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頂商人胡雪巖5:隱患埋於巔峰_第五章 胡雪巖事業的賢內助——螺螄太太_置備嫁妝

置備嫁妝

“四姐,應春昨天跟我說,你們情同姐妹,這一回等於我們嫁妹子,應該要備一份嫁妝。這話一點都不錯。”七姑奶奶說,“我想,仍舊你自己去挑,大家的面子,你儘管揀好的挑,不要客氣。說老實話,幾千兩銀子,應春的力量還有。”

羅四姐心想,只要嫁到胡家,將來一定有許多機會幫古應春的忙,藉爲補報,所以不必說客氣話。不過,也不好意思讓他們多破費,因而這樣答說:“七姐跟姐夫這番意思,我不能不領。不過,東西也不在乎貴重,只要歡喜就好,你說是不是?”

“正是。”七姑奶奶說,“先挑木器。明天你空不空?”

“空。”

“那就明天下半天。仍舊到昌發去好了。”

昌發在南市,是上海最大的一家木器行,羅四姐新居的傢俱,就是在那裡買的,“好!就是昌發。”羅四姐說,“今天家裡會有客人來,我要走了。”

等七姑奶奶用馬車將她送到家,羅四姐立即關照老馬,另僱一輛馬車,要帶小大姐到南市去辦事。

到得南市在昌發下車,老闆姓李,一見老主顧上門,急忙親自迎了出來招呼:“羅四小姐,今天怎麼有空?請裡面坐,裡面坐。”

“我來看堂木器。”

“喔,喔!”李老闆滿臉堆笑,“是哪裡用的?”

“房間裡。”

所謂“房間裡”是指臥房,首要的就是一張牀,但既稱“一堂”,當然應該還有几椅桌凳之類,李老闆便先問材料:“羅四小姐喜歡紅木,還是紫檀?”

“當然是紫檀。”

“羅四小姐,你既然喜歡紫檀,我有一堂難得的木器,不可錯過機會。”

“好!我來看看。”

李老闆將她領入後進一個房間,進門便覺目眩,原來這些堂檀木器,以螺甸嵌花,有耀眼的反光,以致眩目。

細細看去,華麗精巧,實在可愛,“這好像不是本地貨色。”羅四姐說,“花樣做法都不同。”

“羅四小姐,到底是頂呱呱的行家,”李老闆說,“一眼就識透了。這堂木器是廣東來的,廣東叫酸枝,就是紫檀。光是廣東來的不稀奇,另外還有來歷,說出來,羅四小姐,你要嚇一跳。”

“爲啥?”

“這本來是進貢的——”

“進貢?”羅四姐打斷他的話說,“你是說,原來是皇帝用的。”

“不錯。”

“李老闆,”羅四姐笑道,“你說大話不怕豁邊?皇帝用的木器,怎麼會在你店裡?”

“喏,羅四小姐,你不相信是不是?其中當然有個道理,你請坐下來,等我講給你聽。”

李老闆請羅四姐在一張交椅上坐了下來,自己在下首相陪。他很會做生意,用的夥伴、徒弟亦很靈活,等羅四姐剛剛坐定,現泡的蓋碗茶與四個高腳果碟,已經送了上來。羅四姐存心要來買木器,生意一定做得成,所以對昌發的款待,坦然接受,連道聲謝都沒有。

“羅四小姐,請你先仔細看看東西。”

她原有此意。因爲所坐的那張交椅,小巧玲瓏,高低正好,靠背適度,一坐下來雙肘自然而然地搭在扶手上,非常舒服,本就想仔細看一看,所以聽得這話,但低頭細細賞鑑,工料兩精,毫無瑕疵。

看完交椅,再看椅旁的長方套幾,一共三層,推攏了不佔地位,拉開了頗爲實用,一碗茶、四隻果碟擺在上面,一點都不顯得擠。

“東西是好的。”羅四姐說,“不過花樣不像宮裡用的,宮裡用的應該是龍鳳,不應該是‘五福捧壽’。”

“羅四小姐,你駁得有道理,不過你如果曉得用在哪裡,你就不會駁了。宮殿有各式各樣的宮殿,何止三宮六院?看地方、看用場、陳設大不相同,統統是龍鳳的花樣,千篇一律,看都看膩了。你說,是不是呢?”

“話倒也不錯。那麼,這堂木器是用在哪裡的呢?”

“是要用在圓明園的——”

“李老闆,你真當我鄉下人了!哪個不曉得,洋鬼子把圓明園燒掉了。”

“燒掉了可以重造啊。當然,真的重造了,這堂木器也不會在我這裡了。”

據李老闆說,有班內務府的人,與宮中管事的太監,因爲洪楊之亂已經平定,捻軍亦都打敗了,不足爲患,因而慫恿慈禧太后說:“再過三四年,皇帝成年,‘大婚’、‘親政’兩樁大典一過,兩宮太后應該有個頤養天年的地方,大可以將頤和園恢復起來。太后‘以天下養’,修個花園,不爲過分。”

慈禧太后心動了,十二三歲的小皇帝更爲起勁,風聲一傳,有個內務府出身、在廣東干了好幾任肥缺的知府,得風氣之先,特製酸枝嵌螺甸的木器進貢,而在由海道北運途中,事情起了變化。

原來這件事,在私底下已經談了好幾個月,當政的恭親王大不以爲然,不過不便說破,只是在兩宮太后每天例行召見時,不斷表示,大亂初平,百廢待舉,財政困難,意思是希望慈禧太后自動打消這個念頭。

哪知恭王正在下水磨工夫時,忽然聽說有這樣一個知府,居然進貢木器,準備在頤和園使用,不由得大爲光火,授意一個滿洲的御史,臚列這個知府貪污有據的劣跡,狠狠參了一本。恭王面請“革職查辦”,慈禧太后不便庇護,準如所請,那知府就此下獄。貢品自然也就不必北運了,押運的是那知府的胞弟,將木器卸在上海變賣,是這樣歸於昌發的。

“木器一共三堂,一堂客廳,一堂書房,都賣掉了。現在剩下這一堂,前天有個江西來的候補道來看過,東西是歡喜得不得了,銀子帶得不夠,叫我替他留十天,他沒有下定洋,我就不管他了。羅四小姐,你要中意,我特別克己。”李老闆又說,“我再說句老實話,這堂木器,也沒有啥人用得起,你們想,房間裡用這樣子講究的木器,大廳、花廳、書房應

該用啥?這就是我這堂木器,不容易脫手的道理。”

羅四姐心想,照他的話看這堂木器似乎也只有胡雪巖家用得起。不想居然也還有那麼一個闊氣的江西候補道,轉念又想,胡雪巖也是江西候補道,莫非是他叫人來看過?

於是她問:“那個江西候補道姓啥?看來他倒也是用得起的。”

“姓朱。”李老闆又說,“朱道臺想買這堂木器也不是自己用,是打算孝敬一位總督的老太太的。”羅四姐心中一動,隨即問說,“你這堂木器啥價錢?”

“照本賣,一千五百兩銀子。其實照本賣,已經把利息虧在裡頭了。好在另外兩堂,我已經賺着了,這一堂虧點本也無所謂。”

“李老闆,我還你一個整數。”

“羅四小姐,”李老闆苦笑着說,“三分天下去其一,你殺價也殺得太兇了。”

“本來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對摺攔腰摜’的生意還多得是。”

“羅四小姐,聽你口音是杭州人?”

“不錯。你問它作啥?”

“你們杭州人殺價厲害,‘對摺攔腰摜’四分天下去其三。世界上哪裡有這種生意。羅四小姐,你總要高升高升吧?”

高升又高升,講定一千二百兩銀子。羅四姐是帶了銀票來的,取了一張四百兩的,捏在手中,卻有一番話交代。

“李老闆,你要照我的話,我們這筆交易纔會成功,明天我帶個人來看,問你啥價錢,你說八百兩銀子。”

“這爲啥?”

“你不要管。”羅四姐說,“你要一千二百兩,今天我付你四百,明天再付你八百,一文不少。”羅四姐又說,“你要在收條上寫明白,一定照我的話,不照我的話,交易不成,加倍退定洋。”

“是,是!我照辦。”

於是李老闆收下定洋,打了收條。等羅四姐走後不久,又來了一個老主顧。

“唷,唷!古太太,我財神又臨門了。今天想看點啥?”

“看了再說。”

李老闆領着她一處一處看,看到那堂螺甸酸枝木器,站住腳問:“這堂木器啥價錢?”

“對不起,古太太,剛剛賣掉了——”

七姑奶奶大失所望,卻未死心,“賣給哪個?”她說,“哪有這麼巧的事?”

見此光景,李老闆心裡在轉念頭,他原來的話,還有一句:“就是羅四小姐買的。”那知話未說完,讓“古太太”截斷了,看她的樣子,有勢在必得之意,如果說破“羅四小姐”,她一定會跟人家去商量情讓,那一來事情就尷尬了。“羅四小姐”人很厲害,少惹她爲妙。

打定了這個主意,便不答腔,七姑奶奶卻是越看越中意,就越不肯死心,“你賣給人家多少錢?”她問。

“既然賣掉了,古太太也就不必問了。”

“咦,咦!”七姑奶奶放下臉來,“當場開銷,”她說,“問問怕啥,李老闆你是生意做得大,架子也大呢?還是上了年紀,越老越糊塗?做生意哪有你這個做法的,問都問不得一句!”

“古太太你不要罵我。”李老闆靈機一動,頓時將苦笑收起,平靜地問道,“我先請教古太太兩句話,可以不可以?”

“可以啊!有什麼不可以?”

“古太太想買這堂木器,是自己用,還是送人?”

“送人。”

“送哪個?”

“你不要管。”

“古太太,你告訴我了,或許有個商量。”

“好。”七姑奶奶說,“喏,就是上回我同她來過的那位羅四小姐。”

這下,李老闆會意了,“羅四小姐”所說要帶個人來看,此人就在眼前。於是他笑着說道:“古太太,你說巧來真是巧!剛剛那個買主,就是羅四小姐。”

七姑奶奶大感意外:“她來過了?”

她急急問說:“買了你這堂木器?多少錢?”

“八百兩。”

七姑奶奶點點頭,“這個價錢也還公道。”她又問,“付了多少定洋?”

“沒有付。”

“沒有付?”七姑奶奶氣又上來了,“沒有付,你爲啥不賣給我?”

“做生意一句話嘛!羅四小姐是你古太太的來頭,我當然要相信她。”

七姑奶奶覺得他這兩句話很中聽,不由得就說了實話:“李老闆,我老實跟你說了吧!羅四小姐要做新娘子了,我買這堂木器陪嫁她,她大概不願意我花錢,所以自己來看定了。這樣子,明天我陪她來,你不要收她的銀子,要收我的。”

“是,是!”

“還有,你答應她八百兩,當然還是八百兩,不過我要殺你的價。殺價是假的,今天我先付你二百兩,明天我殺價殺到六百兩,你就說老主顧沒辦法,答應下來。這樣做,爲的是怕她替我心痛,你懂不懂?”

“懂啊!怎麼不懂?羅四小姐交到你這種朋友,真正前世福氣,買木器陪嫁她,還要體諒她的心。這樣子厚道細心的人,除了你古太太,尋不出第二個。”

七姑奶奶買了這堂好木器,已覺躊躇滿志,聽了他這幾句話,越發得意,高高興興付了定洋回家,將這樁稱心如意的事,告訴了古應春。

第二天,羅四姐來了,七姑奶奶一開口就說:“你昨天到昌發去過了?”

羅四姐不知她何以得知,沉着地答說:“是的。”

“你看中了一堂木器,價錢都講好了?”

“是的。講定八百兩銀子。”

“那再好都沒有。”七姑奶奶說,“你真有眼光!我們走。”

於是一車到了昌發,老闆早已茶煙、水果、點心都預備好了。略坐一坐,去看木器。

“羅四小姐說,價錢跟你講好了,是不是?”

“是的。”

“那是羅四小姐買,現在是我買。”七姑奶奶說,“李老

板,我們多年往來,你應該格外克己,我出你六百兩銀子。”

“古太太,我已經虧本了。”

“我曉得你虧本,無非多年往來的交情,硬殺你二百兩。”

“下回我一定講交情。這一回。”李老闆斬釘截鐵地說,“我的價錢,講出算數,決不能改。”

如此絕情,七姑奶奶氣得臉色發白,真想狗血噴頭罵他一頓,但一則是喜事,不宜吵架,二則也是捨不得這堂好木器,只好忍氣吞聲,連連冷笑着說:“好,好!算你狠。”說完,取出八百兩銀子的銀票,往桌上一摔。

“古太太,你請不要生氣,我實在有苦衷,改天我到府上來賠罪。”

“哪個要你來賠罪。我告訴你,這回是一悶棍的生意。”

說完掉頭就走,李老闆追上來要分辯,七姑奶奶不理他,與羅四姐坐上馬車回家,一路氣鼓鼓的,話都懶得說,羅四姐也覺得好生無趣。

一到家,在起坐間中遇見古應春。他一看愛妻神色不怡,便含笑問道:“高高興興出門,回來好像不大開心,爲啥?”

“昌發的李老闆不上路!”七姑奶奶的聲音很大,“以後再也不要做成他生意了。你說要帶洋人到他那裡定傢俱,省省!挑別家。”

“怎麼不上路?”

“他,”七姑奶奶想一想說,“硬要我八百兩銀子。”

“你照付了沒有呢?”

“你倒想!”

七姑奶奶預先付過“差價”,是告訴過古應春的,他心裡在想,李老闆的生意做得很大,而且人雖精明,卻很講信用,似乎不至於硬吞二百兩銀子,其中或者另有緣故,只是當着羅四姐,不便深談,只好沉默。

於是羅四姐便勸七姑奶奶:“七姐,東西實在是好的,八百兩銀子是真正不貴。你先消消氣,我要好好跟你商量,這堂木器有個用法。”

七姑奶奶正要答話,讓小大姐進來打斷了。她是來通報,李老闆來了,要見七姑奶奶。

“不見。”

“我見。”古應春接口,“等我來問他。”

去了不多片刻,古應春笑嘻嘻地回進來,手裡拿着個紅封套,七姑奶奶接過來一看,封套籤條上寫“賀儀”二字,下面是李老闆具名,賀儀是一張二百四十兩的銀票。

“這算啥?”

“不是送你的。”古應春說,“你不是告訴他,羅四姐要做新娘子了,人家是送喜事的賀禮。”

聽這一說,七姑奶奶與羅四姐相顧愕然,事出突兀,都用眼色催古應春說下去,但古應春卻是一副忍俊不禁的神氣。

“你笑啥?”七姑奶奶白了丈夫一眼,“快說啊!”

“怎麼不要好笑?這種事也只有你們心思用得深的人,才做得出來。”古應春看了羅四姐一眼,向妻子說道,“你曉得這堂木器多少錢?一千二百兩。”

“唷!”羅四姐叫了起來,“七姐夫,李老闆告訴你了?”

“當然告訴我了,不然,他另外收了二百兩銀子的定洋,硬不認賬,這話怎麼交代呢?”

“啊?”羅四姐問說,“七姐,你已付過他二百兩?”

七姑奶奶愣了一下,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反問一句:“你先付過他四百兩?”

“是的。”

“爲啥?”

“我不願意你太破費。”

“兩個人走到一條路上來了。”七姑奶奶哈哈大笑,“我曉得你不願意我太破費,所以預先付了他二百兩。我道呢,哪裡有這麼便宜的東西!”

羅四姐也覺得好笑:“七姐夫說得不錯,心思用得太深,纔會做出這種事來。你瞞我,我瞞你,大家都鑽到牛角尖裡去了。不過,”她說,“李老闆也不大對,當時他就讓二百兩好了,何苦害七姐白白生一場氣。”

“他也有他的說法。”古應春接口答道,“我拿李老闆的話照樣說一遍,他說:‘那位羅四小姐,看起來是很厲害的角色,我不能不防她,收條上寫明白,報價只能報八百兩,改口的話,加倍退還定洋。萬一我改了口,羅四小姐拿出收條,一記“翻天印”打過來,我沒話說。所以我當時不鬆口,寧可得罪了古太太,事後來賠罪。’”

七姑奶奶前嫌盡釋,高興地笑道:“這個人還算上路,還多送了四十兩賀禮。”說着將紅封套遞給羅四姐。

“我不要。”羅四姐不肯接,“不是我的。”

“莫非是我的?”七姑奶奶開玩笑,“又不是我做新娘子。”

羅四姐窘笑着,仍舊不肯接,七姑奶奶的手也縮不回去,古應春說:“交給我。二百兩是退回來的定洋,四十兩送的賀禮,我叫人記筆賬在那裡。”

於是七姑奶奶將紅封套交了給古應春,接着便盛讚那堂酸枝嵌螺甸的傢俱,認爲一千二百兩銀子,實在也不算貴。

由此便談到這堂木器的來歷,它之貴重,已經不能拿銀子多寡來論了。羅四姐因此有個想法,覺得自己用這堂木器,雖說出於“陪嫁”,亦嫌過分,難免遭人議論,因而私下跟七姑奶奶商量,打算把這堂木器,孝敬胡老太太。

“我這個念頭,是聽了李老闆的一句話才轉到的,他說,有個江西的朱道臺,想買這堂木器孝敬一位總督的老太太。我心裡就在想,將來我用這堂木器,胡老太太用的不及我,我用了心裡也不安,倒不如借花獻佛,做個人情。七姐,你不會怪我吧?”

“哪裡,哪裡!”七姑奶奶異常欣慰地,“說實話,你這樣子會做人,我就放心了。胡家人多口雜,我真怕你自己覺得行得正、坐得正,性子太直了,會得罪人。”

“得罪人是免不了的。只要有幾個人不得罪就好了。譬如胡老太太,一定要伺候得好。”

七姑奶奶暗暗點頭,心裡在想,羅四姐一定懂“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道理,不但會做人,還會做“官”,替她擔心,實在是多餘的。

(本章完)

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五章 公款過手做本錢,胡雪巖的融資之道_謁見藩司惱人情債家有喜事情場干戈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三章 王有齡上任即遇大麻煩,胡雪巖謀劃完美解決方案_結交漕幫洞房之夜紅頂商人胡雪巖6:悲涼醒世大結局_第七章 人去樓空,一代商聖成舊夢_贈妾酬友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十一章 王有齡仕途遭遇生死劫,胡雪巖巧妙化解_成人之美杭州之圍局勢突變請兵護航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十一章 王有齡仕途遭遇生死劫,胡雪巖巧妙化解_結交鶴翁紅頂商人胡雪巖4:時局中的商機_第六章 結識左宗棠,開啓鉅商之路_設置內應情場干戈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三章 王有齡上任即遇大麻煩,胡雪巖謀劃完美解決方案_尋找賣主意外糾紛紅頂商人胡雪巖5:隱患埋於巔峰_第五章 胡雪巖事業的賢內助——螺螄太太_兩廂情願惱人情債招安之計杭州之圍化敵爲友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四章 難倒百官的棘手事,胡雪巖火速辦妥_風月場中夜訪藩司紅頂商人胡雪巖5:隱患埋於巔峰_第五章 胡雪巖事業的賢內助——螺螄太太_螺螄太太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二章 王有齡打通層層關節,起步官場_巧遇故知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五章 公款過手做本錢,胡雪巖的融資之道_謁見藩司紅頂商人胡雪巖5:隱患埋於巔峰_第五章 胡雪巖事業的賢內助——螺螄太太_名分之爭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五章 公款過手做本錢,胡雪巖的融資之道_籌開錢莊離亂重逢紅頂商人胡雪巖2:信譽即生意_第二章 官場、洋行、江湖聯手,纔是大生意_結交應春紅頂商人胡雪巖6:悲涼醒世大結局_第五章 查封典當,局中設局鬥心鬥智_詭計敗露詭變戰局政敵暗算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四章 難倒百官的棘手事,胡雪巖火速辦妥_大功告成西征大事詭變戰局紅頂商人胡雪巖5:隱患埋於巔峰_前記紅頂商人胡雪巖6:悲涼醒世大結局_第五章 查封典當,局中設局鬥心鬥智_壯士斷腕紅頂商人胡雪巖2:信譽即生意_第一章 用十萬銀子做五十萬銀子的生意_不速之客俞三婆婆入閩督師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一章 胡雪巖資助王有齡進京捐官_漕運其事新媒舊友分頭行事紅頂商人胡雪巖2:信譽即生意_第一章 用十萬銀子做五十萬銀子的生意_不速之客政敵暗算招安之計喜事心事擬辦船廠應變之道婉拒合作巡視防務籌辦船廠紅頂商人胡雪巖6:悲涼醒世大結局_第六章 大勢已去,胡雪巖革職散家_少年綺夢出將入相舉借洋債洞房之夜請援鬱家請兵護航政敵暗算抵達杭州夜訪藩司收爲己用喜事心事家事之爭小人拆臺紅頂商人胡雪巖2:信譽即生意_第一章 用十萬銀子做五十萬銀子的生意_不速之客請兵護航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四章 難倒百官的棘手事,胡雪巖火速辦妥_大功告成紅頂商人胡雪巖2:信譽即生意_第二章 官場、洋行、江湖聯手,纔是大生意_結交應春家事之爭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四章 難倒百官的棘手事,胡雪巖火速辦妥_大功告成紅頂商人胡雪巖4:時局中的商機_第四章 重返上海,胡雪巖意圖東山再起_伏下奇計對抗潮流上下打點同裡之行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五章 公款過手做本錢,胡雪巖的融資之道_謁見藩司紅頂商人胡雪巖1_楔子改弦易轍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五章 公款過手做本錢,胡雪巖的融資之道_籌開錢莊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五章 公款過手做本錢,胡雪巖的融資之道_籌開錢莊全權委託預備後路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十章 時局動亂,押上全部身家的一次商業預判_推位讓國局勢突變血書求援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四章 難倒百官的棘手事,胡雪巖火速辦妥_大功告成應變之道分頭行事溫柔鄉里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七章 閒談在他聽來是商機,胡雪巖謀劃開絲行_擬開絲行收爲己用爲人謀職紅頂商人胡雪巖1_第六章 靠山王有齡把官做實,胡雪巖把生意做活_委署知府紅頂商人胡雪巖6:悲涼醒世大結局_第七章 人去樓空,一代商聖成舊夢_贈妾酬友紅頂商人胡雪巖6:悲涼醒世大結局_第四章 情勢鉅變,胡雪巖着手破產清算_死中求活富家公子紅頂商人胡雪巖4:時局中的商機_第六章 結識左宗棠,開啓鉅商之路_投靠左帥驟起變故紅頂商人胡雪巖6:悲涼醒世大結局_第五章 查封典當,局中設局鬥心鬥智_大封典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