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在她想報復於博雨的時候,她就已經愛上他了?在他們初次見面的那個夜裡,在他在停車場倚在他的車邊注視她向他走來的那時候,她就走入他的內心裡,而他注視她那充滿愛意的眼神,也讓他在她心裡紮下根,哪怕那時,她在處心積慮要把他送上絞刑架。
愛情,就這麼不由自主地發生,不受理智、恩怨、道義的束縛,哪怕她心裡腦裡不承認,甚至意識不到,可她的身體還是出賣了她,她接納他的侵犯、呼應他的感受,哪怕愛得心痛欲裂、九死一生、生離死別,她仍然控制不住地要和他在一起。
鏡子裡的人幻化成於博雨,他們兄弟恩怨交集,卻依然是血緣相連,除了於瀟雨,世上再找不到和於博雨更像的男人,他撫摸她的方式、他親吻她的感覺,都如此相似。
嚴露瑤最後終於抵受不住,呻吟出聲,他將赤裸的她抱上牀。他親吻、愛撫她的每一寸肌膚,他的嘴脣和手指火一樣地灼熱,撩撥得她的身體像燃燒起來,直到他進入她溫潤的身體,窒息般的快感,瘋狂的交;歡,一浪接着一浪,讓她迷亂在愛]欲的海洋裡。一切場景和感覺那麼熟悉,時空虛空迅速地交換、情感不斷的迷亂,她的神志昏饋,弄不清和她沉淪慾海的是他們兄弟哪一個。
心裡有個無法遏止的聲音莫名泛起,於博雨,經歷這麼多次離別,爲什麼這一次,我感到真的要失去你了。
島上有個小型的發電機,房子裡家居用品一應俱全,食物也準備充足,只是沒有電腦和電話,他們是真的與世隔絕,那個開船的負責幹各種雜活,他還開出一片菜地,非常勤勞,做的活也很利落到位,出色得像一個機器,只是沉默得也象一個機器,於瀟雨說:“他不會說也不會聽,而且也不會寫。”他似乎有意向她強調。
日子渾渾噩噩、無知無覺地流逝,他們最後連表都不看,時光並不難打發,沒有壓力、沒有危機,遠離人世鋼筋水泥的叢林,遠離人心鬼蜮、勾心鬥角的塵世,打漁、捕獵、游泳、泛舟、男女之間的交融,這島上到處都有他們交]歡的身影,嚴露瑤的眼裡的於瀟雨,有於博雨的影子,她的冷淡消失了,她開始象個普通女人那樣呼應他,和於瀟雨一樣沉淪於慾望,散發正常的野性,她把心扔到了天上,結果無論島上怎麼風和日麗,在她看來都是灰濛濛的。
他們後來無意間在島上發現了一個隱密的山洞,洞口樹木蔥蓉、草木繁盛,將洞口掩得嚴嚴實實,洞頂有個天然的孔洞,透下明亮的光線。於瀟雨非常喜歡,將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和被褥拿了來,白天他們時常待在這裡,於瀟雨嘻笑着對她說,這是我們的洞房。
有一個偉人說過,我從不把安逸和快樂當作自己的理想,那種理想,我叫做豬欄的理想。
於瀟雨發現自己沉醉在這種豬欄般淺薄的安逸和快樂裡,島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生活如此安逸和快樂,讓他覺得天堂也不過如此,他懷疑自己將來是否會沉迷於這種生活裡,再也不想回歸人世。
他知道嚴露瑤和他心思不一樣,她臉上沒有那種無憂無慮的快樂,可這只是時間的問題,時間會治癒一切、忘掉一切、接受一切,如果她對過去沒了希望,也許她就會接受現在和未來。
一個月或者兩個月過去了,確切是多少,嚴露瑤不知道,於瀟雨也不在乎,這天小島上陽光普照,他們待在他們清涼的洞房裡,於瀟雨和嚴露瑤在忘情地歡愛。
嚴露瑤的表情消散了最初的迷茫,更多的野性從她身體裡散發出來,激情一波波綻放,嚴露瑤媚眼如絲、眼光迷離魅惑,於瀟雨沉醉在她的溫柔鄉里,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身下的她的表情忽然停滯了,一串淚水迅速流出來,於瀟雨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問:“你怎麼了?”
“於博雨,他在喊我。”嚴露瑤夢囈一樣地說。
天堂和地獄如此地接近,於瀟雨的心從天上陡然掉落下來,“你在做夢麼。”他說。
“我聽到了。”她想把他從她身上推開。
他按住她,不讓她起來,這時一個聲音悠遠地傳入他的耳朵:“嚴露瑤!”
竟然真的是於博雨的聲音。
她的情人,於博雨,真是找到了這個島,找到了他們避居人世的的地方,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現在他和他的情人,近在咫尺,他在喊她。
嚴露瑤哭着說:“他不怪我,他來找我來了。”她拼命地掙扎起來,要擺脫他的掌握,她要飛奔到她日思夜想的愛人的懷抱裡。
於瀟雨眼裡閃出陰鷙冰冷的光芒,他毫不留情地按住她,再次瘋狂地進入她的身體,“你……放開我。”她虛弱地哀求。
於瀟雨心中酸澀入骨,他沉默不語,只是瘋狂地侵犯和攻入,嚴露瑤推不開他,狂亂地張嘴欲喊,於瀟雨迅速緊緊捂住她的嘴。
於博雨的呼喚又再傳來,嚴露瑤的頭瘋狂的扭動,想脫開於瀟雨的掌握,她在他的強佔下淚水橫飛、痛苦萬狀,臉上的表情和他們兩年婚姻中出現的一模一樣。
她臉上幾分鐘前的迷離沉醉消失不見,於博雨的一聲呼喚,像於瀟雨的地獄敲門磚,讓他從天堂重新掉落到那暗無天日的絕望深淵裡。
聲音漸行漸遠,於瀟雨鬆了口氣,嚴露瑤的臉上顯出極度絕望的神色,他們,不會就此錯過吧。
於瀟雨離開了她的身子,鬆了手,他皺着眉凝視她的表情,說:“這兩個月我們過得不好麼,你就這麼想和他在一起?”
“這些日子我只是不讓自己想他,一想起我就心痛難忍。”
“和他在一起,汪家就會對付你,和我在一起,即使他們知道我們在這裡,也不會爲難你,只要你不和於博雨在一起,你就沒有危險。”
“我不在乎,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需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