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勇和喬漾兩個人一步步走向喬羿深,我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了毫不掩飾的驚訝,還有無章法的慌亂。
喬羿深站起來。我也跟着他站起來。乖巧地退到他身後去,喬羿深咧着嘴角一笑,然後對着喬勇二人微微欠了欠身,“二叔,爸,你們也來了?”
喬勇裝出一副非常驚喜的表情。過來拉住喬羿深的手,老臉上的橫肉一抖一抖,“羿深,你,你好了?”
身後的喬漾也是反應過來,激動地抱住喬羿深,叔侄情深的戲碼手到擒來。還毫無破綻,“太好了,羿深,你終於好起來了。”
喬羿深只是淡淡地笑着,看着他們兩兄弟演完戲,疏離地稍微向後退了退,“爸,二叔,關於我的問題我等下再向你們解釋,你們先坐下吧,不要讓記者朋友們白等了。”
喬勇先是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自顧自地走向先前喬羿深坐着的位子。
喬羿深身子一擋,指了指右邊董事們的座位,“爸,請你坐這邊。這裡。是我的位子。”
此話一出,全場竟然出奇的安靜,只有攝像機的快門聲,“咔擦咔擦”此起彼伏。
好半天,喬勇才眯了眯眼,收起了他的僞裝,“羿深。你說什麼?”
喬羿深嘴角仍然是掛着雲淡風輕,就好像天塌下來也跟他沒有關係的微笑,非常響亮地把他剛纔的話重複說了一遍,“我說,董事長的位子,是我的。”
全場譁然,四下裡響起一陣唏噓聲。
在南城赫赫有名了二十多年的傻子少爺,喬羿深,今天當着所有人的面,說環宇董事長的位子是他的。
我站在他身後,看着他高大偉岸地像個從天而降的神祗一樣,渾身散發着強烈的光芒,這一刻,我激動地只想落淚。
“你說什麼?你知道什麼人才能當董事長嗎?喬羿深,你最好把剛纔那句話收回去,不然別怪二叔不客氣!”一旁的喬漾憋紅了臉,他費勁了大半輩子的精力,也不過是撈到了一個總經理的職位,而且,在我嫁進來以後,還被輕而易舉地摘掉。
所以,他憤怒了,甚至忘記了這是在記者面前,一時失態丟出了狠話。
隨即而來的激烈拍照聲讓喬漾恢復了理智,他的眼裡,後悔一閃而過。
喬羿深無畏無懼,他帶着耳麥他的聲音永遠是所有人中間最洪亮的,“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哪裡還有收回的道理?”
喬勇兩個人愣在當場沒有反應,昨天在家裡,他們看到的喬羿深還是一個抱着我的胳膊傻笑着叫“媳婦兒”傻子,這一刻,卻是這樣風華灼灼咄咄逼人。
我深呼吸了好幾遍,才壯着膽子走上前,“爸,二叔,你們先坐吧,羿深今天有事要宣佈。”
這是喬羿深昨晚上交代我的,他說喬勇他們肯定會因爲估計自己的面子而糾纏着不肯退讓,所以這時候還是要我這個目前還是名副其實的環宇總經理髮揮作用。
如果他們還不肯聽話,我就可以拿身份來壓他們。
我當時還拒絕了,因爲怕自己在這樣正式的場合下,給喬羿深丟臉,但是喬羿深卻跟我說,想一想我去接喬守業前一天喬勇兩兄弟給我的威脅和羞辱,我就要在今天翻倍地羞辱回去。
所以我還是站出來了。喬羿深都不怕我給他丟臉,我怕啥?
果然跟喬羿深預料地差不多,喬勇和喬漾還是不肯退步,他們只是冷笑了一聲,然後說,“紀青妍,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命令我們?你還以爲你是環宇總經理嗎?現在爸已經住院,沒人給你撐腰,我問你,你手裡可有拿到爺爺的一成股份?”
這個,我還真沒有,爺爺只說了不管遇到什麼事,哪怕是需要進行股份轉移,只要我找他就行,可現在他那個樣子,我怎麼找他要?
喬勇把我難住了,我手捏得緊緊的,慌得說不出話,額頭都滲出汗了。
喬羿深手環上我的肩膀,“爸,如果你真的要看,等下我可以給你看,但是現在,我希望你和二叔先坐下,不要妨礙我召開會議。”
喬漾臉上一白,氣得要痛罵,可只說了一個“你”,就被喬勇給攔住了,他眼中風雲變幻,最終還是拉着不服氣的喬漾在董事席上坐了下來。
果然,喬勇的城府比喬漾要深沉得多,這麼快他就接受了現實,而且,不知道他在思索着什麼,我不禁有點擔心喬羿深。
喬羿深比我淡定多了,見喬勇他們服了軟,便對他們點頭笑笑,然後自己也才坐了下來,董事長旁邊的的兩個位子一個是副董事長的,還有一個是總經理的。
我坐了一個,空了一個。
我記得喬羿深之前說鄭水柔會來,但是會議馬上都要開始了,她還連個影子都不出現,應該不是喬羿深騙我,多半是鄭水柔這貨不靠譜,放了我的鴿子。除了那年做畢業論文答辯,我還真的沒在這麼多人面前露過臉。
我身旁的喬羿深清了清嗓子,然後說,“既然人都來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我想諸位肯定對我的病情很好奇,對我的瞭解可能也還停留在喬羿深是個傻子的層面上……”
經歷了剛纔劍拔弩張的氣氛,這樣輕鬆的開場白顯然讓現場的氛圍緩和了不少。
“沒錯,正如你們看到的這樣,我的病情已經徹底痊癒了,稍後將爲大家展示著名醫師的診斷書,好讓大家放心。”說着喬羿深竟然真的拿出了一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診斷書,放在桌子上。
緊接着就有環宇的員工過來拿診斷書,放到投影儀上給大家看,我狐疑地看着那個像是提前就排練好的放投影儀的員工,面很熟,沒記錯的話好像是行政部的,我有些印象,難道他竟然是喬羿深的人?
看來我還是低估喬羿深了。
我轉頭去看大屏幕上那份以假亂真的診斷書,內容我不是很好奇,反正我知道是假的。我只注意了下末尾的簽名,龍飛鳳舞,我一個字都不認識。
好像越有名氣的醫師,寫的字越是不能看吧?
看完了診斷書,喬羿深又說,“我今天叫諸位記者朋友前來,是希望你們能陪我見證一件大事兒。我爺爺,也就是環宇的創始人和董事長,他因爲一場人爲的車禍,而失去了神志,現在就躺在市中心醫院的病房裡,雖然到現在,我都沒有查到這個人是誰,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罪惡總有一天會暴露在陽光下。”
喬羿深說完,那些個記者就不受控制地撲了過來,畢竟像這樣的豪門恩怨大戲,現實中可不少見,他們也好拿來寫獨家。
喬羿深大概是怕嚇到我,起身走到身後的講臺上,記者們便在臺下將他圍住,各種各樣的問題層出不窮。
我呼了口氣,卻突然意識到兩道兇狠的目光對準着我,我擡頭,對上了喬勇和喬漾的眼睛。
他們兩個完全沒有預料到現在的狀況,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卻又無可奈何。
我對他們笑笑,然後置之不理,轉頭看着喬羿深。
被這麼多記者圍着,換了我早就章法大亂了,可喬羿深卻格外的淡定,就好像這樣的場面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從容應對着記者們的刁難。
我和環宇上下幾百號的員工,就只是他的陪襯。
沒過多久,喬羿深突然收住話題,“諸位,關於我爺爺被害的提問就到此爲止,接下來,請諸位稍後,我還有幾件事要宣佈。”
喬羿深正題都還沒開始,風頭就出盡了。我忍不住地望着他傻笑,優秀,太優秀了!
“我爺爺很多年以前,就已經寫下了股份轉讓書,韓律師,把爺爺的轉讓書拿出來。”
然後,從環宇的基層員工中,站出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容貌俊朗,氣質更是不凡,只是剛纔埋沒在人羣中,誰也沒有注意到他。
韓律師夾着文件夾走出來,先是對喬羿深點了點頭以示敬意,然後才走向投影儀那裡放置文件。
我看到喬勇二人的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青。
轉讓書上赫然寫着,甲方:喬守業,乙方:喬羿深。
喬守業手下有環宇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先前分給了喬芳百分之五,喬勇和喬漾各佔百分之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五,一分不差,全部轉讓給了喬羿深。
轉讓書大概是放的久了,紙張都有些泛黃,韓律師戴着耳麥,義正辭嚴地說,“這份轉讓書,是喬守業先生在喬羿深先生十八歲成年那一年,在我們事務所的公證下親自寫下的,這些年一直都存在銀行保險櫃裡,今天我是受到喬羿深先生的委託第一次打開,我,韓佳明,今天爲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包括這份文件負法律責任,不會存在任何與事實不符的因素。”
我耳邊“砰”地一聲,是喬勇一拳頭狠狠捶在了會議桌上,距離較近,我這裡都感覺到桌子的震顫。
我瞄了眼喬勇和喬漾,兩個人的眼神,簡直要吃人一般,不過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到現在都能坐得住。
現場簡直就要沸騰了,誰都沒有想到,原來喬守業十幾年前就有了安排,誰也沒有想到,一直因爲傻被嘲笑看不起的喬羿深,竟然一躍成爲了環宇的董事長。
恐怕喬漾自己也想不到,他拼死拼活地想瓜分環宇,到頭來喬守業早就看破他的野心,根本就沒想過要把環宇交給他。
“喬先生,爲什麼喬老先生才一出事,你就好了?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就是啊,喬先生,喬老先生原本就知道你會好起來嗎?是他告訴你他有準備這份轉讓書嗎?”
局勢突然來了個大扭轉,這些記者提的問題尖銳而偏頗,我心裡一揪,不知道喬羿深會如何面對。
喬羿深笑了,“這大概是天意吧,爺爺被人設計出事,上帝看不下去,所有讓我好了,好查出那個喪心病狂的人,給爺爺討回公道呢。”
我笑了,一衆記者們愣了,喬羿深的理由雖然牽強,但卻是對在場某些人的震懾。
喪心病狂四個人,我只能聯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喬勇。
喬羿深又說,“諸位要問的問題都問完了,請到後面去吧,接下來,我要向大家介紹一個人。”
記者們不敢不聽話,又都退了回去。我與在場的人一樣好奇,喬羿深要給大家介紹誰?
喬羿深看了看我,然後微微一笑,拍了拍手,緊接着,會議室的門開了,我看過來,進來的人,竟然是鄭水柔。
今天的鄭水柔穿着一件湖藍色的長裙,披着白色的貂毛披風,整個人正式而又華貴,配上那張精緻地如同瓷娃娃般的臉,精緻地讓人別不開臉,一時間所有的攝像機,都在她身上聚焦。
鄭水柔在人羣中找到我,對我眨眨眼,然後信步走到喬羿深面前,喬羿深伸出手,兩人握了手,然後一起面向大家。
這兩個人揹着我在密謀什麼?我越發好奇了。
“這位相信大家也都認識,鄭氏房地產的千金,鄭水柔小姐,從今天起,她將代表鄭氏,入資喬氏十個億,成爲繼我之後環宇的第二大股東,並且,在環宇任財務總監一職。”喬羿深笑呵呵地解釋。
我草!
除了這一句,我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了。
鄭水柔巧笑倩兮,“入資也是我爸爸的意思,但是他本人在鄭氏也脫不開身,所以,我只是替代他。”
喬漾拍案而起,大聲叫道,“我不服!”
記者們便都圍向他,喬漾氣得直喘氣,片刻間就平復了下來,臉上竟然還掛上了微笑,“董事長,我有疑問。”
我沒想到他對喬羿深的稱呼,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改掉了,按喬漾的個性,不是這麼容易就認輸的人,想必,他肯定有了其他的對策。
喬羿深也有些詫異,但喬漾既然態度這麼好,他也要禮貌些,“二叔請說。”
喬漾說,“董事長,既然鄭小姐是第二大股東,那麼只作爲一個財務總監,是不是有些太屈才了?”
喬羿深皺了皺眉,“二叔的意思是?”
喬漾指向我,“總經理職位是除了正副董事長以下最大的職位,不能讓這麼一個手上一點兒股份都沒有的人佔着,應該讓給鄭小姐。”
“不必了,我覺得總監挺好的,如果你一定要糾結這個,那我和董事長願意拋一半股份給妍妍,不過這樣一來,她就是董事長了。”鄭水柔緊接着喬漾的話說道。
就好像她手中那一半的股份,對她來說,不過是一根辣條一樣,說給我,就給我了。
我沒忍住,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該死的鄭水柔,又讓我落淚。
喬漾有心拍馬屁,其次也是想保住羅欣楠財務總監的職位,因爲誰都知道,這個位子有多麼的重要。估討木劃。
可惜,他拍到馬蹄子上了,如意算盤也沒打成,因爲,誰讓鄭水柔是我穿一條褲子的死黨呢?
“各位,今天我要說的都說完了,諸位要是還有想問的,過兩天我會單獨安排一個發佈會,到時候再請各位,今天,就麻煩諸位先回去吧。”喬羿深做了最後陳詞。
記者們拿着各自的獨家高高興興地回去了。整個會議室安靜下來。
喬羿深站在最前面宣佈,“各部門今天下去好好準備,我太太紀青妍依舊是環宇的總經理,後天,我和鄭總監就來公司接任。好了,散了吧。”
會議就這樣結束了,喬勇和喬漾鐵青着臉從我們身邊走過去,喬勇似笑非笑地丟了一句,“喬羿深,你果然是我的好兒子。”
喬羿深無辜地笑,“謝爸誇獎。”
喬勇恨的牙癢癢,但也只能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
其他人都走了,孟良辰和祁靜留了下來。
孟良辰微笑着伸手,對喬羿深說,“董事長,有幸跟你握個手嗎?”
喬羿深點頭,“當然可以,孟先生,以後環宇的設計,還要勞煩你多費點心了。”
孟良辰爽朗地笑,“董事長客氣了,良辰一定會盡力的。”
雖然喬羿深不是很喜歡孟良辰,但是孟良辰之前設計的產品上市效果擺在那裡,喬羿深也不是因小失大的人,所以他對孟良辰,態度還挺好的,相信以後工作中,也絕對不會給孟良辰小鞋穿。
當然,這要建立在孟良辰不再對我獻殷勤的基礎上,畢竟,喬羿深本質上,還是個小氣的男人。
喬羿深和孟良辰在一邊說着什麼,祁靜拉着我的手,俯在我耳邊說,“紀總,你老公真帥。你真幸福。”
我臭屁地眨眨眼,“還行吧。”
“看着你們這麼幸福,我都不想再一個人單着了。”祁靜兩眼癡癡地望着孟良辰,說道。
我看着不忍心,就想轉移話題,忽而想到在醫院裡她說過喬羿深還準備了驚喜給我,我便問道,“祁靜,你上次在醫院說的驚喜是什麼啊,我現在都回來了,你得告訴我了吧?”
祁靜堅定地搖搖頭,“喬先生說,不能說。”
既然她不說,只能等下問喬羿深了。
祁靜估計是怕我追問她,拉着孟良辰溜了。
孟良辰在離開會議室之前,不怕死地朝我看了一眼,還送了個淺淡的微笑。
我一下子就不是很淡定了,好在喬羿深心情好,並不是很計較。
他們一走,會議室裡只就剩下我們三個人了。
我淚眼汪汪地瞪着喬羿深和鄭水柔,“這麼大的事,你們都不告訴我,都瞞着我,你們太欺負人了。”
鄭水柔笑呵呵地摸着我的腦袋,“你老公說,告訴你,你會興奮地睡不着,他也是爲你好,讓你睡個好覺。”
喬羿深果然瞭解我,我逞強地辯駁道,“我就那麼沒出息嗎?”
喬羿深笑,“不,我老婆最有出息了,什麼大世面都不緊張。”
我老臉一紅,擰住喬羿深的耳朵,“行啊你,還知道說反話諷刺我了?”
喬羿深直告饒,鄭水柔在一旁捂着嘴巴笑,我哼了一聲,跟着擰住鄭水柔的耳朵,“你還有臉笑,合着我老公欺負我,還是不是跟我穿一條褲子的中國好閨蜜啦?”
鄭水柔輕輕打掉我的手,然後誇張地說,“誰跟你穿一條褲子!紀青妍,你有沒有良心,你以爲十個億是十塊錢嗎?我磨了鄭老頭子多久他才答應你知道不?要不是爲了你,我纔不跟他籤那麼多不平等條約呢?”
我其實都知道,鄭水柔今天爲了我所做的努力我都會永遠記着,但是大恩不言謝,更何況我們倆的關係,扭扭捏捏道謝她反而會不喜歡,於是我仰着下巴說,“誰請你幫忙啦,我纔不承認呢。”
鄭水柔叫囂着要來打我,我往喬羿深身後一藏,“打不到,我有老公護體,哈哈哈!”
喬羿深一直微笑着看我和鄭水柔打打鬧鬧。
會議結束後,喬羿深帶着我和鄭水柔去看了喬守業。
喬芳正在病房裡看開着電視機給喬守業看剛纔喬羿深在環宇的直播,看到我們來了,格外高興,抓着喬羿深的肩膀直誇,“羿深,你真的好了?什麼時候好的啊,還瞞着小姑。”
喬羿深羞澀地道,“小姑,羿深不是故意瞞着你的,只是……”
喬芳打斷他,“我知道,不告訴小姑也好,免得又誤了你的事,不說這個了,來了就好,你看,爸看到你,高興地直叫喚呢。”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喬芳這句話絕對有其他含義。
一旁的喬守業果然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屏幕,開心地拍手,歪着嘴也“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麼。
喬羿深跪在喬守業面前,抓住喬守業一直抖動着的手,聲音哀傷,“爺爺,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報仇,把害你那個人繩之以法。”
說到這裡,喬芳抹起了眼淚,“哎,這人情世故啊,真讓人心寒,你看爸出了事,大哥和二哥就來過兩次,範瑤只露過一次面,平時裡看着他們,總好像有多孝順似的,果然是患難見真情。羿深,你今天做的很好,就要讓他們這種人嚐到苦頭。”
聽着喬芳這話,她應該是從心裡,對喬勇他們有了不滿,這樣一來,倒與我的關係近了些。
喬羿深只是點點頭,“小姑,你放心吧,以後環宇交給我,我一定好好打理,不讓爺爺的心血被二叔他們給毀了。”
喬芳輕輕摸着喬羿深的頭,“好,你放手去做吧,這裡有小姑看着。”
寒暄過來,喬芳看了看我和鄭水柔,“站着幹什麼,坐吧,鄭小姐,既然你以後要在環宇做事,那我們就是一家人,別客氣,坐吧。妍妍,你還不給鄭小姐倒杯水。”
喬芳終於沒有直呼我大名了,我激動地連連答應,“好,水柔,你坐。”
鄭水柔大方地笑笑,“您是妍妍的小姑,也是我的小姑,別跟我見外就是。”
喬芳想了想,笑着點頭,“哎,聽你的。”
從喬守業的病房出來,喬羿深又帶我們去吃了大餐,經過了早上的事,喬羿深已經成了南城的風雲人物,走到哪裡都有人指指點點。
甚至連餐廳的老總,也出來恭喜喬羿深,還說今天的菜是他們的一點心意,放心點,都不要錢。
恭喜是假,巴結纔是真。喬羿深推辭,“不用了,您的心意我收下了,這單,還是要買的。”
餐廳老總拗不過,還以爲喬羿深是不想給他面子,一臉忐忑地退了下去。
坐定了,我纔有機會跟喬羿深好好聊聊,“不錯啊,沒想到你竟然在環宇滲透了這麼多力量,說吧,還有什麼人在?”
喬羿深對我笑了笑,也不再隱瞞,“還有很多,回去給你名單,不過有一個你大概有印象。”
我急不可耐地反問,“誰?”
“歐星桐,人事部經理。”喬羿深柔柔地回答。
我氣得罵道,“好你個喬羿深,我當初還跟你說歐星桐有可能是喬勇那邊的人,你也不知道提醒下我,害得我糾結了好半天。”
喬羿深心虛地忽悠我,“當時不是害怕你看出來我在裝傻嘛,我還想找個你能接受的方式告訴你來着,誰知道你那麼笨,暗示都看不懂。”
我疑惑地回想着那段時間喬羿深的動態,卻怎麼也想不到他給了我什麼樣的暗示,預示問道,“你暗示我了?什麼時候,我怎麼不記得?”
喬羿深說,“那段時間,我不是天天拿着五角星給你比劃‘ok’的手勢嗎?那就是我的暗示啊,星星就是歐星桐,‘ok’就是可用,你還不承認你笨。”
鄭水柔一口水噴了出來,我額頭一道道黑線,“尼瑪,我還以爲你迷上了修道,在練什麼神功呢,你這樣暗示,貴才能看懂好嗎。”
鄭水柔剛喝進去的水又噴了出來,捧腹大笑,“你們夫妻倆還真是絕配啊,笑死我了。”
我嫌棄地坐得離鄭水柔遠一點,害怕她噴我身上,“哎我說,水柔,我看那個韓律師長得挺好看的,你要不然讓喬羿深把他介紹給你?”
鄭水柔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不必,你留着自己享用。”
喬羿深虎視眈眈地逼近我,我趕緊改口,“嘿,韓律師長得醜死了,給我老公提鞋都不配。”
喬羿深這才滿意。
……
第二天,整個南城的報紙頭條,都掛着我家帥老公的照片,還有鄭水柔,我就縮在看不見的角落裡。
“癡傻少爺一夜痊癒,霸氣迴歸執掌環宇。喬羿深,你看這標題寫的,像不像在寫一個黑道大哥?”我拿着報紙念,喬羿深在給我準備早餐。
等他把香噴噴的煎蛋和抹好草莓醬的麪包片拿上來,我突然才後知後覺地想到喬羿深以前端給我吃的紅燒魚鱗。
我現在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喬羿深當初絕對是在玩我。
我咬了一口麪包,淡定地問道,“喬羿深,解釋一下,紅燒魚鱗是怎麼回事?”
喬羿深手一頓,然後腆着臉撓頭,“嘿嘿,這不是爲了迷惑敵人麼?”
“你明明迷惑的是我!”想到我吃了紅燒魚鱗還拉了好半天肚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我想起來了,喬羿深,你耍我的事不止這一件吧?”
喬羿深不知道是真的淡定還是裝的,“沒有了。”
我纔不信他,他的信譽度,在我這裡已經完全爲負了。
我想起了上次喬芳房裡的那張紙條,我正了正臉色,“喬羿深,我還有事問你。上次我在小姑房裡拿的那張紙條,你真的沒看嗎?”
“看了。”
我越生氣了,“你看了還騙我說你丟了!”
喬羿深見我是真的生氣了,才走過來坐在我旁邊,伸手要攬我的肩,我沒好氣地拍掉,“走開,我不和騙子說話。”
喬羿深強制地扳着我的肩膀,強迫着我與他對視,半晌後,他格外真誠地對我說,“老婆,你信不信有些善意的謊言,並不是因爲無所謂不在乎,而是因爲太在乎?”
看着他這麼真誠,我像被他牽引這一般,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我信。”
喬羿深眼睛一亮,“很多事我不告訴你,只是爲了保護你,沒有別的意思,你是女人,是我的老婆,你只要陪在我身邊,讓我好好疼你就好了,其他的,全部都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我又一次在喬羿深的情話裡徹底地淪陷了,我嘆了口氣,又一次妥協了,“好吧,我信你。”
喬羿深吻了吻我的額頭,“老婆,我們只有今天一天的假期了,明天就要去環宇了,以後我陪你的時間就少了,你先答應我,千萬不要因爲這個跟我生氣好不好?”
我點點頭,“我又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你專心事業,我不會拖你的後腿。”
喬羿深把我拉到他懷裡,“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怕,怕我會失去你。我已經失去了太多,不想連你也失去。”
我緊緊地回抱住他,“不會的,你不會失去我。我會不走,你趕也不走,一直纏着你。”
喬羿深聲音柔柔的,“好。我們說好了。”
我小時候一直沒去過遊樂場,第一次去還是大學的時候鄭水柔帶我去的。自那以後,就沒再去過了。
今天突然想跟喬羿深去一次。喬羿深二話沒說,帶我去了南城最大的遊樂場。他還說,他要在東郊的遊樂場,以我的名字建造一架南城最大最豪華的摩天輪。
只因爲我對他說,摩天輪是一個能承載愛情的神奇的地方。
可是現實卻沒有理想那麼豐滿。
我們不但沒坐到可以承載愛情的摩天輪,還在那裡,遇到了江樂。
前些日子江樂生病退賽以後,就一直銷聲匿跡了,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裡碰到她。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江樂拿着棉花糖撲了過來,毫不忌諱地抱着喬羿深另一邊的胳膊,“羿深哥哥,你終於好起來啦?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好的,我太開心啦。”
我不陰不陽地說了句,“我老公好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江樂耳朵可真尖,竟然聽到了我的這句話,然後接口說道,“青妍姐,你可不能這樣說哦,你不知道現在像羿深哥哥這樣的男人,是最吸引小姑娘的嘛,你都不知道他昨天在環宇那個樣子多帥,而且他又有事業,青妍姐,你可要小心了。”
這話之前鄭水柔也跟我說過,但她是擔心我守不住喬羿深,而江樂,卻明明白白是對我的挑釁了。
既然你來挑釁,我也不會像個軟包子一樣被你欺負,昨天我就在現場,我能不知道我老公多帥?還需要你一個外人來說?
我抱緊喬羿深的胳膊,“那有什麼呢?我老公只愛我一個人,不會輕易被別人勾走的,是吧老公?”
爲了壯聲勢,我還問了喬羿深,喬羿深附和着我的話點了點頭,還深情地看着我說道,“沒錯,我只愛我老婆一個人。”
我得意地看向江樂,江樂只是笑,沒有表現出她的情緒,撕下一塊棉花糖遞到喬羿深嘴邊,“那可以不一定哦,現在的女孩子,多的是手段呢。羿深哥哥,你吃這個,可好吃了。”
我氣得咬牙切齒,說不過江樂,便在喬羿深腰間狠狠掐了一把。喬羿深吃痛地握住我的手,然後微笑着拒絕江樂,“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歡吃甜食。”
這還差不多,雖然是在我的指示下,但畢竟是讓江樂這小丫頭吃了癟。
江樂被拒絕,也不覺得尷尬,一轉手,棉花糖進了她自己嘴裡,然後,在我和喬羿深完全沒有遇到的情況下,她嘴裡含着棉花糖,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吻上了喬羿深的脣。
我和喬羿深都愣在了當場!
等我們反應過來,江樂已經離開了喬羿深的脣,她戀戀不捨地舔舔嘴巴,喬羿深嘴脣上還粘着一塊固化的棉花糖,昭示着江樂剛纔的侵佔。
“羿深哥哥,甜食其實也很好吃的吧?”江樂伸手要摸喬羿深嘴巴上的棉花糖,喬羿深冷着臉握住了江樂的手腕,厲聲喝道,“江樂,你別太過分了!”
喬羿深生氣了,江樂卻並不覺得怎麼樣,反而厚着臉皮嬉笑着,“羿深哥哥,你捏的人家好疼哦。”
喬羿深連忙放手,有些侷促,“抱歉。”
我一股火從心口燒到腦門,擡起手就衝着江樂臉上扇去,媽的,我這個正派老婆還在旁邊站着呢,她竟然這樣肆無忌憚地調戲喬羿深!
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