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坤正坐在碩大的板臺後,看着他的社團在於博雨管理下的具體財務收支,和兩年前於博雨沒主事相比,家族在英國的生意象原子彈一樣膨脹起來,汪坤一邊看一邊感嘆,於博雨這小子,真是百年難遇的奇才,他這麼看重他,真是一點也沒走眼,得到他一個人,不諦於得到千軍萬馬。
一個助手匆匆進來稟報:“老闆,於博雨來了。”
汪坤有些吃驚,“他回來了?”俄爾大怒:“我怎麼不知道他回來,你們這幫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那個人吃吃地發不出聲,忽然又像得到救命稻草一樣說:“老闆,他是一個人來的,他的手下都讓我們控制住了,他到這是自投羅網,而且我仔細搜了,他沒帶武器。”
汪坤不耐煩地揮揮手:“讓他進來吧。”他盯着他,語氣凌冽:“你現在馬上去查,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身邊帶了多少人,都在哪落腳,他身邊有沒有一個女人,安置在哪裡?查到了,馬上向我報告。”
“是。”那人一疊聲地答應,彎腰出去。
於博雨走進來,看到汪坤,笑一笑說:“汪叔,你大駕光臨,可惜我出門在外,未曾迎接,真是失禮了。”
汪坤看到他漫不經心的樣子,氣極反笑:“博雨,我真是想不佩服你、想不喜歡你都不成,你現在這種形勢下敢一個人來見我,還能這麼輕描淡寫地和我說話,倒也真不愧是我汪家的主事人。”
於博雨表情淡然,在他的板臺前坐下,看了看他桌上的賬簿,說:“汪叔,你在檢查我們英國的業務麼,覺得如何,對我還滿意吧?”
汪坤點頭:“不錯,你乾得很好,你在這一行的能力,的確無人能及。”
“我也不是光幹老本行,汪叔你注意到沒有,我們的收入,現在一半來自正行,而且……”他話音未落,門一響,汪子墨走了進來。
汪子墨身材消瘦,臉色蒼白,看到於博雨,眼眶微紅,於博雨不動聲色,說:“子墨,你怎麼好像病了,臉色這麼不好?”
“你……”汪子墨心中酸澀入骨,氣得一時竟說不話來。
汪坤冷笑一聲:“博雨,我真佩服你的膽量,你這麼對我們父女,現在還可以這麼行若無事地一個人走進來。”
“汪叔,我的確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子墨,這事是我的錯。”於博雨說。
“你既然知道,那麼現在想回心轉意做我的女婿了?我告訴你,別再挑戰我的耐心。”汪坤逼問。
“我還是不能。”
汪子墨淚如雨下,汪坤怒不可遏,喊道:“來人。”幾個人應聲而入,汪坤指向於博雨:“把他給我綁起來。”
“汪叔,讓我再和你說幾句話。”於博雨沉聲說道。
汪坤思索片刻,揮了一下手,說:“你們先出去。”
汪子墨歇斯底里大叫:“爸,你還猶豫什麼,讓他們把他抓起來。”
汪坤皺了皺眉:“子墨,先聽聽博雨想說什麼,左右他今天也出不去。”
汪子墨還待要說,忽然臉色漲紅,她捂住嘴,衝出了門。
汪坤和於博雨有些奇怪,但也無暇顧及,汪坤說:“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汪叔,我到這來,是想表示我的誠意,我從來沒想背叛你。”
汪坤怒道:“你還沒背叛我!”
“如果我真的想背叛,我今天就不會一個人過來,汪叔,恕我說句實話,你不要生氣,你這次帶了多少人?幾十,充其量上百,可我在這裡有多少人?原來於家的人都跟了過來,而且這幾年生意擴得這麼大,兩年的經營,黑白兩道,幾大家族,都和我有聯繫,我要真想和你對抗,汪叔雖然道行深厚,但強龍難壓地頭蛇,你也未必穩操勝券。”
汪坤怒氣勃發:“你這個叛徒,還想威脅我麼?!”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要是真有二心,也不會彈壓住手下,讓他們都聽你的吩咐,汪叔對我恩重如山,我只想一心一意爲汪家打拼天下,你也看過賬目,這兩年,我給汪家的錢,有沒有差過分毫。”
的確實情,汪坤面色略緩,說:“博雨,你以前做得不錯,所以我才如此信任你,我們爺倆何必搞到今天這個地步,那個女人被於瀟雨帶走,帶到哪去我本來不想追究,可你爲什麼一定要找她回來,一定要拒絕做我的女婿,你這樣,子墨有多傷心,你體會不到,可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能受得了。”
“汪叔,我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維護不了,我還算男人麼,你是子墨的父親,如果你拋卻這個身份,單從一個外人的角度看,你應該能理解我。”
“可惜啊,子墨是我唯一的女兒,而且從家族利益和臉面,我也不能容忍你這樣。”
“汪叔,”於博雨聲音激動:“我們爺倆這麼多年就沒有情分麼,我本來是你的義子,雖然後來我是子墨未婚夫的身份,不能叫你義父,可在我心裡,我們始終有父子之情,你就體諒我一下,不行麼?”
“我沒法體諒你,你始終是義子,子墨終究是我從小養大的親生女兒,她爲你傷心到極處,丟臉到極處,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也忍不下去!”
於博雨心中黯然,知道汪坤不可能放過他,沉默一會兒說道:“汪叔,我和你說過,我最近一直在忙着公司上市的事,你記不記得?”
“當然記得,”汪坤冷冷說道:“可這兩個月你正事不幹,就忙着找你的情人了。”
於博雨不動聲色:“我現在回來了,事情可以接着辦,上市以後,汪家在英國的產業,會升值七倍,而且永遠拋掉黑道的底子,以後無論掙多少錢,都是正道來的,你和你的子孫後代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不過你要是現在就想和我算賬,那這事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