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不要去呢。”沈明月冷哼一聲,去看他們炫富秀恩愛?她可沒這個興趣。
就拿拍婚紗照來說,自己也跟顏文澤提過這件事,可他說結個婚而已,折騰什麼啊,就在本市隨便拍一套,到時候婚禮有的放就好。
可他們兩個人呢,去了巴黎,雖然自己也去過,但旅遊和拍婚紗照是不一樣的好嗎?這代表了男人對你的重視程度。
毫無疑問,顏文澤一丁點都不在乎自己,只是被迫娶自己而已。
沈清寒嘴角浮現一縷奸詐的笑意,“你聽姑媽說,姑媽有份結婚禮物要借你的手送上。”
“借我的手?姑媽你怎麼不自己送?”她不屑的撇了撇嘴,自己連婚禮都不想去,更別提給他們送禮了。
眼瞳染上慍怒,沈清寒的聲音冷冷的,“還不是賀天翊,怕我在婚禮上給那個臭丫頭難堪,竟然跟你姑父說不讓我參加婚禮。”
“什麼?”沈明月瞪大了眼睛,“姑父竟然同意了?姑媽,你可是堂堂正正的賀太太啊!”
怎麼能受此屈辱,這句話她藏在心裡沒有說,不讓沈清寒參加婚禮,對她來說真的是一種莫大的輕視。
“呵,”她自嘲的笑了笑,“跟他的兒子比起來,我這個二婚的妻子算什麼?我跟他沒有一兒半女,所以心根本就不在一起。”
沈明月下意識的摸着小腹,語氣憂傷,“可是姑媽,我跟文澤有孩子,他對我還不如姑父對你呢。”
起碼姑父捨得給你花錢啊,她在心裡暗暗的想,不管怎麼樣,姑媽那些衣服啊、包啊、鞋和首飾,都多得數不過來。哪像自己,除了剛剛交往時,他給自己買了些東西,現在可是一分錢都不給自己花了。
沈清寒的語氣語重心長,“明月啊,你馬上要成爲顏太太了,聽姑媽一句勸,無論如何,坐穩顏太太的位置,只要你生下孩子,在顏家你就有了地位,然後你就接着生,以後無論顏文澤在外面如何,你都不要跟他離婚,只要你們的孩子在,顏家的財產最終還是你的。”
沈明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問道:“姑媽,你剛剛說的結婚大禮是什麼啊?”
“呵,賀家給足了那個丫頭面子,一切都是最好的,我呢,可不能讓她如此順順當當的結婚。”她握緊手機,眼底透着陰冷。
這是要搗亂啊……
沈明月連忙拒絕,“姑媽,這我可做不了,讓賀天翊知道了,我跟顏家都沒有好果子吃,本來顏家就不待見我,外一……”
“沒有外一,”沈清寒打斷了她,“你即將嫁入顏家,姑媽會那麼傻的斷了你的前途嗎?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火根本燒不到你那去。”
“姑媽,你容我考慮下。”沈明月猶豫的掛上了電話,經過上次的事,她可是學乖了很多,那個臭丫頭是可惡,自己也很恨她,但有賀天翊在她身後撐腰,自己不敢惹啊……
若有所思的回到病房,就聽見顏文澤在裡間大喊大叫,沈明月連忙跑了進去。
“文澤,你醒了啊。”她陪着笑臉。
“你去哪了?!我喊你好幾遍了!”顏文澤氣急敗壞的開口。
“我就接了個電話,怕吵醒你,我特意去走廊接的。”心裡雖然憋屈,但聲音依舊溫柔。
顏文澤不耐煩的揮揮手,“我餓了,去給我盛粥去。”
“好的,文澤。”她笑着點點頭,轉過身去,臉頓時沉了下來。
妹的,剛剛端給他,他說不吃要睡覺,這才接個電話的功夫,他又要吃,這不折騰人嘛,自己還是孕婦,他卻一點都不憐惜自己。
心裡的確有氣,但像姑媽說的,他對自己再不好,那也是原配,等自己生下孩子,他顧念着孩子也不會對自己太差。
她走到外間,盛好粥,四處小心的看了看,轉過身去偷偷的往碗裡吐了一口口水,拿起勺子攪勻,笑臉盈盈的端到牀前,“文澤,來,我餵你。”
顏文澤坐起,靠在牀邊,拿着手機玩着遊戲,嘴巴張開,看也不看她一眼。
沈明月舀起一勺粥,輕輕的吹了吹,小心翼翼的放入他口中,看着他沉迷於遊戲的臉,脣角揚起一縷笑意。
再怎麼樣,自己也有辦法偷偷治他。
沈清寒坐在茶樓二樓的包間裡,靜靜的等待着她約的人,這個人可是她花了大價錢派私家偵探找到的。
茶樓外,一個穿着黑色短褲棕色體恤的男人賊頭賊腦向裡張望。
門口,迎賓的目光不屑的劃過他的衣着,真是,自家的茶樓最低消費都要1000起,這個人穿的破破爛爛的,還敢上這來消費?
“您找誰啊?”迎賓冷冷的開口,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您好,我找沈女士。”他怯怯的開口,搓着手,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迎賓,就連忙把眼神收了回來。
二樓包間裡的確有一位沈太太在等朋友,但……迎賓懷疑的上下掃視着他,那位沈太太穿着富貴,氣質不凡,怎麼會和這種老屌絲是朋友啊。
心裡是這樣想,但臉上立刻掛上熱情的笑容,“您是沈太太的客人吶,快請跟我來。”
迎賓帶着男人上了二樓,走到包間前,輕輕的敲了敲門。
“請進。”女人冷冷的聲音從裡面飄來,完全不似往常的輕柔。
迎賓將門打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先生,請進。”
男人低垂着頭,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迎賓隨即將門關上。
沈清寒悠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從門口走來的男人,眼瞳裡升起鄙夷,她衝着對面的座位揚了下頭,“坐吧。”
男人懦懦的點了頭,輕輕拉開椅子,疑慮了兩秒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上下打量着對面的男人,真像是從貧民窟裡打撈出來的。
端起茶杯,悠悠的品了一口茶,她的聲音清冷的飄了過去,“你就是林軍?”
男人微微挺直背脊,點了點頭,“是,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他微微擡眸,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儼然是富家太太的氣勢,這種人,自己絕不可能認識。
沈清寒淡淡的笑了,從包裡取出一張照片,推到桌子正中間,“照片裡的人,你認識嗎?”
林軍遲疑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拿起那張照片,只掃了一眼,脫口而出,“這不是麗娟嗎?”
雖然張麗娟的容顏老了許多,但依舊可以看出年輕時的樣子,他看向張麗娟身旁的女生,二十幾歲的樣子,難道……
擡頭,直直的望着對面的女人,“這是我女兒洛然嗎?”
從她7歲的時候,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到現在得有二十一年了,他實在無法確定。
沈清寒點點頭,“沒錯,是你的女兒林洛然。”,從椅子上拿起一本雜誌,扔到了他面前。
林軍下意識的拿起雜誌,封面是正是他幾乎認不出的女兒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看了一眼標題,他的手輕顫着,雜誌從手中滑落。
“我女兒洛然嫁……嫁給了賀少?!”他不可思議的張大着眼睛。
自己離開家的時候,帶走了全部的錢,這麼多年,他們母女過得應該很是清貧,以他們的身份,絕對不可能接觸到豪門中人,可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兒竟然成了t市第一豪門的女主人,她飛上枝頭,做了鳳凰!
眼球慌亂的閃爍着,早知如此……他就該老老實實的留在張麗娟身邊,那自己現在就是賀少的老丈人,花不完的錢,享不盡的福。
哪像現在,住在一個30平米的鴿子窩裡,每天被老婆罵沒用。
“是啊,你女兒有本事。”沈清寒嘴角的笑意說不清是稱讚還是諷刺。
“是挺有本事。”他撓了撓頭,前些天就聽老婆說什麼賀少要結婚,賀太太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還猜測她可能是異國公主,真沒想到,這份大獎竟然落到了自己女兒頭上。
“你想去參加她的婚禮嗎?”沈清寒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樓下的車水馬龍。
“她的婚禮?我可以去參加嗎?”林軍也站了起來,心裡沒底的很,都二十多年沒看見女兒了,甚至不知道她還認不認識自己,更不知道她會不會認自己。
手指在玻璃上左右輕蹭,她稍稍歪頭,“當然可以,你是洛然的爸爸,也就是賀少的岳父,你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可是……可是……”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衣服,就這麼幾件衣服,沒一件拿得出手的。
賀少的婚禮參加的賓客一定非富即貴,自己穿成這樣去,不是給女兒丟面子嗎?
別的倒不要緊,外一賀少覺得丟了臉,跟女兒離婚怎麼辦?那自己就沾不上光了。
還不如不去參加婚禮,等以後再去找女兒,直接跟她要點錢花花,豈不更好?
沈清寒回頭,察覺到男人落在他那身破衣服上的自卑眼神,莞爾一笑,從書包裡取出支票夾,寫了一個數字,準確的飛到了他的面前。
林軍拿起支票,遲疑的開口,“這……這張紙是?”
呵,連支票都不認識。
她眼底的不屑越來越深,面上卻是笑着的,“這是支票,你看看上面的數字。”
這就是支票啊……
林軍垂眸,認真的數了起來,越數眼睛瞪的越大,“天,10萬塊錢!給我的?!”
“當然,”她收起筆和支票夾,“只要你去參加婚禮,按我說的做,這些錢你先花着,婚禮之後,我還會給你10萬。”
這些年來,自己口袋裡的錢連兩千都沒超過,這個女人一給就給了自己10萬。
他傻傻的樂了一分鐘,收起支票,突然覺得不對勁,側頭問道:“還不知道您是誰吶?”
現在這個社會,哪有從天而降的好事,必須得小心才行。
她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他還有這副腦子,站起,拿起包,“我是賀少的母親,支票你可以直接去銀行兌換,之後,我會再聯繫你。”
自然的省去“繼”字,這樣他就不會再有任何疑心。
這個女人居然是賀少的母親?嘖嘖,看起來是真年輕啊,像是三十幾歲的樣子,做有錢人真好,女人保養得好,玩起來才爽。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他臉上卻是一臉尊敬,站起欠了欠身,“好的,賀太太,一切都聽您吩咐。”
沈清寒點了點頭,“我先走了,你再坐坐,想喝什麼想吃什麼就點,賬會記在我身上。”
林軍忙不迭的點頭,連忙做出請的姿勢,畢恭畢敬的送了她出去,才又折回,大搖大擺的坐在椅子上,大聲喊着服務員。
每個包間裡都有桌鈴,這是高級茶樓,從沒聽過哪個顧客如此沒禮貌的呼喊,服務員不情不願的進了包廂,“您有什麼需要。”
“這裡有什麼好吃的?”腿搭在椅子上,他的姿勢活活像個混混。
這是茶樓,能有什麼好吃的?
“乾果、點心。”心裡不爽,但面上卻沒有任何表露,說到底這是沈太太的包間,雖然她走了,但屋裡的客人也不容輕視。
“就這些?沒有雞鴨魚肉?”林軍撇着服務員,態度傲慢。
“沒有。”服務員陪着笑臉,眼底卻泛着無奈,茶樓啊大爺,哪來的雞鴨魚肉。
“得得得,一樣給我來一份。”林軍不耐煩的揮揮手,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一樣一份?!”服務員吃驚的提醒,“先生,我們茶樓有幾十種點心乾果,您一樣要一份肯定吃不完。”
“吃不完我打包啊。別廢話,快給我上菜。”
“是,您稍等。”服務員轉身要離開。
“哎~等等,”他出言攔住服務員,服務員轉身疑惑的看着他,他又繼續說道,“這屋的賬確定是賀太太付賬?我可沒錢。”
“是,都記在沈太太賬上。”服務員自然的糾正了他。
一出包間,服務員的臉色就變了,真是,哪來的要飯的,穿的破破爛爛,什麼都不懂,不過,他要這麼多點心,自己的提成也高,又不是自己付賬,管他呢。
一刻鐘後,點心和乾果擺了滿滿一桌子。
林軍一手抓着一塊點心,左邊咬一口,右邊咬一口,這點心真好吃啊,又酥又甜,自己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
他看了看桌上的支票,笑得心滿意足,真沒想到啊,二十幾年前造了這麼個女兒,也沒養她,自己老了老了,竟然能享到她的福。
目光又落到照片上,嘖嘖,自己這個女兒出落的真是漂亮啊,難怪能當迷倒賀太太。
還有張麗娟,真沒想到,她還是挺年輕的,比起剛剛的賀太太自然是差了許多,但比家裡那個黃臉婆強多了,也許……
他笑着摸摸下巴,再續前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普羅旺斯,阿爾皮勒城堡酒店。
這家酒店位於聖雷米村莊裡,酒店的前身就是一座城堡,賀天翊特意選了這家酒店入住,方便體驗當地的風土人情。
林洛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了,足足睡了4個小時,她對自己的睡功相當佩服。
轉過身來,身後的牀卻是空空的,沒有男人的身影,她坐了起來,看着窗外的天空,太陽已經落山了,星星還沒有升起,整片天空灰濛濛的。
“你醒了?”男人磁性的聲音從外間傳來,顯然是聽到了她起身的動靜。
她下牀,走到外間,正看到賀天翊合上筆記本。
“那個……有工作嗎?”她撥弄了下睡亂的頭髮。
“沒有,隨便看看,打發時間。”他笑了笑,將筆記本裝進袋子裡。
洛然抿着脣,完全不信,t市之所以對賀少的評價如此之高,就是因爲他不是吊兒郎當的富二代,而是極具能力頭腦,勤奮努力至極的商業鉅子。
今天是他離開t市的第二天,賀氏一定有很多工作等着他指示批准,如果,自己不是這種身份背景,如果自己是某家豪門千金,媒體就能肆意的跟蹤報道,他也就不用拋下工作帶着自己來巴黎拍婚紗照了。
“對不起。”她垂眸低喃。
男人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揉着她的頭髮,“笨蛋,道什麼歉。”,擡手看了一眼表,“換件衣服,我帶你四處轉轉,順便解決晚餐。”
林洛然點點頭,從箱子裡翻出一套T恤和牛仔短褲,換好衣服,跟着賀天翊走出房間。
在酒店餐廳隨意的吃了頓法餐,兩個人走出城堡,賀天翊開車帶着她直奔阿爾勒的形式廣場,晚上八點,正是這裡最繁華的時間,當地人坐在廣場附近的咖啡館中喝咖啡聊天,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在廣場中央彈奏樂器,引得周圍的遊客不時觀看。
賀天翊帶她來到廣場邊上的一座咖啡館,遠遠的看上去,洛然覺得熟悉至極,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坐在了露天的位置,點了兩杯咖啡和兩塊歌劇院蛋糕,兩個人看着天上的星星,好不愜意。
突然,洛然想到了些什麼,驚呼道:“這裡是梵高那幅《夜晚的咖啡館》的原形!”
賀天翊笑着點點頭,挖了一塊蛋糕,像是獎勵一般,放入她口中,“不錯,你看出來了。”
她嚼着口中的蛋糕,巧克力的味道甜美至極,點了點頭,有些含糊的說道:“我曾經很喜歡這幅畫,還有梵高的那幅《星空》。”
沒錯,是曾經,賀天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優雅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不冷不熱的季節,室外的露天座位坐滿了本地人和遊客,黃色的燈光在深藍色夜空的映襯下,十分溫暖。
洛然倚靠着椅背,悠閒的看着地上的鵝卵石和夾在建築中的夜空,這裡的一切和梵高畫中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次,是真的像走在了畫中。
周圍的顧客說着不同的語言,法語、英語、似乎還有西班牙語,只能聽懂一些英文,她將胳膊肘抵在桌面上,手託着下巴,肆意猜想他們在談些什麼。
咖啡館的外牆是黃色的,玻璃門框是紅色的,在燈光的映射下,有一種夢幻的感覺。
雖然口中喝的是咖啡,但洛然很明顯的感覺到,她似乎是醉了。這裡的美景和麪前的男人,都是如此的完美,人生真是奇妙,因爲偶然和他相遇,竟然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足跡。
自己的人生,本該平淡無奇,在上班—回家兩點一線中,消磨着寶貴的生命。
沒想到,只因爲和他相識,自己竟然能來到梵高筆下的世界,喝着咖啡,吃着蛋糕,吹着夜風,和他對面而坐,閒聊家常。
“天翊,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肯定不會如此精彩。”她端起杯子,“來,以咖啡代酒,我敬你一杯。”
賀天翊靜靜的看着女人興奮的小臉,因爲自己,她才能來到這些也許一輩子都來不了的地方,但,因爲她,自己才能體會到,什麼是愛的感覺。
那就是,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都給她,還嫌不夠。
脣角噙着溫潤的笑意,他舉杯,輕輕的碰了她的杯子,仰頭,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
放下咖啡杯,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二十歐的紙鈔,壓在盤子下,朝着洛然伸出手,“走,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兩人驅車來到了羅納河,河岸邊的燈光十分微弱,反而能清晰的欣賞到滿天的繁星。
“這裡是?”林洛然走到河岸邊,在星光的照射下,望着廣闊的河水。
“《星空》我是沒辦法帶你去看原形了,這裡是梵高那幅《羅納河上的星夜》的原景。”賀天翊牽着她的手,河岸邊滿是錯落的石子,帶着她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這個男人,似乎能滿足自己所有的願望,他就像多啦A夢一樣,有着無所不能的四次元口袋。
河邊修着一米來高的石頭河岸,林洛然用力託着石面,想坐到上面,卻失敗了,她有些沮喪的踢了下腳下的石子。
“我來幫你。”
不等她回答,賀天翊將她抱了起來,放在石面上,自己輕輕一跳,也坐了上去。
沒想到他會突然抱着自己上來,她的手抵在石面上,低着頭,腳一下一下的踢着,幸好四周很黑,只有點點星光,否則,他肯定能看見自己紅的發燙的臉頰。
側過身子,賀天翊看向深邃的夜空,這裡很靜很美,和梵高畫中的景象一樣美的令人心醉。
對面的河岸,建築中的燈光灑在河面上,隨着河水泛起金黃色的波瀾,他曾經自己一個人來過這個地方,現在,有她陪着自己,他心滿意足。
兩個人靜靜的坐着,誰也沒有說話,風帶着點點溼氣從河面上刮來,林洛然揚着頭,閉着眼睛,肆意享受着這裡的美好。
時間指向10點,她在賀天翊的帶領下,依依不捨的回到酒店。
阿通在城堡門口焦急的等待,遠遠的看着車燈的光亮,急急忙忙的迎了過去。
停好車,兩人下來,阿通聲音急得都變調了,“我說少爺,您這是帶着少奶奶去哪裡,這都快11點了,您手機也沒帶,少奶奶也沒帶,我怎麼都聯繫不上你們,真是急死我了。”
“有事嗎?”賀天翊的聲音淡淡的。
阿通偷偷的看了一眼林洛然,又看向賀天翊,“我就是擔心您和少奶奶,剛剛我去敲門告訴您明天的行程,沒人開門,我一看您把車開走了,天這麼黑……”
“好了,我先送洛然回房間,等下我去你那,你再彙報行程。”賀天翊出聲打斷了他,看到他偷偷的瞥了洛然一眼,就知道他有事要說,只不過要揹着她。
10分鐘之後,賀天翊敲響了阿通的房門,阿通連忙開了門,不等關門就急急開口,“少爺,還是您精明啊。”
賀天翊坐到椅子上,遞了個眼神讓他趕緊關門。
阿通會意的關上門,走到他面前,繼續彙報:“您不讓太太參加您和少奶奶的婚禮,她果然如您所料,沒有閒着,背後在搗鬼。”
“她做了什麼。”上身後傾,他靠着椅背,目光冷冷的,早就知道,她不會坐以待斃。
“是大動作啊大動作。”阿通壓低了聲音,“太太也算是神通廣大了,她竟然找到了少奶奶二十多年沒見過的父親林軍。”
呵~就是他害得洛然得了接吻恐懼症,雖然被自己治好了,但在她心裡,肯定烙上了深深的陰影。
“她準備怎麼做?”賀天翊面色陰沉。
阿通見他這個樣子,害怕的低下頭,“不知道,只知道太太約他在茶館見面,似乎給了他一筆錢,後來還看他提着好多點心走出茶館,我的屬下說,他穿的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窮瘋了。”
爲了一筆錢,就可以出賣女兒,這種人真是人渣。二十幾年前,他拋妻棄女,二十幾年後,他還想利用女兒大賺一筆。
“好,我知道了。”賀天翊站起,開門,準備回房間。
“少爺,您準備怎麼做。”阿通在他背後問道。
賀天翊沒有回頭,聲音恢復了溫度,“先拍好明天的婚紗照再說,他的事不急。”
回到房間,林洛然已經躺在屬於她自己的那一半牀上,見他進來,她側過身來,問道:“明天去哪裡拍攝?”
“拍拍周圍的村莊景色,然後去薰衣草田。”賀天翊解開襯衣的袖釦,又解開靠近領子的幾個釦子。
想到上次,看到他誘人胸肌之後,自己那不適的反應,林洛然“哦”了一聲,連忙翻過身去,看着窗外的樹冠。
“睡吧,已經很晚了。”賀天翊關上燈,只開着牀頭的小夜燈,拿着換洗的衣服,進了洗手間。
聽到裡面傳來了淋浴的聲音,洛然閉上眼睛,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賀天翊站在淋浴下,任水沖刷着他健壯且極具誘惑的身體,薄脣緊抿成一條線,沈清寒頻頻找茬,不過是因爲她怕林洛然搶走她賀太太的位置。
但她去找了林軍,未免有些太過分了,如果林軍出現在婚禮上,毫無疑問會給洛然帶來巨大的陰影,其他賓客也會嘲笑她竟然有那樣一位父親。
洗好澡,穿着短褲,光着上身,他走到牀邊,聽着女人均勻的呼吸聲,毫無疑問,她已經睡熟了,她的背影有些瘦弱,沒有父親的這些年,她和母親相依爲命,一定吃了很多苦。
那個人渣走的時候捲走了家裡全部財產,去和小三雙宿雙飛,現在一貧如洗,又打起了女兒的主意,自己絕對不會讓沈清寒得逞,更不會讓林軍破壞洛然得之不易的幸福。
他動作輕柔的躺在牀上,他輕輕吻了一下女人白皙的耳垂,睡夢中,依稀感覺到耳垂有些溫熱的觸感,女人微微動了動,脣角上揚出一個迷人的弧度。
第二天一早,陽光灑在大牀上,洛然迎着陽光醒了過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無意識的翻了個身,眼微微睜開,只見對面的男人光着上身。
她立刻清醒了,睜大眼睛,水眸裡映上男人完美的身材,八塊腹肌在陽光下閃着誘人的光澤。
她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料的男人。
剛想偷偷的翻回去,男人深邃的眼眸突然睜開,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瞳。
“那個……早……”慌亂到不行,她抖着聲音說道。
“早。”他的眼底含着笑意。
“那個……我去洗漱。”她迅速起身,一路小跑進了洗手間,關上門,貼在門板上,心砰砰砰直跳。
幸虧他是gay,否則這樣睡在一張牀上,不出事纔怪……
吃過早餐,一行人以周圍的鄉村景色爲背景,拍攝了一系列小清新的照片,中午吃了當地有名的普羅旺斯亂燉之後,驅車去往最有名的那片薰衣草田。
進入薰衣草田,林洛然不禁有些失望,圖片上那麼漂亮的地方,原來跟想象的不太一樣。
首先,這片薰衣草田並不太大,薰衣草也沒有照片上那樣濃密鮮豔,田裡的小教堂有些破舊還小小的,不過幸好,拍出來的效果超級贊。果然,照片上的風景永遠比風景本身美麗。
拍攝完畢之後,驅車返回巴黎,晚上搭上私人飛機,睡了一覺之後,回到t市。
賀天翊給她請了20天婚假,反正慕容熙已經將那間公司收購了,讓他批個婚假條還不是易如反掌。
回到林家之後,林洛然不顧張麗娟的追問,回房間繼續睡覺,賀天翊則有非常重要的任務要完成。
賀氏辦公室,一大摞文件等着他簽字,還有另外一摞項目提案等着他排版,足足忙了一整個上午,午間空隙時間,阿通帶着林軍進了辦公室。
賀天翊揉着鼻根,揮了揮手,阿通領會的帶上門出去。
林軍弓着上身,陪着笑臉,“賀少,您好。”
“坐。”賀天翊沒有睜眼看他,又揉起了太陽穴。
林軍諂媚的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拉開賀天翊對面的椅子,輕輕坐了下去。
賀天翊這才睜開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你是洛然的父親。”
“是,是。”他微微起身,連連點頭。
“洛然和我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林軍眉開眼笑,今天準女婿叫自己來,難不成又是給自己錢的?
“我沒對外公佈洛然的真實身份,你多年沒和洛然有聯繫,這件事,你怎麼會知道?”賀天翊的眼神犀利,語氣極具壓迫感。
林軍一愣,被這樣的賀少嚇了一跳,不由得顫聲道,“是您母親告訴我的。”
“我母親?”賀天翊垂眸,脣角的笑意疏離,“我都不知道我的母親在哪,你怎麼會能見到她?”
林軍張着嘴,難道自己被騙了嗎?不可能啊,那十萬塊錢自己已經劃到銀行卡了,除了他的母親,誰會給自己一大筆錢,讓自己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啊。
“她自己說的,她是您的母親,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林軍怯怯的縮成一團。
“不知道怎麼回事,你還收了她十萬塊錢。”賀天翊雙手握着鋼筆,稍一用力,掰成了兩半,表情帶着一股攝人的氣勢。
林軍驚呼一聲,看都不敢看他的臉龐,將自己團在椅子一角,顫聲道,“賀少,您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她主動給我十萬塊,我還能不收嗎?!我是真的窮怕了。”
將手中兩半的鋼筆隨意的扔進垃圾桶,賀天翊恢復瞭如常的神色,“她讓你做什麼?”
林軍哭喪着臉,“賀少,她只是讓我去參加洛然的婚禮,我覺得這也是好事啊,她讓我在婚禮上和洛然相認,我想,既然您母親都同意了,說明這也是賀家的意思,那我就去吧,這麼多年沒看見過洛然,我也很想她。”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臉上露出心虛的神色。
呵,這個沈清寒還真是毒辣,自己都安排好外公挽着洛然入場,她讓林軍突然去婚禮上跟洛然相認,不是弄得所有人都下不來臺嗎?別人更會肆意猜測他們父女間的關係。
他拿起桌上的支票夾,寫了個數字,遞給林軍,“幫我做件事。”
林軍笑呵呵的接過支票,只見上面寫着50萬,頓時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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