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大早開始,越來越多的歐洲各國的代表,大公司,集團的代表匆匆趕來聖堂見雅尼克最後一面。
約納斯一直忙着接待賓客,沒有半點閒暇。
科斯特勒匆匆忙跑了過來。“約納斯,斯蒂芬妮來了。”
約納斯一愣,見到門口處的菲利普正陪着一箇中年一邊說話一邊走了進來,跟在他們身後的斯蒂芬妮身穿黑色外套,手裡抱着一束潔白的玫瑰。
這是約納斯曾經愛過的女孩,這是一個天性不羈的,卻深陷在自己母親去世風波中的可憐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曾經經歷的風波,遠遠大於雅尼克去世的風波。
進入聖堂,主教在他們的身上彈滴了聖水,這個時候,斯蒂芬妮走在了前面,以公主的優雅姿態向雅尼克獻上了鮮花。
而後,她站在了約納斯的面前,約納斯想要行禮,她卻笑了笑,張開雙臂抱住了約納斯。“我曾經也經歷了這樣黑暗的時刻,約納斯,生活還在繼續。”
曾經的愛早已經煙消雲散,約納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他。
感受着她帶來的香氣,約納斯只回了一句。“謝謝你能來。”
而在另一邊,知道了斯蒂芬妮的身份,無數雙目光都在他們的身上。
漢娜是關切的;妮可是傲嬌的;巴爾姆平靜的;諾伊爾是嫉妒的;而其他人是好奇的。
讓許多人失望的是,在雅尼克的棺木前面,並沒有演繹一出愛恨離別。
不管是多大的仇恨,矛盾,愛意,最少在公衆場合,都是要講體面的。
九點整,葬禮儀式的聖道禮儀開始,小鎮的鎮長老穆勒擔任主禮,哈姆主教擔任主祭,開始主持儀式。
老穆勒代表霍夫曼家族歡迎賓客,哈姆主教開始恭讀天主聖言。
這個儀式持續的時間不長,隨後進入了聖祭禮儀,由哈姆主教開始主持感恩聖事。
大約九點半,進行最後一場告別禮,這是在埋葬亡者之前,基督徒團體和亡者親友,對亡者作最後的告別。
約納斯他們這些親人最先繞棺告別,在隨後半個多小時的過程中,約納斯一直在現場自彈自唱了那首《see you again》曲調的《父親》,也讓前來觀禮的賓客唏噓不已。
在主教親自主持的葬禮儀式舉行之後,兩匹馬拉着雅尼克的棺木,緩緩向西側山坡上的墓園行進。
約納斯抱着雅尼克的照片,走在隊伍的最前列,親朋好友們按照親疏遠近,依次排開,大部分賓客則只是在道路兩邊觀禮。
墓園位於山頂森林的旁邊,俯瞰整個小鎮,風景非常美麗。
當雅尼克的棺木被安葬在約納斯爺爺的墳墓旁邊,原地最後變成了一片花圃。
瑞士的墳墓都是平的,有些上面用大理石鋪平,但是大多會鋪上土,在上面種植花草。
漢娜抵達墓園之後,一直坐在約納斯爺爺的墓碑前面,低着頭垂淚。
短短的幾年時間,她連續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大兒子,這對她絕對是沉重的打擊。
不過,她不會在外人面前毫無顧忌地哭泣,這一生,她都不會把軟弱的一面露出來。
“約納斯,我們能談談嗎?”斯蒂芬妮仔細看了看妮可,嘆道:“真是個漂亮的小美女,我就知道你的身邊不會缺少漂亮女人。”
妮可矜持地笑了笑,微微致意。“你也很漂亮。”
“你現在就要走嗎?”約納斯問。
她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曾經轟轟烈烈地愛過,以後還是朋友嗎?”
“當然,只要你願意。”
她點了點頭。“那麼,以後我們有機會再聊吧,今天不適合。”
兩人輕輕擁抱,然後告別。看着斯蒂芬妮頭也不回地出了墓園,妮可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她充滿了魅力。”
約納斯笑了笑,長嘆道:“已經是過去式了。”
觀禮的賓客們有許多沒有吃午飯就離開了,留下的都是遠程而來的客人,或者是想要擴大交際圈的客人。
這些客人有菲利普,雅各布他們接待,約納斯也沒有參加午宴,而是陪着奶奶在墓園裡,親手種上了一束花。
除了約納斯,漢娜,埃米爾,還有凱瑟琳都也種了花。現在是十一月,瑞士馬上要進入最寒冷的季節,這些花不一定能活。
但是他的家裡有一大片暖棚,墳墓上的鮮花終年不會缺少。
“奶奶,我們回家吧,明天我們再來看爸爸。”
漢娜起身,在旁邊的小水桶裡面洗了一下手,直起身來說道:“酒店的宴會也該散了,我們回去,有些事也到了該解決的時候。”
她的視線在凱瑟琳,妮可她們面前掠過。“你們也一起來。”
普洛夫開着大衆,約納斯開着雅尼克留下來的勞斯萊斯,載着衆人回到了家中。
一進屋,埃米爾就鑽進了廚房。“你們休息一會兒,我來做個蘑菇湯,家裡還有面包,先應付一頓。”
妮可看了看約納斯,約納斯輕點點頭,她也走向了廚房。“埃米爾阿姨,我來幫你。”
一頓簡單的午餐吃完,下午三點多,在酒店負責待客的菲利普,揚克爾他們都回來了。
奧斯貝格也來了,不過被漢娜安排他回銀行去拿雅尼克留在銀行保險箱的遺囑,並且讓他晚上再來。
所有人都坐在了二樓的大客廳裡面,約瑟夫他們今天也都很乖,小漢娜也不鬧騰,回來之後就坐在了媽媽的身邊。
漢娜一直不說話,還是維拉這個姑奶奶率先說道:“霍夫曼家族雖然不是一個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但是我們在近三百年的歷史中,一直能保持家族的團結和穩定。
雅尼克的突然離開,對我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但是生活依舊要向前看。
我出生在琉森霍夫曼家族,又嫁到了巴塞爾霍夫曼家族,在兩個家族,我都能作爲主人。
雅尼克永遠離開了我們,雅尼克留下的遺產和債務,我們需要進行進一步的確認。
對以後家族責任的承擔分工,今天的家族會議,就是在雅尼克的律師到來之前,我希望能夠在家族內部達成共識。
嫂子,你有什麼話說?”
漢娜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在子孫面前看了一圈,纔開口說道:“私人銀行作爲家族的根本,屬於整個家族所有,這一點,不論在任何時候,都是不用質疑的。
目前,私人銀行這邊在雅尼克的發展下,年收益最近幾年一直保持千萬的收益,其中的一半,也就是大約五百萬瑞郎,是由我們所有的成員按照三個級別進行分配,不論誰對其中的收益有疑問,都可以調看賬目。”
菲利普這個時候說道:“嫂子,過去巴塞爾霍夫曼一直領取年金,但是對霍夫曼銀行的貢獻有限,如今醫藥集團發展勢頭良好,我和維拉商議了一番,想要再投入一億本金,進入銀行運作。
當然,我們不會要求股份,也不要求管理權,僅僅只是爲家族做出一點貢獻。”
霍夫曼銀行的收益,一半是要拿出來平均分配的,不過,平均也是有差別的。
像漢娜,維拉,菲利普他們,目前屬於是第一代,他們每年大約有五十萬瑞郎的年金。
雅尼克,維拉的大兒子安德烈,包括揚克爾,雅各布他們,每年大約有三十萬。
他們的配偶還有孩子,包括約納斯屬於是第三級別,每年有大約十萬的年金。
當然,在十八歲之前,他們自己是沒有花銷的權力的,像約納斯,以前的年金都在雅尼克那裡,從今年開始,纔會直接分配給他。
以後只有成家有了孩子,或者是爲家族做出了貢獻,年金纔會提升。
菲利普這次拿出一億瑞郎放進私人銀行,按照私人銀行的百分之五年平均回報率,每年家族的年金又會增加一倍。
“但是……”菲利普沉吟了一下又說:“我希望私人銀行的經營模式不要隨意改變,我依舊支持由漢娜掌管私人銀行。”
這是直接堵死了揚克爾昨天的話……
菲利普看向了揚克爾說道:“揚克爾,你是一個法律工作者,你在聯合國的工作也做的挺好,據說雅各布因爲你的關係,還獲得了不少業務。那麼,你爲什麼不致力在政壇發展呢?”
揚克爾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菲利普叔叔,你也不認爲我能成爲一個合格的銀行家嗎?”
菲利普寬慰他說道:“我知道你從小就一直跟雅尼克競爭,始終不認爲自己比他差,但是,你們兩個人的優點並沒有在一個領域。”
漢娜開口說道:“揚克爾,你也是我的孩子,難道我不瞭解你嗎?你比雅尼克穩重,但是在商業上,這是優柔寡斷,我一直看好你成爲一個合格的政治家,而不是銀行家。”
揚克爾這幾天也早已想通了,開口說道:“如果這是大家的決定,我會遵從的。”
漢娜點了點頭,望向了凱瑟琳說道:“凱瑟琳,你跟雅尼克沒有能夠成爲夫妻,是我們霍夫曼家族的遺憾,雅尼克爲了訂婚購買的奢侈品,包括鑽戒,我希望都送給你當做紀念。
他曾經跟我說過,想要在倫敦買一套房子當做你們長居的新房,這套房子已經辦了手續,我也會過戶在你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