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大哥,你沒事吧?”策馬來到單希牟身旁的秦漢忙低頭問道。
輕擦去嘴角血跡的單希牟,微微搖頭輕吸了口氣道:“沒什麼!”
秦漢心中略微鬆了口氣,轉而看向對面的女將不由喝道:“用陣法偷襲,以歪門邪道的金鈴暗算,算什麼本事?”
“你是誰?”那女將一聽頓時秀眉一挑,美眸微冷的看向秦漢。
秦漢手中黑色大錘向那女將一指,大喝道:“聽好了,本將軍秦漢!你這賊婆娘,報上名來,本將軍錘下不死無名之輩。”
“好大的口氣!”那女將一聽頓時怒了:“那我刁月娥倒是要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看看你的手段是不是如你的嘴巴一樣刁鑽凌厲!”
好似天生不對付般,這二人話沒說幾句,便是針尖對起了麥芒,說話間便是幾乎同時策馬向着對方殺去,‘鏗’的一聲錘劍碰撞在一起。
“嗯?”秀眉一蹙只覺得整個手臂都麻了的刁月娥,俏臉漲紅,卻是咬牙不肯服輸,轉而靈活躲閃,手中長劍不時的刁鑽凌厲刺向秦漢身上各處,倒也是讓秦漢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見二人你來我往數十招不分勝負,眉頭微皺的單希牟正準備開口命秦漢退下,卻是看到那刁月娥怒哼一聲手中長劍劍穗之上的金鈴震動了下。
頓時清脆的鈴聲響起,使得秦漢剎那間失神,被刁月娥逮住了機會一劍刺向喉嚨。
“秦漢!”面色一變的單希牟。欲要動手相救卻是來不及了。因爲剛纔那鈴聲響起的一瞬間,他也是被略微影響了下。以刁月娥出劍的速度,這麼略微影響的時間便足以分出生死勝負了。
然而。刁月娥那一劍眼看着便要刺進秦漢的脖子中,在最後的一瞬間秀眉微蹙的刁月娥卻是美眸之中掠過一抹猶豫之色,手中長劍略微一偏擦着秦漢的脖子帶起了一道血光。
脖子上的疼痛刺激下,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的秦漢,慌忙格擋開那長劍,轉而驚怒的看向刁月娥:“又想仗着邪魔外道暗算我?”
“你..不識好歹!”刁月娥聞言一愣,旋即便是有些羞惱起來的手中長劍更加凌厲的向着秦漢身上招呼過去。
猝不及防的秦漢。頓時手忙腳亂被刁月娥抓住機會一劍劃過手臂鮮血直流。
“啊!”低呼一聲的秦漢,手中的招式略微凝滯,被刁月娥三兩招擊落了其中一個大錘。格擋開另外一個大錘,長劍直取,劍尖停在了秦漢的喉嚨前。
喉嚨滾動了下的秦漢,不由咬牙看向刁月娥沉聲道:“要殺就殺!”
“哼!”嬌哼一聲的刁月娥。卻是揮手收回劍道:“今日我不殺你!不過。下次你要是再敗在我的手中,可見沒有這麼幸運了。”
說着,在秦漢意外的目光下,刁月娥直接調轉馬頭離去,很快隨着前方空間微微波動不見了蹤影,顯然是進入了那金鐘銅鈴陣中。
略微反應過來的秦漢,不由麪皮微微抽搐的惱怒喝道:“刁月娥,你個賊婆娘。你給我等着,下次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行了。秦漢,走,咱們撤!”看着秦漢那失態的樣子,愣了下的單希牟便是微微搖頭的轉而看向身後那些倒地重傷呻吟的兵士面色微冷的喝道。
金鐘銅鈴陣內,隱約可見一口古樸的暗金色大鐘懸浮空中,大量的金色銅鈴散亂分佈,隨着隱約的沉悶鐘聲,那些銅鈴也是微微震顫發出了清脆鈴聲。
“小姐,他們想撤,不如讓我帶着兄弟們殺出去解決了他們吧!”一個雞冠般紅髮的紅臉將領在陣內策馬迎上回來的刁月娥道。
回頭看了眼陣外的刁月娥,淡然道:“不用!這些兵士,已經沒有什麼戰鬥力了,殺不殺沒有什麼意義。他們的將領還有戰力,你帶兵出去也不過徒增傷亡罷了。”
“小姐,難道就這麼讓他們走了?”那紅臉將領不甘心的道:“你剛纔明明制住了他們一員大將,爲何不斬殺或者活捉了?”
刁月娥俏臉微冷的看向紅髮將領有些不耐道:“紅裡達,我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你來這裡不過是輔助我而已,其他的不需要多管。”
“我是玄武關副將,沒必要聽你的!”紅臉將領紅裡達臉色漲得更紅,咬牙道。
美眸輕眯的刁月娥,不置可否的冷淡道:“好!我會向我父親說,讓他調你回去。沒有你,我也可以擋住唐軍。”
“哎,小姐,你別生氣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着急嘛!你也知道,唐軍接連攻破寒江關、青龍關和朱雀關,勢如破竹啊!咱們可不能大意,更不能心慈手軟啊!”紅裡達慌忙陪着笑臉道。
刁月娥這才神色略微緩和了些:“放心吧!本小姐有分寸!你等着看好了,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知難而退的。見識了我這金鐘銅鈴陣的威力,恐怕他們接下來都不敢再派兵來探陣了。”
“是是!還是小姐手段高明,不費一兵一卒便能阻敵關外,讓他們難有寸進,”紅裡達笑着恭維道。
刁月娥卻是神色平靜的吩咐道:“別說這些沒用的,多派斥候查探敵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別一時大意讓他們鑽了空子。”
“小姐放心,斥候早就撒出去了,保證他們任何一點兒動靜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紅裡達拍着胸脯自信的笑道。
刁月娥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但願如此吧!”
看着說完便直接轉身向不遠處的陣臺之上走去的刁月娥的背影,雙手緊握的紅裡達面色不太好的目中閃過了一抹陰沉之色。咬牙心中戾氣翻騰:“臭娘們,早晚有一天叫你落在我的手中,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距離金鐘銅鈴陣約四五里外臨着山林小溪的唐軍大營中。兩三千狼狽回來的軍士們,引得整個大營一片震動,可是忙壞了那些隨軍的軍醫。
軍營中,位於中央位置的軍帳之內,單希牟坐在主位之上,其他衆將包括青淵青竹師兄弟在內則都是坐在下方兩側。這會兒,他們的臉色都是有些不太好看。
“今日。大家也都見識了那金鐘銅鈴陣的威力。都說說看,咱們有什麼辦法來應對,”單希牟目光掃過盡皆沉悶不語的衆人道。
見衆人都一陣沉默的樣子。輕咳一聲的秦英猶豫了下道:“單大哥,既然是音波攻擊,那麼咱們乾脆都把耳朵堵上,這樣不就沒事了嗎?”
“那銅鈴之音無孔不入。堵着耳朵也不行。”羅章白了他一眼:“之前兄弟們捂耳朵的多了去了,一點用也沒有。”
竇一虎也是無奈道:“那鐘聲更是直接能夠震傷身體,根本沒有辦法阻擋。”
“普通兵士的鎧甲都被震壞了,太詭異了!”羅章頭疼的咋舌道。
單希牟聽得微微點頭,隨即看向了那略有些失神般的秦漢眉頭微皺道:“秦漢,你來說說,可有什麼好辦法嗎?”
“呃?我?”愣了下,反應過來的秦漢。摸了摸鼻子,隨即試探般的道:“既然擋不住。那麼咱們就用盾牌之類的擋在面前,總能消弱一些威力的。”
單希牟聽得目光微亮,不禁點頭道:“好,這也不失爲一個辦法。”
“嘿!秦漢哥,有兩下子啊!”笑看着秦漢的羅章,旋即便是忙道:“這對付鐘聲可以用這種辦法消弱。不過,那些銅鈴之音,可是無孔不入,根本沒法擋啊!”
單希牟沉吟道:“陣法不破,普通的兵士去了沒有用處。這樣,我等會兒弄幾個能夠守護靈魂的冰符,應該能夠勉強抵擋下那銅鈴之音。如此,咱們纔有機會想辦法破了這金鐘銅鈴陣。”
“破陣?單大哥,別開玩笑了,咱們根本就不瞭解那金鐘銅鈴陣,怎麼破啊?”羅章臉色泛苦的道。
單希牟目光凌厲的低喝一聲:“不瞭解也要想辦法破了它。等夜深之後,我會親自去那金鐘銅鈴陣中探一探情況。”
“希牟,還是不要冒險的好!”羅通皺眉忙道:“我們現在對那陣法還不是太瞭解。萬一你陷入其中,那..”
不待羅通說完,單希牟便是擺手淡然道:“我意已決,羅將軍不必多說了。萬一我出了什麼意外,便由羅將軍暫時領軍。到時候,你們可以靜心等待元帥到來,千萬不要魯莽的再去探陣。免得增添無謂的傷亡!”
天色陰沉,無月無星,黑暗的夜幕下,一道黑影好似鬼魅般山路而過,輕飄飄的落在了一片草叢之中,行動間細微的動靜也是被掩蓋在了夜風之中。
靜靜躲在草叢中,微微擡頭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眸看向前方,屏住了呼吸的單希牟,略微猶豫便是果斷的閃身向前方而去,身影閃爍間好似靈猴般,眨眼間便是來到了那金鐘銅鈴陣波及的範圍。
小心停下,感受着前方傳來的細微陣法波動,目光微微閃爍的單希牟,便是一咬牙直接邁步進入其中。
剎那間,時空轉變般,原本黑暗的夜空消失,化作了散發着迷濛光芒的光幕,這一片同樣略顯昏沉的陣法空間內,一個暗金色古樸金鐘高高懸在半空,散發着一股震人心神的隱約波動。周圍的半空中,同樣有着不少的金色銅鈴。
叮鈴..清脆的鈴聲幾乎在單希牟進入陣法空間的剎那間在前方不遠處響起,緊接着便好似引起了連鎖反應般密集的清脆鈴聲不斷響起。
面色略微難看起來的單希牟,目光如電的掃過那些震顫起來的銅鈴,皺眉看了眼那巨大的古樸金鐘,隨後目光落在了整個陣法空間中央,也就是那古樸金鐘正下方位置的陣臺之上。
有着一些暗金色紋路符文的陣臺中央,靜靜盤膝而坐的刁月娥。也是睜開雙目意外的看向了單希牟,隨即嘴角勾起了一絲莫名的冷笑弧度:“你就是單希牟吧?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愚蠢的直接闖我的金鐘銅鈴陣。”
“哼!”冷哼一聲的單希牟。直接翻手取出長槊閃身殺向了刁月娥。
“有膽色!可惜,這樣死得更快!”微微點頭的刁月娥,美眸微冷的玉手一揮,頓時清脆的鈴聲響起,幾個銅鈴震顫旋轉着向單希牟飛去。
雙目微縮的單希牟,手中長槊凌厲的化作幾道殘影分別刺向那幾個銅鈴。
然而,讓單希牟心中微寒的是。他信心十足的幾招卻是沒有刺中一個銅鈴。
震顫旋轉得更加劇烈的銅鈴,眨眼間來到面前向着單希牟胸口、手臂、腦袋、後背等幾處撞擊而去。
“不好!”面色一變的單希牟,躲無可躲。忙渾身法力澎湃的催動護體鎧甲,隨着一陣清脆的撞擊聲,渾身一顫的面色微白。
按說以單希牟的修爲加上上等仙器的鎧甲不至於被幾個銅鈴所傷,不過那銅鈴的鈴聲卻是迷神攝魂。使得單希牟略微失神了一瞬。無法主動控制鎧甲形成最完美狀態的防禦。
回過神來的單希牟,心有餘悸的看了眼那幾個彈飛出去的銅鈴,轉而單希牟便是咬牙繼續向着刁月娥飛去了。
“還不死心嗎?”美眸虛眯的刁月娥,頓時手捏印決控制着更多的銅鈴震顫旋轉着向單希牟圍殺過去,同時整個大陣內的鈴聲此起彼伏,威力大增。
受到影響的單希牟,接連被銅鈴攻擊在身上,甚至於嘴角溢出血跡。但還是跌跌撞撞的靠近了刁月娥。
看着靠近自己的單希牟,秀眉微蹙的刁月娥。正要接着有所動作,單希牟卻是猛然渾身紫色電芒閃爍的速度大增,眉心處微不可查的紫色符文浮現,雙目之中都好似有着紫色電光閃爍,緊緊的盯着刁月娥,手中長槊化作一道紫色電芒般刺向了刁月娥。
“什麼?”美眸一瞪的刁月娥,感覺到不妙正要閃身後退卻是來不及了。
眼看着單希牟就要攻擊到刁月娥了,整個陣法空間內一直很是平靜的古樸金鐘猛然震顫起來,一聲威嚴低沉的鐘聲響起,凌厲的波動瞬間波及開來。
“噗!”渾身一震口中鮮血噴涌而出的單希牟,整個人好似被海浪席捲着倒飛了出去,撞在了陣法空間的內壁隔膜上,然後狼狽落地。半跪在地上手中長槊拄着地面的單希牟,忍不住再次吐了口血,面色煞白。
“哇哈哈..”一陣孩童般清脆卻帶着一絲冰冷滄桑味道的笑聲響起,只見那空中恢復了平靜的古樸金鐘下方,一個光頭小腦袋冒了出來,隨即便是穿着金色道袍的上半身小身子,緊接着一道小巧身影從中翻越而出,靠坐在金鐘的邊緣,翹起腿笑看向單希牟:“嘻嘻..真是不禁打啊!”
看着那不過七八歲樣子的小童子,愣了下的單希牟,不由雙目微縮了下,因爲他從那金色道袍小童子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法力波動。顯然,這個小不點修爲比他強得多。
“金鐘童子,我還以爲你不會出手呢!”陣臺上猶自因爲單希牟那一擊而心有餘悸的刁月娥,不由暗鬆了口氣,擡頭白了眼那金色道袍童子。
那金鐘童子毫不客氣的小嘴一撇:“一個小小散仙罷了,你也太不濟了,在這陣中都差點兒被他殺了。若不是有我在,豈不是被他輕易破了這金鐘銅鈴陣?”
“嘻嘻,不過,這個散仙,似乎體內有些特別的力量啊!讓我都有種心悸之感啊!”說着那金鐘童子便是小眼微眯的轉而看向單希牟,好似貓看着老鼠一般。
咬牙強撐着站起身來,單希牟看着那金鐘童子咬牙道:“既然落在了你們手中,要殺要剮隨意。不過,我單希牟可不會束手就擒。想要我的命,就要有爲此付出代價的覺悟。”
“喲,小子,挺霸氣的啊!”金鐘童子怪笑起來:“你小子是不太簡單,可是修爲有限,就算你自爆了,也傷害不了我絲毫。所以,我勸你還是別急着拼命。何必呢?爲了那大唐皇帝嗎?我還真不信你身爲修士,對那大唐有多少忠心。”
單希牟卻是冷然看向他,沉默不語的突然閉上了雙目。
見狀一愣的金鐘童子,緊接着感受到單希牟身上瞬間爆發的狂暴氣息波動,不由咬牙有些氣急敗壞:“混蛋小子!”
“破!”猛然睜開雙目,面色猙獰的一聲厲喝,單希牟手中的長槊紫色電芒凝聚如實質般的能量隔膜,凌厲的一槍好似雷火電鑽般向着側後方刺去,頓時陣法空間的內壁隔膜震顫扭曲了起來。
“給我鎮!”低喝一聲的金鐘童子,小手輕拍在金鐘之上,頓時古樸的金鐘微微一顫,一股無形的波動瀰漫開來,使得整個陣法空間都是剎那間一切波動凝滯了般。
看着那剛剛被長槊撕裂開便快速的扭曲彌合的空間裂縫,金鐘童子不由得以的拍手一笑:“小子,還想逃?哪有這麼容易啊!”
然而,下一刻金鐘童子面上的笑意便是凝滯了。
只見那原本欲要彌合的空間裂縫,隨着單希牟漲紅了臉一聲低喝,猛然‘嘩啦’撕裂開了足足一丈多寬的大裂縫,好似張開的一個大嘴巴在大笑金鐘童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