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如今的陳鴻鈞只要默默祭起自家的凍徹道種,近乎每時每刻都有,有關凍徹之道的法門生成。
雖然這些法門太半都不起眼,甚至有些比雞肋還雞肋。可陳鴻鈞卻滿心自喜。因爲他知道,這一步九變昇華道種的路子,真真的是走對了。
“大道自演,纔是真!”這是得了一絲真正的大道真意了。
如此手段一般的大成金仙都不可能有。
有此收穫,甚至隨着周遭各種冰霜、凍霧、冰華的衰減,陳鴻鈞都覺得自己該感謝一下某人才是。
沒有這一道大神通,陳鴻鈞如何成了玄仙,如何從道種九變昇華之間,窺得一絲凍徹大道凝真的真意。
“若是大道真意凝結,煉一條大道成真,太乙歸一不虛,之後五氣三花都將一氣呵成。”有着大羅真法傳承,陳鴻鈞對以後的修行路如何走,好似掌上觀紋一般明確。
自然也就知道,在玄仙之境的了一絲大道真意或者說規則,那是多麼令人欣喜的一件事了。
且不說,陳鴻鈞此時對九變道種之法更是上心,在那凍絕一切意志的源頭,好似萬河歸海的冰結之處,此時已經化爲了一片冥虛之地。
此地正中所在,有無數的冰山、冰峰,而在某一處冰峰之巔,此時正有一隻凍結成粉的眼睛,在慢慢的彌合成形,並緩緩的有了絲絲靈華浮現。
足足三個月,這隻眼睛才終於成形。
“終於活過來了,真的是差一點就死絕了……”
眼睛沒有嘴巴,自然是不可能說話的。偏偏這一隻眼上的光華流動之間,就有了獸音響徹冥虛。
真的只是他想,於是就有了這隆隆之音。
“你果然還活着。”同樣說話的,是一道虛影,一道幾若化爲透徹冰晶的虛影。這虛影一現,頓時間方圓百里冰寒凍徹之意肆虐而出,就連那隻眼睛裡,都有了一種叫做“冷”的意味。
就好似,這虛影就是寒、就是冷,就是凍徹意志。
意志所及,萬物拜服。
“活與死,又有何區別。”那一隻眼睛上的靈光,明明在冷的戰慄,可他還在挑釁對方,“你真的以爲如此,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你在這裡等了幾百年,還不是在等我回來,在等我的一個答案。”
“不用問不用說,我可以告訴你,你想要的那件寶貝,確實在我手中。只是它在那裡,你猜!”眼睛好似在笑。
“你早有準備沒錯,我也一樣。”影子說話間,眉宇之間忽的蕩起了一道白瑩瑩的炫光。
隨着炫光普照冥虛之地,一股凍結意志沖霄而起,在“噹噹噹”的連響聲中,一股莫大的包容、蕩徹、洗煉、迷惑的力量開始充斥了整個冥虛之地。
默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瀰漫、在升騰。
隨着虛影的眼眸漸漸化虛爲實,隨着虛影漸漸消逝,這雙僅剩下的眼眸似乎有了一些凌駕於周遭一切之上的意味。
那是一股無所不能、無所不至、迷惑衆生的意志。此時,那意志只是淡淡的,注視着那隻正在瘋狂開闔的眼睛。
“欒雀,你居然敢強借抵神之力,難道你就不怕被同化麼!”
那雙眼睛,根本就不屬於那虛影,甚至也不屬於虛影的主人。它從何而來,有什麼魔力,這隻眼睛在清楚不過。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欒雀爲了那件寶貝,居然敢強借抵神之力,這簡直是瘋子一般的行徑。
“恐懼、驚慎、害怕、絕望,你的眼神一瞬間,居然能表現出這麼多的情緒來,真的是令人難以想象。”欒雀的虛影明明消失了,可聲音還在附近。
能夠感覺的出,欒雀的聲音絕對不是從那雙可怖的眼睛上發出來的。
那雙眼睛,如今在閉合,在吸裹周遭一切情緒、一切意志、一切生死之物。那不是蕩徹、洗滌,也不是精華、昇華,而是一種鯨吞、包容,一種辨析周遭一切的可怕力量。
在這雙眼睛的力量之下,那隻從冰粉復活的眼睛,好似也沒有半點反抗之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情緒、他的意志、他的生與死,都在消失。
那是一種,不能掌控自身所有的可怕。
而這,自然不是一般存在所能擁有的。甚至籠丘知道,這雙眼睛到底從何而來,如何來藉助他的力量。
他的力量在某些範圍內,近乎無限、無窮、無邊,只要你想幾乎都能幫你實現。只不過,這東西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在無時無刻的侵蝕一切,不管是你還是其他。那感覺就好似,這股力量是活生生的存在一般。
可籠丘卻見過他,或者說它更確切一些。
那是一方巨石,一方銘刻了不知什麼大道紋路的巨石。巨石表面的紋理,好似是對某一條大道的闡述。可惜籠丘修爲有限,當年只是看了幾眼,就覺得眼花神亂,甚至如今回想起來當初的那一幕,都神智不難安、心念不穩。
至於說那巨石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在於他的內部一些紋理,居然像是一團血肉一樣,只要任何人沾染點滴,之後便可以此爲憑,憑空來借去他的力量。
這是什麼力量,他又是什麼存在,籠丘、欒雀其實都不知道。
他們只是知道,那東西被他們的王給守護着。說起來,他們能見到那神物,還是因爲當年他們隨王出征,得了幾分功勞之後,才被王獎賞,見了那神物的。
“怎麼,不說話了。我在等你繼續挑釁我、污衊我、詆譭我。”籠丘所剩的那隻眼睛,如今看起來虛弱極了。
且不說那眼睛上流淌出的絲絲血跡,就是那一道道好似將整隻眼睛分成十八瓣的血痕,就叫人懷疑,是不是下一刻這眼睛就要爆碎成肉沫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那眼睛周遭的靈光還在,哪怕是那雙高高在雙的眼眸,在不斷的吞噬周遭的一切,那靈光依舊頑強的守護着、掙扎着。
“看來,你還是不瞭解我,明明我給過你機會的,你怎麼就不知道把握呢。”欒雀還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