嬗笙想要看看他臉上的神情是如何的,但此時被他抱着,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眉眼,唯一能感覺到他的就是他的擁抱,以及他握着自己的手。
壓制住心臟內不斷涌上的焦躁感,她狠狠的捏了他的手一下,聲音裡帶着幾絲咬牙切齒的味道,“嗯好,今天我就搬回去!”
白東城沒出聲,靜默着,就像是被石化了一樣。
等了半響,她心中的窒悶也隨着他才沉默堆積的越來越深,那股氣就憋在五臟六腑裡,和以往的難受都不一樣,說不清道不明的疼。
嬗笙咬牙,用力推開了他,有些狼狽的從貴妃塌上站起來,腳步重重的朝着浴室走去,很快,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白東城坐在那裡,兩條手臂都垂在身側,良久後,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嬗笙原本是想和他說完之後就收拾東西搬走,可自己一人在浴室裡待的時間太久,出來的時候上班都要遲到,她只好先去了醫院,一整天工作量結束之後,她便繃着神經回到公寓裡,將自己拿過來的幾件東西整理好。
她是後悔死了,她之前還將回去租的房子,拿過來一些必需品,此時又折騰回去,真是何必呢。
“白太太,今天白先生是不是又回來的晚,那樣的話現在可以開飯了。”容阿姨敲門兩聲,然後衝着裡面說着。
“我不餓,不吃了。”嬗笙將袋子繫好,從牀上拎下來放在地上。
“呀,白先生回來了,正好,趕緊吃飯!”容阿姨聽到門口傳來動靜,忙看過去,然後低呼着。
嬗笙攥在袋子上的手指越握越緊,聽着白東城的腳步聲逐漸遞進,然後門板被推開,不用擡頭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此時正凝向自己。
“出來吃飯吧。”白東城沒走進去,就站在門口的那個位置上,聲音透進來。
嬗笙擡頭,就看到他那像是落日一樣深沉的目光,不由的就起身朝着餐廳走去。
容阿姨在嬰兒房裡哄着小白崢,兩人面對面坐着熟悉的位置上,一頓飯吃的悄聲無息的,有的也只是筷子和碗盤碰撞的輕微聲音。
她以爲他剛剛讓她吃飯,過程中他會說些什麼,但什麼都沒有,他一直都是不緊不慢的吃着,似乎胃口不錯。
但她的胃口差極了,剛剛吃下的東西都卡在喉嚨那裡,下不去上不來,總之就是卡的難受,她將手中的筷子撂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吃飽了。”
隨即站起身來,她抿脣看着他,有些居高臨下的角度,他堅挺的鼻樑都被燈光打出雕塑的陰影來。
“我現在就搬走。”
“阿笙。”朝着餐廳外走的嬗笙在聽到背後的一聲喚,不由的止住了腳步,微微側過身子,雙手在身前交握着,此時她竟然有些緊張。
半秒的時間,她覺得比半分鐘半個鐘頭還要長,她雖然看不太真切他眼裡的神色到底是什麼樣的,但她還固執的盯着。
“天都黑了,明天在搬吧。”終於,他再次開了口。
嬗笙呼吸靜止了下,眼裡某根拉着的線隨着他尾音的落下斷掉了,她轉身,快步朝着臥室走去,站定在袋子面前,她拍着心臟的部位,在心裡悄聲的對自己說,本來就該這樣,就該這樣,如她所願的,該鬆一口氣的!
自我催眠了一會兒,嬗笙拎起袋子,拿起一旁隨身的包包,朝着臥室外走,才推開門,面前就被陰影籠罩着,她咬牙。
“我送你。”
“不用!”
白東城想要開口,但是舌頭太沉了,他只能搶過她手裡的袋子,朝着玄關處走着,嬗笙吸了吸鼻子,眼裡有些泛澀。
一夜無眠。
嬗笙揉着眼睛起來,來到鏡子前,果然很明顯的黑眼圈,而且眼裡細長的血絲可見,渾身也有些痠疼,以前自己覺得很舒適的單人牀此時隔些時日竟覺得鉻的難受。
她原本想要繼續回到牀上躺着,崔曼的電話打進來,她雖沒有生氣,但也還是赴約了,跑到浴室裡快速洗漱了一下自己,看着眼底的黑眼圈,她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小支遮瑕霜,在眼底塗塗抹抹。
和崔曼約的是一家咖啡廳,她剛到的時候,崔曼也剛停好車,兩人碰面正要往裡面走的時候,從裡面走出來男人,讓嬗笙頓下了腳步,昨晚纔剛剛見過,此時見到卻覺得有些陌生。
昨晚送她到樓下之後,倆人在車內靜默沒出聲,最後她跳下了車,快步的上了樓,在樓梯間等了那麼久,也沒有他的腳步聲,最終,她拖着慢吞吞的步伐走上了摟。
“東城?”崔曼看到白東城,一愣,然後打着招呼。
“大嫂。”白東城目光從嬗笙臉上移開,對着崔曼一笑。
“你這個幹嘛來了?”
“噢,剛見了一個朋友,談了點事情。”
嬗笙擡頭,看着從咖啡廳裡面又走出來一名男人,身材也很挺拔,她眨了眨眼,覺得眼熟,驀地想起之前她和白東城結婚離婚都是他幫忙給辦的,但卻不知名字叫什麼,只知道他和白東城是老同學,交情頗深。
“老同學,我先走了。”男人走下臺階,從背後拍了下白東城的肩膀,隨即眼睛一亮,伸手指着嬗笙驚呼,“誒?這不是……”
“行了,老同學,趕緊走吧,不是說很怕被抓到翹班。”白東城拍掉他的手,也同時打斷了他的話,推了他一把。
“搞不懂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男人聳聳肩咕噥着一句,然後往下走着,中途回頭望了一眼。
嬗笙低着頭皺眉,之前聽過白東城打過一次電話,語氣和此時一樣,應該那老同學是一個人,只是之前不是見過一次了,怎麼又見面了?
“大嫂,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白東城對着崔曼說道。
“嗯好。”崔曼點頭,隨即又意識到不對,看了眼嬗笙,忙又開口,“你,你們……”
可話剛開了個頭,那邊的白東城已經坐進了車內,她扭頭看向嬗笙,臉色不怎麼好看。
兩人坐在咖啡廳的靠窗戶位置,向外看去,冬天的雪白映入眼底,臨近元旦,似乎每一處都沾染着喜氣。
“嬗笙,你和東城怎麼了?”崔曼看着對面坐着的嬗笙,有些神不守舍,輕聲的開口問,剛剛在門口她沒多說什麼,覺得外面冷,所以就拉着她先坐進了屋內。
“沒怎麼。”嬗笙攪拌的動作頓了下,然後又繼續。
“可上次不是說,你們倆之間有了緩和的跡象,你說不知道怎麼辦很亂,但明明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啊!”
“上次是亂說的。”嬗笙咬脣,覺得胸口悶,所以想着轉移話題,“大嫂,你找我出來,是不是想問那天的檢查結果?”
一說到此,崔曼的注意力轉了過來,臉上的神色也微微的變。
那天匆匆從醫院走了之後,就接到了上層領導的電話,開車去了外地,因爲是內部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手機一直都不能開機,結束之後她回來,就趕忙給嬗笙打電話了,想要知道結果到底如何。
崔曼擡頭,看着嬗笙沒說話的看着自己,眼裡的神色已經很明顯的告訴了她結果,手心攥緊,她呼吸有些困難,“有了?”
“嗯。”
“怎麼會,我明明有吃避孕藥的。”崔曼覺得四肢有些癱軟,說不出什麼感覺。
“任何避孕藥的效果都不是百分之百的,而且,也有可能你買的避孕藥過了期你沒注意,或者吃的時間不當,都有可能的。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這個孩子,你想不想要?”嬗笙說到最後,認真的看着崔曼。
“其實我都預想過這種可能的,身體的變化我自己最清楚的,因爲我懷孕過,所以……怎麼辦,我也不知道,我和斜卿的婚姻已經到終點了,就差最後的離婚手續了,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但是……”崔曼閉着眼睛搖頭,伸手扶着額頭,表情糾結。
之前那個孩子滑胎,是她這麼多年來一想起時還會痛的傷疤,雖然已經結痂,但想到的時候,還是會痛。在隱隱發現自己不對的時候,想到懷孕的可能,她內心有很多種情緒複雜的攪在一起,但此時想來,第一個應該是喜。
是的,她甚至有種期待,期待自己是懷孕了,可她和白斜卿已經走到了如今這地步,這孩子來的時候有些不太對,她不能給孩子完整的家庭,而且,她也怕,孩子的到來兩人各自的家庭……
她是真正的糾結了,想要結果是有孕,又不想結果是有孕。
“但是你又捨不得。”嬗笙將她後面說不出的話接過來,嘆了一口氣,又驀地皺眉,“大嫂,你食用了避孕藥,對胎兒一定會有影響,得儘快去醫院做產前診斷,做超聲波檢查先胎兒肢體和臟器發育,還有一些染色體核型的分析等等,很多項的,你得檢查一下胎兒到底有沒有異常,如果發育有影響的話,就得立即中止妊娠了。”
“……”聽到此,崔曼擡頭,睜開眼睛看着嬗笙,裡面的光亮有些茫然,她竟然沒有考慮到這樣深的一層,都只是在糾結表面上的。
“所以說,你得先仔細做檢查之後才能決定,這孩子,你並沒有滿分的掌控權。但若是你不想要的話,就沒那麼麻煩了。”嬗笙凝重的說着,她身處婦產科,見過很多孕婦的狀況,也有這樣的案例,是否有影響都是佔各半的比例,她不能確定。
“嬗笙,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崔曼雙手都捂在了臉上,聲音從指縫間低低逸出。
嬗笙也沒打擾她,靜靜等待着,知道她此時心情一定很複雜,不由的想到自己當初懷孕的心情,雖然環境和經歷不同,但倆人的心境應該都差不多。
還曼城麼。過了有十多分鐘,崔曼雙手放了下來,攤平在桌面上,眼神從最開始難以抑制的茫然到現在漸漸變得堅定。
“大嫂,你考慮好了?”嬗笙心頭一跳,有些緊張。pjrl。
“……嗯。”崔曼重重的點頭,隨即右手滑下,摸向了自己的小腹,脣角不由的彎出了一抹笑意。
嬗笙見狀,就已經知道她的決定是什麼了,頓時覺得欣喜,伸手去握住她的,“那你看看時間,來醫院,我親自幫你做這些檢查!我相信寶寶一定會健康的!”
崔曼連連點頭,眼裡也有了幾絲氤氳,“嗯嗯,謝謝你嬗笙,我將我糾結的兩種情況擺在了天枰上,我發現了有很大的傾斜,老天對我已經算是不薄,流逝過一個孩子,又重新給了我一個……我不能捨棄它,我很愛它,我……”
崔曼忽然止住,臉上神情也是突變,看着某處,微睜大着眼睛。
嬗笙朝着她看着的方向扭頭看過去,發現正被侍者領着往二樓樓梯走的白斜卿,不由的暗歎,這兩兄弟還真是會挑地方,都來一個地,一前一後的。
只是她看着白斜卿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是被她遺漏的,但這會兒大腦忽然有些遲鈍,想不起來,費力的想了半天,終於是想起,立即變得慌張,“啊,大嫂!”
崔曼被她叫回神來,看着她。
“我忘記跟你說了,那天在醫院裡……你先走了之後,護士剛好出來拿着你的化驗單,大哥……他看到了!”嬗笙很抱歉的看着崔曼。
“什麼!”崔曼‘噌’的下從位置上站起來,像是晴天裡的一記炸雷。
怪不得回來後手機開機,裡面那麼多他的留言和信息,軍區裡也老是跟她說,白斜卿來找過她好幾次……
“對不起嘛,也不賴我啊,是那護士高喊你的名字,大哥就搶過去了……”嬗笙委委屈屈的看着崔曼。
“我的天!”崔曼翻了個白眼,差點暈過去,一向很中規中矩的她,此時跺了好幾下腳,然後擡眼間和某人的視線撞上,立即驚出了一身的汗。
“嬗笙,我先走了,我再給你打電話約時間去醫院。”匆匆的說完,崔曼便拎起大衣,一邊穿一邊往外快步的走着。
嬗笙還沒反應過來,崔曼已經消失在自己眼前,她轉過頭看向窗外,未出口的話聲音變得越來越低,“別走太快,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她原本想要起身的動作又收了回去,因爲她看到,窗外,白斜卿正追在崔曼身後。
崔曼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自己,便又加快了腳步。
“小曼!”白斜卿在身後喊着她的名字。
她不由得腳步變得更快,明明車子停的不遠,這會兒怎麼就走不到呢,雖然咖啡廳面前沒有雪,早已經被服務人員清理的乾乾淨淨,但多少有些滑。
“崔曼,你停下,給我站住!”
他聲音裡有着惡狠狠的意味,自從他車禍後,很久了,她都沒有聽到他這樣的語氣,這會兒聽到,一激靈,腳下滑,眼看着摔倒。
腰肢被攬住,她嚇了一大跳,好在沒什麼事,她拍了拍胸口。
“怎麼這麼不小心,走這麼快,萬一摔倒,你……”
“白斜卿!”她忽然意識到他後面要說什麼,打斷他,手指握緊,掐在掌心裡,有種麻木的感覺,但麻木之間又生出一點點的疼來。
“你就打算裝聾作啞下去?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白斜卿此時有些咬牙切齒,那天醫院之後,他找了她好久,軍區的人又以軍中機密爲由,不告訴他她去了哪裡,他就只好等。
崔曼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後者怕她用蠻力傷到自己,只好任由着她去。
“沒有。”崔曼涼涼開口,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大手,又道,“是不是可以辦理離婚手續了?我不是說過了,什麼時候辦手續了什麼時候再找我。”
“離婚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白斜卿眯了眯眼,徑自平定着情緒,這麼多年來,他帶領了那麼多兵,一切都是他來指揮,向來完美,雖然落下很嚴肅凌厲的感覺,但他很少情緒波動,回想起來,似乎每一次都是面對她的時候。
“什麼?白斜卿,你出爾反爾,你是男人,你明明答應過的!”崔曼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聲音拔高。
“我反悔了。”一直以來胸口都頂着一團氣,說出來這四個字之後,他忽然覺得消失了。
“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她反手握住他的,狠狠的捏着。
“嗯,我是小人,總之,這個婚,我是絕對不會離的。”
“你——”
白斜卿向前一步,眼睛逼近她,“若不是我那邊也剛好在醫院,你是不是打算瞞着我?”
“……”崔曼被他說中,沒有出聲。
“崔曼,我們婚還沒有離,我還是你丈夫,也同樣的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父親,你竟然打算不告訴我?”白斜卿覺得此刻胸腔內彷彿有座火焰山,但卻極力剋制着不要噴發。
崔曼有些抖,半秒後,咬牙擡頭毫不畏懼的回視着他,“你怎麼就確定孩子是你的!別在這裡跟我發瘋好不好!”
“崔、曼!!”果然,白斜卿臉色突變,那眼神像是要將她活剝了一樣。
然而短短數秒,白斜卿的理智很快恢復,他看着她眼裡不太堅定的光亮,一笑,“好啊,你說不是,那我們到時去醫院驗dna,一切就都清楚了。”
崔曼頓時覺得無力,像是一場仗,最終還是輸了,兵敗如山倒,她此時覺得有些虛脫,“斜卿,你別這樣,我們都說好的。”
“嗯,我現在也在跟你說,婚,不離了。”白斜卿認真點頭,煞有其事的說着。
“你……”崔曼連瞪他都沒有力氣了。
“你孕婦別開車,鑰匙給我,我送你回去。”白斜卿也不在意,徑自搶過她的車鑰匙,另一隻手攬着她往車內送,安全帶繫好之後,車門甩上,自己繞過車身來到另一邊,然後上車。
崔曼伸手按着額頭,眼前盡是紛亂。
夜晚,屋內暖氣還算充足,看着對面樓層的暖暖燈火,嬗笙忽然覺得內心寂寞。
兩條手臂都擡起交疊在身前,她將腦袋放在上面,想起白天崔曼和白斜卿那樣的一幕,不由的彎脣,可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他們兩人心中都各自有着對方,只不過都不夠察覺,好在有幸運從天而降。
真希望崔曼和白斜卿幸福啊,但單子豪也不錯,不過感情的事還是得看個人,就像是她,流景那樣好,若不是心裡早就有人在,她一定會被他感動。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外面又下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急而密的鋪天蓋地而來。
敲門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嬗笙皺眉,心生警惕,心裡也有了一絲後怕,畢竟這房子裡被盜竊過,雖然她沒有親臨,但還是心有餘悸的。
她試探的走到門邊,舉起一旁的花瓶,揚聲問着,“誰?”
“是我。”
簡短的兩個字,她的手一抖,差點抓不穩花瓶,放下之後,她將門緩緩的拉開,外面白東城站在那,身上帶着涼氣。
“噢,白立委,有事嗎?”嬗笙看到他,頓時被刺到,皮笑肉不笑道。
“這是你落下的東西,應該是工作用的,我順路,就給你送過來了。”說着,白東城將懷裡一直夾着的檔案袋遞了過來。
嬗笙看了眼,伸手接了過來,低聲說了句,“謝謝了。”
隨即,一陣沉默。
嬗笙以爲他會開口說想要進來坐坐,或者他會直接進來,但都沒有,她的耐心也被耗盡,推着門板就要關門,“時間不早了,白立委,不送。”
“阿笙,你還是送送我吧。”白東城擡頭,看向她,緩緩的扯動着薄脣。
“你是盲人還是小孩?是不知道跨幾節臺階還是不認識路?需要人來送?”她沒好氣的諷刺着。
他一點都沒生氣,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指,感覺到那上面的涼度他皺眉,不是一直在屋內,怎麼手指還會這麼涼。
“白東城!你到底有完沒完,能不能痛快兒的,我都已經搬回來了,我現在對你就是眼不見心不煩,一拍兩散!”
她一口氣吼完,他卻還是紋絲不動的握着她的手,瞳仁微縮的看着她。
最終,嬗笙還是送了他。
被他手牽着手,一步步朝着樓梯下走,就像是情侶戀人那樣,不說話,靜靜享受那種安定的感覺。
馬上走出樓門洞的時候,他沒在向前,驀地轉身看着她。
“怎麼?”嬗笙揚眉,樓門洞的位置比較窄,她擡頭看過去,看到他背後的縫隙間,外面的雪花旋轉飛舞。
白東城似乎低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隨即伸手到口袋裡,然後執起她手的那一隻手掰開了她的掌心,將一張卡和兩三本證件放在了上面。
“阿笙,這卡里面是我所有的現金,都是工作以後的工資和獎金,你知道我雖然是公務員的領導,但也不至於很有錢,所以數目不是很大,但也不小,密碼是你的生日。還有這幾個是房契,除了現在那公寓,二環外還買了兩套房子,這麼多年已經有很大的升值空間,如果覺得不喜歡可以賣掉,上面房契我都改成了你的名字。”
嬗笙聽着他緩緩說着,有條不紊,腦袋像是被錘頭砸了下,太暈,什麼都反應不過來,怪不得她有一次找身份證找不到,跟他說了之後,他就找出來了,原來竟去辦理了這事。
“白東城……”她嗓子特別的幹,不安極了,但她強作鎮定,“雖然快過陽曆年了,就算要送我東西也不用這麼大手筆,你知道我很容易滿足的。”
白東城定定的看了她半響,嘴角一扯,似乎是想要笑的,但沒笑出來,聲音低且沉,裡面夾雜的東西很多,但瞳仁裡映着的只有她一人。
“阿笙,現在開始聽我說,認真聽!”
“若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一定要堅持一點,你和我之間是離婚夫妻,沒有任何關係,你擁有的一切都是合法財產,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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