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似乎沒有關好,夜風吹了進來,帶着陣陣寒意。
遲飛羽穩了穩心神,才下牀,去窗戶邊鎖好了窗,再度將窗簾拉上,一轉身,卻發現窗紗後面,影影綽綽中,有人立在角落。
才從惡夢中驚醒的遲飛羽,汗毛唬的一下,全部倒立了起來。
他不是無神論者,他堅信有上帝的存在。
“是你嗎?阿珍?”他衝着那暗中影影綽綽的人影輕問了一聲。
回答他的,是無邊的寂靜,而那人影,也在那兒飄飄渺渺,隨時一副要隨風而去的感覺。
稍站了一下,他向着那人影邁進,似乎立在那兒的,真是阿珍。
人影站在那兒,動也不動,就那麼站在那兒,等着他的來到。
走近了,遲飛羽才瞧清,那兒,根本不是什麼人影,那只是一件睡衣,那是宮琳琅早上換掉下來的睡衣,用衣架掛着,隨意的掛在角落的衣架上。
在這惡夢纏身的夜中,這輕薄的睡衣,才令他第一眼產生錯覺,誤認爲有人立在這兒。
遲飛羽氣惱得一把扯掉睡裙,丟在地下,狠狠的踩了幾腳,這才微微的出了一口心中的悶氣與怒意。
所有的睡意全無,遲飛羽怔怔的立在窗前,看着後花園中的游泳池出神。
他那精壯健美的身體,在這空蕩的臥室中,顯得落寞而孤寂。
傭人似乎也瞧得出他是一晚沒有睡得安寧,給他熬了養神寧心的粥。
在這別墅中當了那麼久的下人,眼力是特准的。
遲飛羽換好正裝去了公司,當邁出電梯間,迎面撞上了江雪,一身素色的職業套裝,灰撲撲的,襯得她原本有些病容的臉色,更是難看。
“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遲飛羽問了一聲,隨即邁向自己的辦公室。
“沒關係,又不是什麼大病起不了牀……”江雪微低了頭,跟着遲飛羽進了辦公室。
“你這樣子,別人會認爲我這當老闆的太苛刻,員工病了,還讓員工堅持帶病上班。”
“可我只想忙碌着,好不去想一些事……”江雪輕聲道。
遲飛羽沉默了,果真忙碌,是轉移注意力的最好方法,他整日忙碌,不去打獵,不去遊海,不去曬太陽……一切的一切,就是爲了自己的忙碌。
“我先出去做事了。”江雪輕聲說,退出了辦公室。
遲飛羽揉按着太陽穴,一整天,皆是無比的疲憊之態。
前晚不曾睡,昨晚不曾好睡,他的頭,隱隱作痛。
以往也有過兩天兩夜不睡的情景,可是,在人前,他能保持自己神采奕奕的模樣,以最精神的一面展示給衆人。
可這一次,不一樣,他是從身到心皆是疲憊不堪的感覺,似乎連飲過一些提神的茶後,症狀依舊是沒有感覺。
他感覺,自己就是一條狗,一條被抽去了精氣神的狗。
江雪輕敲了門,端着一杯茶進來。
“聽她們說,你精神不好,已經喝了好多茶了,不如試試我這自己配製的茶吧,舒肝養血,提神醒腦,我長期服用,效果還不錯。”她微垂了眸,視線停留在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