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很快就到了過年的時間,今年賈家的年過的自然是更加的熱鬧了。
而賈珂也專門從皇宮中回來幾次,一是爲了拜見老太太,二是爲了給賈家的列祖列宗上香。
這些事情完了之後,賈珂就重新回到了皇宮之中。
在開春之後,朝廷的事情年就多了起來,特別是安排春耕的事情,這可是一年的重中之重,這關係到今後一年朝廷的穩定。
賈珂名正言順的執掌天下的這一年,可不想出什麼岔子。於是賈珂以攝政王的名義連續下了幾份諭令。要求各地的官員重視春耕,各地的主官必須親自下到田間地頭。
有道是上有所好,下必奉行。賈珂這樣的表態,讓底下的那些急着升官的官員們自然是做足了樣子。
因此今年各地方的縣令,州官們都一個個在田間地頭受了一番苦,不過他們卻沒有怨言,反而一個個大肆的給賈珂歌功頌德,說他關心百姓的疾苦。
而在這段時間,在淮南各鹽廠又出了事情。
原來今年各鹽場產出的食鹽比往年多了許多,但是各鹽商卻比往年少進了許多食鹽。
鹽廠的管事看到這種情況就都覺得不妙,雖然他們這些人已經都是被鹽商餵飽了的,但是這一回鹽商做的事情卻有些過了。
如果朝廷發現了,讓他們這些人該如何的向朝廷交代?
於是個鹽廠的管事,互相的通信商量了一下,然後他們集體把淮南各大鹽商全部的請到了一座酒樓之上。
而淮南的鹽商是以汪應庚爲首,這個汪應庚可不是個善茬子,等他到了酒樓之後,對於那些他被他餵飽了的鹽場各管事,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而鹽廠的管事們得了他不少錢財,現在求到他的面前,自然是低聲下氣。
汪應庚坐在正中間,對於那些管事們的軟語相求,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兒。
“今年各地需要的食鹽,都減少了許多,他們這些鹽商也沒辦法向朝廷報效,我看你們還是另想辦法吧。”
而這延長的管事中,有一個人叫做李應泰,這個人雖然也受鹽商的孝敬,但是還是有幾分公心的。
李應泰聽完汪應庚的話就有些惱了,“汪先生,這件事可不是我們鹽廠的事情,如果今年上交的鹽稅,以及鹽廠的利潤少了。朝廷怪罪下來,汪先生,你吃罪得起嗎?”
汪應庚聽了之後有些沉默,這確實是他做擔心的事情,今年說實話,各地所用的食鹽沒有減少,甚至比往年還多了一些。只不過現在的巡鹽御史,不像原先的林如海滴水不進,這個人已經被他們買通了,所以這些鹽商們纔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要說這些鹽商除了從正規的鹽廠進食鹽之外,最主要的收入來源是自己私下熬製私鹽。
如果是巡鹽御史管的比較嚴,他們也不敢肆無忌憚,朝廷還能夠得到不菲的鹽稅以及鹽廠的利潤。
如但是現在這個巡鹽御使完全被汪應泰給買通了,自然是不再管事,因此上江南這些鹽商,這幾年就肆無忌憚起來。
而這些鹽廠的管事們對於這件事也是心知肚明的,不過他們爲官一任,主要的目的還是撈些錢財,自然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並沒有任何的宣揚。
現在一聽這些嚴懲管事們的說法,這些人也有些擔心,如果今年的鹽稅少的太多,朝廷那邊查下來,自己這些人也不好受。
而更讓汪應庚擔心的事情,是山西的晉商對於食鹽販運的事情一直都是虎視眈眈,如果這件事給他們留下了把柄,那讓他們發動在朝廷中的力量,最後他們鹽商雖然也有些官員庇佑,恐怕也過不了賈珂那一關。
汪應庚想清楚了之後,對鹽廠的各管事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再補80萬兩白銀,衆位以爲如何。”
各鹽廠的管事聽完之後都是面面相覷,要說這80萬輛白銀倒是能補上原廠的利潤,但是鹽稅卻不是這80萬輛白銀所能夠彌補的,沒有200萬輛恐怕不能夠平息朝廷上那些大佬的怨氣。
於是衆鹽廠的管事各自看了看,最後還是把眼睛集中到了李應泰的身上。
李應泰自然是當仁不讓,他面色陰沉地站起來對着汪應庚說道:“汪老闆,這是拿我們開玩笑嗎?”
汪應庚去了一點兒也不着急,他拿起酒杯來喝了一杯酒,然後又輕鬆的吃了一口紅燒鯉魚。
這才慢慢的擡起頭,李應泰看着說道:“李大人,我是從自己的腰包裡掏了80萬兩,已經是非常的照顧朝廷的臉面了,再讓我們這些鹽商出錢恐怕是不可能了,我看李大人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李應泰聽完之後,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汪老闆,難道還看不清形勢嗎?你就是再厲害,比得上江南的甄家嗎?我看汪老闆還是趕快把稅銀補齊了,大家都兩便,不然的話,到時候禍從天降,身家性命恐怕也不保了。”
汪應庚聽完之後是大怒,這不是詛咒自己家破人亡嗎?既然已經撕破臉,就沒有必要再和這些小人物在這裡說笑了。
是汪應庚也不再說話,站起身來,轉身就出了酒樓,而其它的鹽商看着他們的帶頭大哥都走了,於是也一個個轉身離開了。
而留下的這些鹽廠管事們都開始埋怨李應泰來。
“李大人太沖動了,這樣把汪老闆氣走了,咱們以後在這一片怎麼混。”
“我看李大人還是趕緊向汪老闆賠情吧,這樣也許還有緩和的餘地。”
而李應泰聽完這些話,對着這些鹽廠的管事們一聲聲的冷笑。
“你們現在還擔心得罪汪應泰,過幾天銀子交不上去,咱們這些人的人頭一個都保不住。”
李應泰這一句話,把這些管事們都說得鴉雀無聲。
李應泰見這些人都閉了嘴巴,這才繼續說道:“既然他汪應庚不仁,就別怪咱們這些人不義了。我看咱們還是據實上奏,朝廷短了這麼多銀兩,自然要派人下來覈查,到時候看他汪應泰怎麼收場。”
而各個管事聽完之後,也覺得只能是這樣了,總不能自己出銀子給他汪應庚擦屁股吧。
於是他們回去之後便聯名上向賈珂上奏,說是今年各鹽商所進的食鹽比往年少了許多,鹽廠的利潤以及鹽稅大幅的減少,恐怕其中是有蹊蹺,請朝廷派人徹查。
這些款式也不是省油的燈,知道這一回要出大事,所以急忙把自己家中的存銀提出來,不少全部歸到官中賬上,儘量把賬目給擺平了,如此一來損失了不少銀子,但好歹官威和性命能夠保住,只要是這個位置不動,一兩年這些銀子還不就是照樣撈回來。
而巡鹽御史那一邊也知道了事情的不妙,這一回朝廷如果查下來他的身家性命都不能保全,於是也幾次的前往汪應庚的府邸向其陳明厲害。
但是以前很好說話的汪應庚現在卻是油鹽不進,無論是這爲巡鹽御史如何地懇求,他都是鐵公雞一毛不拔。
最後這位巡鹽御史也是被他弄得無可奈何,在回到府上之後思前想後覺得這件事太過兇險,於是當天夜裡就把收受的賄賂全部收拾了出來,一股腦的送回了汪應庚的府中。
而汪應庚收到了這些銀子之後,並沒有任何的氣惱,只是默默的收下。
汪應庚知道這爲巡鹽御史想要跳出這個火坑,但是哪有這麼容易。
不說這些鹽廠的管事向朝廷上奏摺,只說是汪應庚自己也不是傻子,他知道這一次把鹽廠的各位管事逼得太急了,恐怕事情不會容易收場。
但是汪應庚也沒有辦法,今年他幕後的那位主子,索要的銀兩比往年還多了許多。
這汪應庚雖然是有些錢財,但是對於一年幾百萬兩白銀的支出,也是有些難以爲繼了。
但是汪應庚也不能坐以待斃,在回去之後立刻寫書信,派麾下的小廝送了出去,希望他的這位主子,能夠看在這麼多年的鞍前馬後的份上幫他一把。
這封書信在一兩天之後,就送到了揚州的一處豪華的別院之中。
而別院的主人是一個十七八歲的英俊少年,這少年拿着書信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便輕輕的放在了一邊。
旁邊的一個老管家見到這少年的樣子,趕緊上前說道:“主子,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將來朝廷查起來,拔出蘿蔔帶出泥,恐怕就不好收場。”
那少年聽了之後無奈的說道:“那你讓我怎麼辦?林姨娘那裡現在正在關鍵的時候,今年的密探人數比以前發展了很多,需要大量的銀兩維持。你讓我從哪搞這麼多銀子來?”
旁邊的管家聽了之後也是唉聲嘆氣起來,要說這些年由於秦可卿的關係,組織發展的比往年迅速許多,許多的達官貴人已經和他們搭上了線,但是這其中所需要的銀兩卻是金山銀海。
就因爲這樣,這位小主子也只能是四處籌集,最後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汪應庚的身上,雖然是一時解了危難,但是卻留下了線索,朝廷恐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那小公子現在也是覺得有些煩惱,他站起身來在花園中來回走了幾圈,要想讓它停止發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朝廷那邊也要給一個說法。
於是這小公子眼睛就放出了陰森的光芒,“派人把運往北方的食鹽商船,全部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