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王逆神教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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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殺了神教徒?!

隱藏在一旁屋頂的德公公和容嬤嬤皆是一臉不可思議,急急離開,少主竟然殺了冰雪神教的弟子,這是可要遭天譴的,冰雪神教是狄狨千百年來的信仰,在族中地位極高,王權尚需神權來維護,怎麼可以?!

良久,院子裡的衆人才緩緩回過神來,衆怒瞬間爆發。

“尊者,王忤逆神意!”

“王逆我神教,罪不恕!”

“王破了殺戒!”

“王當被驅逐!”

“王已經被那妖女迷惑了!”

“殺妖女,逐獨孤王族!”

……

一個個不滿的聲音頓時都傳來了,一院子躁動了起來。

只是,爲首的那老者一舉起右手,衆人便皆安靜了,他是尊者,大祭司不在位,神教中一切便由他主宰。

“王只是暫時被迷惑了,一定會有辦法的,神預言獨孤王族不滅,我狄狨國運不衰,將復興,請相信神意!”

低沉的聲音,卻是字字如有力,話一出,衆人便皆拜訪,皆是虔誠。

然而,老者身旁一人,卻上前來,低聲問到,“長老,神意究竟是何意?”

“大祭司遲遲不肯歸位,老朽也是猜測罷了,只是,這一回若能借助對月國動兵的時機收了鍾離的兵權,那大事便成了!”老者說出了實話,占卜一事唯有大祭司才辦得到。

“那可怎麼辦,已經逼過那麼多回了,王一直不動手,我看他已經是狠不下心了!”那人擔憂地問到。

老者眸中掠過一絲冷笑,亦是低聲,“物極必反,老朽自有辦法的!朝中的幾位大臣都被我勸服了,王逆神教,只要臣子們遵從,那未嘗不能成事!”

那人卻依舊不放心,擔憂地道:“只是,王方纔……”

“怕什麼?獨孤王族就剩他一人,手下心腹,朝中文臣皆是我狄狨族人,神權尊與王權,他若再逆神意,只會失去族人擁戴之心!”

那人心中一怔,不由得微微感慨,“沒想到這復興大事,王竟會淪落到我等如此逼迫算計!”

“當初主動和親,豈會料到今日這段孽緣。”尊者亦是感慨。

“尊者,你就料定大祭司不會歸位嗎?我看她對皇后簡直是視如己出。”那人又問到,本一直期盼着大祭司歸位,只是,如今亦是成了擔憂,一切都不一樣了。

“晚了,即便歸位也晚了,今日起,神教不插足此事,該是朝臣們施壓的時候了。”尊重說罷,隱隱嘆息便轉身離去了。

尊者走後,衆弟子紛紛退了去,這時神殿上那年輕的小祭祀才偷偷探出頭來,寒王和那柔妃還在行祭拜之禮,她卻忍不住好奇偷偷溜了過來。

方纔自是看得清楚,王在保護那位皇后。

“瑄兒!”這時一位長老急急喚了他一聲。

“噓!”百里瑄一臉慌張,“別叫,一會讓爺爺聽到了我就慘了!”

“你也知道後果啊,還不快回大殿去,身爲祭司豈能隨便離開神殿!”那長老走了過來,不滿地教訓。

“我就是代大祭司罷了,再說了,那大殿也不是真正的神殿!”百里瑄撅嘴,一臉不情願。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爺爺那脾氣,趕緊回去,寒王和那妃子還在吧。”長老狠不下心來,笑了笑。

“還在呢!王沒事吧,剛纔是誰動的手啊?”百里瑄正好奇這事兒呢。

“沒事,小丫頭知道那麼多作甚?趕緊回去,要不一會真告訴你爺爺去!”長老眸子掠過一絲寵愛,不願這單純的小丫頭知道太多。

“長老,皇后的名字也有個瑄字吧?”百里瑄問到。

“她是萱草的萱,不是你那個瑄字。”長老解釋到,瑄爲祭天的玉璧,正因她爲神教聖女,尊者才賜了這瑄字。

“長老,王很愛皇后吧?”百里瑄突然問到。

長老卻是大驚,蹙眉,聲音裡帶着一絲慌張,急急道,“瑄兒,誰教你這個字的?”

“我偷聽來的。”百里瑄吐了吐舌,愛,應該就是對一個人很好很好吧,王方纔那麼保護皇后,定是對她很好很好吧。

“瑄兒你千萬記住,你是神教的聖女,萬萬不許再提這個字的,要不你爺爺饒不了你的。”那長老說得認真慎重。

百里瑄見了他那神情,頓時一驚,想問爲什麼卻不敢問了,急急道,“我要回去了!”話音未落,人兒早已不見。

而那長老卻是一動不動,一臉複雜。

聖女情動,神教滅。

不得不防啊!

……分割線……

夜深深,秀宮的燈一直亮着。

兩道黑影掠過,朝錢嬤嬤房裡而去。

錢嬤嬤早就支開了所有下人,開着房門等人了,主子上回和皇后來過一次後,便沒再過來了,上回神殿那件事,她終於要問了。

獨孤明月一身夜行衣,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冷斂地雙眸,大步踏了進去,德公公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親自把門重重給關上了。

獨孤明月輕輕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懶懶地坐了下來,本已經睡下的了,卻輾轉反側睡不着,神殿的事一直惦記的,本不想多過問的,卻還是忍不住了。

“主子,來了。”容嬤嬤笑着替她倒上了一杯熱茶來。

“嗯。”獨孤明月沉沉應了一聲,端着那茶來便悶悶地喝了。

“主子,要不,回去吧,夜深了,早些睡下,免得明兒一早又別小札喚不起了。”容嬤嬤仍是和聲和氣說到,其實,很不希望主子再關心神殿的事情的。

“嗯。”獨孤明月依舊是應了一聲,親自又滿了一杯茶,繼續喝着。

“主子,其實他們也沒怎麼逼迫少主,少主應付得來的。”容嬤嬤還是開了口,神殿的祭祀少主向來不去的,那日竟然出現了。主子好奇追了過去,她和德公公亦是小心陪伴着,就怕她出事。

主子本是這冰雪神教的大祭司,主掌祭祀神明、預測災禍,只是,那麼多年了,主子卻一直不輕易入神殿,甚至畏懼神殿,當年血染神殿那一幕一幕她都不曾忘記過。

心中有仇恨,更有因自己失職的歉疚。

那麼多年不歸神教,甚至打算放棄大祭司的身份,皆是因爲心中那份自責,有時候稍稍提起,失心瘋的老毛病便會犯了,就如那日在冷宮見玉妃小產一般。

“沒有逼迫他?洛德可不是這麼說的!”獨孤明月瞥了一旁的德公公一眼。

容嬤嬤頓時瞪了德公公一眼,明明交待了不許說漏嘴的!

“他們是何時開始逼迫影兒的,爲何你不曾提起過一句?”獨孤明月驟然厲聲,沒想到這幫人竟敢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