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多林中校,立即把瓦西里中士叫來。”崔可夫吩咐西多林:“我想親自向他佈置這項任務,同時對他爲我們所做的事情表示感謝。”
別看崔可夫的這種說法,有越級指揮之嫌,但西多林不敢怠慢,立即給警衛連長謝廖沙打去了電話,對他說道:“中尉同志,命令狙擊手瓦西里立即到指揮部來。”
瓦西里很快就出現在指揮部裡,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帶着小分隊成員去包紮傷口的克里莫夫。見到克里莫夫出現,崔可夫立即關切地問:“傷員都包紮好了?”
“是的,司令員同志。”克里莫夫朝瓦西里看了一眼,感激地說:“瓦西里還給我們找了一個地方,讓同志們在那裡休息。”
“瓦西里中士,”崔可夫向瓦西里伸出手,笑容滿面地說:“首先,我代表小分隊的全體成員,對你爲我們所做的一切,表示真心的感謝。”
聽到崔可夫稱呼自己爲中士,瓦西里有些尷尬地說:“對不起,司令員同志,我只是一名剛入伍的新戰士,還沒有獲得軍銜呢。”
“瓦西里?扎伊採夫同志。”索科夫連忙在旁邊說道:“我正式通知你,從現在開始,你已經被晉升爲中士軍銜。除此之外,警衛連裡的狙擊小組,也歸你全權指揮。”
得知自己被晉升爲中士,瓦西里的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他連忙立正挺身,按照條例報告說:“爲蘇維埃祖國服務!”
“瓦西里中士,你服務得不錯。”崔可夫衝他點了點頭,讚賞地說道:“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的胸前就會掛滿各種勳章。現在,我來給你佈置一項特別的任務。”說完,他把一隻手搭在了瓦西里的肩上,攬着他朝地圖所在的位置走去。
走了幾步,崔可夫見自己的副官還站在原地沒動,便衝着他說了一句:“還有你,克里莫夫,這項任務也需要你的協助。”
三人來到了牆邊,崔可夫用一根木棒指着牆上的地圖,對兩人說道:“中午的時候,我軍會有一支部隊從東岸渡河過來。你們兩人的任務,就是把這支部隊帶到車站和察裡察河之間的地域,讓他們在那一地區和敵人進行戰鬥。”
瓦西里撓着後腦勺,有些爲難地說:“司令員同志,那裡如今到處都是德國人,我們的部隊要開往那一方向,想不被敵人發現是根本不可能的。”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把新到的部隊帶往那個區域,接下來的事情,我的副官會負責的。”崔可夫深怕瓦西里再推搪,特意補充了一句:“要知道,在我信任的人裡,你是最熟悉地形的。”
崔可夫的話讓瓦西里的情緒有點激動起來,沒想到自己居然是司令員所信任的人,因此他毫不遲疑地回答說:“放心吧,司令員同志,我一定會將友軍順利地帶到指定的位置。”
關於部隊到達指定位置之後,如何展開作戰一事,崔可夫就沒有向瓦西里再提,畢竟他的級別太低。崔可夫小聲地和克里莫夫說了幾句後,提高了嗓門:“副官同志,假如有可能,在步兵第92旅登岸之後,你把他們的指揮員帶過來見我。”
“明白,司令員同志。”克里莫夫回答說:“我保證完成任務。”
…………
步兵第92旅的先頭營,在中午時分開始渡河。由於事先崔可夫和方面軍司令部打過招呼,在部隊渡河時,出動了兩架殲擊機,驅趕在伏爾加河上空轟炸、掃射的敵機。正因爲如此,先頭營的渡河顯得相對安全,除了德軍發射的幾發沒有什麼準頭的炮彈,落在河裡爆炸,濺起的水花打溼了戰士們的衣服外,根本就沒有傷亡。
克里莫夫見下船的水兵裡,大多人都扛着步槍,身上披掛着帆布,連配備衝鋒槍的人都屈指可數,更別說機槍了。見到水兵的這種裝備,克里莫夫不禁暗暗皺了皺眉頭,心說他們這樣的準備,能擋住德國人嗎?
等水兵成羣地朝自己和瓦西里所在的位置涌來時,克里莫夫大聲地喊道:“水兵們,你們的指揮員在哪裡?”
但他們的喊聲被渡口嘈雜的人聲所掩蓋,大羣的水兵從他們身邊經過時,誰也沒有停下來,告訴他們指揮員在什麼位置。克里莫夫無奈之下,只好抓住了路過身邊的一名水兵,衝着他大聲地說:“我說水兵同志,你們的指揮員在哪裡?”
一臉倦容的水兵看清楚了克里莫夫領章上的軍銜,連忙挺直身體向克里莫夫報告說:“指揮員同志,我們的營長還在後面,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克里莫夫和瓦西里跟着水兵逆着人羣往河邊走的時候,克里莫夫大聲地問水兵:“喂,我說水兵同志,你叫什麼名字?”
“您說我嗎,指揮員同志?”水兵看到克里莫夫點頭表示肯定後,立即回答說:“我叫霍洛爾,來自波羅的海艦隊。”
克里莫夫聽說對方來自波羅的海艦隊,頓時眼前一亮,試探地問:“霍洛爾同志,你們參加過保衛列寧格勒的戰鬥嗎?”
“是的,參加過。”霍洛爾有些尷尬地回答說:“不過只是間接參加的,我所在的軍艦用炮火轟擊進攻城市的敵人,但是炮彈命中了什麼目標,我就不太清楚了。”
“現在就好了,你們可以面對面地和德國人進行較量了。”克里莫夫接着問道:“來自波羅的海艦隊的水兵多嗎?”
“我們一營就是由波羅的海艦隊的海軍陸戰隊組成的。”霍洛爾自豪地說:“要知道,不少戰士的父輩當年可參加過進攻冬宮的戰鬥,如今我們來到這裡,絕對不會讓父輩的名字蒙羞。”
“好樣的,霍洛爾。”克里莫夫聽到這裡,讚許地對霍洛爾說:“我相信你們在斯大林格勒一定會狠狠地打擊***侵略者。”
“霍洛爾,你帶來的是什麼人?”兩人正邊走邊聊天,忽然迎面走來了一名軍官,衝着霍洛爾問道:“他們到這裡來做什麼?”
“您好,大尉同志。”克里莫夫見到海軍軍官的軍銜比自己高,連忙主動報告說:“我是集團軍司令員崔可夫將軍的副官克里莫夫,是奉命帶你們前往指定的作戰地點。”
“這真是太好了。”海軍大尉聽克里莫夫這麼說,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我正在犯愁,應該把部隊帶到什麼地方呢!對了,我是海軍大尉列穆塞夫,很高興認識您,副官同志。接下來,請您爲我們充當嚮導,到城裡去狠狠地教訓德國人吧。”
“放心吧,大尉同志。城裡有的是德國人讓你們打。”克里莫夫見列穆塞夫平易近人,也表情輕鬆地說:“你們的旅指揮部在什麼地方?”
列穆塞夫回頭朝伏爾加河對岸一指,說道:“旅指揮部的成員和另外三個營的部隊,還在東岸等着渡河。”他放下手後對克里莫夫說,“副官同志,請你帶我們到城裡去吧。”
“瓦西里中士,”克里莫夫把瓦西里叫了過來,吩咐他說:“你帶列穆塞夫大尉他們前往城裡,我留在這裡繼續等第92旅的旅指揮部。”
“明白!”瓦西里答應一聲後,禮貌地對列穆塞夫說:“海軍大尉同志,請您跟我來,我帶您和您的部隊到城裡去。”
望着水兵們離去的背影,克里莫夫的心裡不禁泛開了嘀咕:雖說這是一支有着光榮歷史的水兵部隊,但他們的裝備實在太差了,戰士們幾乎是清一色的步槍,機槍和衝鋒槍是屈指可數,這樣的裝備,打打防禦戰還行,假如讓他們去進攻火力上佔據優勢的德國人,等於是讓他們去送死。
克里莫夫在渡河又等了將近兩個小時,終於等到了步兵第93旅的第二批部隊。他向一名海軍少校表明身份之後,問道:“少校同志,請問你們的旅指揮部過河了嗎?”
“是的,副官同志。”海軍少校客氣地說道:“他們就在那艘船上,假如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去找他們。”
克里莫夫按照海軍少校的指引,來到了停在碼頭上的一艘渡船前,但在上岸前,卻被一名挎着衝鋒槍的陸軍戰士攔住了,對方面無表情地問:“指揮員同志,您有什麼事情嗎?”
“戰士同志,”克里莫夫以爲這名戰士是碼頭上派來維持秩序的戰士,便向他解釋說:“我是集團軍司令部的副官,是到這裡來找旅指揮部的。”
“少尉同志,”戰士扭頭朝船上喊道:“他說他是來自集團軍司令部的副官。”
一名穿着陸軍制服的少尉,聽到喊聲後,來到了船舷邊,將克里莫夫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問道:“副官同志,您有什麼事情嗎?”
克里莫夫有些意外地望着自己面前的少尉,心裡暗想: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水兵部隊裡怎麼會有陸軍的指揮員呢?不過他還是本能地回答說:“我是集團軍司令部的副官,奉司令員同志的命令,來找第93旅的指揮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