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穆帆。”
蘇怡有點害怕的望着他,道:“你……怎麼了?”
唐穆帆現在一靜下來,滿腦子都是當初寧惜爲什麼要離開他?如果寧惜離開,對誰最有好處?那明顯就是蘇怡了!
於是,唐穆帆陰鬱的開口,問道:“我以前是不是告訴過你,我的底線就是寧惜!”
五年了,蘇怡都沒有再從他口中聽到寧惜這兩個字,突然聽到,她的心又開始不安了起來。再說準確一點,應該是從得知寧惜又回湘城後,她就每天活在忐忑之中。生怕寧惜和唐穆帆舊情復燃,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手的東西又毀於一旦。
唐穆帆現在這麼問,蘇怡想,難不成唐穆帆知道上次她去找寧惜算賬了?又或者,寧惜在他面前告她的狀了?
可是,上次她去找寧惜的時候,寧惜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小丫頭了,變得牙尖嘴利,她本來是去算賬的,可到頭來,根本就沒討到什麼好處呀!
見蘇怡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唐穆帆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厲聲問:“當年,寧惜的離開,是不是跟你有關?”
蘇怡這下子真的要喊冤了,要說以前她做過的事情,她認了。可寧惜離開唐穆帆,她當時聽說之後,也是驚訝的。雖然開心,但也是一樣好奇。
不冤枉蘇怡的時候,她都能楚楚可憐的喊冤。現在是真的冤枉她了,她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哭的梨花帶雨,“穆帆,你也太欺負人了。寧惜那丫頭莫名其妙的走了,你不知道原因,就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那你說,我能怎麼樣,才能把她逼走?我要是有這個本事,早就把她弄走了!”
唐穆帆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蘇怡,最好別讓我知道這事是你乾的,不然……”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但表情卻十分凌厲,蘇怡真的是被嚇到了。這沒想到,那個女人都走了五年了,現在剛一回來,唐穆帆就開始調查她離開的原因。
蘇怡氣的渾身發抖,她想,絕不能讓寧惜繼續呆在唐穆帆身邊。寧惜這個女人,怎麼就不去死呢!
這時,唐穆帆走到衣櫃旁,看樣子是準備換衣服出門。
蘇怡一驚,不會是去找寧惜吧?她連忙問:“穆帆,你去哪兒?”
“出去走走。”
他扔下一句話,到浴室換了衣服,大晚上的跑了出去。
他給江天朗打了電話,聽說他不忙,便道:“要不要來紅岸喝兩杯?”
“好。”
江天朗欣然同意。
開車去紅岸的路上,唐穆帆的腦海裡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猛地剎車。如果,當初寧惜有心瞞着他做人流,肯定不會去欣榮醫院。他現在只是不確定,寧惜到底是不是在湘城做的人流。
這時,他拿出電話打給小何,“給你三天時間,把湘城市所有的醫院都查一遍,我要寧惜的所有病歷!”
抱着一絲僥倖,唐穆帆希望可以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紅岸酒吧在晚上熱鬧非凡,燈影閃爍,觥籌交錯。
唐穆帆找了個經常坐的比較偏的位置坐下,不一會兒,江天朗就到了。
坐下之
後,江天朗道:“上次從你那兒週轉的資金,我估計得等一年之後再還。”
江天朗指的上次的資金,是當時江父和江天晴的大哥江天佑被查出操縱股市,被帶走,江氏的股票急劇下跌,公司面臨破產。
江天朗接手公司之後,向唐穆帆借了鉅額資金,纔將江氏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江天朗這次回來的真正目的。
唐穆帆道:“那些錢我又不急,再說,我大晚上找你過來,你以爲是找你要債的?”
江天朗眉毛一挑,唐穆帆是他多年的兄弟,他對他再瞭解不過了。他一笑,“寧惜和蘇怡,現在你又傻傻選不清楚了吧?”
唐穆帆驚訝的問:“你也知道她回來了?”
江天朗說:“前幾天她來我家找過天晴。”
“哦!”唐穆帆這纔想起來,寧惜和天晴那時候那麼好,這次她回來,肯定會去看天晴的。
然後,唐穆帆問道:“你那個妹妹現在怎麼樣了?看她也挺可憐的,母親死了,父親和哥哥又變成了那個樣子,現在也就你一個親人了。”
江天朗一震,親人?天晴現在還會把他當作親人麼?
唐穆帆並不知道現在江家已經變做了什麼樣子,更不知道這些事都是江天朗一手操縱的。他還說道:“你現在好嘍,江天晴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纏着你,哪像我?哎!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娶了江天晴啊?”
娶她?五年前,他是江家的養子,天晴是江家的掌上明珠,他從未有過這種冒昧的想法。現在,他跟江家的仇恨不共戴天,江天晴又是江家的女兒,他就更沒想過這個問題了。
江天朗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淡淡的說:“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湘城市中心醫院。
經過兩天的治療,寧惜一早查房時,齊暖心已經不再是病懨懨的了。她聽話的靠在牀上,聽齊文給她講故事,專心致志的。
這個小丫頭真的是討人喜歡,也可能是自己跟孩子失之交臂的緣故,她更喜歡齊暖心了。
尤其是她那雙小眼睛一笑,眯成了縫兒,肉肉的小手比劃着,用稚嫩的聲音道:“爸爸,是不是小猴子撿到了一個這麼大的西瓜啊?”
“是啊,暖心真聰明。”齊文摸摸女兒的頭,表揚道。
寧惜在一旁看了會兒,回過神兒後,她走上前,說:“暖心小朋友,我們要查房嘍。”
齊暖心見她來,更開心了,連忙有禮貌的喊:“小惜阿姨好。”
“今天感覺怎麼樣啊,暖心?”
寧惜走上前,掐了掐她肉肉的小臉。
暖心剛纔還笑眯眯的眼睛一下子失落起來,可憐兮兮的對寧惜道:“小惜阿姨,你可不可以別讓護士姐姐給我打針了。暖心都變健康了,不用打針了。”
看着她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寧惜都被她逗笑了,她說:“這樣吧暖心,我們再打兩天針,然後,阿姨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好不好?”
暖心嘟着小嘴一想,不吃虧!於是,她道:“什麼要求都可以嗎?”
寧惜心想,小孩子能提什麼要求?無非是買糖吃,買零食吧?所
以她點點頭,說:“嗯,什麼要求都可以。但是暖心也要答應阿姨,護士姐姐再來打針的時候,不可以哭了哦。”
暖心的小肉手放在臉頰上,做出一副想象的樣子,對寧惜道:“那我要好好想想有什麼要求給小惜阿姨提。”
齊文見寧惜和自己女兒互動的這麼好,心裡突然萌生出和寧惜再續前緣的想法。
暖心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兒的出現,讓寧惜覺得她的生活和工作多了些趣味,妹妹看到她乖乖的吃藥打針,或者嘟嘴跟她賣萌,寧惜心裡就感嘆,如果當初自己的孩子順利生下來了,現在估計也有暖心這麼大了吧?
齊文的工作很忙,就算是女兒病的住了院,他依舊每天只在早晨查房的時候露個面,給暖心講一兩個故事後,就匆匆趕到公司。
小丫頭一見爸爸走,小嘴立刻就嘟了起來,她想說,她真的生氣了!可是,那些護士姐姐每每看到這樣的情況,都會摸摸她的臉蛋,說一句:“小丫頭,你好萌哦。”
暖心就會反射性的撥開她們的手,道:“我在生氣!”
只有小惜阿姨不同,見她嘟起嘴生氣的時候,小惜阿姨會溫柔的給她講故事,講的聲音比爸爸好聽多了。
晚上,輪到寧惜值夜班,依舊是齊文家的保姆在這兒照顧暖心。
晚間查房時,暖心拉着寧惜的手,眨巴眨巴眼,說:“小惜阿姨,我……我以後可不可以叫你小惜媽媽呀?”
寧惜錯愕,頭頂上打了個問號?看着這小丫頭天真的童顏,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暖心一邊搖着她的手,一邊說:“我們幼兒園的小盆友他們都有媽媽,他們說每天晚上他們的媽媽都會哄她們睡覺,還會給他們晚安吻。可是……暖心沒有媽媽……”
寧惜的心忽然一陣酸澀,這個小女孩兒,乖的讓人心疼。
算起來,當初她和寧婉的關係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寧婉的孩子,應該是她的外甥女兒,該叫她姨媽的。可惜,隨着寧耀威的離世,她覺得她和寧家最後一點聯繫也全部斷掉了。所以,當時她和齊文誰也沒有提起這件事,就讓暖心喊她小惜阿姨。
可是這孩子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孩子,很會看人臉色,知道寧惜喜歡她,便趁機讓寧惜做她媽媽。
見寧惜久久不說話,暖心突然說:“小惜阿姨說話不算數!暖心現在打針都不哭了,可聽話了。你說過可以答應暖心的一個要求的。”
寧惜笑笑,把暖心抱起來,道:“那暖心可以提別的要求嗎?”
暖心搖搖頭,堅定的說:“就這個。”
說完,她抱着寧惜的臉,就“啵”了一口。
這個小丫頭簡直是讓人不得不愛啊,寧惜點點頭,“好吧,小惜阿姨答應你。”
“不對!”暖心急着給她糾正,“是小惜麻麻。”
哄着暖心入睡後,寧惜回到了辦公室,把明天要上的手術片子又看了一遍。
深夜十二點了,她伸了個懶腰,打算回值班室小寐一會兒。
可沒想到路過暖心的病房門口時,一個燙着大波浪卷,穿着連衣裙的女人正在門口,悄悄打開了點兒門縫,鬼鬼祟祟的正往裡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