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漠的話可不要太中聽,簡直令任安秋心花怒放,眼睛都已經笑成了兩條線。
沒有什麼話,能比情人的恭唯,更能讓人心裡滿足了。
“怎麼樣,看你這表現,是說我這馬屁拍得還不錯?沒有拍到馬腿上吧?”俞漠笑着說道。
任安秋撅着嘴又打了他一下。
但其實她哪裡有這麼好?她不夠自信,患得患失,身體還隱有殘缺,纔剛剛開始,就已經在擔憂未來。
不過怎麼都好,經了這失而復得,她也想要勇敢一次。
戀他、信他、愛他。
只要未來的人生路有他同行,她就心滿意足。
俞漠笑着在她背上撫了撫。
“你這麼晚回來,事情都處理完了嗎?”任安秋問道。
“有點棘手。”俞漠的眉毛又微微的擰了一下,“早上八點還有個會,我呆會就要走,已經訂了六點鐘的飛機。”
“什麼?”任安秋驚得坐了起來,忍着身下的痛意,又看了看時鐘,急說道:“那你這個時候跑回來幹什麼呀?來回掙騰,你想累死你自己麼?”
俞漠看着她的眼睛裡閃着光,脣角的弧度越扯越高,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咬牙說道:“還不都是因爲你這磨人的小東西?我要是不回來看一眼,怎麼放得下心?”
磨人的小東西?不應該是小妖精麼?
霸道總裁的慣常用語,俞漠說得還挺溜。
任安秋的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俞漠當然也不能把話說得太直白,說得太直白,只怕任安秋這個沒有心肝的女人要嬌傲,以爲她的魅力無人可擋,那樣還不知道以後會怎麼變着法兒的來折磨他。
俞漠想起自己一出酒店會議室的門,將手機掏出一看,就看她微信上發來的那沒頭沒尾的五個字,簡直沒有要被氣炸。
打電話一直關機,QQ、微信留言通通不回,打給呂悠悠吧,那個女人睡得糊里糊塗,完全不知道他在講什麼。
他心急火燎,不顧關良的阻攔,執意連夜買了飛機票回深,一路飆車到明珠花園裡,開門進來,只見滿室狼籍,早上他提回自己家的那袋湘味特產不知道怎麼又給提回來了,倒在地上;
茶几上的快餐合裡的快餐幾乎沒有動,旁邊躺着一張無金額、無收款人的支票,上面蓋着屬於他母親的紅色私章,像血液一樣刺眼。
客廳的燈沒有關,房間的燈也亮着。
俞漠走到任安秋的臥室裡來,空調寂靜無聲的吐着風,她蜷縮成一團,安安靜靜的睡着了。
俞漠的心一瞬間彷彿嘀起了血,這就是他想要拿生命來珍惜的女人?因爲一張任她填寫的支票?
在她心裡,他俞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這麼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不可靠,甚至是不可信任嗎?
寧願自己一個人痛苦,也不願意跟他實話實說?
俞漠自認活了這麼多年,這麼沒有底線的討好一個人的,也就只有她了。
以前圍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上趕着要來討好他?
包括是父母,甚至很多時候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她就這
麼不懂得珍惜他嗎?
或者說,他俞漠,就這麼不值得她珍惜?
所以他想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卻又遲疑了。
轉過身來看着她,枕上溼痕未乾,睫上還盈有淚珠的光。
即然決定分手,爲什麼又要在這裡獨自垂淚?
心裡抽痛得難受,卻已經軟成了泥。
但心中憤怒,實在也是委屈,所以轉身就走,心裡卻知道,這一走只怕可能兩個人真的就再沒有機會了,所以開了門的手又將門重重的關上。
只是沒料到,竟能引來她那震天一吼,然後還能哭着說出,那從來沒有親口對他講過的三個字。
人果然還是要逼一逼,或許是因爲是這清明的夜色,也或許是真的受了他媽的刺激。
不過總算是將她心裡那一向怯於承認的想法給逼了出來,這也可算是大功一件,畢竟還讓他享受到了最後這樣大的一個驚喜。
三十多歲的人了,憋了這麼多年,總算是在這個夜裡得到了一點釋放。也算是聊以慰籍他這麼急衝衝,打“飛的”跑回來的辛勞。
任安秋關了燈,拿過他的手機調好鬧鐘,急聲說道:“閉上眼睛,快點睡覺,現在三點多,好歹還能睡兩個小時。”
俞漠伸手將她摟住,黑暗裡感受着她身體的溫度,兩個人的呼吸相纏,緩緩睡了過去。
任安秋第二天早上被牀頭的鬧鐘鬧醒的時候,時間已經七點半了。
探手在旁邊一摸,冰冷冷的,哪裡還有俞漠的身影。
有一瞬間,任安秋以爲自己昨晚是做了一場浩大美妙的夢,心一點點的沉下去,直到她拖着身體想從牀上起來。
誰知才一動,就覺渾身上下好像被亂棒捶過一樣,渾身痠軟得沒有一點力氣。
她掀了被子一看,身上青青紫紫,全是昨晚俞漠作惡留下的痕跡。
任安秋一下子就笑了,剛纔那點灰敗頓時被一掃而空,深吸了兩口氣後,從牀上爬了起來。
因爲想着八點的時候尹柔和樑菲菲要來,雖說不抱希望,但畢竟是有承諾在,爽約總是不好。
先把關了一夜的手機衝上電,然後就看到牀頭櫃上,放着鞏姐昨天給的那張空白支票。
俞漠的字遒勁有力,在空白的大寫金額欄上寫着:你敢去取錢試試!
任安秋抿着笑了起來,呸的罵了一聲,如果拿着這樣一張被他寫壞了的支票還能去取到錢,那銀行的人肯定全是傻子。
手機上有信息跳了出來,尹柔發來一條語言:“安秋,我和菲菲現在就過來羅。”
任安秋急得跳了起來,忍着身上的不適感,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將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遮去後,洗漱完,剛將家裡打掃好,門鈴就響了。
尹柔笑意盈盈,樑菲菲仍是冷淡無甚表情。
任安秋將兩人迎進來,倒了兩杯水,本想寒喧兩句,樑菲菲已開門見山說道:“行了別浪費時間了,東西呢?”
任安秋微怔,不過卻在心中鬆了口氣,其實她也不知道能跟樑菲菲寒喧什麼,那種見了明星就想生撲的舉動做不出來,何況她也不是追星的人,如此直奔主題,倒也省時省心。
她將早已準備好的一疊手稿遞到樑菲菲面前。
樑菲菲大約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這麼爽快,而且還有尹柔這個大設計師在場。此舉除了能顯出她心底坦蕩外,另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的設計實在區區一般。
大概今天此行是又在浪費時間。
樑菲菲一時心中索然,礙於面子,還是將她這疊手搞隨意翻了翻。
任安秋坐在自己的工作臺前,撐着下巴看着她。
樑菲菲看到大概第五張手稿的時候,眼神好像僵住了,半晌都沒有動靜。
任安秋只當她是不滿意,心中覺得有點抱歉。
尹柔已經詫異的伸手去推樑菲菲:“傻了嗎你?”
樑菲菲將那張手稿抽出來,遞到了尹柔的手裡。
尹柔只看了一眼,就將手稿奪了過去,驚叫道:“天吶……”
樑菲菲的嘴角噙起一股笑意。
任安秋都看呆了,這位高冷美人笑起來的時候,可真是比電視裡的樣子美太多了。
尹柔發呆的時候,樑菲菲又遞了一張手稿到她手裡。
“啊!”尹柔直接尖叫了起來,“我的天吶……”
任安秋被她的叫聲嚇得差點沒有滾到地上去。
“啊,安秋……”尹柔興奮的朝她跑過來,雙手緊緊將她的手臂抓住,“這都是你的構思嗎?安秋,真的嗎?”
任安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你真是太棒啦。”尹柔興奮的大讚,“除了手繪稿,還有別的圖嗎?”
“電腦裡有。”任安秋說道。
一時開了電腦,將這兩張她閒暇時在軟件裡畫的圖給調了出來。
一件以鹿爲底,整條裙子上,如像潑墨油畫一般的色彩,令人驚歎造物的神奇,以及幻想的新奇;另一件則是以淺紫色羽毛拼接的層層疊疊的紗裙,由淺紫向深紫漸變,裙襬上綴有各色寶石,從腰部一直蜿蜒而下,熠熠的光華,設想若穿在樑菲菲的身上,豈不宛若天人,簡直能灼傷人的眼睛?
尹柔不停的在讚歎,“安秋,你真是太低調了,這樣好的東西你怎麼就自己藏着呀?”
“這都是我平時的一些幻想。”任安秋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就應該去各大服裝設計大賽上去報名,去投稿呀。你真是,你真是太低調了,太低調了……”
“這些我經常來改的,一想起就來改一改,並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任安秋都被尹柔搞得不好意思了,“而且我沒有經過專業的學習,做衣服都是跟我爸學的,所以,呵呵……”
“就這兩套。”樑菲菲完全不搭理尹柔那激動的樣子,朝任安秋說道:“這兩套禮服,在十天之內做出來,你有沒有把握?”
“十天?”任安秋不可置信道,“不不不,十天肯定做不了出來,我的這些設想,太耗工藝了,這個鹿裙子,圖案都是繡上去的,有湘秀,有蘇繡,而且面料要好,肯定不好找,不不不,我做不到……”
“給你配人!”樑菲菲果斷說道,“所有費用我來出,扣除成本,我再額外給你三倍的價格。你要是到時候捨不得,租也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