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親一口
江釗幾乎感覺得到自己的眉線已經絞到了一起,“一起救。一個揹着,一個抱着,我會水。”
朵兒在江釗的臉上親了一口,“呵呵,好。”
江釗在朵兒熟睡後開始輾轉反側的無法入睡,輕手輕腳的下了牀,去到外面的露臺,這時候天氣已經不那麼寒了,但夜涼如水,風仍有些沁骨。
點了只煙燃起來,深吸的時候,那一丁點橙亮的光便瞬間拉亮,照亮男人的臉廓,看清他俊眉深蹙,一臉凝重。
他問朵兒的話,純粹是無意間,人有自信是一回事,自信不代表百分之百成功,而是代表即使不成功也輸得起。
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這次他未必輸得起。
莊亦辰的話時時刻刻的提醒他,他的確是太長時間將腳步停滯不前了。
自從跟朵兒在一起後,他的確是退縮了很多,因爲太在意這個家庭,家和萬事興,他有些懶惰,這種懶惰讓莊亦辰很不滿意,其實他感受得到莊亦辰的不滿意,但大家都不撐在,也是一種信任。原本莊家的事應該早就提上日程,可是因爲陳同這塊絆腳石沒有處理掉,一直都無法跨出那一步。
以前是怕把這些人扯出來,讓雲世誠的事情越來越難弄。
莊亦辰說得沒有錯,雲世誠最多就是行賄,現在重度昏迷,就算判了刑也不會是死刑,不是死刑那就要繼續治療,人-權在那裡擺着。
只要雲世誠再睡個幾年,所有的事,該處理的都能處理乾淨。
江釗再次用力的吸了一口煙,那一點橙亮的光照進他的瞳仁裡,映亮一縷殺氣騰騰的兇光!
勢在必行!
沒得選擇!
他不能因爲朵兒一個人,撂下江家秦家以後的前途,莊亦辰和他雖是互相利用,但那份信任,他不能辜負。
只要動作快些,快些。
雲世誠只是晚醒幾年而已……
江釗吐了口氣,走進廳裡後,把煙摁滅在菸灰缸裡。
重新回到牀上,朵兒側着身,江釗在撐着身子在她邊上,在她的耳垂上軟軟的落下一吻,“雲朵,誒,對不起……”
江釗的一聲輕嘆後,在朵兒身邊躺下去。
枕巾慢慢溼了一塊,朵兒何其敏感,卻依舊保持着她的睡姿,沒有動一分……
翌日天亮,海城的局勢突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市長陳同的豔照以不同的方式傳遍各處角落。
一時間,輿-論四起,陳同的同僚均把關係撇得很清,生怕沾上一點點不利於自己的新聞。
與此同時,陳同十九歲的兒子的生活寫照突然間與所有不利的事態逆襲而上,轉入北京貴族私立學校,並且在以最快的速度辦理出國手續。
而辦理這些手續的人,並非陳同的家人,對方的資料查無可查。
陳同在審查罪狀招認之時,幾乎沒有漏網之魚,卻獨獨沒有提及莊亦辰,似乎這個人從來沒有在他的生活裡出現過……
閔宏生涉嫌行賄,調查。
天着我面。歐陽生涉嫌行賄,商業內幕交易,調查。
歐陽越涉嫌受賄,違規強批貸款,利用職權之便謀取私利,調查。
莊敬仁涉嫌行賄,洗黑錢,調查。
雲世誠涉嫌行賄,卻因長期重度昏迷,靠大量儀器和昂貴藥物支撐微薄生命,證據屬實,調查無法進行,繼續保外就醫。
一時間,海城的政治格局,翻盤!
市長之位陡然空懸!
莊亦辰握着剔透晶亮的水晶杯,琥珀色的液體搖搖蕩蕩,顯得猶爲歡悅。
絕代佳人“昭君”的包間裡,杯子與杯子的碰撞聲像一場激盪人心的音樂會,令舉杯的兩人含笑暢飲。
兩人在公主吧主邊,相對站着,“釗哥,早就該這樣做,我說的,沒錯!”
江釗碰上莊亦辰的杯子,這一刻,他的心情同莊亦辰一樣,輕鬆,“嗯,沒錯,拔掉陳同,心情舒暢多了,一下子覺得手腳都放開了,這感覺真好!”
莊亦辰舉了舉杯子,悶了一口酒在嘴裡,其實他在江釗面前,笑的時候還是很多,特別是像這樣的時候,調侃或者揶揄,笑起來的樣子,仿似一夜間開滿了梨花,眉峰輕挑,“要是你沒認識雲朵兒,陳同哪裡逍遙得到現在?所以啊,古人云,紅顏乃禍水。哈哈”
江釗只是笑笑,並不去理會莊亦辰說的那些對朵兒不敬的話,反正人家說的也是事實,認了就認了。
紅顏禍水也要有她的資本,能禍害到他江釗,也是朵兒的本事。 江釗心裡這樣美美的想着。
“哈哈,你說得對,不過雲朵有她的好,腳步慢點也無所謂。”。
莊亦辰看着江釗的樣子,疑惑問,“結婚就這麼好?”
“結婚有結婚的好,踏實。”
“男人也這樣覺得?”莊亦辰一直覺得只有女人會這樣想。
“應該是嚮往有一個完整家庭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我一直嚮往有個比較完整的家庭,所以有個婚姻,感覺很踏實。”江釗其實從來不會跟莊亦辰分享這樣的心得體會,男人間說這些,會顯得特別矯情,但是莊亦辰的眼神太認真的等待他的答案,作爲回報真誠的態度,他還是說了。
本來莊亦辰越聽越認真,突然甩了甩頭,握着杯子的手,食指指了指江釗,“婚姻是牽絆,從你身上,我總結出來的。”
“你那是亂總結中心思想,上學的時候得零分的。”
莊亦辰不屑道,“我考試不需要高分,捲紙上的那些東西,得滿分的人腦子有病。”
江釗自得的揚了揚眉,“你是說我嗎?”
莊亦辰哈哈大笑,“對,你的腦子一直都有病。”
“承讓承讓,哈哈。”江釗笑得很放肆,“不過我告訴你,我小學的成績很差,所以我的腦子在打基礎的時候, 一點病也沒有,根基好,所以即便後來得了病,也可以治好,只要不是生來就有病就不是大病。”
“哈哈!”
“哈哈!”
兩人把酒言歡是久違的豪氣沖天,江釗長長吐了口氣,又迴歸正題,“陳同的兒子你打算怎麼安置?這根線怕是耗時更長,是個麻煩。”
莊亦辰背靠在吧檯邊上,雙肘反撐在臺面上,聳聳肩,“當然是好好安置,我也知道是個麻煩。但陳同這個人狡猾得很,難免哪天他出爾反爾,適時反咬我一口,這樣的後路我必須要留。你當時提醒我的沒有說錯,他老婆他可以不管,但是他兒子,那是他的命根子,他不會不管, 這顆棋子捏在手裡,恩威並施,陳同他只要敢把我拖下水,他兒子的苦難日子就來了,他很聰明,不會這麼做。”
江釗就站在莊亦辰的邊上,擡肘撞了撞他,“好傢伙,你會不會揹着對我,也留這麼一手?”
莊亦辰揚着下巴,故作輕蔑的看着江釗,哼了一聲,“你要小心點,可千萬別在我後面對我下手,否則你的把柄在我手裡的可多了。”
江釗不禁大笑,“當然,我走投無路的時候,立馬把你拉出來同歸於盡,你可要小心點,千萬把我保護好,這可是爲了你自己,這樣的秘密,不是兄弟我還不會告訴你,哈哈!”
“天!我怎麼找了你這麼個盟友?現在全身都是炸彈!”莊亦辰看似惱煩的說完,便是莞爾一笑,拿着酒瓶給江釗和自己續了杯,又將酒杯撞到一起去。“乾杯!爲了一直以來的肝膽相照,爲了以後的同歸於盡!”
江釗的杯子被撞上後,揚起一舉,“乾杯!爲了一直以來的破釜沉舟,爲了以後隨時都有可能一起被炸的粉身碎骨!”
男人間的情誼,或是利益,或是道義,或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互欣賞和認同,總之,兄弟二字,不是誰都可以擔當。
江釗回到樓裡,李然似乎頭痛得很,整個臉都跟着腦子裡的褶子開始複製了。
“怎麼了?上班時間弄成這樣?”
李然扶着額,“老闆,您是要做代市長了,可苦了我。”
“哦?”江釗遇到李然這種呆木頭還真是覺得挺有意思,當初把劉成辭了,想找個老實點的,公安局老局長推薦李然,說這小子本份,而且大智惹愚,若愚是真的,這大智還真沒看出來。
若他成了代市長,以後市長就是說都不用說的事,秘書的級別也不一樣了,這小子倒嫌棄起來了。
李然一臉愁苦,“一天到晚的打電話來約您吃飯,應酬。我說您排滿了,可人家就覺得我這個秘書跟您有裙帶關係,非要請我,我跟他們說我這個秘書清水得很,他們還不信,非要拍我馬屁,哎,他們難道不知道我這屁股不是馬屁股,是牛屁股嗎?”
江釗悶笑,卻拍拍李然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那就把你的牛屁股當馬屁股用。”
“呃……”李然一臉無語的望着江釗,更愁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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