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睜開眼的時候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稍微動了動才覺得腦漿子像成塊了似的疼。怎麼脖子也這麼難受?側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枕的不是枕頭,而是承德的胳膊。

承德好像感覺到了我的動作,睜開了眼睛看向我,眼中有些血絲,一看就是休息不好。

“醒了?”他問,聲音有些沙啞。

一點頭就覺得頭疼,所以也不想動,只在喉嚨裡“嗯”了一聲,本來想說他廢話,可是覺得還得張嘴,實在懶得動嘴皮子,就算了。

“你酒品實在太差。”承德說道,轉過頭去繼續看着帳頂發呆。

“我知道,你不該讓我喝酒。”我說道。

“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麼酒話麼?”承德輕聲問道。

我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說道:“知道。”

承德有些訝異,又轉過頭來看我,嘴角扯了扯,終於忍住沒有開口。

我笑了,說道:“我向來是會借酒撒瘋的,開始的時候我沒告訴你?”

承德怔了怔,吐了口氣,說道:“告訴了。”

“有些話我不敢說,所以也只得借了酒來說,幹這事又不是第一回了。”我笑道。

“以前還有?”承德語氣中掩不住的驚奇。

“嗯,比如我以前的同學借了我的錢不還,我又不好意思要,一般就會趁着醉酒的時候說出來的。又或者是有人惹了我,我平時不敢發火,也會趁着醉酒撒撒氣,然後醒了以後再裝糊塗。”我一本正經地說道。

承德有些呆地看着我,半晌,也長嘆一口氣,說道:“你還真誠實。”

“多謝誇獎。”我笑道。

兩人靜靜地躺了片刻,承德突然問道:“現在很不快樂?”

我撐起身子看了看他,“現在你帶給我的困惑比快樂要多了。”

“你說你是借屍還魂,真的有這種事情?”承德問。

借屍還魂?說的不太準確,不過我也不想去糾正承德的錯誤,因爲本質上也沒有什麼區別。

“你見過我這樣的公主麼?”我問。

“從沒見過。”承德低聲說道,頓了頓,又問道,“打算要走?”

“……有可能。”我說道,又重新躺回牀上。

承德猛地從牀上撐起身子,把我圈牢在牀上。他劍眉擰起,眼中閃過一絲悲憤,恨恨說道:“有我還不足以讓你留下來?”

我看着面前眉目深刻的承德,手不自覺地撫上他的臉,緩緩閉上眼睛,用手摹畫他的五官,我要把他的樣子記入腦海,刻進心裡,哪怕以後再也不會見他,我也會清晰地想起他的一切一切。

心雖痛,卻是從沒有過的冷靜,甚至自己都感到現在的自己理智得讓人害怕。

“愛情不能替代一切,讓我用一切換你的愛,換我們看不到的未來,這個賭局我賭不起。”我幽幽說道。

承德的手把我的手臂攥得更緊,痛,可是卻不及心痛。

“榮兒,你有心麼?”承德嘶聲說道。

心?我苦笑,現在還有麼?心早已經放到了他那裡,自己現在怎麼還會有心?

“承德,我很自私,我沒法和那麼多女人一起分享你,也無法說服自己守在宮裡等着你臨幸,我要的,是全部的你。”

“我可以,我可以只寵你一個,不去碰別的女人。”

心裡擰得厲害,臉上卻笑了出來,“我不能生孩子的,呵呵,你怎麼辦?難道要斷後麼?”

承德停了停,恨聲說道:“不用你給我生孩子,孩子自然有別人來生。”

我笑了,說道:“你都糊塗了?你不去碰別的女人怎麼會生出孩子?如果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又怎麼可以說只寵我一個?”

“榮兒,你別逼我。”

逼他?我苦笑,我去逼他,誰又在逼我?

我靜靜地看着承德,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眉頭一直擰着,略顯單薄的嘴脣抿起,唯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似比往常更加晶亮,正死死地盯着我。好半晌,承德臉上的表情漸漸鬆了下來,倏地笑了,眉眼飛揚,嘴角彎起一抹自信的笑,說道:“榮兒,你以爲你就輕易走得了麼?我不想放的人,誰也弄不走。”

我低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不想再和他爭論這個話題。

“我昨天有沒有告訴你咱們還算親戚呢?”我突然問道。

承德一愣,疑惑地看着我。

我笑了,說道:“看來我喝的還是不夠多啊,都忘了告訴你了,我的貴妃老媽是瓦勒聖德帝,嗯,也就是你的皇帝爺爺的私生女,所以在血緣上來說,咱們應該算是表兄妹吧。”

承德僵在那裡,一時沒有反應,只死死地看着我,我笑了,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也是這個反應麼?

好半天,承德才回過神來,幽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想起來和南宮越分別時,他還曾給了我一個白玉扳指,就忙從荷包裡掏出來遞給承德,當時南宮越說是聖德帝給貴妃老媽的信物,本來想交給我貴妃老媽的,現在只得給我了。

“這個是我貴妃老媽的信物,應該是你們瓦勒皇家的東西吧。”

承德接過扳指細看,陷入沉思之中,突然間,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狂熱,驚喜地問道:“你的母親是南靜?”

南靜?哪裡又出來一個南靜?我有些糊塗,貴妃老媽不是叫做花念奴麼?

“呵,我都糊塗了,你哪裡知道,你又不是真的福榮公主。”承德笑道,突然從牀上爬起來,兩步躥了下去,在屋裡踱起步來。

我有些傻地看着承德,想不透他知道這個後爲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舉動。好像很激動啊,至於麼?皇家還少表姐表妹什麼的麼?這不像承德啊,承德這廝平時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很少看他這麼激動過啊,難不成他的身體也被人穿越了?

承德在屋裡轉了兩圈,突然停了下來,興奮地看着我,說道:“榮兒,我有辦法了。”

“辦法?什麼辦法?”我奇道。

承德疾步走到牀前,突然用雙手鉗了我的肩膀一下子把我拎到地上,眼看着光光的腳丫子就要踩到冰涼的地上,我慌忙蜷了腿盤在他的身上,又用手摟緊了他的脖頸,驚道:“你發什麼瘋啊?”

“一個可以讓你脫離現在身份的法子!”承德喜道。

“怎麼脫離?”一時想不到他所說的法子是什麼,只得傻乎乎地問。

承德笑而不答,眼中光芒閃爍,只滿臉喜色地看着我,過了片刻,他突然問道:“榮兒,你膽子大不大?”

我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膽子大不大?這個問題還真難回答啊。

“嗯……這個問題比較有難度,嘿嘿,要看什麼事情了。”自我感覺回答得還是比較有技巧的,嘿嘿。

“你說的到底是什麼辦法?快點說,少賣關子了。”我道。

承德咧嘴笑笑,說道:“我們進宮去找老爺子,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告訴他……”

“打住!”我大叫道,用手堵住承德的嘴巴,“你說的法子就是這個?”

承德笑着點頭,我只得翻白眼,我還以爲他想到了什麼好法子,弄半天就一“坦白從寬”啊,這不剽竊我們人民警察的標語麼?再說了,我可一直認爲不管什麼事情,如果太坦白了,恐怕都“寬”不了啊。

“我不去!”我搖頭道,“這不明擺着去找死麼,就算我是他外甥女又怎麼樣?沒準他更得滅了我的口呢。你就拿得準他不會惱羞成怒?到時候恐怕就連你這個兒子他也不會放過吧。”

“不會,如果換成別人也許會,可是如果是你,他一定不會殺你!”承德胸有成竹地說道。

我?難道我就比別人特殊?我一臉迷惑地看着承德,實在想不透這裡面的奧妙。

“我還想呢,周國爲什麼好好的送一個芷桑過來,原來如此啊。”承德自言自語道。

“等等,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些?我怎麼覺得現在和你交流有些問題呢?”我說道。

承德笑笑,抱着我在椅上坐下,輕輕地撫着我額頭上的碎髮,看了看我發角隱約的傷痕,問道:“你是在福榮公主撞了柱子後還魂的吧。”

我點頭,算是這樣吧,原本的福榮公主一賭氣撞了柱子,再醒來後就已經是我的意識了。

“難怪你會認不出芷桑像誰。”承德低聲說道。

“她像誰?”我問道。

“聽母親說,她長得很像老爺子年輕時身邊的一個人——南靜。”承德輕聲說道。

南靜?就剛纔承德問是否是我老媽的那個南靜?怎麼又成了皇帝身邊的人了?這都是哪兒和哪兒啊?

承德看我一臉的不解,解釋道:“這個南靜曾經是繁都歌舞坊的一個歌舞藝人,在一次晚宴中被老爺子看中,帶入了府中,後來她竟然助老爺子扳倒了當時的太子寒荊。就在老爺子想除了她的時候,她又突然成了先帝聖德帝留在民間的公主,當時就是拿了這個白玉扳指,讓聖德帝認了她,並恩寵有加,封爲秀王。”承德說道。

“等一下,我怎麼覺得有些亂,你讓我找一找線頭啊。”我說道。

承德停了下來,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只覺得腦子好像有些不夠用,南靜曾是歌舞藝人,那麼芷桑故意設計的那場舞蹈應該就是仿照她了,ok,這條線通了。可是南靜既然助了皇帝奪取帝位,那皇帝爲什麼又要除了她?而且聽起來她應該是個女人啊,怎麼又會被封王呢?而且剛纔承德又怎麼會認爲她是我的貴妃老媽?

找了半天,只覺得更亂,只得求助地看向承德。

“南靜是男是女?”我問道。

承德笑道:“如果這個扳指真的是你母親留下來的話,那麼你說呢?南靜自然是女子。”

“可是爲什麼又被封王?”

“聽母親說當時她一直是扮了男裝的,而且還頗爲俊秀,所以聖德帝也誤以爲她真的是男子吧。”承德說道。

我汗,想我一個公主出嫁前都要被那麼多的女官驗身,她都被封王了,難道都沒有人給她體檢麼?

“那後來呢?”也沒聽說現在有個秀王啊。

“後來聖德帝派了她出使周國,正好趕上瓦勒和周國之間的戰爭,她便在邊山地區失蹤了。”承德說道,“現在想來應該是入了周國的皇宮,成了你的貴妃老媽了,所以你的皇帝哥哥纔會知道老爺子的這根軟肋。”

貴妃老媽是南靜?我有些不敢相信,只聽說貴妃老媽曾是個江湖奇女子,沒想到怎麼又有了這麼個身份啊!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可是一時又想不到,如果說芷桑像南靜的話,那麼芷桑應該和貴妃老媽也像纔對啊!貴妃老媽的畫像我可是見過,和芷桑可是一點也不像。

“貴妃老媽的畫像我曾見過,和芷桑根本不像。”我緩緩說道。

承德一怔,臉上的神色凝重起來,沉吟道:“不像?難道她們不是一個人?那這扳指是怎麼回事?”說完滿眼疑惑地看着我。

我無奈地對他聳聳肩膀,正想告訴他我也不知道時,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絲亮光,有些朦朧,可是好像又明白了些什麼。這扳指並不是貴妃老媽留給我的,而是南宮越交給我的,這說明我那貴妃老媽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這扳指的存在。而南宮越又是從他的母親張靜之那裡得來的,話也是轉告的張靜之的,她怎麼知道這一切?張靜之……她的抱雲寨不就正是在邊山地區麼!南宮雲……張靜之……南靜!正好是兩個名字中各取了一個字啊!是巧合,還是?現在想來,突然覺得芷桑的眉目和張靜之還真有幾分相像啊!

難道那個南靜就是張靜之?我自己都被自己的這個推論嚇了一跳!這也太,太……唉,難道還真的中了那句話了?每個穿越女主都能無比風光?

“狗血啊!真是一大盆狗血啊!”我喃喃道。

“什麼?”承德問道。

我衝他嘿嘿一笑,自然不能告訴他我想到的這些狗血穿越情節,只說道:“沒什麼,就是想有可能南靜和我貴妃老媽不是一個人。”

承德又看了看手中的白玉扳指,沉吟道:“不管是不是,只要有這個扳指,你就是了!”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沉聲說道,“正好有芷桑這個局,老爺子恐怕也會猜疑周國皇室和南靜有關係,所以我們正好用上一用。你只要咬準了你的母親是南靜,老爺子就會留下你!”

“南靜這個名字這麼有用?”我奇道。

承德微笑着點了點頭:“他不但不會殺了你,恐怕還會護住你,給你找個好歸宿。”

我一看他那臭德行,撇了撇嘴,說道:“你說的好歸宿不會說的是你自己吧。”

承德壞壞一笑,湊過來在我臉上吻了一下,笑道:“還能有誰?”

我沒和他一般見識,繼續問道:“你不是說老爺子原本就打算除了南靜麼?他怎麼還可能會厚待我這個南靜的冒牌女兒?”

承德冷笑道:“除掉?只不過是怕自己陷得太深,如果沒有放在心上,怎麼會去在意?”

“你是說老爺子心裡是愛南靜的?她可是她名義上的妹妹呢!”我驚道,覺得有些不理解這高位上的人,既然愛,爲什麼還要愛的人死?這又叫什麼愛?

承德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那時他還並不知道吧,只道她是一個跳不好舞的藝人,一個跟在身邊的小廝,一個在心裡越來越重的人,重到自己都害怕了,所以纔會想除了她,帝王……最怕的就是深愛一個人吧。”

“狗屁!”我罵道,“什麼狗屁理論。”瞪了一眼承德,怒道:“你什麼時候打算除了我啊?”

承德低聲笑笑,眉眼一挑,戲謔道:“你就這麼自信是我最愛的人?”

我白他一眼,懶得答理他。

承德靜靜地看了我半晌,突然嘆了口氣,把我擁得更緊了些,低聲說道:“雖然看芷桑這事可以知道老爺子對南靜還忘不了,可這事還是要賭,也可能老爺子不念舊情,榮兒,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賭?”

我直視着承德眼睛,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去就去唄,大不了一死,然後我的鬼魂就會一直跟着你,和你再來一段人鬼情未了,哈哈。”

“你不是一直很怕死麼?”承德輕聲問。

“誰不怕死啊?”我白他一眼。

承德笑,問道:“剛纔還說要退縮,現在怎麼就不了?”

“剛纔退縮是因爲我看不到一點希望,如今有了,雖然只有一點,可是我還是要去努力一下。”我正色說道。

承德溫和地笑了,用手揉了揉的我頭髮,柔聲道:“放心,丫頭,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點頭:“我信你!”又加了一句,“不過死了也不怕,也會纏你半年的,整天在你耳邊鬼叫,哈哈。”

承德怒了,我笑了。

當下就開始和承德串口供,總不能把所有的實情都告訴皇帝,如果都說了,恐怕就算南靜親自來了,皇帝也留不下我吧。謊話麼,不能全假,不然即便你說得再好也沒人信;但是又不能全是真的,如果都是真的了,那還能叫謊話麼?所以說呢,這瞎話說起來也是很需要技術含量的啊!

不過,我和承德在這方面都是有着高級職稱的人員。

也想過要不要去找南宮越問一問這南靜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心裡卻總有個疙瘩,既然選擇了承德,那就少去招惹南宮越吧,相見不如不見的好。

第二日,承德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就開始着手準備進宮的事情。看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我的心也緊張起來,雖然考慮了多種情況,可是結果誰也無法預料。

看到我緊張的樣子,承德笑了,問道:“害怕了?”

我搖了搖頭,“不害怕。”說着往門外走去,承德有些詫異,問道:“又幹嗎去?”

我乾笑一聲,“不幹嗎去,去一下就回來。”總不能告訴他我因爲緊張要去跑廁所吧,唉,丟人啊,想我當初高考時也沒到這個地步啊。

承德把手伸到我面前,晃了晃,戲謔道:“五次了,這可是第五次了啊。”

再回到屋裡的時候,正好看見承德不知從哪裡拿出件黑漆漆的衣服,走近了仔細一看,才發現竟然是件馬甲似的東西,隱隱閃着冷冷的金屬光芒。

“把它穿在裡面。”承德吩咐道。

我一愣,隨即就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什麼護身寶衣之類的東西,電視上見多了啊,沒想到還真有這個東西。伸手一摸,涼森森的,像是用金屬絲織成的,這東西能刀劍不入?說實話,我還真有些不信,這麼薄的東西,沒準防防電磁輻射還行,要是真能刀槍不入,那還用得着防彈衣嗎?

“這叫什麼?”我問。

“烏金衣。”承德說道。

我“哦”了一聲,老實地讓承德給我穿上,這東西彈性倒是不錯,正好緊裹在身上,可是卻不覺得勒得慌。突然想如果只穿一件這個,倒也是酷得很,有點玩搖滾的感覺了。

“你有麼?”我說着便要扯開承德的衣服看,不知道這廝裡面穿的什麼東西。

承德笑着避開,說這烏金衣好不容易纔找到這麼一件,只得先給我穿了,我就問好好的給我穿這個幹嗎?萬一要是外面打雷下雨的話,沒準雷公一個閃電就把我給收了,這烏金衣一穿,純屬一金屬套啊,打雷不劈我都說不過去了。

承德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說道:“放心,都入秋了,哪還來的大雨。”停了停,又說道:“今天晚上這事實在有些兇險,誰也說不準老爺子到底會是什麼態度,萬一……”

“萬一有事,就讓我先跑?那你呢?”我問道。

承德笑着點了點頭,“我都做了安排,如果有事,自會有人接應你出去。我沒事,老爺子不會殺了我。”

我不禁打了個冷戰,想如果萬一和皇帝談和不成,看來我還得跑路啊。只是不知道承德怎麼安排的,難道是要奉善去接應我?除了他,沒見過他身邊有能在皇宮自由出入的高手啊。

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越是緊張害怕的時候就越想沒用的事情,所以當承德要我準備好實在不行就跑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如果跑的話,我怎麼跑啊?難道還要像麻袋一樣被某個高手夾在胳膊底下?不行,那大頭朝下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說什麼也不能再那樣了。

“和你商量個事情吧。”我說,表情相當的嚴肅。

承德看我如此,也以爲我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和他說,斂了臉上的笑容,問:“什麼事情?”

“你能不能和你那高手說說,萬一要是帶着我往皇宮外面闖的話,能不能別把我夾在胳膊底下?”我不好意思地說道。

承德面上的表情一僵。

“還有,你這烏金衣織的還有個圍脖之類的麼?萬一人家要是砍我腦袋怎麼辦?”我小聲問道,這要是一箭射在腿上也受不了啊。

承德瞪着桃花眼有些哭笑不得,好半晌才搖了搖頭,說沒有圍脖。

收拾利索了,看看外面天色已經見暗,承德這才帶着我上了一輛馬車,直奔皇宮。問過承德爲什麼要晚上入宮見皇帝,承德說晚上好辦事,我想了想,也的確是這樣,萬一皇帝要殺我,那高手帶我殺出皇宮也方便些,畢竟黑燈瞎火的誰也看不清楚誰。實在不行就躲在皇宮裡,那些侍衛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總比大白天的成爲人家的箭靶子好。唉,也就是南宮越那樣的牛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把我劫出皇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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