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低着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卻僅僅發出了那丁點兒的聲音。她攥的指節發白,表情聲音都顯得很掙扎。
“去換衣服。”方時佑並沒有理會寧夏請求。
寧夏咬了咬脣,眼圈有些shi~潤髮紅,擡起頭來瞧着對面的男人。
明擺着的,這個女人很委屈,甚至是!
“走,我陪你去。”方時佑站了起來,手臂穿過寧夏的腋下圈起了她的腰,將她提了起來。
寧夏能感覺到背上手臂的力量,不容拒絕的架着她要帶着她走。她低吟一聲,心都提了起來。
酒店的洗手間外廊,方時佑瞬間將寧夏狠狠抵在了牆上,俯身壓了下來將她吻住。
“寧寧,我們之間的事情結束與否只有我說了算。”
走廊的燈光是溫馨的暖黃色,可是卻映不亮男人的臉,只有他低沉的聲音纏繞在寧夏的脖頸。
“那什麼時候會結束呢?”寧夏擡頭,好似天真的看着方時佑,目光中閃閃爍爍煞是好看。
“沒有人知道,沒有人……”既然已經決定了出爾反爾,那麼強迫一點又會怎麼樣呢。
真是,沒想到,有一天,女人繞地球幾圈、被女人追着黏着的方時佑也幹起了強迫的事兒。固然是好笑!
寧夏淺淺的彎了彎脣,掙扎的臂膀鬆了下來,她知道,多說無益。從他方少爺少換女人的頻率來看,少則一晚多則一兩個月,自己這樣的新鮮新鮮也就幾天。
不過幾天,怕什麼呢?
原來自己竟招惹瞭如此不該招惹的人,更令人難以置信的這種奉獻肉體的事情自己也做的來,可以平淡面對。
寧夏苦笑,拳頭攥的更緊了,淚水竟一下子涌出了眼眶。她的劉海很長,長到垂下來能蓋住眼睛,所以方時佑看不到她流淚的臉,他亦把這個當做她的溫和順從。
看見寧夏平靜溫順的模樣方時佑才欣然的轉身出了化妝間。他知道她臉皮兒薄是頂死也不會當着自己的面兒換衣服的。
光潔的地板上映出男人的影子,步履平穩的離開,而後便是輕輕的門扉闔上的聲音。良久後,寧夏才轉身,身體無力的靠在洗手檯上。鏡子裡是她雙手掩面默默哭泣的模樣,細碎的黑髮粘滿了臉頰脖子。
寧夏的背貼着牆,頭倚在牆角,溫暖的燈光將她的臉頰映的無比柔和,只是哭腫的雙眼略顯突兀。
掀開水龍頭,滿是溫熱的水。寧夏的指尖發冷,就這麼被熱水一衝渾身便抖了起來。抽過一旁的擦手紙,依舊是用它擦臉的壞習慣。臉頰嘴角被磨的通紅,配上紅腫的眼睛怎麼看都像一個小丑。
換好衣服以後寧夏休息了很久,她用紙巾接了冷水覆在了眼睛上,直到確定消腫她才走了出去。她不想再給自己惹麻煩,她也不想在做無謂的掙扎,她還想過自己的日子。
寧夏走出去的時候步子略略輕浮,男人已經吃好了百無聊賴的坐在包廂一角的沙發上翻看着手機。聽見悶響他便擡頭,見寧夏出來竟揚揚嘴角帶了幾分笑意。
方纔心中的偏執激狂就這一刻被這溫暖柔和的面容化掉了,他就那樣望着她,毫不知情自己臉上已經是淡淡的笑容。
她坐在餐位上安靜的喝着檸檬水,附在杯壁上的小巧指甲如同顆顆瑩潤的貝殼。他起身,默默走到她的身後,手臂伸展垂到她的身前,及其自然的圈出她的肩頭。他的身體從背後靜悄悄的貼近她,本想感覺那份寧靜欣然卻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猛然一震。
笑容無聲的僵硬,方時佑的手從寧夏的身前抽了回來。他默默的拍了拍她的肩頭,低道了一句:“我們走吧。”
方時佑去取車寧夏站在酒店的門前等,遠遠的望見馬路對面有家藥店。寧夏本來淡漠的眼眸立即緊張起來,手心就那樣滑慢了汗水,溼膩膩的讓人難受。
寧夏剛坐上車便對着方時佑開了口,“方少,能給我點兒錢麼,我想買點兒東西。”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過尷尬,只是她渾身沒有一分錢,而有些東西又必須要買,就算覺得難堪也比留下後患要好的多。
方時佑眉梢一挑,進而笑了起來,他覺得她似是醒悟便從錢夾裡摸了張卡出來遞給了寧夏。
寧夏一溜煙就跑沒了影子,衝出了方時佑的視線之外,方時佑卻瞧着那個身影嗤嗤的笑了起來。
“買了什麼?”方時佑的手輕敲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撫上了寧夏的臉蛋。
“沒什麼..”
寧夏輕輕的搖了搖頭,自然的扭動躲開了方時佑的手,方時佑卻嗤嗤的笑了起來,“寧寧,你知不知道,你口是心非的時候最可愛。”
寧夏愣了一剎,脣角揚起冷漠而悲哀的笑,別開方時佑的手掌,沉默的望着窗外。
寧夏知道,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寧夏不知道是否所有的金主對待女人都是如此還是他方少爺只爲了兌現早上的話,好讓自己這個陪他‘睡過’的女人老點兒好處。從十點,那些高檔商場營業開始,寧夏就被方時佑拖着輾轉於各大品牌專營店。她的金主總會挑出一堆東西推給她去試,好像如果她沒有一件相中,那就是侮辱了他的人格,他的身份,可笑至極。
“方少,難道你的價值只能從這種地方體現出來麼?”
寧夏從試衣間走到方時佑的面前,語氣不善。當然,更讓寧夏討厭的是自己身上這件所謂的某大牌新季連衣裙。背後的拉鍊卡住了她肉,疼的她想抓牆。
看着寧夏的表情,方時佑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他跟着寧夏的腳步到試衣間,趁着寧夏還沒關上試衣間的門就擠了進去。
“你幹什麼!這裡是商場!”寧夏看見了方時佑的臉,本來就惱火的她不由低喝一聲,不由分說就把方時佑往外推。可她哪裡抵抗的過方時佑,只需幾下,試衣間裡就擠進了他這個大男人。
方時佑頗爲嚴肅的看着寧夏,“扭過頭去!”
“方少有心裡疾病嗎?這裡是試衣間?麻煩您放尊重…”寧夏還沒說完,方時佑就一把按住了她的肩,將她身體一轉,背對着他。
她的脖子後面,一道血痕清晰可見。
“過來個人!”方時佑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推開試衣間的門衝着外面擺了擺手。
“方少,您好,請問……”值班店長妝容精緻,笑容職業,只是看見方時佑的臉時那笑容當即軟了幾分。
“就這種東西,你們也敢往外賣?”方時佑指着寧夏身上的傷口,那血絲正一點點的滲出來。
“我們這就解決,這就解決,方少,您,您外邊休息一下,請把這位小姐交給我。”店長的嚇得臉都變了色,一個勁兒的賠不是。
也許奢侈品店試衣服試chu~血,寧夏可能還是第一人。好在店長就是店長,危機公關意識就是強,又是賠笑又是說好話,當然看得出來,那賠的笑臉顯然是對着方時佑比對着寧夏這個受害者要多的多。連這麼個時候都不會忘了誰是金主誰是da~爺,就算真的道歉又怎麼算有誠意呢,無非是怕斷了個大客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