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嬗笙見他半響都不說話,那目光又是那種她不解的暗沉,不由的又喊了他一聲。
白東城拉回思緒,看了眼在自己懷裡正仰着頭看他的嬗笙,薄脣一扯,“沒什麼。”
“我有點困了,睡覺吧。”嬗笙見他說沒什麼,也沒太掛心,在他懷裡一拱,身子放鬆下來,整個人躺了下去,伸手拉着被子嚷嚷。ls2p。
“嗯,睡覺。”白東城幫她拉過被子,細心的蓋在她身上,然後自己躺在外面,將她連同着被子都抱在了懷裡。
嬗笙閉着眼睛半響,忽然覺得不舒服,翻轉過身子想要面對着他,目光微擡之際,剛好和他的撞到一起,嚇了一大跳,“小白,怎麼了?”
“嗯?”白東城臉色正常,像是往常一樣看着她。
嬗笙見狀,晃了晃腦袋,睏意來襲,她訕訕的要閉上眼睛。
誰知白東城卻又忽然伸手撫住了她的臉,她只好有被迫的睜開了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正緊緊盯着自己的白東城,“小白,你是不是失眠啊?”
白東城半響未說話,就那麼細細的盯着她的眉眼,那目光,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全部都掀開自己研究一番。
“睡吧。”末了,白東城將她的腦袋瓜按在了自己的懷裡,閉上眼睛輕聲說了句。
嬗笙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具體有說不上來是哪裡,只好閉上眼睛睡覺,可能是他的懷抱太暖太安心,很快,她的呼吸聲就已經變得勻長了。
窗外夜色依舊瀰漫着,懷裡的女人睡得安穩,白東城躺在那,卻沒有半點睡意。
“阿笙?”他低低一喚,懷中的人沒有迴應,確定已經睡着後,白東城輕手輕腳的起身,還不忘將被角掖了掖。
只是他起夜不是上廁所也不是喝水,反而從臥室裡走出來來到了書房,徑自走到書桌面前坐下,微闔着眼睛,手指在沙發椅的扶手上輕輕的扣着。芳淑廊階廊。
忽地,他的動作止住,將另一隻手裡握着的手機拿起,請放在書桌上,手指劃了劃,上面有一段視頻就正在等待中。
廊廊階。視頻播放,伴隨着輕微的雜音,畫質看上
去也是拍攝很久。
背景是某個大學的校園裡,草坪油綠,女孩子穿着棉布長裙,在不停的躲着鏡頭,不知是陽光照射的事還是其他,她的臉紅紅的。
“阿笙,說啦,乖阿笙,好阿笙,快說嘛,我的手臂都舉得快要抽筋了!”旁邊有男孩子的聲音在哀求,聲音裡帶着笑意,夾雜着甜蜜。
“討厭,快關掉,康劍,你討厭不討厭!”鏡頭裡的嬗笙嬌羞惱怒的瞪着鏡頭,伸手不停的擋,康劍不停的躲,兩人嬉笑的鬧成一團。
終於逮到了,康劍將她摟在懷裡,手扳着,鏡頭將兩人全部闊在裡面。
“阿笙,快點說,你愛不愛我,快對着鏡頭說,我要記錄下來,今天是我生日,阿笙,快說,愛不愛我,愛不愛我!”
“好啦,愛啦愛啦!”被逼的不像話的嬗笙,終於是鬆口,卻是羞澀的低着頭,睫毛顫顫的。
“阿笙,我愛你!”聞言,康劍那笑容像是贏了全世界一樣,大聲的在喊,‘吧唧’的在她臉上直接親了一口。
那一口親的很用力,錄下來的聲音都是那麼真切。
“康劍!人家都在看。”嬗笙用手不停的擦着臉,羞窘的直跺腳。
“怕什麼,就是要他們看!”
“快給我,我要刪掉,哪有人錄這種東西的!”
“不給,我要珍藏,我要珍藏一輩子……”
鏡頭微晃,畫面上已經沒有兩人的面容,追趕中,鏡頭來回的晃,照着的是藍天白雲,但兩人的笑聲還是都被烙印在裡面的。
白東城將手機陡然扣下,雙手交叉的放在桌子上,書房沒開燈,他隱沒在黑暗裡,一雙眼睛炯炯亮着。
這是楚妙姿傳到他手機郵箱裡的,他有時覺得楚妙姿這個女人可笑,若她真的不想讓康劍和嬗笙在一塊,那麼就更應該讓康劍知道他和嬗笙之間夫妻的感情融洽,怎麼會還給他看這種東西呢?
是因爲他的篤定嗎。亦或者說,楚妙姿已經愛得有些極端,已經失去了自我,只能盲目的想要維護婚姻?
眯眼又看了看手機的屏幕,白東城嘴角抿緊了一些。
這些都是年少時的,他其實並不太縈於心,他沒有資格去指責嬗笙,因爲這些都是她的過去,無論和誰,那也都是過去,現在的她,是他的。
就像是他,他也曾有過鄭初雨,怪只怪,他們遇到時,彼此的過去裡都有別人的痕跡,所以這些都不重要,不足以讓他夜難眠的原因。
只是……
好啦,愛啦愛啦。
即便視頻已停止,那嬌俏的聲音卻還是久久的不散。
白東城忽然想起之前,他握着她的肩膀,那樣深的看着她的眼睛,用他幾乎從未有過的認真和深情問着,阿笙,你愛我嗎?
當時她的表情也是嬌羞的,和視頻裡的有些一樣,卻又有些不同,但後來呢,她好似什麼都沒說,只是吻住了他。
當下,他都沉溺在她的主動當中,以爲,她的動作就是她的答案,可真的就是那樣嗎?
將手機攥握在手裡,白東城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那兒好像有兩個小青蛙在蹦躂,而且,蹦躂的頻率有些控制不住。
這麼短的時間,他想了很多事,包括她曾說過的所有的話,這個婚姻最開始,是她在努力維持,她說她想要個家,想要安穩,想要給孩子幸福的家庭,所有的一切,都無關乎愛,從她的嘴裡,甚至也沒提過愛這個字。
阿笙,你愛我嗎?
私立醫院的餐廳裡。
靠窗邊的位置上,兩男兩女圍坐在一塊,談笑聲不時傳來。
嬗笙環顧了一圈餐廳,不禁暗暗嘆着,“這不愧是私立醫院吶,這餐廳可裝修的真好,哪像是我們醫院,就只有食堂而已。”
“這就是公里和私立的區別。”單子豪看了眼她身邊的白東城,微微一笑。
樣頭她手。“怎麼,不喜歡你那醫院了?”白東城聞言,眉毛一挑。
“幹嘛,你白立委要以權謀私?”嬗笙眯眼,故意打趣。
她本來是陪着崔曼到醫院裡來複查的,結果進行到一半時,白東城打來電話,她就叫他一塊過來,剛好單子豪提議,中午在一塊用午餐,他請客。
“只是給老婆走走後門。”白東城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聲的說,笑容慵懶。
嬗笙就見不慣他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在他的手背上捏了下,兩人無聲的鬧了一會兒,被拉回神的是崔曼的笑聲。
單子豪不知和她講了什麼,她嘴角揚的特別高,眼角也彎着,像是一朵花綻放的過程一樣,特別美,看的嬗笙都有些失神起來。
她認識崔曼時間也不短了,但卻很少看到她這樣開懷的笑,平時若在白家的話,就一直都是那副淡淡的,乖媳婦的樣子,偶爾和她在一塊時會打趣,會開玩笑。
其實她在心底是希望崔曼和大哥一塊兒的,畢竟兩人彼此綁在一起那麼久了,能花開到花落都是完整的,還是比較好的,但單子豪也不錯。
怎麼辦,好糾結啊!
她正替崔曼犯愁之際,目光上擡,卻看到正朝着這邊走過來的白斜卿,一愣,下意識的出聲,“大哥……?”
崔曼正聽着單子豪講他的那些沒人願意聽的冷笑話,上次車禍,她在醫院裡住了小半個月,和單子豪也算是比較熟了,覺得他這個人有一股子正氣,或者說,就像是古代江湖中的俠客,雖面容冷酷,但卻是俠骨柔情。
她覺得那冷笑話好笑,是因爲單子豪講時的模樣,他本來就是酷男,面色比較冷,沒什麼太多的表情,但講起笑話來卻有些生動,讓她忍俊不禁。
聽到嬗笙那邊那麼一說,她的笑容忽然就凝固在嘴角了,側過頭去看,可不是,那走過來的人不正是白斜卿。
白東城聞言,眉心皺了下,“我過來時大哥給我打過電話,我告訴他大嫂過來複查,他說過來,剛剛一聊,把這事也就忘了。”
白斜卿看到他們在這裡時,就快步走了過來,只是在看到崔曼和單子豪兩人都同時揚起的嘴角時,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腳步差點就那麼木在那裡。
崔曼的笑容也像是定格在他的眼前,那種笑容,他是真真沒看到過她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來的,她和單子豪一起相處的氣氛是那麼融洽,沒端着,沒躲着,很放鬆,很自在。
那天單子豪那模棱兩可的一句“放心,不用說我也會照顧的”,在和此時兩人一起融洽的場景交錯在一起,忽然讓他的心中如熔爐倒轉,那裡面的熔漿都帶着火,一下子都傾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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