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闖入於博雨的辦公室,劈頭就問:“你真的打算和汪子墨結婚?那嚴露瑤怎麼辦?!”
於博雨緩緩擡頭說:“你現在怎麼回事,你以前不是覺得我和汪子墨結婚更好麼?”
“我只是……”張清臉色漲紅,他想:“可憐的嚴露瑤。”他盯着於博雨:“你不是喜歡的是她麼,爲什麼一下就放棄了?!我正在替你調查……”他想說出原因,但覺得還得問一下嚴露瑤是否可以。
“不用了,”於博雨打斷他,“我不愛她了,我現在也不關心這個了。”
“爲什麼,到底什麼原因?”張清急躁地問。
“有些弦繃得太長太久,到了一個點,會一下子繃斷,我的弦繃斷了,我已經不愛她了,就這個原因。”
“可……”
於博雨一揮手阻止他,說:“我不知道你怎麼關心上了這個,不過我以後不想讓你在我面前再提她,一切都過去了,如果你沒什麼可說的了,就出去做你該做的事。”
張清欲言又止,他看出於博雨已經鐵了心,一句也不想再提。
他走出門,迎面看到了汪子墨。
汪子墨臉上有譏諷的笑意:“張清,你還挺爲那個女人抱不平的麼?”她顯然已經聽到他們的對話。
張清審視了她一眼說:“我只是奇怪。”
汪子墨冷“哼”了一聲:“你真的以爲那個嚴露瑤對於博雨有感情麼,她都是裝出來的,她和於瀟雨在一起做、愛,不知有多嗨,而且就在她和於博雨要見面見不成的晚上,於博雨親眼見了他們夫妻那一夜的視頻,他要是再迷戀她,那可真是大傻子了。”
張清皺了眉,覺得難以置信,問:“真的?”
“我親眼看了,還能有假,不過於博雨會刪了,不管怎麼說,終究也是一家人麼。”她冷笑着離開。
於瀟雨發現嚴露瑤回到家,竟意外地平靜,每天孝順兒媳、賢妻良母、公司副總,做得盡職盡責,
於博雨不久就給家人傳來婚期,時間定於月半之後,除了嚴露瑤,其他三人都鬆了口氣,不過於氏父子和柳楚雲的心境,又不太一樣。至於嚴露瑤怎麼想,誰也看不出來,她的眼裡波瀾不興。
嚴露瑤不久以後就要求說她的產品要到完工階段,希望於瀟雨讓她多在那邊,於瀟雨巴不得她有工作要這麼努力,所以滿口答應。
從此,嚴露瑤幾乎日以繼夜地待在那裡,張清已經將高飛帶到那裡,嚴露瑤將那裡佈置成一個正常不過的試驗基地,因此於瀟雨面對她送來的天衣無縫的產品進程,也沒有看出什麼問題。
張清很想問她,他曾親眼看到於瀟雨爲了逼她就範,將她打到遍體鱗傷的樣子,但總是問不出口,他覺得汪子墨說的是真的,還有什麼能讓於博雨受了那麼大打擊而對她徹底死心呢,他最終沒有問,只是對她說,是不是要告訴於博雨她爲他所做的一切。
嚴露瑤苦笑一下說:“機器要試驗成功了,這時候告訴他只會壞事,再說有什麼用呢,他已經不愛我了,告訴他只會給他造成負擔。”
張清想了想,然後問:“你真的確定,他不愛你了麼?”
“是的,這次是真的完了,我知道。”嚴露瑤眼神寥落。
張清看着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些日子後,透過實驗室的玻璃房,嚴露瑤指給張清看電腦上閃亮的紅色脈絡,說:“我給他催眠了十幾次,喚起他關於你們的記憶,每次他都是這個區域出現反應,可以確定就是這裡。我剛纔已經將他就部分的記憶摧毀了。”
“不會有問題麼?”張清問。
“我敢肯定沒有,不過,你可以帶他回去,再觀察幾天,他只是被消除了記憶,正好也是他老婆被傷害的那段日子,不記得也會少些痛苦。”
“你還真是善良,連這層也想到了。”張清說,“不過你因爲這個不和於博雨在一起,他本來想成個良民的,因爲你不跟他現在又成了社團首領,而且比以前更有勢力,真不知你是做惡還是行善。”
嚴露瑤艱澀地苦笑:“我只是個普通人,也許是虛僞吧,不過只想眼前的事能過得了自己良心這關,別的就想不到那麼多了。”
張清目光沉凝地看着她,說:“我想問你一件事,你知道於博雨爲什麼和你斷了麼?”
嚴露瑤深吸一口氣說:“他……其實一直和汪子墨住在一起,那天早上我去找他,他態度完全變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只知道,他再也不想愛我了。”
張清眉毛微微上挑說:“汪子墨只是照顧他的生活,他們兩個沒什麼的,只是汪子墨非要住在他的房子裡,他們不在一個牀上睡,於博雨也很少回到那住。”
嚴露瑤眼神下垂,“是這樣啊,其實我有什麼理由挑他,那天早上我問他,可他說我不是也和於瀟雨住在一起麼,然後問我會不會還會回來,我說還會,他就說我們完了。”
張清心中惻然,沒想到於博雨看了視頻以後,依然給了嚴露瑤最後一個機會,可她太愛他,不想他有一絲風險,結果讓於博雨最後的耐心也消磨殆盡。
他艱難地說:“其實於博雨在你來之前,看了你和於瀟雨頭一夜的性、愛視頻,汪子墨和我說,你表現得……很熱情。”
嚴露瑤一下咬住了脣,半晌,她寂寥地開口:“於瀟雨爲了那個視頻,騙我吃了催情、藥。”
張清恍然,他小心地說:“其實他也很愛你,你們以後會過下去麼?”
“不會的,我一直都想離開他,是他造成我所有的痛苦,現在終於可以解脫了。”嚴露瑤斷然說道。
“那你……會和於博雨談談這一切麼?”
嚴露瑤悽然搖搖頭:“他心裡已經把我化成灰了。”
她說完,轉身想離開。
張清從後面抱住了她,他聲音嘎啞:“嚴露瑤,我很喜歡你,如果你離開於瀟雨的話,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也許不會愛得那麼強烈,但我至少可以保護你,讓你再也不受苦,平靜地生活。”
嚴露瑤沒有掙扎,眼眶慢慢溼潤,一會兒,她脫離他的懷抱,看着他的眼睛,含淚說道:“謝謝你,這麼關心我,我想再求你一件事,博雨……他的職業很危險,你答應我,好好保護他、關照他,讓他能長命百歲,好麼?”
張清的喉嚨哽住了,半晌,他凝視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她穿了一件鵝黃的衣衫,她打開門,張清怔怔地注視着那縷陽光在他眼前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