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張一諾回徐州的消息,是鑫天的小弟告訴雷地龍的。
起先他還不相信,後來確定天鑫把金鷹清了場,全包了大請客,才確定他的確是回來了。
雷地龍大笑,當下就算好了時間,在機場郊外埋伏,等着這一時刻的到來。
砍傷了天鑫三個小弟,砍成重傷,一起拖到車上去,攔截了他們開往機場的車,把三個砍得半死不活的血人推到他們的車面前來。
如今,天鑫的小七站在他的面前,天鑫的一夥也黑壓壓的站在小七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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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鑫的後面停的就是天鑫的悍馬。不用看,他雷地龍也知道,張一諾就在裡面。
可是如今那輛悍馬安靜的停在那裡,好像裡面根本沒有人一樣。雷老大,今天的事我不想鬧大,你識相點,給我快點滾。
是小七的聲音。
如果不是因爲要送大哥去機場,怕大哥和大嫂被傷害,以他好鬥的性格,今天非得跟雷地龍拼個你死我活不可。
他望一眼雷地龍。
雷地龍穿着一件灰色風衣,壯實的像鐵塔一樣的身坯,把他的風衣裹得圓滾滾的嘴裡叨着煙,頭髮染成彩色,在那裡猙獰的笑着。
他是最像黑社會份子的黑社會。
他們天鑫,一干兄弟,除了坐了牢的老二老五之外,其它幾個走出去,沒有人知道他們是黑社會。
特別是大哥張一諾。平時儒雅斯文,說話和氣禮貌,很多人都把他當作真正的白道商人。不會有人把他和黑老大幾個字牽扯在一起。
小七自已也是。從來就看不慣那些打扮得流裡流氣的小混混。
有一次在一本小說裡面看到,說真正的大哥一般都低調得很。看不出像個老大,倒是那些不入流,根本算不上黑老大地小混混,在街面上張牙舞爪,只想以爲他們是黑社會。
他有一次在大街上經過。當時穿着紅衣的休閒外套,挎着個黑色的包包到書店去買書看。
沒想到,竟然有幾個染了黃毛穿着破洞仔褲地小混混抽着煙走進來。
在一個書架的角落裡,跟着幾個中學生要保護費。
學生害怕得搖頭,直說自已沒錢。
幾個混混就把他們拉出去,推到街角地牆落裡,拿着水果刀威脅他們。
他擔心那幾個學生出事,就走過去,遠遠的看着。
聽到那幾個小混混道.ww,更新最快.還不給錢,爺們可是黑社會的,天鑫的小七就是我大哥。你們知道嗎?
小七在一旁看着。
那幾個學生直說自已沒錢。
那幾個混混就冷笑幾聲,一刀劃下去。
小七眼疾手快。走上前去。一手捏住他們的後脖頸,直接提離地面。丟在路上。
幾個混混不服氣。
看到小七揹着挎包,拿着書,一副大學生模樣。
以爲剛纔是自已不小心,還想極快地爬起來。
小七微微笑一下,走上前去,一腳把兩個踢成一堆,然後一腳踩上去。
對他們道,黑社會可不是你們這樣的。真正的黑社會不會跟學生要錢。不要髒了天鑫的名字。
滾吧。
幾個混混灰溜溜的跑了,一邊跑一邊還說,有種你在這裡等着。
小七繼續看自已的書。
幾個學生謝了他。
小七道,你們走吧,回家去。
學生點點頭,急快的走了。
半個小時後,小七聽到外面腳步響,聽到一個聲音道,穿紅衣的小子你在哪,給我出來。竟敢欺負我小弟。
小七走出去。
那個人看到小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叫聲大哥。
小七看了他一眼,有點面熟,問道,你是誰。
那個人不敢擡頭,只說道,我是暴牙三的小弟。我去年年終在天鑫地聚會上看到過你。
說完,對另外幾個混混道,還不叫大哥好。
幾個混混才知道,剛纔打他們的,就是他們冒名的小七。
一下子嚇得臉都白了,也忘了叫人。
好半天,才被他們地大哥幾腳踢醒,在那裡叫大哥。
小七對他道,你起來吧。以後不許你小弟收學生的保護費。我發現一次打一次。
小七一直仰慕一諾。他是他心中唯一也是最偉大地大哥。他對自已地要求是,做一個大哥那樣的黑老大。
只是世事弄人,他很努力,卻沒有那種本事。五六年,天鑫被他打理得一塌糊塗。
看着伏在地面上地幾個渾身是血的兄弟,彷彿自已被人狠狠的捅了兩
他扶他們起來。叫了一旁的兩個小弟,叫他們火速送他們上醫院去。
三個受傷的兄弟被送往了醫院。
天鑫的幾百號兄弟趕過來了,紛紛站在他後面,他安心了一點。
如果不是要送大哥和大嫂走,他今天非殺了雷地龍不可。
自從和如月談過以後,自從聽大哥唱了那首歌以後,他已經下定決心,那就是以後天鑫無論如何怎麼艱難,他都再也不會叫大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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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找到了幸福,他不能那麼自私。
雷地龍,我今天不想打架,識相的,快點滾!
沒想到雷地龍卻嘿嘿一笑,說道,這你哪有你說話的地方。叫你主子出來,由不得你這條小狗在這裡吠叫。小七板着臉,冷笑一聲。往後面揚了揚手,有小弟走過來。遞給他一個盒子。
他拿過來打開。
雷地龍臉色一變,小七的手裡竟然是改良的衝鋒槍。
沒想到天鑫會有衝鋒槍。小七地狠在道上是出了名的。
小七無聲一笑。
眼神眯起來,冷得能殺人。雷地龍,你識得貨,再看看這是什麼?
他笑着。揚了揚手上另一件物事,竟然是西式的手雷。
雷老大,你想將事件升級嗎,老子放你一馬,你他媽地不識相,別怪老子滅你滿門。
突然眼神一惡,殺氣騰騰。
雷地龍的臉色已經異常難看。
他手下全是手槍和獵槍,論火力是不能跟天鑫比地。
當下有點心虛,笑了笑道。小七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要個交代。當年張一諾答應我不回徐州,如今他卻食了言。我要討個說法。
小七冷聲道。他回徐州探個親怎麼了,他又沒回我天鑫。你要什麼說法。
雷地龍嘿嘿一笑。說道。回徐州和你們在一起,就是他食言。當年他是怎麼說的,我要討個說法。你們天鑫小四小六出事,他插手管已經是違背道上的規矩,我看他沒有回徐州,天高皇帝遠我也不計較了。現在人在徐州,我要是再不管,還像話嗎,他媽的張一諾,當年說話放屁啊。
他停了下來,揚了揚手上的槍,說道,小七你別嚇人,要真地火拼,誰都討不了好。你有的東西我也有。
他笑了笑,對着悍馬大吼道
張一諾你出來。
張一諾你出來,你他媽的別做縮頭烏龜。
雷地龍在叫他。
一諾和如月都聽得清清楚楚。
如月在他懷中擡起頭來,睜大着驚恐的眼睛望着一諾,心跳到嗓子眼。
一諾把她按在懷裡,沉默着。
雷地龍叫第三遍的時候,他答了話。
一諾在車裡答,雷老大,我已經不管道上的事了,這次回來,的確只是探親,你大可日後查證,若我今天有半句虛言,你到時找我麻煩就是。我遵守了道上的規定,希望你也守承諾。
雷地龍沒有再叫囂。
四周沉靜如海
當年,誰還記得當年。
當年,他走的時候,唯一樑子就是和雷地龍結下地。
他曾經害雷地龍進過局子。
警察查封了雷地龍的幾個妓院賭館,他坐了三年牢。
就是在這三年,天鑫打倒了鑫天,發起來的。
雷地龍平身最恨地人就是張一諾。
他出了牢房,在道上揚言要報仇,可是出來還沒一年,張一諾卻在黑道事業的高峰期退了出來。
讓他措手不及。仇恨還沒有發瀉,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他憤怒。可是沒有辦法。
當下張一諾要走,他在金鷹截住他,主動挑事。
沒想到張一諾卻把東北廣東地老大都請了過來。所有地老大都出來指責他雷地龍不懂事,張一諾都退出來了,你卻還來挑事。小心眼,沒氣度,壞了道上規矩,不像個老大的樣子。
他真是又氣又恨。
還只能忍着氣,讓張一諾發下誓,只要張一諾不再幹涉黑道上地事,他絕對不打擊報復。
他後來救小四小六,他也有耳聞,可是沒有回徐州,他要報仇也找不到名目。而且聽說與西安老大結了親,他更是氣。氣上加氣。
一個曾經讓他慘敗的人,後來退出,也一再的出手干涉黑道的事。他不能出手報復,最大的理由就是他沒有回徐州。
於今又聽說他回來了,他怎麼能輕易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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