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澄澄坐在兒童椅子上,盯着面前的早餐直咽口水,卻偏偏一直忍耐着沒動,看到駱蕁下來後,小臉蛋上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什麼都不記得一樣,甜甜地喚道:“媽咪,我要挨着媽咪坐。”
駱蕁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她之前一直以爲安澄澄是桑瑩的孩子,所以被他這樣叫着媽咪,心裡才膈應的厲害。可是現在知道他不是桑瑩的兒子,這心裡頭仍然還是膈應着。
不是和桑瑩,而是和其他另外的女子生的孩子。
安習之沒有反對,安澄澄又熱烈邀請,她總不能拒絕一個孩子。出去掉安澄澄生母的身份,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小孩子的。
文伯直接將安澄澄旁邊的座位拉開了,而安澄澄坐在安習之的對面,駱蕁尷尬了一瞬,就做了上去,看見早餐之後在心裡開始感嘆真的好奢侈啊。
要是每一天都有人這樣伺候着給她做好早餐,然後看着她吃完了之後再出門,她怎麼可能還會身體不舒服嗎?
她腹誹一句,低頭開始吃飯了。
和安澄澄有好些日子不見,但是安澄澄絲毫不減對於駱蕁的熱情,故技重施地撒着嬌要讓駱蕁喂他,不過顯然嬌還沒撒出來,就接收到了安習之警告的眼神,收起了表情專心吃飯了。
安習之似乎也沒有要爲難駱蕁的意思,全程都沒有說話,只是自己默默地將所有的東西吃完之後,坐在座位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着報紙。
駱蕁心裡一震,擡頭看着安習之,猶豫了很久……這個樣子,他不會是要等着自己一起走吧?
她現在還在風口浪尖上起伏着啊,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出了什麼亂子的話,比如做着總裁的車去上班,那她估計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可是,她一邊咀嚼着一邊看着安習之,安習之已經盤子裡的東西都吃光了,但是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是真的不想走啊。
駱蕁故意磨磨蹭蹭的吃的很慢,就是想安習之等的不耐煩了先走。
而安澄澄其實一直都是自己吃飯的,只是有些時候身體不舒服或者有駱蕁在的時候纔會撒嬌要喂。所以這麼一些時間下來,他也早將自己的早餐吃完了,看着駱蕁還在吃,忍不住笑道:“媽咪好慢!”
他的話說完之後,安習之擡頭看了駱蕁一眼,又翻了一下報紙,“你可以去幼兒園了。”
“哦。”
安澄澄嘟着嘴,看了一眼駱蕁又看了一眼安習之,明顯不想走。不過一直負責照顧他的保姆聽到這話,早就拿上了他的書包等在一邊,招呼着他一起出門了。
駱蕁被安澄澄這樣無心揭穿了一下,手下的動作再慢不下去了,只能匆匆將自己盤子裡的東西都吃完了,立刻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包就往門外走去。
文伯走路上杭來,恭敬地彎腰。“駱小姐,車子已經備好了,這邊請。”
駱蕁慌忙地擺擺手,“不用了,我現在出去攔輛車就可以的,趕得及的。”
文伯秉持這要完成任務的心態,耐心勸說道:“坐車出去不是更方便些嗎?如果您是顧忌先生,那完全可以放心,先生和您是不一樣的車。”
“不用了,我打車。”駱蕁直言不諱地拒絕。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她和安習之應該還沒有道這麼貼心地爲了對方着想的地步吧?
而且安習之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毛骨悚然,越不能接受安習之的一切饋贈。
“您這……”文伯猶豫了一下。
“我喜歡打車,謝謝。”駱蕁錯身而過,直接走出門去。
安習之從她身後緩緩邁了上來,沒有說話。
“先生,您看要不要……”文伯拿不準主意,轉頭詢問道。
“不用了。”安習之回答,走了出去。
文伯聳了聳肩,也不瞭解這是什麼情況,立刻就鬆安習之出門了。
這裡是別墅住宅區,並不是好攔車的地段,而且也沒有上次那麼幸運可以搭道順風車,所以駱蕁走了很久,馬上就要遲到了,不得已穿着高跟鞋就奔跑了起來。
偏偏她今天身上穿着的還是裙子,有些不方便跑路,所以等到情況稍微好點的路段攔到車時已經是十五分鐘之後了。
不過今天有點奇怪的是,她走的這條路是從安宅出來去公司的必經之路,可是她卻一直沒有看到安習之從這裡經過……
安習之,今天這是打算不去公司了嗎?
“師傅,麻煩,寰球大廈。”駱蕁上車之後和司機說了地址,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查看起來自己今天要處理的工作內容,不過可能是安習之還未到公司的緣故,目前郵箱裡停留着的是昨天的工作郵件。
十幾分鍾後,駱蕁從出租車上下來,關了車門,餘光一瞟,身子頓時僵在了原地。
她乘坐的出租車後面就是……安習之的車。
安習之也從車子上下來了,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駱蕁張了張嘴,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現在敢肯定安習之就是故意的。
他的車子車速不可能沒有快過出租車的,而且當時她明明和安習之同時出門,在步行的那段時間裡卻連安習之的車影都沒有見到。
她本來是做出租車來的,可是現在她註定要和安習之一起走進這棟大樓,那在別人眼裡看起來和坐着總裁的車來的有什麼區別!
“要避嫌嗎?”安習之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脣角一勾,“走吧。”
“你果然是故意的是把……”駱蕁咬牙切齒,“你是不是嫌我死的慢了?那你昨天就別過來救我啊。”
“看來你很不將我的話放在心上,昨天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既然是曾經這樣折磨過我的人,死在別人的手裡和死在我的手裡,當然是有本質上的區別,”安習之一笑,伸手將駱蕁攬進懷裡。
駱蕁幾乎是立刻跳開了,但是剛纔那個親暱的小動作已經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裡。
駱蕁忍不住咬牙。
可惡,她剛纔的反應太大了,看起來就好像是她正在和安習之鬧彆扭一樣,而這就正好解釋了她和安習之兩個人明明這麼親密,卻又不是從同一輛車上下來的事情。
可是隻有她才知道安習之根本就沒有摟道自己,不過是虛晃一招而已。
“安習之……”駱蕁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氣惱不已,轉身就朝着寰球大廈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