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殺

第二天,天一亮,何言恐李旬糾纏,極早便收拾好乾糧,帶好流光劍,把銀龍槍暫由裴儉保管,程務之詫異,問他爲何不帶槍?

何言耐心解釋道:“我們只是去探路,扮做遊山玩水的書生,拿着劍不引人注目,如果帶着槍被有心人看到會提高警惕,容易打草驚蛇。”

至此,程務之的心徹底放下。

何言戴着文士巾,穿着文士服,腰挎寶劍,像當時喜穿文士服卻挎寶劍,到處遊山玩水的公子哥一樣。程務之身形高大,短衣武士裝扮,腰挎寶刀,卻手提食籃,活脫脫一隨從保鏢。二人相伴騎馬直奔青龍嶺。

來到青龍嶺已過午時,何言一面拿出摺扇指點山水,一面留心觀察山脈走勢,還不時蹦出幾句先賢評論山水的詩句文章。程務之也隨口附合一二。

路過阿秋所在的小山村附近時,已近酉時,山村已被荒草野樹掩影,看不出什麼了,只是此地的草長的比別處更加茂盛,鬱鬱蔥蔥。再往前二里地,來到青龍嶺龍頭方向有一山谷,當真有“依山伴水,藏風聚勢”的樣子。

何言按裴儉傳授的堪輿術,打量此處,前有水後有山,山脈蜿蜒曲折,尤其這裡一拐彎,真像一把太師椅一般。

何言吟誦着山水詩句,留心打量,隱約見半山腰有寒光一閃而沒,心知那裡恐有伏兵,只做不知,招呼程務之找客舍投宿。

青龍嶺龍頭往東北延伸,小路卻向東南轉折,二人騎馬順路又奔出七八里地,方停下休息,一路走來,雖可騎馬,但都是荒草野徑,非常偏僻,並無人煙。

程務之問何言可有發現?何言將青龍嶺所見說了,程務之忙問怎麼辦?何言不慌不忙道“天黑我們再去探路!”

何言喚程務之拿出乾糧,就着山泉水吃飽喝足,單等天黑,翻出裡面穿的黑色短打衣服,背上刀劍,把馬留在小樹林,反身潛往青龍嶺。

何言和程務之藉着野草樹林掩護,來到白天所見閃寒光的地方,果然此地有人。

半山腰處有一個小山洞,雜樹野草掩護下不離近更本看不見,有兩人正在說話。

高個子男子問矮個子男子“老三,今天可有什麼事嗎?”矮個子男子老三回道:“能有什麼事,十天八天也不見個人,不過今天傍黑時分有一個酸書生帶着僕從經過”高個子男子緊張道“可出什麼事嗎?可有說什麼?”老三回道“不過念幾句酸詩文,並沒停留便走了,不過一四處遊歷的酸書生,沒什麼事”高個子男子奇怪到“荒山野嶺的,有什麼可逛的”老三打個哈哈,“吃飽撐的吧,我回去吃飯了”說着就沿着小路往龍頭方向走去。

原來,正趕上二人換班。何言和程務之待老三走的稍遠,便悄悄尾隨而上。

二人遠遠綴着老三,約行了二三裡,只見旁邊山洞有人給老三打招呼,二人見還有暗哨,不敢再尾隨。

二人悄悄下到谷底再往龍頭方向摸去,待摸到龍頭下面已近丑時,龍頭下方黑黝黝一片,何言不甘心無功而返,拿出攀索,讓程務之在下面接應自己,在攀索的幫助下成功來到半山腰,到半山腰方見有一山洞,兩邊有小道往兩邊,這個山洞口彷彿鮎魚口一樣,下面包着上面,在下面根本看不見,上面又有龍頭伸那一下,站在龍頭上面也看不見洞口,真個巧奪天工。

何言觀察四周,又用小石子探路,看周圍沒有動靜,方貼百壁小心進入山洞,洞口中間有一巨石,繞過巨石,豁然開朗。有石階直通下面大廳,廳四周有牛油蠟燭,有健壯男子來回走動,廳左邊火光雄雄,竟有人在打鐵,隱約聽見有人說“他奶奶的,這晉候可真有錢,陪葬這麼多鐵器”“可不是,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還沒有處理完”又有人說“你才待多久,我都快一年了不見天日!”

何言不敢再看,悄悄退了出來,隨索下到山谷,和程務之簡單說了情況,小心隱藏身形待走出半山腰視線看不到的地方,纔敢邁大步奔向藏馬的地方,走的近前,忽覺腳下不對,忙拔劍退後,“有陷阱”何言大喝一聲,制止程務之上前。套索撲了空,嗖!嗖!嗖!有冷箭射來,程務之也忙拔刀擋開,見識破陷阱,樹上,兩旁邊鑽出七八蒙面黑衣人,將二人團團圍住。

何言和程務之背靠背站好,黑衣人也不廢話,揮刀就上。

黑衣人所拿刀並非一般江湖人所用刀,倒像軍刀改良,招式也兇狠老辣,刀刀致命。

何言也拿出全部精神,不留後招,廝殺起來,何言劍術不僅得父親傳授,又跟裴儼也學習過,在四川遊歷時,又得高人指點,一柄流光劍只舞的風雨不透。轉眼間傷三人殺二人,立馬引來黑衣人大多數火力,何言也毫不懼怕。

程務之軍中出身,也是刀刀狠辣,招招致命,以傷換命,殺死一人。

黑衣人頭領一看不佔便宜,加上天快亮了,忙一聲口哨,丟下三具屍體跑了。

何言和程務之整忙一夜,又經廝殺,哪有力氣阻攔!

何言和程務之找到馬匹,幸喜黑衣人怕馬叫聲驚動何程二人,沒對馬匹下毒手。

二人不敢停留,怕招來更多黑衣人,稍稍爲程務之包紮傷口,便騎馬狂奔,也不敢順原路返回,繞遠路,天擦黑方趕回客棧。

回到客棧,程務之幾乎累癱,何言也直呼好險。二人對裴儉簡單敘說經過,又將程務之的傷口處理一遍,草草吃過晚飯,便去歇息了,渾不理團團轉的李旬。

裴儉聽二人敘說經過,才知案件不小,恐怕……,裴儉不敢再想下去,連夜寫信讓鎮上快馬送往京都。

青龍嶺隱秘山洞裡,截殺何言和程務之的黑衣人跪在一身着黑衣,臉罩兇惡面具之人前,向他回稟失敗原因,待聽得手下人描述何言外貌特徵,武器特徵時,黑衣面具人氣得以手捶牆,地下跪的人戰戰兢兢,黑衣面具人沉默半響,方放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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