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還有最新的好消息告訴你們。”
但是軍官們的掌聲卻不夠熱烈,對於這個最新的好消息,大家已經很清楚了。
孤拔將軍的軍隊成功地擊潰了北寧附近的數萬名中**隊,並勝利地攻佔了北寧城,這可以說是紙橋戰鬥以後,法國人在越南取得最輝煌的勝利。
但是這根本無濟於事,黑旗軍的主力並沒有受到任何打擊,而且即便黑旗軍在東京地區受到嚴重的挫折,仍對於交趾支那殖民的整體戰局沒有大的影響。
現在可是每天都有大量部隊失去聯絡,雖然集中了四個步兵營和兩個炮兵連再附屬大量部隊前去救援,但是這兩千名士兵仍不足以讓他們找回自信。
現在整個富庶的交趾支那,已經淪爲敵人的徵兵地、糧倉、財源,敵人與自己共有這塊殖民地。
他們並不清楚當面的敵軍有多少人,只是在地圖上看到如同巨浪一般的敵軍,一個法**官不自覺地向總督大人提出了自己建議:“我認爲,我們最重要的責任是保護西貢。”
總督大人沒有想到他的部下居然這麼沒有信心:“在我們的北方,有數以千計的戰友等待着我們去拯救,有數以百萬計的人民需要我們拯救,我們絕不可能拋棄他們。”
但是就連他自己都在考慮着西貢的安危,畢竟西貢代表着一種標誌
在憤怒地指責這些膽小的軍官之後,總督大人卻是背後直冒冷汗:“通知總理和海軍部,西貢受到敵人攻擊,這不是誇大其詞,殖民地需要支援,大量兵力的支援。”
他覺得以自己這二十個步兵營地實力。根本不可能守住殖民地和他地軍官們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弄清黑旗軍到底投入了多少部隊。
順化。
“交趾支那殖民地遭到黑旗強盜地攻擊。損失十分嚴重……”駐軍司令官大聲地說道:“這也是我們建立功勳地大好機會。根據我們得到地情況……”
他指着北方地區:“敵人在安南地區地大部分兵力都已經南下。現在留在順化是他們一些地方部隊。這些敵人集結在這裡。我們將集中全部兵力。一舉擊破他們……”
他在地圖所指向地地區。正如劉永福黑旗軍集結地地域相當。這代表着一場血戰即將開始。
一八八四年地三月四日。將註定被劉永福所記住。
這個清晨,他站在高處俯視着地形,羣山險峻,森林如海,林濤不絕。
這並不是大兵團運用的良好地形,但是他對着一名軍官說道:“法國人來了?”
“來了?”
“那好,我們等在那裡!”
遠方已經傳來了陣陣槍炮聲。
……
就在這個清晨,柳宇也開始處理起公文,他拿起一封文件詢問道:“參謀部對於劉永福的建議怎麼看?”
舊的黃旗軍被編成了一個超編的大營,柳隨雲沒有改變他原本的建議:“北寧淪陷,唐景正在那裡和法國人僵持,戰局並未好轉,似乎可用在北寧方面。”
法國人誠然是佔領了北寧,他們這次攻勢似乎沒有花多大力氣,但是戰爭並沒有因此而結束,而是進入了下一階段。
法國攻佔北寧,也代表着黑旗軍可以不用顧忌法國人的反應,自由地進入北寧
北寧山區同樣是不利於大兵團行動的地區,柳宇並不清楚法國人有沒有勇氣把一萬名兵力灑在這一線上,但是有一點很明確。
“北寧之失,無關大局。”柳宇正聲說道:“我的建議是星字營可以南下,支援交趾支那,這一場戰爭我們已經勝了。”
“可是法國人如果擊破在太原的我軍,那山西就受到很大威脅。”柳隨雲更多是從軍事上考慮問題:“我們必須考慮這個因素。”
“上帝佑祐法蘭西,我們已經拿到了足夠的抵押品。”
在帝國主義對中國的戰爭中,有一個詞屢見不鮮,那便是抵押品。
在帝國主義的觀點之中,要想讓中國屈服,就必須擁有足夠的抵押品,他們往往喜歡截斷長江,中斷漕運,迫使北京處於飢餓之中,才能讓清朝屈服。
而在柳宇的眼中,交趾支那就是這樣的抵押品,要讓法國人割地賠款,那麼首先自己手上就有足夠的抵押品,自己佔據交趾支那幾個省份,法國人自然就會屈服。
“實際我覺得還可以再向南方派去幾個營……”
……這一天的巴黎,同樣處
之中。
攻佔北寧的好消息還沒有到達巴黎,可是交趾支那處於極度危險的消息卻是讓內閣搖搖欲墜。
費裡總理這個投機份子現在終於坐不住:“我們需要多少部隊才能把交趾支那的局面穩定下來?”
海軍部長迴避着他的銳利眼光:“海軍部認爲,鑑於黑旗軍投入了大約兩萬人攻擊交趾支那,我們至少需要在交趾支那投入兩個旅。”
費裡覺得自己十分艱難,他扶住了辦公桌,朝着那面法蘭西三色旗瞄了一眼。
他這一任內閣,已經是內外交迫的局面,一場經濟危機正在法蘭西境內肆虐,這原本與對安南王國的戰爭毫無關係,但是現在每一個議員和每一個公民都在指責政府。
“如果不是這場該死的戰爭,我們就不會失業了……”
這和戰爭沒有關係,這場戰爭的花費雖然遠較預想中的要大得多,但是這只是一場局部戰爭而已,損失不了法蘭西的國體。
到現在爲止,法蘭西爲這場戰爭投入了兩億四千萬法郎,最多的一個月花費了七千萬法郎,但是對於這麼一個強大的共和國來說,不致於傷到元氣。
真正的利劍在國會,在於那些隨時倒閣的人們,他們把所有的惡毒語言對準了總理,而現在費裡感受到這種痛苦。
“部長閣下,你的前任告訴我,要征服東京地區,我們只需要三千名士兵,不到一千萬法郎就可以辦到。”費裡對海軍部長表示了一種不信任的態度:“可是我們到現在爲止,在整個越南王國投入了不下三萬人,可是勝利仍然遠離我們……”
“而現在交趾支那卻遭到了攻擊,我雖然堅定地認爲我們沒有做錯選擇,但是議員和公民卻站在了我的對立面,我被迫檢討這一場戰爭。”
海軍部長同樣地焦頭爛額:“據說交趾支那的情況非常壞,壞得我們難以想象的程度,大量的殖民地部隊被不計其數的敵軍消滅……”
“我們必須關注法蘭西人的利益。”費裡打斷了他的話:“在這塊土地上的法蘭西利益。”
經營這塊殖民地的法蘭西人,是最支持這一場戰爭的,但現在這場戰爭卻讓他們的利益受到了最大的損失:“我相信,明天報紙就會公佈這個消息,然後整個內閣會處在危險的境地。”
費裡內閣在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的歷史上已經屬於長壽內閣,但是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政治史的全部就是倒閣,沒有一任內閣能避開這樣的命運。
“所以在今天,我希望能儘可能處理好安南王國的問題。”總理已經給這場會議定下了調子:“我相信,往交趾支那殖民地徵調援軍中,符合每一個法蘭西人的利益,但是鑑於目前的情況,我們不可能提供太多。”
“一個步兵旅?”
費裡艱難地說道:“我們可以往交趾支那增派一個旅,財政有困難嗎?”
財政部長表示爲難:“這會帶來鉅額的財政赤字,那是一個步兵旅。”
陸軍部長提供了另一個建議:“我們是否可以同時向東京和順化提供一個步兵旅的援軍?”
“那議會會把我送上斷頭臺的,這一任政府所能做的不多了,我希望能同黑旗軍達成協議……”
“什麼樣的協議?”
所有的閣員都關切着總理的裁決:“我希望能用北寧和河內換取交趾支那的和平。”
海軍部長是最反對這樣的建議:“那代表我們將從東京地區撤退。”
“是的,拿破崙也曾從莫斯科勇敢地撤退過,如果迫於無奈的話,我們還可以從順化撤退,但是交趾支那一定要守住。”
這是他的底線,這一任內閣即便沒有攻佔新的殖民地,但即便也守住了原來的戰線:“嗯,陸軍部長的建議,我個人的建議是我們可以多獲得一些抵押品,在短期內派遣一兩個旅去安南是可行的,但是我不希望戰爭規模過於擴大。”
“短期是什麼概念?”陸軍部長希望得到明確的授權:“在這兩個地區採取行動的時間至少需要一年,不包括輸送部隊的時間。”
“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最多四個半月,包括部隊在海上的時間,我們已經對於取得一場完美的勝利已經不抱大的期望,我們只能寄希望在談判桌上取得完美的勝利。”
這是他對於法蘭西海陸部隊的希望:“我們的底線是。”
“不割地,不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