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博雨將家人安排住在古堡裡,不知他是有意無意,嚴露瑤發現他安排她和於瀟雨住的就是當初她和於博雨住的屋子,屋裡的陳設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連牀單的花色都一樣,嚴露瑤懷疑這甚至是她用過的那條,她記得十分清楚,因爲在這條牀單上,她失身於他,她的處女血曾留在上面,從那次之後,她再也沒見過這個牀單,她掀開被子,竟然真在牀單上發現了一處輕淺的印跡,她咬緊嘴脣,忍住了心裡瘋狂爆發開來的血和淚。
嚴露瑤在浴室裡磨蹭時間,那個牀單像個張着大口的魔鬼,她只想遠遠地逃開。直到於瀟雨將她硬拽上牀,一個被裡,只是身邊換了一個人,她如躺針氈。
“你哭過了?”“沒有,我只是有些倦。”嚴露瑤翻身向外,於瀟雨把她身子扳過來,眼裡顯出曖昧,雖然明知他只會反着來,嚴露瑤依然絕望地哀求:“今晚你別碰我好嗎?”
“因爲這是你和於博雨睡過的牀麼?”於瀟雨依然讓人無望地明察秋毫,一翻身,他壓上了她的身子。
情、欲間隙,他說:“你不覺得這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麼,我們兄弟,終於各得其人。”
一夜無眠,天剛矇矇亮,見於瀟雨已經睡熟,嚴露瑤起來輕手輕腳地穿上衣服下樓,這古堡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走過寂靜的走廊,步入戶外清冽的晨風中,她來到古堡下的玫瑰園。
玫瑰園裡的玫瑰依然花團錦簇、芬芳馥郁,佈局、品種、繁華程度和她離開時沒有什麼分別,時間彷彿在這個古堡進入了時空隧道,從她離開後到這次回來,一切就像只過了一夜,什麼也沒變化,中間歲月漫長的流逝都消失了蹤跡。
她走到花園裡的花房,當初讓於博雨買回、她親手培育的玫瑰名種都放在原處,而且每盆都欣欣向榮。嚴露瑤的心情莫可名狀,她知道歲月流逝、物是人非、際遇跌宕,這裡的每盆花都是嬌弱的,如果沒有人精心護養,根本不可能保持如此旺盛的生命。
面前的奼紫繽紛悅人眼目,無知無覺地綻放它們的燦爛,養花人卻在世上體驗着無盡的心酸。
“人生若只如初見”,若她不反抗他,和他一直住在這古堡裡,那該是多麼夢幻的事情,她堅持離開他,就像他當初預言的那樣,從此兩個人都墮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爲什麼,他要這樣呵護她的玫瑰?嚴露瑤的心裡百感交集。
“這些花我養的怎麼樣?”一個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嚴露瑤慢慢轉頭,看到於博雨站在花房的門邊,看着她。
嚴露瑤的眼中悲辛交錯,她語聲不穩,說:“你......一直在照顧這些玫瑰?”
“不錯,”於博雨懶懶地走到她身邊,手指輕輕扶住一個玫瑰的葉子,“果然人說越名貴的花越不好養,我請了一個最好的花匠,付了高昂的薪水,讓他養好這些花,一盆也不許死,他也的確做得不錯。不過我離開香城的時候幾乎沒什麼錢,這個花匠的薪水差點斷供,那你的花也就完了,我很快靠當殺手賺了不少,所以這些花一直這麼好好的活着,但是這些玫瑰的花和葉應該也算粘了鮮血吧。”
“你應該把這些花賣掉的,”嚴露瑤艱澀地說道:“它們每一盆都價值不菲,爲什麼要讓自己置身那麼危險的境遇下。”
於博雨注視她,嘴角浮現出酸澀的紋路,“我爲什麼要做殺手,你不清楚麼,你說的真夠輕巧、也真夠無恥的。”
嚴露瑤的淚水涌出眼眶,“我。。。不知道你會這樣,如果你真出了什麼事,你讓我怎麼。。。”她哽咽難言。
“你愛我沒有我愛你深,所以你纔不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心中苦澀,他一揮手,說道:“算了,以前的事還提幹什麼,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爲你費神。”
轉身想走,嚴露瑤抓住他的手臂,他回過頭去,看到她悽楚絕望的淚眼,她哀求他:“別離開我,於博雨,別留下我孤單一個人!”
他凝視她,聲音嘠啞:“你不是一個人,你一直有丈夫,你現在什麼也不缺,事業、家庭、名譽、地位,你怎麼可能孤單?”
“那些和你相比,都不算什麼,於博雨,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別和她結婚好麼,如果你和她結婚了,我們就再也沒可能在一起了。”
“你還想讓我做你的情夫麼?”他抓住她的雙肩:“你有家有業,卻不讓我有這些,只能做你的情人,讓你感到多一個男人的愛麼?”
“不是的,因爲我愛你,我只愛你,於博雨!”手臂纏上了他的脖頸,她掂起腳,吻住了他的脣。
她吻住了他的脣。他無法推開她,也不忍推開,雖然他對她說已經放棄她了,可她抱着他,求着他,他發現自己對她,依然是無望地憐惜。
她清涼的脣仍然給他以初戀般的誘惑,不由自主,他吻住了她顫抖的脣瓣,一棵刺輕輕紮在他的心上,他抱住她,越抱越緊,也越吻越熱,內心的渴望和情。欲逐漸地氾濫起來,心裡的那棵刺越扎越深,激情伴着刺痛和心酸,終於澎湃成災,他瘋狂地吻着她,粗重的喘息,伴着她抵受不住的呻吟,他的手伸進她的衣裡,狂亂地撫摸她赤裸的肌膚,激情迸發,他將她一把抱起,放在花房的一張躺椅上,掀開她的裙裾,與她交,合在一起。
他進入她的身體,內心的那棵刺也直刺心底,貫穿他的心臟。
嚴露瑤長久以來幾乎被凍僵的身和心被於博雨溫暖過來,激越的暖流奔流過她的四肢百骸、流過每條神經和血管,化成熱淚從她的眼裡奪眶而出。她在於博雨熟悉的溫暖懷抱裡,淚水紛飛。
時間、地點都不容許他們太過放縱,短暫的慾海沉淪後,於博雨從她的身上下來,他捧住她的臉,看到她面色潮紅、濃密的睫毛蓋着沉醉、熱情洋溢的黑眸,他注視她的眼睛,想在她的眼底深處探究到有什麼異樣,可只看到柔情似水和款款情深。
“你怎麼了?”她柔聲問,於博雨想起她無數次的背離他,知道她終究不可信任。心中淒涼沁骨,轉身走出了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