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胥是景玉的禁區,更是仲恆不能觸碰的雷區,爲了轉移景玉的注意力,仲恆蹲在牀邊,極盡誇張地給景玉形容重陽節那天仲老太太組織的那場沒有主角的生日宴!
終於,景玉眼中的淚水不再,嘴角不知不覺上揚,仲恆長鬆一口氣,揉了揉景玉已經毛躁的長髮,溫柔笑道:“好了,別窩在牀上了,起來洗洗臉,咱們去看看丹丹和肖墨!”
提到肖墨,景玉眼中又染上一抹的傷痛,她抓着胸前的抱枕,不安地詢問:“仲恆,肖墨的手還好嗎,嚴不嚴重?”
仲恆挑眉,眼睛眯成一條線,“如果嚴重,我還能在這陪你聊天?放心吧,他沒事,養養就好!”
“哦!”景玉半信半疑,抱着抱枕慢騰騰坐起身。
仲恆對景玉的質疑相當不滿意,眼睛一瞪,眉毛一挑,一把搶過景玉的抱枕,不由分說地把人送到洗手間,憤憤不平道:“耳聽爲虛眼見爲實,趕快去洗,然後出去看看我有沒有騙你!”
“我……”
“我什麼我,快去!”
砰!
仲恆沒耐心地關上洗手間的門,把景玉掛在嘴邊的辯解堵回肚裡。
景玉看着被仲恆大力甩上的門,無由頭地莞爾一笑,她愣了幾秒,然後轉過身,心情沉重地去洗漱。
一個人的時候,她也想像人前那樣開心的笑,可是,她真的做不到了!
抑鬱嗎,如果真如仲恆所說,她該怎麼辦?
。。。。。。
玻璃花房內,各種藥品、酒精棉和繃帶橫七豎八地散了一茶几,人卻不見一個!
仲恆低頭,疑惑地瞥了一眼帶血的酒精棉和沒有開封的藥瓶,無所謂地笑道:“他們可能在樓下,咱們去樓下吧!”
“好!”景玉點頭,淡淡一笑,和仲恆一起下樓。
來到樓下,景玉和仲恆不覺大驚,宜海寧空的門大敞着,哪裡有任丹丹三人的身影!
仲恆神色凝重地抿起脣,掏出手機,撥通伊尹的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起,“喂……”
“伊伊你在哪?”仲恆不等伊尹的“喂”字說完便急切地打斷。
“我在第二醫院!”伊尹老實答道。
“第二醫院?”仲恆皺眉重複,第二醫院是有名的骨科醫院,伊尹去哪裡做什麼?
“你去那做什麼?”
“呃……”伊尹猶豫了幾秒,自責地答道:“丹丹姐要來,我攔不住,對不起恆,我沒用!”
。。。。。。
原來伊尹給肖墨上藥時,任丹丹發現肖墨左手傷的厲害,又是心疼又是氣氛,咬牙切齒將白擎的十八輩祖宗問候了遍!
肖墨雖然是直接受害者,但也是間接受益者,況且白擎又不是真的想對他怎麼樣,於是他便爲白擎申辯了幾句。
結果,不申辯還好,這一申辯,任丹丹知道藥箱是白擎派人送來的,立刻阻止伊尹上藥,拉着肖墨來了第二醫院。
一個怒氣當頭說一不二,一個雙手有傷沒有立場,伊尹不放心二人單獨行動,只能任勞任怨地做起小跟班!
景玉和仲恆趕到第二醫院時,肖墨的手已經包紮好,看到仲恆來,伊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扎到仲恆懷裡低頭認錯,“對不起恆,我沒攔住丹丹姐!”
仲恆把伊尹摟在懷裡,揉着伊尹的頭髮笑着稱讚:“伊伊,你做的很好,真的!”
伊尹眼中瞬間閃現亮光,仰起頭看着仲恆,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欣喜。
“乖!”仲恆溫柔一笑,低頭在伊尹額頭落下一吻。
簡單的親暱過後,仲恆單手摟着伊尹,和景玉並排向醫院裡走去,“寶貝兒,你丹丹姐那塊爆炭燒的怎麼樣了?”
伊尹努起小嘴,五官皺成一團,氣餒道:“丹丹姐很氣,尤其聽到肖大哥替白大哥說話更氣,她不相信白大哥!”
“嗯!”仲恆輕輕頷首,預料之內的事情,任丹丹信纔怪呢!
因爲怕提白擎會刺激到景玉和任丹丹,仲恆沒想把白擎開玩笑的事說出來,但既然開了頭,他就有必要替兄弟洗白!
只是,他沒想到肖墨會爲白擎申辯,看來他還是小瞧了肖墨!
“他們倆人呢,醫生怎麼說?”仲恆問。
“他們在排隊取藥,醫生說肖大哥的手很嚴重,能不能恢復到以前要看康復的效果!”伊尹說,眼中有難得一見的蔑視,肖大哥的手雖然嚴重了點兒,但頂多三個月肯定能恢復到從前!
“呵呵!”仲恆心情大好地笑出聲,這些日子唯一值得高興的就是他的伊伊越來越有人的脾氣了!
發現景玉的步子有些緩慢,仲恆放慢步調,攬着景玉的肩膀笑着解釋:“沒事的,別聽那些庸醫胡說,我跟你保證,用不了兩個月肖墨的手一定能好!”
景玉扯着嘴角牽強一笑,她不是不信仲恆,只是太過擔心,聽說肖墨是攝影師,如果手壞了,還怎麼調焦對焦?
爲了轉移自己莫名其妙的擔憂,景玉問出心中有一個疑問:“伊伊說丹丹不信白擎,是什麼意思?”
聽到景玉的問話,仲恆停住腳步,低頭看向景玉,眸色是前所未有的鄭重,“景玉,如果我說白擎沒想過動丹丹,他這次只是試探肖墨,你信不信?”
“我信!”景玉看着仲恆堅定不移地答道,聲音雖然小,卻有穿透鋼鐵的力量。
仲恆渾身一震,景玉的眼神隨意而不乏信任,突然他有些不敢面對這樣的眼神,“爲什麼?”
景玉淺淺一笑,扭頭看向走廊的盡頭,良久,她轉過頭,定定地看着仲恆,輕啓紅脣,盈盈答道:“因爲我想信你,因爲你值得我信,所以我寧願冒着再次承受背叛的風險,相信你!”
因爲我想信你!因爲你值得我信!
多麼美妙的回答,仲恆勾起脣角,臉上的笑無限度放大,“景玉,你永遠都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他是他,安胥是安胥,因爲愛不同,所以選擇不同,結局也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