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毒

199 毒

“這個該死的,可惡的傢伙,我一定要殺死他。”

不必奇怪這個名叫利坦尼亞的年輕法師爲何對西恩懷有如此之大的惡意,在被潘尼打到灰頭土臉之前,他就從某些資料中獲取到他的夢中情人曾與這位法師交往甚密,綜合各方情報來看,那個令他沮喪萬分的事實的造就者十有八九就是法師塔中的潘尼.西恩。

而對方表現出來的力量更是讓他沮喪——這個‘情敵’比自己更年輕幾歲,而本事與名氣顯然比自己大多了,更能夠威脅到一個首席。

這在利坦尼亞心裡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以源力的名義,要知道即便他身爲首席的直系血脈後裔,在面對米絲瑞拉的時候,仍然是戰戰兢兢縮手縮腳,但是那個法師居然膽敢抗拒首席的意志。

這無疑讓他驚詫之餘更加憤怒——憑什麼他就有這樣的膽量?

自己和十幾個訓練有素的衛兵幾個照面之間在潘尼的法術下灰頭土臉,他又憑什麼有這麼高明的本事?

利坦尼亞十六歲的時候,還在高等學院之中艱難地啃着各種有關低層奧法的大部頭,見識到這個年紀的人擁有比現在的他強大得多的力量,心中的嫉妒到了一個令他發狂的地步。

當老歐拉薩解除了他的眼睛裡的盲聾術之後,他的眼球立刻被狂怒催生的血絲佔滿:“歐拉薩,我們必須要幹掉這個傢伙。”

“這……大人,上層的塔樓被封閉了,迪斯尼絲大人正在積極地尋找方式突破。”歐拉薩恭謹地回答。

“積極地尋找方式突破?”利坦尼亞眼珠子轉了轉,聲音忽然變得陰森:“不不不,然後把他完好無損地交給我的祖母?歐拉薩,那可不是我想要的。”

“那……”注意到利坦尼亞壓低了音調,歐拉薩湊近了耳朵過去。

“我在想是否應該做些手腳,把他直接整死。”利坦尼亞陰毒地說道。

“整死?不不不不不……”歐拉薩連連搖頭:“主人會十分生氣的。”

“不能整死?”利坦尼亞眉頭暴跳了兩次:“該死,我能確定就是他。”

歐拉薩只得苦笑,他知道利坦尼亞做出這個結論的理論依據有多麼薄弱,不過他也很清楚這個青年人的姓格缺陷——敏感而多疑,潘尼.西恩的本領而名聲無疑讓他嫉恨,再結合一些虛無縹緲的推理,得出這樣的結論不足爲奇。

妒火與憤怒是最好的催化劑,能夠讓本就不是十分穩定的理智與崩亂更加靠近。

“其實,我們可以有一個折中些的辦法。”歐拉薩悄悄靠近了利坦尼亞說道。

“折中?”利坦尼亞挑了挑眉毛:“怎麼折中?”

“迪斯尼絲大人正在氣頭上。”歐拉薩指了指一旁組織施法的高階女導師,旁邊的臨時營帳裡躺着在法師塔裡碰了大釘子的一羣軍士,女導師一臉陰鶩地指揮着手下封閉着結界,一面在近塔處走來走去,試圖尋找到突破大廳屏障的方式。

“你可以說服她,用其他的方式抓到那個小子。”歐拉薩咧嘴笑了,十分殲詐:“據說她新研製出來一種藥劑,可以破壞一個法師的腦神經,把他變成白癡。”

“真的?”利坦尼亞由怒轉喜,能夠把這個令人妒忌的小子變成白癡,這是何等有誘惑力的想法啊。

“這座塔並非跨位面結構。”歐拉薩看了看這所法師塔:“因此取用的水源都來自本地,他們在裡面,不可能不吃不喝,所以……”

利坦尼亞陰笑起來。

“什麼?”女導師面對着供上殲計的利坦尼亞和歐拉薩,眉心緊鎖:“米絲瑞拉大人需要完好無缺的潘尼.西恩。”

作爲一條走狗,完好地遵從主人指使纔是第一要務,她的反應說明她對這種添亂的意見不感興趣。

“腦子有毛病也能稱得上完好無缺。”歐拉薩低頭說道:“何況我們這樣破解這裡的結界,等抓到潘尼.西恩,不一定要消耗多少時候,大人,你知道一個高階導師的法師塔有多難對付。”

女導師本來堅決的表情因此變成了沉吟,作爲法師的基地,法師塔的佈置通常都十分完善謹慎,這可不是幾個魔法破解術就能夠奈何得了的,有些時候,一個大法師面對佈置完好的高階導師的法師塔,也會束手無策,即使要攻破,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到了那個時候,米絲瑞拉大人很可能已經處理完了手頭的事情,若讓她等待太久,可能會責怪我們的無能。”歐拉薩頭越發地低了:“何況,若是米絲瑞拉大人知道我們剛纔的遭遇……我想她會諒解的,無論名頭多響,潘尼.西恩只是一個小人物。”

女導師目光閃爍一陣,一點怒火從瞳孔深處劃過,緩緩點了點頭。

她被說動了。

是啊,無論名氣多大,潘尼.西恩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一個掌握了點機密的小人物,有什麼值得特殊照顧的?變成了白癡,或許一些機密更容易探聽也說不定。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被勾動了怒火。

塔裡的遭遇嚴重地損傷了她的尊嚴。

她緩緩點了點頭,掏出一個瓶子。

“注意一點,晚飯之前分配好解毒藥劑,不要我們自己下的毒把自己毒倒了。”

“是。”利坦尼亞臉上出現一絲狂喜。

他們並沒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金屬小球自動地從旁邊的地面上轉動起來,鑽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孔,孔旁邊的泥土一翻,這片地面的異狀頓時完全消失。

高塔的頂上,一枚土黃色的金屬小圓球飛到了小女孩的耳邊,閉着眼睛的小女孩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再次睜開眼睛時,其中已經充滿了惱怒。

她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進旁邊的房間,一股刺鼻的氣味就從那扇門的門縫間飄了出來。

……“弱小的魔物,不準來侵犯偉大的拉克拉斯大人。”

一羣中下層魔物在巴洛魔強大的怪力毆擊之下屁滾尿流地落荒而逃,遍體鱗傷的他們沒有多餘地精力去注意這隻巴洛魔的腦殼是否有問題——大多數中下層魔物的智慧也不足以發現這一點,只是用自己貧乏不堪的詞彙量骯髒地咒罵着——這種低層魔物聚集的地帶爲什麼會出現一隻巴洛魔?

在這一層混亂界面,只有少數中央地帶纔會出現這種東西!

而阿迪見到衆多魔物在自己的強大攻勢下落荒而逃,滿意地張狂地哈哈笑着。

近一段時間以來總有小魚小蝦不知死活地前來冒犯他,在他強大的力量面前,都被垃圾一樣地掃翻——這無疑催生了他驕傲自滿的情緒:“噢!看吶,我的力量是如此的偉大,我是偉大的巴洛炎魔阿摩迪拉克拉斯大人。”

“是麼?”一個嘶嘶的叫聲從旁傳了過來,中斷了阿摩迪拉克拉斯大人的沾沾自喜,這無疑讓他心情不爽,他一扭頭,見到一隻長着六條臂膀和巨蛇尾巴的魔物在不遠處用通紅的眼睛盯着自己,他不滿地怒吼起來:

“哦?一個卑微的六臂蛇魔?去,不要來打擾我的領域。”

“你的領域?”六臂蛇魔探了探分叉的舌頭,正如她的種族特徵,她們的說話聲總是帶着一點古怪的雙重顫音,讓人聽着模糊的同時感到一股陰寒:“在不久之前,這是屬於我的地盤。”

“你的地盤?”阿迪一呆,然後很快地搖了搖頭:“現在不是了,我佔了就是我的。”

“唔,真是令我沮喪的胡攪蠻纏。”六臂蛇魔眯了眯眼睛:“你叫阿摩迪拉克拉斯?我怎麼沒聽過你的名字?奇怪了,你不是卡扎斯大人的部下?”

“卡扎斯?卡扎斯是什麼?能吃嗎?”阿迪愣了一下,然後問道。

六臂蛇魔看了看阿迪的表情,忽然感覺有些奇怪。

高階魔物都有着不錯的智能,她在驚詫於這裡憑空多了一隻巴洛炎魔的時候,就有了許多種猜測:或許是某個強大的惡魔領主派來侵犯他們地盤的先鋒,或是一場戰爭的前奏,不過這隻巴洛魔的反應顯然讓她變得摸不着頭腦。

或許他是在裝瘋賣傻。

“聽着,在這片名爲灰燼平原的地帶,沒有人可以違反卡扎斯大人的意志,你也一樣。”

“不可能,我偉大的阿摩迪拉克拉斯是強大的巴洛炎魔。”阿迪馬上跳了起來:“除了我的主人,沒有人能夠奴役我。”

“你的主人?”六臂蛇魔提高了注意力,感覺到可能勾出了什麼重要的信息:“你的主人是誰?”

“它是……”阿迪眼珠子立刻轉了起來。

“它是什麼?”六臂蛇魔追問。

“它是,見鬼,偉大的阿迪爲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阿迪跳了跳,這個白癡的動作卻讓六臂蛇魔沮喪,看來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套出信息來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卻不知道阿迪不說出來的原因是因爲他感到丟臉。

“噢,偉大的拉克拉斯大人怎麼會是一隻老鼠的僕人?”

“算了,侵犯了卡扎斯大人的領域,你得留下點什麼。”談判破裂,六臂蛇魔攸地變臉。

“哈?”哪怕智商再低,阿迪也知道了六臂蛇魔的意思,他猖狂地吼叫起來:“就憑你?”

六臂蛇魔一笑,周圍的丘陵與溝壑間,數十頭大大小小的惡魔就鑽了出來,兩頭巴洛魔與六臂蛇魔呈着三角站位把他圍在中間,阿迪立刻傻了眼,渾身哆嗦了起來。

“抓住他。”六臂蛇魔探出一條手臂。

幾十只惡魔集體發出了咆哮。

阿迪眼皮立刻劇烈地跳了起來。

很顯然偉大的拉克拉斯大人面對這樣的陣仗沒有什麼好戲可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