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又是怎麼知道的三木與金慧的關係?”張風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王修平搖搖頭問道:“你決定怎麼辦?”
?“明天三木應該又會去看望金慧,我暗中跟着他,你派人在屋子裡埋伏着,等他進去後先將他控制起來,隨後我來和他談”,張風說道。
?王修平細細想了一下,眼下也別無他法可施,便點頭同意了張風的計劃。
?兩人議定,王修平先行離開去做準備,張風回到原來那間雅間,見小林睡的正香,張風坐了一會,讓吳德慶攔了兩輛黃包車,叫兩個夥計把小林扶上車,自己上了另一輛,轉回雨機關。
?到了雨機關,張風讓門口站崗的小特務把小林架回宿舍。特務們七手八腳地把小林弄下車,藤田剛好從樓中出來,看到這副情景,暗暗罵了一聲“八嘎”。
?藤田來到張風面前,敬禮之後說道:“吉田少佐,小林這混蛋又喝醉了。”
?張風笑着點點頭,藤田似乎很討厭小林,接着又道:“少佐以後儘量少和小林一塊喝酒,他喝起酒來不加節制,喝醉之後便瘋言瘋語,胡作非爲,常常惹出許多麻煩。”
?“小林少尉經常喝醉嗎?”張風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藤田有些鄙夷地道:“這胖子膽小怕事,卻又好酒好色,常去的地方便是酒樓與妓院,曾經數次違反軍紀,惹出過許多麻煩。要不是因爲他的父親是*的高官,又有許多同學在軍部擔任要職,大佐閣下早就將他趕出雨機關了。”
?張風有些好笑,假做驚奇地道:“小林中尉今天倒是喝醉了便睡,沒有胡鬧。”
?“也許是喝的太多了”,接着藤田又故作神秘地靠近張風耳邊道:“小林喝醉之後膽子大的很,有一次酒醉之後,竟然不知死活地伸手去抱山口小姐,山口少佐大怒之下,連煽了他十幾個耳光,將他一張臉打得猶如豬頭一般。小林酒醒之後,連續兩天都沒敢出門見人,去向山口少佐賠禮道歉,又去向大佐苦苦哀求,大佐與山口少佐也是考慮到他父親的背景,這纔沒有處罰他。”
?藤田說這番話卻很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在裡邊,張風心道:看來這藤田對山口也有點意思,看着情敵倒黴,自然心中高興。他也懶得去關心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和藤田略略說了幾句,便回自己的宿舍去睡覺。
?第二天傍晚時分,張風悄悄跟在三木的身後出了雨機關,三木甚是機警,並不是徑自就往金慧所在的小屋行去,而是在街上東一拐、西一繞,兜了一個圈子,時不時停下來看看身後有沒有人跟着,又在街邊的攤販處買了些吃的提在手中,轉了怕有三十多分鐘,纔來到金慧所在的屋子。
?三木推門進屋,剛喊了聲:“阿慧”,便被兩根硬綁綁的東西分別頂在了後腦及腰上,身後有人低聲喝道:“別動”,接着便伸手將他的槍給下了。
?三木將手舉起,強作鎮定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阿慧呢?”
?身後的人推了他一把,喝道:“別出聲,過去老老實實的坐下。”
?三木慢慢走了幾步,轉過身來在椅子上坐下,這才發現身後是兩名年輕男子,手裡都端着槍指向他。
?三木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阿慧呢?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兩名男子都不說話,過了片刻,其中一人說了句:“她沒事,別再說話。”
?三木只得坐在那裡,過了幾分鐘,聽見門外有腳步聲,一人推門走了進來。
?三木看了那人一眼,不禁脫口喊道:“是你?!”
?進來的人正是一直跟着三木的張風,張風道:“沒錯,是我。”
?“你們把阿慧帶到哪裡去了?這事與她無關,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快把她放了”,三木急道。
?張風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示意兩名年輕男子把槍收起來,對三木道:“別擔心,我們不會把金慧姑娘怎麼樣的。”
?三木略略放心,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張風也不答話,對那兩名男子道:“你們出去守着。”等兩人轉身出去將門帶上後,才轉頭看着三木道:“我要與你正式談筆交易,樸恩新先生。”
?三木一震,有些結巴地道:“你、你都知、知道了。”定了定神,接着又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和阿慧的關係的?又是怎麼發現我把阿慧藏在這裡的?”
?張風不禁想起那天夜裡在藤田辦公室與三木對話的情形,那天是自己滿肚子的疑問,不停地發問,今天正好反了過來,輪到三木提問了,談話的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這些你都別管,你那天不是要和我做交易嗎,我今天就是來和你談談交易的”,張風說道。
?“你想以阿慧來要挾我爲你們做事,你想都別想,這不可能,你們現在被日本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半個國家都丟了,眼看着就要亡國,我憑什麼來幫助快要亡國的你們。而且這是你們中國人與日本人之間的戰爭,關我這個朝鮮人什麼事。我憎恨戰爭,若不是這場戰爭,我和阿慧就不會分開,阿慧也不會落到如此悲慘地步。現在我只想帶着阿慧遠遠的離開,離開這場該死的戰爭。”三木嚷道。
?張風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三木。
?三木頓了一下,又道:“大不了我不要你們的錢和護照,也不揭穿你的身份,你把我放了,我明天就帶阿慧離開W市。如果你把我殺了,大島和山口肯定會起疑心,到時候追查起來,只怕你的身份也難以保密,你也無法偷到你們想要的東西。”說到這裡,三木明顯的有點色厲內荏。
?張風強自忍住心中的怒氣,緩緩地說道:“原來你還當自己是個朝鮮人,三木,啊不,應該是樸恩新先生。如果我沒記錯,你們朝鮮這時候已經是在日寇的鐵蹄下呻吟了好些年了吧,這段時間裡,樸先生又爲你的祖國朝鮮做過些什麼呢?樸先生追隨着侵佔你們國家的人,來到我們中國,其間也做過不少人神共憤、傷天害理的事吧。”
?說到這裡,張風心中的怒火實在按捺不住,“騰”地一下站起來,大步走到三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