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2章 投石問路

濃濃夜色下,農田環抱的洛邑郡在迷濛白霧中沉沉睡去,整個南郡王府卻是燈火通明。好奇的人倚着門框看熱鬧,不好奇的事外之人則大被蒙過頭沉沉睡去。黑暗裡,還有另外一些人,因爲自己的利益而暗中窺伺着一切。

非央和非音跟着沐延承二人從樂道堂出來,繞過府後的後罩樓徑直來到了嘉禾堂外。嘉禾堂是佛堂,裡面供奉着沐家先祖以及一尊盤坐金蓮的觀自在菩薩。除了特定的日子,這嘉禾堂鮮有人來,可今日在這個時候,沐延承卻領着戎赫來了,自然叫人生疑。

且在這之前,還曾上演過這樣一齣戲碼。

本來,沐延承一開始是在銀安殿和沐錦陽商量聯姻一事,卻因爲沐錦陽白天落水染了風寒身體不適,便早早回房去了。屆時,沐延承也打算回樂道堂歇息,豈料剛出銀安殿就看到一個形跡可疑的身影從房樑上掠過。沐延承不假思索的追了上去,交手後對方不敵,從懷中掏出一物來跟沐延承談起了條件。

院子裡的光線並不算暗,卻也稱不上明亮,沐延承藉着熹微的燈光望去,見那人手中拿着的是一尊麒麟,隱隱泛着七彩光華,竟是他珍藏的虹玉麒麟。

那人想用這尊麒麟換得一條生路,沐延承惜寶心切當即應下,卻不料對方趁他一時不備,竟將那尊麒麟朝院前的蓮池扔去。沐延承飛身去接,卻晚了一步,眼睜睜看着麒麟落入了蓮池,對方則趁機逃之夭夭。

蓮池不大,但下面全是淤泥,要想翻找一尊巴掌大的麒麟着實不易。沐延承吩咐了下人去蓮池尋摸麒麟,自己卻叫上戎赫悄悄走了。稍稍推敲就能得出結論,這個時候,他肯定是要去藏寶的地方看看自己的虹玉麒麟是否真的被盜。

好一招投石問路!

如今,沐延承來了這嘉禾堂,顯然這嘉禾堂就是藏寶的地方。只是,這裡早已經被非央等人仔細搜查過了,並未發現機關或者密室。再加上這裡一直敞開着,不僅無人把守,甚至連鎖都沒有上一把。所以相較之下,影衛一直把藏寶的地點鎖定爲明守暗衛嚴防死守的樂道堂。卻沒想到,這藏寶的地方竟會是嘉禾堂。

沐延承進了嘉禾堂,戎赫則守在外面。此刻,他的手裡不再握着掃帚,而是陪着他征戰多年的紅纓長槍。

“現在怎麼辦?”黑暗爲掩,非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詢問非央。

“兩個選擇。一,衝過去,制服戎赫和沐延承,問出藏寶密道,拿出覆狸子。二,放棄這次機會,按咱們之前的原計劃進行。”非央似笑非笑的比出兩個手指頭,非音癟了癟嘴,真想將他那倆指頭給撅折了。

兩個選擇,第一個不僅違逆了主人不得驚動南郡王的意願,還存在很大的風險。現在非影非墨不在,王府內還有沐延承的暗衛,就憑她們倆和潛藏在周圍的影衛,誰制服誰還無法妄下定論。第二個選擇,卻又是非音最反感的計劃。要她假扮南郡王最摯愛的女人去勾 引這個糟老頭子,她寧肯選擇第一個方案。

“想好了嗎?”非央扭頭問旁邊的非音,非音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便閉口不作聲。就在這時,二人同時察覺到有人自身後接近,當即斂氣凝神,卻沒想到來人竟會是海棠。

雖然有些意外,不過轉念想想,卻又是在情理之中。她費盡心思導演了三次鬧賊的戲碼,不就是爲了知道藏寶的地方嗎?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她自然會跟着過來了。

影衛在暗夜下的藏身之術可謂是神乎其技,任憑海棠離非音他們不過三步,也沒有察覺到旁邊有人。若不是後面又有人來了,海棠想躲得更隱秘一點,遂朝非音所在的地方靠近了幾步,不然根本察覺不到她們的存在。

乍一發現旁邊有人,海棠險些被嚇得驚叫起來,幸好非音及時捂住了她的嘴,非央眼疾手快的點住了她的穴道,這纔沒有驚動其他人。

“海棠,是我們,非音!”爲了防止海棠再鬧出動靜,非音便附在她耳邊說道。一聽是非音,海棠這才鬆了一口氣。非央見她鎮定下來,這纔給她解開穴道。

“你怎麼在這裡啊?”海棠壓低了聲音用氣息吐字詢問,非音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恰好後面的人接近了,便將手指放在脣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成功避開了這個問題。

誰也沒有想到,後面趕來的人竟然會是沐容鈺。而在他身後,還跟着五個身着灰色粗麻布衣的大光頭。他們手中沒帶兵刃,但呼吸之間不見間隔,即使是大步奔走也沒有發出丁點聲響,顯然是武林高手。一般來說,練武到了一定階段,勢力壓人的武者上身會比較發達,輕功卓越者則下盤較爲發達,可這五個人上下身比例平衡,行時衣袂生風,定時腳穩如鬆,內外兼修,雄渾之餘不乏輕巧,竟叫人猜不透他們所擅的武功路數。

“在裡面?”沐容鈺問守在門口的戎赫,戎赫點頭,悄聲推開門領着他們走了進去,只留下兩個光頭在外面看守。

海棠突然有些看不懂局勢了。見沐容鈺和戎赫的樣子,顯然這是早有預謀的接頭。可是,他們到底在預謀什麼呢?

比起海棠,對大家族鬧內訌司空見慣的非音和非央就顯得明白多了。這沐延承向來不喜他這個大兒子,哪怕沐容鈺努力讓自己變得優秀出色,沐延承卻始終對其諸多挑剔,反倒對不思進取木訥笨拙的小兒子栽培有加。不平之下必生變故,沐容鈺忍了這麼多年,仇恨早已在他心裡埋下了種子。反噬爆發只是早晚的問題。至於戎赫,他終生未娶,膝下無子,向來待沐容鈺視如己出,會在關鍵時候幫上一把也不足爲奇。

戎赫和沐容鈺進屋沒多久就傳出了打鬥的聲音,沒過多久就有一波黑衣人從天而降,正是沐延承暗中部署在王府內的暗衛。爲了引開那些覬覦他寶物的不軌之徒,沐延承故意將暗衛部署在樂道堂附近,而嘉禾堂則是真正的無人守衛。所以這個時候,樂道堂的暗衛聽到打鬥聲之後方纔趕過來。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兩個光頭一左一右把守門關,將那羣暗衛全部擋在了門外。海棠不由得好奇,爲什麼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把府裡的家丁引來。回頭一看才發現,府中家丁裡三層外三層的豎起人牆堵住了銀安殿通往嘉禾堂的入口。而嘉禾堂是一座獨院,只有那一個入口可以進。

府裡的家丁全都是戎赫一手訓練出來的,戎赫待人寬厚,甚得人心,很顯然,這是他一早就打過招呼的。也就是說,今晚發生的一切,本就是早有預謀。而海棠讓蘇晉宣的隨從玩的那個假盜虹玉麒麟的把戲,不過是根*。

“這下熱鬧了!”非音望着一片混亂的嘉禾堂忍不住笑道。

這下好了,看來不管今晚影衛能不能順利拿到覆狸子,都不再需要她去勾 引一個糟老頭子了。沐容鈺有備而來,沐延承定是凶多吉少。

不過,非音好像高估了那兩個光頭的實力,同時也低估了那批暗衛的忠誠。他們就像一批死士,完全無懼傷痛,一心只想衝進去保主子平安。幾波衝擊下來,兩個光頭已經重傷了一個,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失去了同伴的配合,另一個不免有些慌了,只能勉強自保而已。

缺口打開,暗衛紛紛涌進嘉禾堂,然而沒過多久就又被兩個光頭堵了出來。而這個時候,嘉禾堂裡只有沐延承、沐容鈺、戎赫以及一個大光頭。

海棠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了。正好這個時候,一個王府暗衛被一個光頭倒摔一扔,正好落在海棠面前。

天助我也。海棠不再遲疑,悄悄將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暗衛拖到暗處,扒下了他身上的衣服頭巾以及面紗,再一一往自己身上套。非音非央在一旁看着,自然知道她是想做什麼,只是那藏寶密室裡機關重重,他們怎麼能讓海棠進去冒險?

“海棠,你想要什麼東西,跟我說,我幫你取出來。”非央伸手奪過海棠手裡的面巾蒙在自己臉上,半開玩笑的說道:“你看,我扮暗衛不比你像得多?”

“別開玩笑了,我是去拿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海棠一把搶回面巾,卻被非音纏着而無法往臉上蒙。三人在黑暗處爭鬧着,險些驚動了外面的家丁,這才稍稍收斂了些。

“我是去拿覆狸子,你們不認識的。”拗不過非央他們,海棠只能坦白。戴着皮製面罩的非音一臉詫異,她怎麼也想不到海棠竟也是衝着覆狸子來的。

“你要那東西做什麼?”同樣驚愕的非央定了定神,故作隨意的問道。

“給家裡人治病。”海棠隨口一答,趁他們倆不注意,一步踏出了藏身的陰影,卻在下一刻被人打暈在地。悄聲將海棠拉到陰影處藏好,非央和非音面面相覷,商量片刻後朝暗處的影衛下達了命令,讓他們即刻找非影和非墨前來支援。今晚是個好機會,他們不能就此錯過。只是……海棠找覆狸子是爲了什麼?她說是給家人治病,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主人病重的事情?

樂道堂往後的客用獨院裡,沐雨怡聽着不遠處傳來的打鬥聲,心裡擔心沐容鈺,便想找沐錦陽去打探一下消息。爲了防止沐錦陽生疑,她便先去叫上了沐雲怡。

來到沐錦陽所住的歆竹苑,沐雨怡姐妹二人被告知太子殿下已經安寢,任何人不得打擾。沐雨怡向來脾氣火爆,受不得人半點怠慢,此時加上對沐容鈺的擔心,頓時勃然大怒,一耳光將出來回話的小丫頭扇倒在地。聽見門口的動靜,沐錦陽的貼身侍衛牧璣走了過來,沐雨怡一見他,這才收斂了些。

這牧璣與太子年齡相仿,長得眉清目秀氣宇軒昂,和德乙以前分別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一個隨侍出行,一個負責飲食起居。當初德乙出言不遜被沐紫凝割了舌頭不能言語,便一直留在東宮處理日常事宜。後來牧璣隨太子數次出征,兩人出生入死,牧璣便成了太子的心腹,他的話在太子心中佔着很重的分量,沐雨怡自然就不敢在他面前耍公主脾氣。

“兩位公主,殿下染了風寒身體不適,現下已經安寢。兩位有什麼事還是等明天再來吧!”牧璣微微頷首,言下恭敬有禮卻不卑微,腰間挎着長劍,一派嚴謹。

“牧璣,我真的有急事找太子哥哥,求求你幫我通傳一聲吧!”硬的不行,沐雨怡便來軟的。媚眼微垂泫然欲泣,她就不信這牧璣軟硬不吃。可偏偏,她不信的,卻是真的。

“牧璣不敢打擾殿下,還望公主恕罪。”牧璣正色道,不卑不亢。

“你……”沐雨怡氣結,伸長脖子望了一眼未燃燈燭的院內廂房,一甩手走了。沐雲怡見她動了氣,想去勸勸她,豈料剛叫了一聲姐姐就被沐雨怡大聲吼了回去。“姐什麼姐?就會叫姐姐,有本事你把太子哥哥叫醒啊!”

被她一吼,沐雲怡當即愣在原地,心裡委屈,卻還是強擠出一絲笑容朝牧璣頷首示意。“打擾了!”

“牧璣不敢!”牧璣躬身朝沐雲怡施了一禮,再擡頭時沐雲怡已經轉身走了。靈芝提着燈籠引路在前,溫暖的光華從她身前散射開來,照得她極具神韻。可那一抹背影,卻是那麼得落寞,落寞得叫人心疼。

“走遠了,還看?”沐錦陽不知何時出現在牧璣身旁,令其心頭一驚。

“殿下!”牧璣朝他見禮,卻被沐錦陽給攔住了。

“好了,這麼大晚上的,就你我二人,何必如此多禮?”沐錦陽略有責意,之前他就發過話了,以後二人獨處之時,便是兄弟,沒有主僕。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的關係好像可以更近一步了。

這已經不是沐錦陽第一次看到牧璣望着雲怡的背影發呆了。牧璣武藝高強,警惕性極佳,身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在第一時間被他察覺。只有在雲怡出現的時候,他纔會失去應有的警覺而察覺不到沐錦陽的接近。

“南郡王爺的行徑日益囂張,父皇念在他當年匡扶社稷有功,不願與他硬來,便打算以聯姻招安。正好,雲怡也到了出閣的年紀,父皇有意將她許給沐容鈺。這個事兒,你可知道?”沐錦陽試探着說道,目光始終定格在牧璣臉上。

“我知道,太子妃曾向我提過此事。”牧璣坦言,卻不知此事是沐錦陽授意太子妃安靈故意說給他聽的。

“哦?那你怎麼看?”沐錦陽繼續追問,牧璣卻不說話了。若是有外人在場,他定會以‘謹遵聖意’來回答這個問題。而現在只有他和沐錦陽兩個人,那沉默便是他最真實的答案。沐錦陽會意,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遠處,打鬥聲久久不息,沐錦陽神情適然,眼底盛着看不透的高深。負手回屋,他是真要睡了。腦袋有些沉重,看來是真的受寒了。

牧璣一個人在院子裡站了很久,心裡暗自揣測着沐錦陽的心思。他……難道是想成全自己?可是,他只是一個身份低微的侍衛,又如何配得上金枝玉葉的公主?侵身的寒意讓牧璣時刻保持着清醒,也讓他壓下了心頭的悸動。

有時候,現實就像這冬夜裡的寒氣,殘忍噬骨,卻無可逃避。

嘉禾堂的打鬥仍在繼續。沐延承雖然已經步入了花甲之年,動起手來卻絲毫沒有受年紀的影響,即使是以寡敵衆也依舊能穩然自保。年輕時征戰沙場浴血奮戰的經歷讓他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抗得住打,揮拳如鐵。再加上外面有暗衛接應,所以沐延承應戰時絲毫不顯慌亂。

幾個回合下來,雙方竟是旗鼓相當難分伯仲。沐容鈺身爲人子,縱是忤逆,卻也沒有親自上前與父親動手。戎赫本念着沐延承當年的知遇之恩,也立在一旁觀戰,後來見雙方膠着難分勝負,恐遲則生變,這才揮着拳頭朝沐延承衝了過去。紅纓長槍被擱在一旁,無言傾訴着他們帥將之間僅剩的情誼。

與光頭過招時,沐延承招招狠厲,可見着戎赫,那虎虎生風的鐵拳硬是減去了三分力道。沐延承怎麼也沒想到,跟着自己南征北戰小半輩子的戎赫,竟有跟自己兵戎相見的一天。

當戎赫的拳頭落在沐延承身上時,他的嘴角溢出了血,眼底也泛起了淚。他知道戎赫做這些是爲了什麼,他也怒,也恨,可隨之一起涌現的還有他們年輕時在戰場上的意氣風發和陷入絕境時的同生共死。

當初,他們是那麼堅定的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來守護,可現在,他們已經反目成仇。

與戎赫對戰時,沐延承處處留情,戎赫趁勝追擊,與光頭相互配合,很快就擒住了沐延承。沐延承被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望着戎赫的眼神傲然依舊,卻多了幾分淒涼和感傷。沐容鈺有些動容,搬來一把太師椅讓沐延承坐下,然後傾身跪在了他面前。

“父王,兒臣先向您請罪!”說罷,沐容鈺伏身長跪,向沐延承連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繼續說道:“如今您已過六十壽誕,按照淄鴻慣例,您將在明天頒佈詔書,定下世襲王位的繼承人。我知道,您從小就不喜歡我,哪怕我纔是家中長子,您也肯定會把王位傳給逸紳,我說的可對?”

“對!”沐延承聽後哈哈大笑,霸氣十足的朗笑聲掩蓋了他心裡的苦澀,卻刺痛了沐容鈺的耳朵和心。戎赫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握着紅纓長槍的手青筋暴起。

得到答案之後,沐容鈺從地上站了起來,憤怒吞噬了他心裡最後一絲愧疚,臉上只有痛恨和憎惡。幸好,他提早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特意結識了蘇晉宣,從他手裡借到這五個高手,並暗中謀劃好了這一切。否則,他將成爲淄鴻國曆史上第一個被弟弟搶走王位的王族嫡子。

“告訴我,詔書在哪裡!”沐容鈺往前跨了一步,揪着沐延承的衣領近乎咆哮,儼然已被多年的積怨衝昏了頭腦。突然,纓槍打在了沐容鈺的手背上,他受痛縮手,不解的望向旁邊一言不發的戎赫。

“想要改詔書?好啊,詔書就在那密室裡,自己去拿啊!”沐延承望了一眼戎赫,繼而扭頭瞥向移位的菩薩金身以及開在金蓮正中的密室入口,笑得更大聲了。戎赫聞言,提着纓槍朝密道奔去,卻不想被幾道黑影搶了先。其中兩人入了密道,另外兩人則留下來攔住了戎赫。

很快,從密道下傳來了落地的聲音,與此同時,密道入口緩緩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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