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沒事,就是想看看你中午想吃什麼,要不要一道出去吃……”江雪沉着應對,目光平視着遲飛羽,就如同平時有事要聽他吩咐一般
遲飛羽客氣的拒絕:“不用了。”
江雪不甘心的追問:“是要叫外賣回來吃嗎?”
遲飛羽隨意回答:“哦,也不用叫外賣,我自己帶了便當的。”
說話間,他從旁邊的小冰箱中,拿出了一隻粉色卡通圖案的便當盒,順手放進了微波爐中加熱。
這當然是昨晚就跟宮琳琅商量好的,宮琳琅替他準備的愛心便當。
那粉色卡通圖案的便當盒,刺痛了江雪的眼,她心中五味俱雜。
以遲飛羽的年齡和個性,自然是不會用這種幼稚的便當盒,甚至不會帶便當。
這隻有一個解釋,全是因爲他的女朋友。
也只有女朋友做的便當,用這麼粉嫩少女心的便當盒裝了,遲飛羽纔會帶着來公司。
微波爐“叮”的一聲輕響,便當盒中的飯菜已經加熱好了。
遲飛羽小心的端出飯盒,一轉身,發現江雪仍舊是站在辦公桌前,並沒有離開。
微挑了眉,遲飛羽平淡的問她:“還有事?”
他並不大很喜歡跟這些秘書談過多的非工作上的事,哪怕現在僅僅是談論一下午餐的問題,也有些令他不自在。
“……是這樣,我這回來也有一陣了,我還沒有去看看她。我想看你什麼時候方便帶我去看看……這些年A市變化很大,我都不怎麼認識路……”江雪收回視線,略低了嗓門:“當然,我知道上班時間跟你談這些私人的問題,並不合適……”
似乎勾起了某些往事,遲飛羽拿着便當盒飯,沒有說話,一慣沉穩內斂的表情,稍稍有些沉重。
“你不想去我也能理解,畢竟已經十年了,也許你早就忘記了她……”江雪無奈的笑笑,神情帶着幾許的失落。
“打擾了。”她說完,轉身快步的離開了辦公室,留下遲飛羽捧着便當盒,一人獨自在那兒怔怔的發呆。
至到手上的溫度傳來,燙了手,遲飛羽微微一鬆手指,便當盒掉在了地上,一早起來精心準備的午餐,悉數打翻在地,狼藉一片。
叫過保潔阿姨來打理乾淨,遲飛羽坐在休息室中的沙發上,卻是沒有心情再去找午飯吃。
江雪的話,沉甸甸的壓在心中,壓得他有些悶。
十年了,他又何曾真的遺忘過她,爲此他放逐了自己十年,過了差不多十年的苦行僧般的日子,時常跪在教堂中,以求救贖。
無數次的午夜夢迴,她都是一身鮮血的出現在他的懷中,伸着顫抖的雙手輕觸着他的臉,因爲痛,她臉上的笑容,帶了幾許的慘然,滲和着血淚,說不出的猙獰。
每一次,遲飛羽都是從冷汗淋漓中醒來,久久無法再度入睡。
她就是他心中的刺,不管撥與不撥,都是在那兒痛着,不撥,痛着痛着,也就痛習慣了。可現在,江雪輕輕一撥,鮮血淋淋的,又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