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0章
“是的，索科夫將軍。”丟勒點着頭說：“我不會反悔的。”
“我的條件很簡單。”索科夫說道：“如果你們想要回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那就用一萬名我軍被俘的指戰員來交換。”
斯米爾諾夫帶着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索科夫，他沒想到索科夫居然會提出如此苛刻的條件。片刻之後，他把目光轉向了丟勒，看對方聽到這個條件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丟勒的臉憋成了豬肝色, 他做夢都沒想到，索科夫居然會獅子大開口，讓己方用一萬戰俘，來換回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
“對不起，索科夫將軍。”丟勒聳聳肩，表示無計可施：“您的這個條件太苛刻，請原諒我沒法答應您。”
“丟勒少校，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索科夫不動聲色地說：“除了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外，還有兩千名傷員，也可以用來交換。”
“好吧，索科夫將軍。請您稍等片刻，我把您的條件向曼斯坦因元帥報告。”丟勒得知還有兩千的傷員，躊躇了片刻後，說道：“看他的意下如何。”
“可以，少校先生。”索科夫心裡很清楚，丟勒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少校，自己提出的條件，他根本無法做主，肯定要向曼斯坦因請示，獲得指令後，才能和自己進行下一步的談判。因此爽快地說：“我在這裡等你的答覆。”
丟勒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轉身走出了司令部, 準備回到外面的車上，用攜帶的電臺向曼斯坦因元帥彙報索科夫提出的條件。
“司令員同志，”斯米爾諾夫等丟勒一離開，就用責備的語氣問索科夫：“你怎麼能提出如此苛刻的條件呢？要知道一萬名戰俘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我們把這麼多有經驗的指戰員，都充實到各部隊裡，得到補充的部隊戰鬥力將會大幅度提升。德國人不是傻子，他們肯定也能考慮到這一點，我想他們是不會答應你提出的條件。”
“參謀長同志，稍安勿躁。”索科夫表情輕鬆地說：“我們和德國人之間的談判，如同做生意一般。我可以漫天要價，他們也能坐地還價嘛。對曼斯坦因來說，主動爲士兵們斷後的施特默爾曼將軍，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取回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
大戰過後，我軍的傷亡非常慘重，藥品出現了短缺的跡象。我曾答應過施特默爾曼將軍, 優待那些德軍傷員, 就算藥品短缺，對於他們的治療也不能停止。如今既然有一個機會擺在我們的面前，不光可以用德軍傷員換回我們被俘的指戰員，還能將這個包袱扔給德國人，我們又何樂而不爲呢？”
搞明白索科夫打的如意算盤之後，斯米爾諾夫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是啊，這兩千多從各處聚集起來的德軍傷員，消耗了我們不少的藥品。爲了這事，野戰醫院的院長還專門向我抱怨過此事。只要把這批德軍傷員送走，我們藥品緊缺的情況就能得到緩解。”
但他的笑容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又變得滿面愁容：“司令員同志，你的想法好是好，可是德國人能答應嗎？要知道，他們可不是蠢貨。”
“不要着急，等丟勒少校回來，我們聽聽曼斯坦因是怎麼說的。”索科夫始終還是保持着清醒的頭腦，“以曼斯坦因的性格，絕對不會給一萬名被俘的指戰員，能給我們一兩千人就很不錯了。”
丟勒來到司令部外面的車上，利用攜帶的電臺，把索科夫提出的條件，發電報告訴了曼斯坦因。
接到電報的曼斯坦因，正在召開軍事會議，看完電報的內容之後，猛地在桌上一拍，連聲說道：“瘋了，瘋了，這個索科夫簡直是瘋了。”
第3裝甲集團軍司令官胡貝中將，就站在離曼斯坦因不遠的地方，他試探地問：“元帥閣下，不知什麼事情惹您生氣了？”
“胡貝將軍！”曼斯坦因望着胡貝說道：“我命令丟勒少校作爲我的代表，前去與索科夫談判，希望他能送還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結果，他提出了極爲過分的條件，要我們答應了，才肯歸還施特默爾曼的遺體。”
“什麼條件？”
“他讓我們用一萬名被俘的俄國士兵，去換取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以及兩千名德國的傷兵。”曼斯坦因怒氣衝衝地說：“你們說說，這麼過分的條件，我們能答應他嗎？”
“不能，絕對不能。”
“我們不能向俄國人妥協，絕對不能用俘虜去換回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
“一旦這些戰俘回到了俄國人那裡，將成爲一支可怕的力量，我們不能做這樣的傻事。”
當指揮部的諸多將軍，異口同聲反對向索科夫妥協時，維京師師長吉勒將軍開口了，他表情凝重地對曼斯坦因說：“元帥閣下，我覺得我們應該答應索科夫提出的要求。”
曼斯坦因板着臉問：“爲什麼？”
“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陣亡，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巨大損失。”吉勒說道：“我的部隊之所以能順利地突破俄國人的包圍圈，是因爲士兵們知道施特默爾曼將軍親自爲我們殿後，從而士氣大振，在戰鬥中發揮出了超強的戰鬥力。假如我們因爲索科夫提出的條件太苛刻，而放棄換回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恐怕會對軍心士氣產生不利的影響。”
“吉勒將軍，”第24裝甲軍軍長瓦爾騰奈寧說道：“我們知道施特默爾曼將軍在這次突圍戰鬥中的英勇表現，這也是曼斯坦因元帥派出特使去找俄國人談判，試圖要回遺體的原因。假如我們真的按照索科夫的條件，送還一萬名被俘的俄國士兵給他，這些有着豐富戰鬥經驗的老兵，一旦補充進部隊，將使該部隊的戰鬥力得到極大的提高，等於是我們變相地給俄國人補充了兵力，這樣的傻事，我們可不能做。”
看到吉勒還要爭辯，曼斯坦因擡手打斷了他的話：“吉勒將軍，你不必再說了。我想了一下，我們可以部分地答應索科夫的條件，以便換回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
聽曼斯坦因這麼說，吉勒不禁兩眼放光，連忙追問道：“元帥閣下，您打算怎麼做？”
“參謀長，”曼斯坦因沒有立即回答吉勒的問題，而是扭頭問自己的參謀長：“距離前線最近的戰俘營在什麼位置？”
“元帥閣下！”聽到曼斯坦因問自己，參謀長連忙畢恭畢敬地回答說：“在舍賓卡地域有一個關押俄國戰俘的戰俘營，裡面關押着三千多戰俘。”
“很好。”曼斯坦因聽完後，吩咐參謀長說：“你給丟勒少校回電報，告訴他，我們可以用舍賓卡戰俘營裡的俄國戰俘，交換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和兩千傷員。這是我們最後的底限，沒有再討價還價的餘地。”
很快，丟勒就接到了參謀長發來的電報，他慌忙拿着電報重新走進了索科夫的指揮部。
看到丟勒進來，索科夫明知故問：“丟勒少校，是不是曼斯坦因元帥有答覆了？”
“是的，索科夫將軍。”丟勒態度恭謹地回答說：“元帥的回電已經到了。”
“哦，”索科夫慢條斯理地問：“不知曼斯坦因元帥在電報裡是怎麼說的？”
“他說要給你們準備一萬名戰俘，顯然是不可能的。”丟勒說道：“且不說，沒有如此龐大的戰俘數量，就算有，要把他們召集起來，並運送到雙方的交界處，恐怕需要不少的時間，而且還會有戰俘因爲體質太弱，死在半路之上。”
“曼斯坦因元帥考慮得很周到嘛。”索科夫用嘲諷地語氣問：“那他到底像不像換回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
“換，肯定要換。”丟勒少校慌亂說道：“電報我還沒有唸完，元帥說，爲了表示我們的誠意，可以把關押在舍賓卡戰俘營裡的三千戰俘，全部移交給你們。”
索科夫連忙低頭在面前的地上查找舍賓卡的位置，發現距離239高地只有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就算戰俘們徒步行軍，也還需要半天就能到達交換地點。
不過爲了不讓丟勒發現自己心中的狂喜，他故意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才三千人啊，未免太少了吧。要知道，我要求的交換人數可是一萬人啊。”
“用一個戰俘營裡全部的戰俘，來交換將軍的遺體和兩千傷員，已經是我們的底限了。”丟勒提高嗓門說道：“這是不容修改的條件。”
“不行，不行。”索科夫等對方說完後，搖着頭說：“少校先生，這三千人裡應該有不少的傷病員吧，就算沒病沒傷的人，恐怕健康狀態也堪憂吧。”
“索科夫將軍，”丟勒有些急了：“如果您不同意這個條件，那麼我們的交易就到此爲止。再見！”說完，他扭頭就朝外面走去。
“等一下，請等一下！”丟勒在外面的車上給曼斯坦因發電報時，索科夫和斯米爾諾夫就商量好了，待會兒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索科夫這個白臉的戲已經唱過了，自然該輪到斯米爾諾夫出場了，他連忙快走幾步，攔在了丟勒的面前，笑着說：“丟勒少校，有話好好說，既然你是德軍方面的談判代表，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吧。”
丟勒雖然轉身朝外面走，其實並不是真的想離開，只是想在接下來的談判中佔據主動。此刻見斯米爾諾夫出面，便裝出苦苦思索的樣子，最後勉爲其難地答應留下來。
招呼丟勒坐下之後，斯米爾諾夫陪着笑說：“丟勒少校，三千人的確少了點。除掉兩千傷員，等於我們用施特默爾曼將軍的遺體，只換回了一千被俘的指戰員。你看，能否和曼斯坦因元帥商議一下，再多換點人給我們。”
丟勒心裡很清楚，蘇軍換回來的戰俘越多，意味着部隊的戰鬥力提升越大。如果他能做主的話，一個蘇軍戰俘都不想移交給索科夫。但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只能委婉地說：“斯米爾諾夫將軍，我只是一個傳話的人，曼斯坦因元帥給我下達什麼樣的指令，我就只能如實地告訴你們。用一個戰俘營裡的戰俘，來交換將軍的遺體和傷員，已經是我們的底限了，沒有任何更改的可能。”
斯米爾諾夫幾番嘗試，丟勒都一口咬定，曼斯坦因元帥下達了命令，用一個戰俘營裡的所有戰俘來完成交換，已經是底限，沒有更改的餘地。
索科夫知道除非曼斯坦因坐在自己的面前，否則按照丟勒古板的性格，說得再多都是白搭，他連忙衝斯米爾諾夫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對方早點結束這種沒有意義的談判。
心領神會的斯米爾諾夫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衝着索科夫大聲地說：“司令員同志，你也瞧見了，丟勒少校能滿足我們的條件，就是一個戰俘營裡所有的人和我們進行交換。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好吧，丟勒少校，你贏了。”索科夫裝出一臉無奈地說：“就按照你說的辦，用一個戰俘營的人和我們進行交換。我想問問，你們打算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和我們進行交換呢？”
見索科夫答應了交換條件，丟勒的心裡不禁暗鬆一口氣，他慌忙說道：“索科夫將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交換地點將會在舍賓卡附近，至於時間嘛……您看明天下午兩點如何？”
“可以。”索科夫記得該地段在機械化第5軍的防區附近，不怕德國人使什麼幺蛾子，便爽快地答應了，但又特意叮囑了一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們必須保證戰俘營裡所有人員的人身安全。”
索科夫的話提醒了斯米爾諾夫，他擔心德國人到時候會動什麼壞心眼，如果對戰俘營裡關押的指戰員進行屠殺，到時自己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也連忙補充道：“對，丟勒少校，你要向我們保證，從現在開始到明天的交換儀式結束爲止，我們在戰俘營裡的指戰員們，不會遇到生命危險。”
“放心吧，兩位將軍！”丟勒明白了索科夫二人的擔憂後，向他們保證說：“我以軍人的榮譽向你們保證，舍賓卡戰俘營裡的所有戰俘，從現在開始到交換儀式結束，我們會保證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得到了丟勒的保證之後，索科夫微微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丟勒少校，你們的傷員人數不少，到時候你們可得多帶點救護車過來，否則大多數的傷員只能走路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