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都明白方纔發生之時,只是這種事本來就是誤會,她們也知道張周府並非刻意爲之,便都沒有提起,倒是張周府反覺得自己太過做作,當下拂去了面上難堪之色,伸手一抓,手中便多了一個大紅葫蘆,他隨手一擲,那大紅葫蘆便穩穩地落在趙芸斕母女三人的面前,葫蘆蓋子一揭,從裡面飛起一道隱隱約約的光華,內中現出了幾粒丹藥。
“這是上品補氣丹,你們還是儘快服下,先將真氣恢復一些纔好繼續行路!”張周府說罷,便伸手一扯太虛霞衣,一屁股坐在地上,悄然捏了一道法訣,將一道紫霞起在衆人頭頂,形成一層屏障,爲三人護法!
趙芸斕畢竟乃是行過人事的過來人,被一個晚輩無意挑弄,雖然羞惱,但畢竟非是對方的錯,當下也撇開了這一層尷尬,道了一聲多謝,這纔將丹藥分與了兩個女兒,她自家也吞食了幾粒,這才捏了法訣,修煉了起來。
那上品補氣丹雖然不是絕品補氣的丹藥,但好在數量頗多,張周府那一大紅葫蘆中,便剩下有百餘粒,那三個母女也不俗套,分作數次,這纔將一葫蘆的丹藥都吞食了下去,足足過了三四天的時間,才見她們臉上氣血恢復的七七八八,不再像先前那樣慘白如紙。
“多謝道友師侄相助,此番若非得了你的幫助,只恐我這條性命便要在此隕落,萬般感激,無以爲盡……”說罷便要叩拜下去。
張周府見狀,不由地大吃一驚,他雖然與這趙芸斕不過一面之緣,並無多少交情,但終究對方乃是長輩,他怎也不好承受對方這般大的跪拜之禮,急忙把身子挪了開來,阻止了對方的行爲,說道:“前輩萬萬不可,我等皆爲道門中人,此時應該,怎能受前輩如此大禮,折煞我也!”
他這邊才制止了趙芸斕,卻不想那蘇家姐妹感念張周府救母恩情,此番也要下跪,口口聲聲撐血不止,張周府見兩人都做這般跪拜之禮,一時間謙讓不開,急切間伸手一撫,拉住了兩人的手腕,這纔將兩人拉起,免去了對方的大禮。
那蘇家姐妹年不過十八九歲,都是花一般的女子,而且許是得了趙芸斕的遺傳,極爲美貌,更兼之兩人都是那等矜持慣了的,讓人一看之下,頗覺溫婉動人,張周府此時手扶兩女皓腕,頓覺手心滑膩無比,只是這兩女手腕一溫一涼,竟是兩個體質迥異的姐妹,一時間叫那張周府渾身一抖,當下便覺得有兩股氣流,忽然從那兩個女子的手腕處噴薄而出,自他手心勞宮穴渡入了進去,在他體內經脈中一轉,最後纔到了丹田之中,交匯合一,化作一股綿延柔和之力,融入了他體內的先天真息之中,只是這兩股溫熱冰涼的氣流在他體內流轉之時,張周府渾身便好似處在兩個極端的世界,冰火兩重天,害的他心神失守。
蘇家姐妹從不曾被一個男子這般肌膚相親,況且還是抓的自家手腕,頓覺滿面羞澀,只是那張周府畢竟救過她們性命,也不好駁斥了對方的面子,便只能忸怩向後退了一步,以作自持之態。
只是這兩人剛退開一步,忽然覺得體內有一股氣流竟然不受控制,瞬間暴走,渡入到了面前這個少年的體內,也不知怎地,這兩人便忽然間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情愫自內心深處蔓延了開來,好像自家最珍貴的東西被人奪去了一般,一時間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少年,眼神中頗有幾分慌亂失守。
“果然奇妙,這兩姐妹竟然是陰陽之體,真個是世間罕有之事!”張周府心中暗自驚呼出聲,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只是那趙芸斕終究還是長輩,他也不好就這樣公然調戲人家的兩個女兒,略一鬆手,便放開了兩女的手腕。
那兩姐妹對視了一眼,都是羞愧難當,暗自低下頭來,心底兀自生出一絲莫名的情緒,略有些失落之感,只是她們畢竟與張周府相處不久,忽然心生無端莫名情愫,這兩女還弄不清是什麼狀況,便只得漠然不語。
倒是趙芸斕似乎察覺了什麼,別有深意地瞧了兩人一眼,不過她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暗自搖了搖頭,挪動腳步往一旁的斷崖處走去。
這一處斷崖,正是之前被張周府以劍氣斬裂兩半的那座禿山,此番趙芸斕親身到此,以意念溝通周遭氣機,便忽然心生警兆,感覺到一股莫名地劍意攜帶陣陣雷鳴之音,猛然間遁入她的識海,所幸她此番修爲恢復了三四成,尚有一些能耐,急忙屈指一彈,便見一道劍氣在她身前猛然崩裂,這才擋住了那一股強烈的劍意侵入識海,滅殺她的神識。
“怎麼竟是混元劍派的混元一氣劍訣?而且從這道劍氣中也能察覺的到,能夠施展出這道劍氣的人,只怕已經修煉成了劍音化雷的無上神通……”趙芸斕兀自駭然低語,臉上的神情也顯得極爲震驚,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劍音化雷雖然是元神境界的神通,但也並非每一個元神強者都能夠修煉的出來,這其中也要看各人的造化,是否能夠感應雷法,融合自家的道果,卻不是說修爲境界到了,便能成就這般手段。
而在趙芸斕的所見所聞中,這數百年來,世間還不曾出現過任何一個元神修士,能夠領悟到劍音化雷這般絕大的神通,也就是說,如果她此番猜的沒錯,現今這一方世界中,已經有人修煉出了這樣的絕世神通,而且此人還是混元劍派的門徒,只是讓她頗爲納悶的是,這一道劍氣怎會從張周府身上發出,他與混元劍派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這一刻,趙芸斕忽然感覺到張周府在她面前變得神秘莫測了起來,之前她還只是以爲對方修煉的某種肉身成聖的絕強功法,纔有如今這般手段,但此番感應到那劍音化雷的絕大威力之後,她纔開始重新審視起面前的這個少年,只是她越想看透他的本質,卻發現無論她如何觀察,都不能看透分毫,反倒越發迷茫,好像自己都被對方身上那股浩淼無盡的氣勢帶入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此子非同一般,以我的法力,竟然也不能看透他修煉的法門,真個是罕見之極……”趙芸斕自言自語了一番,這才緩緩走回原地,只是面對張周府時,她卻隻字不提她方纔心中猜測之事,這樣也免得讓他心中起疑。
“我們在此已經耽擱了三日,細細算來,明日便是仙道門派聚首的日子,我們還差了一段路程,還是儘快趕路吧!”趙芸斕掐指略一計算,見此番已經到了萬仙聚首之時,便開口催促三人趕路。
張周府正自沉浸在方纔那種無邊美妙的感覺中,此番聽了趙芸斕的話,只得打斷了那一股玄妙的感覺,點了點頭,表示自家並無異議。
蘇家姐妹自無不可,這兩人此番也是第一次在外歷練,自然一切都要聽從趙芸斕的安排,四人略一商議,便由張周府在後護持,隨後各自駕御了遁光,在半空中連成一片,飛掠而去。
萬妖洞西五百里外有一座天邙山,西臨邙海,山高千仞,頂如刀削,平整如鏡,足有數千畝大小的面積,此山已經出了玄陰山脈的地界,往北便是西北蠻荒之地,再往前極北之地則是人跡罕至的北極冰原,即便是仙道門派也很少有人踏足!
天邙山乃是這一帶山脈之中最爲龐大的一座山峰,而且這一座山曾經被一位大神通者以無上法力,自半山腰處,強行削去了半座山峰,所以纔有了今日這般壯闊的景象,若非如此,也容納不下成千上萬的仙道門派弟子。
經歷了千百年的歲月之後,天邙山頂已然繁榮昌盛了起來,也不知怎地,前後不足百年,便有許許多多的奇花異草珍禽靈獸冒將出來,在此繁衍生息,到了如今這般時候,早已成了規模,即便是這些仙道門派的弟子盡皆聚集在此,也不能隨意走動,免得遭遇了什麼不測。
天邙山雖然不在玄陰山脈之列,但畢竟相鄰不過數百里的距離,況且這一座山峰頗有靈性,雖然被人削去了大半的山頭,然此山靈秀之處,卻不減反增,那原先被鎮壓在山體之內的氣運一起迸發,將整座山峰都籠罩了進去,無盡的靈氣四溢,便是比起那些仙道門派的道場,也不遑多讓。
只是這樣的洞天福地,卻不知爲何會受人摧殘,以致於連山頭都被削去,其中諸般隱情,或許另有曲折,只是現今仙道門派的後人,卻少有人知曉當初之事!
此時,離仙道門派聚首之日還剩下半日的光景,不過看天邙山此番的境況,各家門派擇地而居,一些大門派中來此之人足有數十百人,各自撐起了帳篷,免得受人打擾,倒是一些小門小派,不過三兩人成形,便沒有多少計較,有些就是隨便找了一個樹洞,整理乾淨之後便藏身其中,還有一些則尋了幾處洞穴作爲臨時起居之所,倒也一派熱鬧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