非常森冷:“我們已經把這裡監控起來了,如果你們不想引起警方的關注,就請你們儘快離開這裡。”
說着,他舉起手機,裡面的畫面,剛好攝入了他們自從進來這棟別墅後內,所有的場景。
包括那些男人的正臉,全都一個個清楚地拍攝進去。
那些男人們大驚,臉色不由得都變了。
池森這邊的人也同樣一驚。
武皇庭道:“這麼好的一棟房子,留着吧,長草也比放火燒了好,你們說,是嗎?”
“……”
衆人面面相覷一眼,都沒說話。
三兒不敢自作主張,這時,雷東剛好進來了,他跟三兒示意了一眼,隨即,他們的人很快撤走。
另一夥人頓時也鬆了口氣。
武皇庭見狀,轉身出去了。
幾輛車很快駛離了這裡,沒多久,這裡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
回市區的車上,池森失血過多,漸漸頭腦發暈,他的一隻手還緊緊地握住冉笑的手,偏偏握的還是她受傷的那隻手,冉笑沒有說什麼,只是不斷地替擦着額頭的汗,一邊不斷地安慰他。
三兒開着車,車速飛快,但冉笑還是覺得慢了,“快一點!再開快一點!”
“知道了,顧小姐。”三兒也是一頭汗地答應了。
另一輛車上,他們是緊跟着池森的那輛車,靳莫寒沉默地坐在車後座,全身都彷彿散了架一樣,可他面無表情,神情冷冽,一看就知道他心情非常不好。
武皇庭跟他坐在一起,看他臉上腫的不像樣,不由得道:“直接去醫院吧?老二已經在醫院裡等着了。”
靳莫寒沒有說什麼。
大約四十多分鐘後,車子都停在了靜澤醫院門口。
一羣人有些浩浩蕩蕩地把池森迅速送去了他的病房。
白司澤早就得到了消息,他連忙帶着從家裡趕過來的夏芸去了病房。
池森的傷口崩裂,需要再次縫合,可他不能用麻藥,原本承受一次痛苦就罷了,還得承受第二次,這樣的疼痛,普通人早就受不了。
他的手始終沒放開冉笑,冉笑也沒離開他,就一直不斷在他耳邊說着安慰鼓勵的話。
池森有些熬不住,暈了過去。
白司澤戴着口罩,面不改色,手速卻很穩很快地一針一線地縫合着。
冉笑看着池森的血瀰漫了雙眼,她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爸爸墜樓的那一幕,還有那一晚上阿森看着她的眼神,不期然的,她感覺到自己的胸口窒悶疼痛起來,她另一隻手捂着胸口,呼吸越來越加重,她不由得大口大口抽氣起來。
一旁的白司澤分神看了她一眼,他沒見到過冉笑發病的樣子,但是她的這個症狀很像。
夏芸更是嚇了一跳。
白司澤的縫合並沒有結束,這裡也只有他們四個人在,他不由得朝一旁愣住了的夏芸沉聲說:“快去拿藥!冉笑發病了!”
夏芸呆呆地問:“拿什麼藥?”
白司澤說了一個藥名,夏芸點點頭,連忙出去。
門外,等着的衆人見到她出來,還以爲已經好了,連忙攔着她問:“護士,怎麼樣了?”
夏芸沒辦法跟他們解釋,只說:“不好了,笑笑發病了,我得去趕緊拿藥。”
“什麼?”所有人不由得大驚。
夏芸飛一般朝藥房跑去。
靳莫寒剛好過來,他聽到夏芸說的這句話,面色陡然一變,他管不了那麼多,連忙推開病房門衝了進去。
冉笑的一隻手被池森緊緊抓住,她的身體卻已經沒力氣地癱坐在地上,整個人開始抽搐起來。
白司澤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來,他想去救冉笑,可是手中的這個病人也不能不管,生平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好沒用。
就在這時,靳莫寒衝了進來,他一眼看到地上的冉笑,連忙上前摟住她。
白司澤不由得鬆一口氣,出聲道:“老三,把她放平,頭微微偏斜,保證她呼吸暢通,給她按摩,讓她全身放鬆,多跟她說一些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靳莫寒一一照做,他跪在地上,雙手不斷地揉捏着冉笑的臉和身體,“冉笑,是我,你看看我,我是靳莫寒……”
冉笑這一次並沒有暈過去,她雖然身體難受,可是她的心裡什麼都是明白的。她的視線對上男人的臉,她的眼底不由得淚意上涌,男人的臉上、眼底都佈滿了擔憂和一絲恐懼,他的臉都被打成那樣了,可冉笑卻覺得看起來還不賴……
她想張口跟他說說話,告訴他不用擔心,她沒事,可她說不出來,這種感覺讓她十分的慌張和害怕,她的嘴巴張開,卻發不出一個音節出來。
靳莫寒急的滿頭大汗,他忍不住嘶吼出來:“冉笑!你要是敢有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冉笑心想,你要怎麼不放過我啊?又要纏着我嗎?
這幾天她一直擔心阿森的事,也沒什麼心思想別的事,可是那一晚她對他說的話,她知道是傷害了他。
她心底有種衝動想跟他說聲對不起,可她說不出口啊。
……
很快,夏芸拿了藥過來,她已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快,藥來了。”
靳莫寒連忙接過藥,很快給冉笑服下。
“水。”
病房內就有水,夏芸又很快遞了過去。
靳莫寒喂着冉笑喝了藥,又喝了不少的水,漸漸地,冉笑的症狀逐漸緩解。
她眼中的淚不斷地涌出來,不知不覺地,她伸出手抱住了靳莫寒,埋在他的胸懷中,淚水很快浸染了他的襯衫。
靳莫寒也徹底鬆了一口氣,他本來就沒多少力氣了,這時候只能就勢坐在地上,伸手不斷地輕拍她的後背,“好了好了,總算是沒事了。”
兩個人都沒發覺彼此正緊緊地抱在一起。
夏芸站在一旁,有些愣,也有些忍不住感動。
她眼底微微溼潤。
這時,白司澤的縫合也已經完成了,他的目光不由得瞟了一眼,眼神微微複雜起來。
一轉眼,他看到病牀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
池森的目光半掀半闔,視線模糊地看着一旁緊緊相擁的男女。
……
冉笑回過神後,她很快鬆開靳莫寒,靳莫寒有些眷念不捨地放開了她。
冉笑站起身,她一回頭,剛好看到白司澤已經包紮好了池森的傷口,而池森雙眼緊閉。
夏芸收拾好一切,白司澤站起身道:“他失血過多,暫時先讓他休息,我們先出去吧。”
“好。”冉笑答應一聲,她準備走時,手腕卻被池森無意中握住了。
冉笑一愣,她只得對白司澤說:“白醫生,我留下來照顧他吧。”
白司澤看了一眼靳莫寒,無聲地嘆口氣,“好吧。”
“不行!”衆人都沒想到,靳莫寒突然出聲。
他上前一步,一把把池森的手撥開,他拿起冉笑的胳膊說,“你的傷口得先處理。”
白司澤和夏芸這時候才發現冉笑的傷,夏芸忍不住驚呼,“天啊,笑笑你的傷口這麼深,你怎麼不早說啊。”
白司澤也淡淡地蹙起眉。
夏芸連忙就想拿起棉球消毒水給她擦拭,白司澤突然出聲,伸手接了過去,“我來吧,你先去給她打盆來,洗洗臉。”
夏芸愣了一下,點頭:“哦哦,好。”
夏芸放下了手中的鑷子,去了衛生間打水來。
冉笑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沒事的,這只是小傷口。”
白司澤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這一眼,竟有些譴責的意思,冉笑不敢再說什麼了。
靳莫寒就等在一旁。
夏芸很快端了盆清水過來,她擰了毛巾給冉笑擦拭她的臉,冉笑更加覺得彆扭了,“不用了,芸芸,真不用,我自己來吧。”
夏芸推開她,“你別動,你瞧瞧你這身……”
夏芸心疼不已,也說不出更重的話來。
等到冉笑的傷口處理好之後,白司澤又叮囑了一番,“這幾天不要碰水,注意傷口感染,另外,你這傷口好了有可能會有一條疤痕。”
冉笑聽了並沒有怎麼在意,“沒關係。”
靳莫寒這時開口了,“疤痕能去掉嗎?”
白司澤微微搖頭,“可以試試祛疤痕的藥膏,但也不敢保證。”
冉笑道:“真不用,這點傷不算什麼。”
靳莫寒沒再說什麼,只是臉色更沉。
這時,白司澤的目光淡淡睨向靳莫寒:“輪到你了。”
靳莫寒:“……”
冉笑不由得也看了靳莫寒一眼,脣角輕勾道:“對,白醫生,你快給他處理傷吧,這臉都不能見人了。”
靳莫寒冷冷地睇了她一眼,“不能見人我又沒讓你見!”
冉笑懶得跟他多說,她推了他一下,“好了,你們出去吧,我要陪阿森。”
靳莫寒心中憋着一口氣,冉笑剛好推到了他的傷痛處,他忍不住蹙起眉道:“你推得我好疼。”
“啊。”冉笑吃驚了一下,目光看過去,“哪裡?真的很疼嗎?”
靳莫寒看到她這樣,忍不住脣角微微勾起,可是這一牽動,他嘴角的傷就更痛了,忍不住輕嘶一聲。
冉笑頓時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下。
靳莫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出去了。
白司澤和夏芸也跟着走出了病房。
頓時,病房內就剩下了她和池森兩個人。
冉笑坐下來,目光看向了病牀上躺着的阿森。
想想這一夜,也真是驚險啊。
------題外話------
感覺阿森看着他們抱一起的那一幕,好方~嗷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